“你真的以为我会乖乖听你摆布吗?”他的笑容在灯光下变得狰狞,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而我只是轻轻抬起手机,确保镜头对准了他。

“现在,全网几千万人都在看着你。”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三个月前,我还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一套小公寓和五十万的积蓄。

现在,我除了一身债务,什么都没有了。

01

我叫林小云,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文案策划。

那天下着毛毛细雨,我躲进了公司附近的那家咖啡厅,只想简单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一杯焦糖玛奇朵,谢谢。”我对服务员说,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雨丝交织成网,模糊了城市的轮廓,也模糊了我对未来的预判。

正当我出神地望着窗外,一阵天旋地转的晃动,紧接着是一股温热液体洒在我身上的触感。

“天哪!真是对不起!”一个男声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歉意。

我低头看去,米白色的衬衫已经被咖啡染成了深褐色,渐渐扩散。

“真是抱歉,完全是我的错,请允许我赔偿您的干洗费。”他彬彬有礼地说,同时递来一叠纸巾。

抬头的瞬间,我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真诚的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关系,只是件衣服而已。”我接过纸巾,有些狼狈地擦拭着衬衫。

“我叫王明,请务必让我弥补这个错误。”他微微鞠躬,动作优雅得体,“至少让我请您喝杯咖啡吧。”

我犹豫了一下,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看着他诚恳的表情,最终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一杯咖啡。”我勉强笑了笑,“林小云,你可以叫我小云。”

就这样,我们加了微信,开始了短暂的交谈。

初次见面时的印象往往会成为日后回忆的关键。

王明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温和、有教养、善解人意。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问他,试图打破初识的尴尬。

他轻轻搅动咖啡,目光柔和:“我在一家投资公司工作,主要负责项目评估和客户关系。”

“听起来很专业。”我点点头,不自觉地被他沉稳的气质吸引。

接下来的谈话自然而流畅,从工作到兴趣,从电影到音乐,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分别时,他犹豫了一下:“冒昧问一句,我可以再约你出来吗?”

那一刻,我的直觉应该警惕起来的,但我没有。



朋友们都说我太容易相信人,尤其是对待感情。

“小云,你都二十八了,该学着保护自己了。”闺蜜小琳总是这样对我说,每次听到我又开始一段新恋情时。

“不是每个男人都值得你全心付出,留点防备心理总没错。”她皱着眉,看我又一次满怀期待地准备约会。

可我始终相信,真心换真心,付出才会有回报。

“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爱情还有什么意义?”我反问小琳。

她无奈地摇头:“就怕你遇到的不是真爱,而是骗局。”

那时的我轻笑着挥手:“你太多疑了,世界上好人还是多的。”

王明的出现,仿佛印证了我的信念。

我们的关系发展得出奇地快,两周后,他已经熟悉了我所有的日常习惯。

“你喜欢康乃馨胜过玫瑰,因为你觉得它们更加坚韧和朴实。”他在第三次约会时送我一束康乃馨,说出了我从未告诉他的偏好。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惊讶地问。

他神秘地笑笑:“我观察你的眼神,每次路过花店,你会多看康乃馨几眼。”

这种细致入微的关注让我心动不已。

每天早上,我都能收到他发来的早安问候和天气提醒。

“今天降温,记得多穿件外套。”他的信息总是准时出现在我的手机上。

晚上下班,他总会出现在公司楼下,不管刮风下雨。

“你不用每天来接我的。”我心疼地看着他被雨淋湿的衣服。

他摇摇头,眼神坚定:“能多看你一眼,淋点雨算什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我已经完全陷入了爱情的漩涡中。

周末,他带我去了城郊的一个小镇,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

“云儿,这一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

我的心跳加速,隐约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想和你共度余生的每一个日夜,你愿意嫁给我吗?”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简约但精致的钻戒,在夕阳下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我哭了,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头。

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游客,他们为我们鼓掌欢呼,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回城的路上,我迫不及待地给小琳打电话分享这个喜讯。

“什么?求婚?你们才认识多久?”小琳的声音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一个月,但感情不需要时间来衡量。”我回答,语气中满是幸福和笃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小云,你先冷静一下。这进展太快了,正常人不会这么快就求婚的。”

我有些不悦:“你就不能为我高兴一下吗?”

“当然为你高兴,但也担心你。”小琳叹了口气,“至少让我见见他,好吗?”

我同意了她的请求,虽然内心觉得没有必要。

第二天,小琳特意请假来见王明,我安排了一顿午餐。

“王先生,你在投资公司工作是吗?具体是哪家公司?”小琳一坐下就直奔主题。

王明微笑着回答:“诺亚投资,主要做创业项目孵化。”

“有名片吗?我朋友正好有个项目想找投资。”小琳继续问。

王明略显尴尬:“最近刚换部门,名片还在印制中。”

接下来的午餐,小琳一直在“审问”王明,从家庭背景到职业规划,事无巨细。



餐后,小琳拉着我去洗手间:“小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回答问题太圆滑了,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我皱眉:“你太多疑了,他只是比较谨慎而已。”

小琳摇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请你至少先别急着结婚,多了解一段时间。”

我没有听小琳的劝告,第二天就和王明去看了婚纱。

现在回想起来,那番话是多么可笑和天真。

02

王明说他有一个创业项目,需要一笔启动资金。

那天晚上,我们在他租的公寓里共进晚餐,他一反常态地沉默寡言。

“怎么了?有心事?”我关切地问。

他放下刀叉,深深地叹了口气:“云儿,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和你说。”

“什么事?你可以和我分享任何事情。”我握住他的手,给予鼓励。

“我半年前就开始筹备一个社区生鲜配送的创业项目,前期投入了不少,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声音低沉,“我需要一笔资金来启动第一批门店,但银行贷款被拒了。”

我心一紧:“需要多少钱?”

“五十万。”他说完,马上补充道,“但我不想向你借钱,这会影响我们的关系。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我看着他眼里含着的泪水,心疼不已:“五十万我有,你用我的吧。”

“不,这是你的积蓄,我不能要。”他坚决地摇头。

我毫不犹豫地把卡递给了他:“密码是我们认识的日子,有多少用多少。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的未来。”

他接过卡,眼泛泪光:“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加上利息。”

五十万,我全部的积蓄,就这样转到了他的账户。

当天晚上,他对我格外温柔,像是要用尽全力补偿我的慷慨。

婚礼定在两周后,我兴奋地挑选婚纱、订酒店、设计请柬。

小琳得知我把钱给了王明,几乎要跳起来:“你疯了吗?把全部积蓄给一个认识一个多月的男人?”

“他是我未婚夫,再说了,他会还的。”我依然坚信自己的判断。

父母知道后也极力反对这桩婚事。

“小云,你太冲动了,至少等了解清楚他的家庭再决定。”父亲严肃地说。

母亲更加直接:“我们调查过,根本没有叫'诺亚投资'的公司!”

我震惊地看着父母:“你们竟然调查他?”

“当然要调查,这关系到你的一生幸福。”母亲焦急地说。

我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家,回到自己的公寓,给王明打电话。

“他们说没有诺亚投资这家公司,是真的吗?”我直接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云儿,我不想骗你。公司确实不叫'诺亚投资',是'诺亚创投',是一家小型创投基金,刚成立不久,可能查不到太多信息。”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我的怀疑消散了大半。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道歉道。

他温柔地回应:“没关系,换做是我,可能也会有疑虑。我该带你去公司看看的,这是我的错。”

就这样,我又一次选择了相信他。

婚礼前一晚,王明说要和朋友聚会,庆祝自己最后的单身夜。

“不会喝太多吧?明天可是大日子。”我帮他整理领带,笑着问。

“放心,最多两杯,早点回来。”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早点回来。”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目送他离开。

他回头朝我挥手:“明天,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婚前的王明。

第二天一早,我被化妆师和造型师围绕着,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幸福时刻。

“新郎还没到吗?”到了下午,酒店经理前来询问。

我心中开始不安,拨打王明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两点,婚礼原定的开始时间,王明依然杳无音信。

“再等等,也许他遇到什么急事了。”我安慰着自己,强忍着不让泪水破坏精心的妆容。

三点,四点,五点……

我穿着白纱,站在酒店门口,一遍遍拨打他的电话。

宾客们窃窃私语,眼神中从惊讶、同情到最后的怜悯。

“小云,回家吧,他可能不会来了。”小琳轻声说,搂着我的肩膀。

“不,他一定会来的,他昨天还说……”我哽咽着,无法继续说下去。

夜幕降临,酒店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映照着我苍白的脸和满是泪痕的妆容。

七小时后,我瘫坐在地上,白色婚纱已经被眼泪浸湿,化妆也花了。

“小云,他跑了。”小琳终于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递给我一杯水,“我早该阻止你的。”

我不相信,我不肯相信,明明昨天他还是那么温柔地看着我。

“也许他出了意外,也许他生病了,也许……”我喃喃自语,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琳扶我起身:“先回家休息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需要冷静。”

一周过去了,王明的电话依然无法接通,他仿佛人间蒸发。

我去了他租住的公寓,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家具。

邻居告诉我:“那个年轻人前天就搬走了,拉了一辆小货车,说是要去外地工作。”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

03

正当我准备报警时,王明竟然主动联系了我。

“云儿,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电话里,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歉意。

“你在哪?为什么不来参加婚礼?”我强忍着怒火问道。

“我妈突发心脏病,我必须立刻赶回老家,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你。”他解释道,“我现在就在医院,情况还不稳定。”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那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

“医院在山区,信号不好,而且这几天我一直守在病房里,没有时间和精力做其他事。”他的解释听起来有些牵强。

但我心软了:“你妈妈现在怎么样?需要我过去吗?”

“不用了,已经稳定了,我过两天就回去。”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毁了我们的婚礼。”

一周后,王明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和歉意。

“对不起,这段时间太混乱了。”他解释道,看起来确实很憔悴。

我想质问,想发怒,但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举办一次婚礼。”我擦干眼泪说,选择再次原谅他。

他紧紧抱住我:“你真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我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没有仪式,没有宴席,只有简单的登记过程。

手持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我内心五味杂陈,但还是选择相信这个承诺。

成为“王太太”后,我发现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甜蜜。

王明经常深夜才回家,有时甚至整夜不归。

“项目很忙,我必须盯着。”他总是这样解释,神情疲惫。



我尝试询问项目进展,但每次都被他搪塞过去。

“这些事太复杂,你不懂的。”他不耐烦地说,挥手示意我不要再问。

“那我的五十万呢?项目启动了吗?”我鼓起勇气问。

他皱眉:“启动了,但这种事需要时间,你总是问钱,让我感觉你只在乎钱。”

我被他的反责备噎住,不敢再多问。

我开始怀疑,但又不敢深想,怕知道真相后会崩溃。

直到那天,我在整理衣物时,从他外套口袋里找到一张酒店房卡。

房卡上印着“金沙酒店”的字样,而王明从未提起过要去这家酒店。

我的心一沉,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呼吸变得困难。

带着最后一丝侥幸,我打开了他的手机。

密码是我们的结婚日期,这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但接下来看到的内容,彻底击碎了我的心。

无数暧昧的聊天记录,与不同女性的亲密合影,还有几张其他女人的身份证照片。

“宝贝,想你了。”“今晚八点,还是老地方。”“上次那个包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心跳声如擂鼓,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更令我震惊的是,我发现一个专门的记事本,里面详细记录着“目标”“进度”和“收益”。

目标A:林小云,28岁,广告公司文案,性格:爱幻想,容易感动,有存款。进度:已婚,资金已到手。收益:50万。

目标B:张梅子,25岁,护士,性格:独立但缺乏安全感,家境优渥。进度:交往中,准备求婚。预计收益:30万+房产。

目标C:林思思,26岁,银行柜员,性格:内向,渴望爱情,事业心强。进度:追求中,反应良好。预计收益:20万+股票。

我像被雷击中一般,浑身冰冷。

原来,我只是他的“目标”之一,一个被精心设计骗取金钱的猎物。

我像个疯子一样搜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寻找更多证据。

在床底下的旅行箱里,我找到了三本不同的结婚证。

证件上的男人都是王明,但女方却是三个陌生女人,日期从一年前到最近不等。

我的结婚证赫然在列,但仔细一看,发现上面的公章和编号都有问题。

这不是真的结婚证,只是一个精心伪造的赝品。

我打电话给民政局,确认了我的猜测——系统里没有我和王明的结婚登记记录。

我宁愿这一切是我的噩梦,宁愿明早醒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傍晚,王明回来了,看见满屋子的狼藉和我手中的“证据”,他的表情凝固了。

“你都知道了?”他的语气出奇地平静,没有我预想中的慌乱和辩解。

我冷笑:“知道什么?知道你是个骗子,还是知道我被你骗得团团转?”

他突然上前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吃痛:“那些东西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无权翻看!”

“放开我!你这个骗子!我要报警!”我挣扎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报警?”他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你能证明什么?钱是你自愿给我的,结婚证你看不出真假也是你的问题。”

他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恢复了那个彬彬有礼的假象:“我劝你还是别自取其辱了,没人会相信你的。”

我颓然跌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心如刀割。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哽咽着问,希望得到一个解释,哪怕是最残忍的真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因为你太好骗了,林小云。天真、轻信、渴望爱情,你简直就是我们的理想目标。”

“你们?还有同伙?”我震惊地抬头,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你以为我一个人能做到这么多吗?”他笑了笑,眼神中有一丝得意,“找目标、制造偶遇、设计骗局,这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你们到底骗了多少人?”我声音颤抖地问。

他耸了耸肩:“不记得了,太多了。”

我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他嗤之以鼻,“在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吃傻子,强者吃弱者,这是规则。”

他转身走进卧室,开始收拾行李,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我警告你,别想着报警或闹事,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临走前,他这样威胁我,眼神冰冷。

“你还会骗其他女孩,是吗?”我无力地问。

他没有回答,拉着行李箱走向门口。

“王明不是你的真名吧?”我最后问道。

他回头,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当然不是,再见,林小云。祝你早日走出阴影。”

门砰地一声关上,我的世界彻底崩塌。

那天晚上,我哭到脱水,哭到声音嘶哑,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泪。

第二天,我顶着浮肿的眼睛去了警局。

“您好,我被骗了五十万。”我对值班警官说,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

警官是个中年男性,表情严肃但友善:“请坐,详细说说情况。”

我从头到尾讲述了整个经过,包括伪造的结婚证和发现的其他受害者证据。

警官认真地记录了我的陈述,询问了详细情况。

“您有证据证明这钱是被骗的,而不是自愿赠与的吗?”他抬头问我。

我呆住了,转账记录上只有简单的“生活费”三个字,是我自己写的。

“我有聊天记录,他说要用这笔钱做创业项目。”我急忙说。

“他有书面承诺会还款吗?有借条或合同吗?”警官追问。

我摇头,王明足够聪明,从不在可追踪的平台上留下把柄。

“短信、聊天记录呢?有没有他承诺还钱的证据?”警官继续问。

我翻遍了手机,找不到一条明确提到还钱的信息。

“没有证据的话,很难认定为诈骗。”警官叹息道,“这种情况在法律上很难界定,因为钱是你自愿给的。”

“那假结婚证呢?这肯定是犯罪行为吧?”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结婚证递给他。

他仔细检查后告诉我:“这确实是假的,但要证明他是故意骗你,而不是你们两个一起找人做的,也很难。”

“我怎么可能和他一起做假证?”我几乎要崩溃了。

警官同情地看着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没有确凿证据,很难立案侦查。”

我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踉跄着走出警局。

接下来的一周,我辗转于各种法律咨询机构,寻求帮助。



“没有实质证据,打官司很难胜诉。”律师们给出的意见几乎一致。

“就算立案,诉讼周期可能长达一年以上,律师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一位女律师善意提醒我。

我尝试联系媒体,希望通过舆论压力讨回公道。

“很抱歉,类似案例太多了,除非有更特殊的角度,否则很难引起关注。”记者婉拒了我的求助。

一位资深编辑直言不讳:“每天都有很多人被骗,你的故事虽然令人同情,但并不具备新闻价值。”

我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洞,看不到任何希望。

公司因为我情绪不稳定,给了我一个月的带薪休假。

“调整好再回来,公司永远欢迎你。”主管拍拍我的肩膀,眼中满是同情。

我感激地点头,但内心早已麻木。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日夜颠倒。

手机里存着的和王明的合影,曾经让我心动的每一句甜言蜜语,现在看来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我怨恨他的狠毒,但更恨自己的愚蠢和轻信。

酒精成了我唯一的慰藉,麻痹着我的神经和痛苦。

小琳强行闯进来时,差点被屋内的味道熏倒。

“天啊,小云!”她捂着鼻子,震惊地看着满地的酒瓶和外卖盒。

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这个沉闷的空间,扎得我眼睛生疼。

“你疯了吗?就为一个骗子这样折磨自己?”她心疼地看着我,开始收拾残局。

我蜷缩在沙发上,声音嘶哑:“我输得一无所有。”

小琳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强迫我去洗澡:“你还有朋友,有家人,有工作,你怎么能说一无所有?”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我混沌的神志。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我终于感觉自己又像个人了。

小琳帮我清理家务,为我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

“不管你打算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她坚定地说,眼中是信任和力量。

“谢谢你,小琳。”我吃着面,感觉胃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不用谢,这就是朋友。”她笑笑,“我早就说过那家伙不是好东西,只是没想到他能坏到这种地步。”

04

吃过饭,我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类似的诈骗案例。

令我惊讶的是,像王明这样的“婚骗”团伙居然不在少数。

“婚恋诈骗”这个关键词下,有成千上万的受害者在分享自己的经历。

一条帖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直播抓老公出轨,没想到发现他还有七个'老婆'!”

点进去一看,是一个女孩设局直播揭穿男友出轨的经历。

她假装不知情,约男友见面,全程直播对质过程。

直播间观众打赏加评论,最终帮她找到更多受害者并联合维权。

“看到了吗?这个女孩直播后,警方重视起来,嫌疑人最终被捕了。”小琳指着屏幕上的后续报道。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形。

如果法律暂时无法给我公道,如果媒体不愿关注我的遭遇,那么,我为何不自己发声?

网络时代,人人都可以掌握话语权。

“我想直播揭穿他。”我突然说,声音里有一种久违的坚定。

小琳吃惊地看着我:“你确定?这可能会很危险。”

“比失去一切更危险吗?”我苦笑道,“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我开始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查找王明的行踪,联系他可能的其他受害者。

通过社交媒体和他记事本上的线索,我找到了照片上的两个女孩,向她们讲述了我的遭遇。

“他现在又换目标了?”一个叫梅子的女孩气愤地说,“这个混蛋,骗了我二十万!”

另一个叫小丽的女孩已经报了警:“可惜,警方说证据不足,和你遇到的情况一样。”

我们建立了一个小群组,分享关于王明的所有信息。

梅子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他现在用名字叫李博,正在追求一个银行职员。”

“银行职员?是不是叫林思思?”我立刻想到了记事本上的“目标C”。

梅子惊讶地点头:“对,你怎么知道?”

“他的记事本上有记录。”我解释道,感到一阵反胃。

渐渐地,我发现了他的活动规律和新目标——林思思确实是他的下一个猎物。

根据梅子提供的信息,王明可能会在这周向林思思求婚。

“我们必须阻止他。”我坚定地说,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小琳听完我的计划后,连连摇头:“太冒险了!如果他发现你在直播,会怎么样?”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平静地说,“让所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小琳紧张地咬着嘴唇:“万一他暴力对你怎么办?”

“所以我们选在公共场所,而且你们会在附近。”我解释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我注册了一个直播账号,取名“真相审判庭”,头像是蒙着眼睛的正义女神。

为了增加关注度,我提前在各大社交平台发布了预告:

“一场针对婚骗惯犯的公开审判,欢迎围观。星期五晚七点,揭开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帖子配上了一张王明的模糊侧脸照片,故意保持一定神秘感。

我联系了王明,告诉他我想谈谈,可能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真的吗?”他立刻回复,语气激动,“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云儿。”

看到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称呼,我只感到一阵恶心。

“是的,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我强忍着厌恶,打下这行字。

“太好了!我们在哪里见面?”他似乎迫不及待。

我约他在一家高级餐厅见面,就在他经常带林思思去的那家。

“明天晚上七点,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说。

“一定,我一定准时到。”他答应得干脆,丝毫没有怀疑。

第二天,我精心打扮,选择了一身得体的白色连衣裙,化了淡妆,看起来既清纯又脆弱。

小琳和梅子在餐厅里分别就座,作为我的“后援团”。

我的手包里藏着三个微型摄像头,一个对准餐桌,一个对准我,一个对准座位对面。

六点五十分,我坐在预定的位置上,调试好设备,深呼吸平复紧张的心情。

“你可以的,小云。”我对自己说,按下了直播按钮。

“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来到'真相审判庭'的第一次直播。”我轻声对着包里的手机说,“今天,我将揭露一个骗子的真面目。”

刚开始,直播间观众寥寥无几,大多是我提前告知的朋友们。

七点整,王明准时出现,比我记忆中更加精神焕发,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精心打理。



“云儿,你今天真美。”他坐下后,温柔地说,眼神中充满我曾经熟悉的爱意。

我强忍着不适,挤出一个微笑:“你也是,看起来气色很好。”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认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他叹息一声,眼中似有泪光,“没有你的日子很痛苦。”

我假装感动地点点头:“真的吗?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

“怎么可能?”他握住我的手,“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假装整理头发:“那五十万呢?你的创业项目怎么样了?”

他面色稍有变化,但很快恢复自然:“项目失败了,钱都投进去了,一分都没剩下。”

我继续追问:“所有的钱都用在项目上了?没有一部分用在其他地方?”

他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好奇。毕竟五十万不是小数目。”

服务员上菜时,我看了一眼手机,直播间人数已经涨到了两百多。

评论区有人开始怀疑这是一场骗婚直播。

“这是真的吗?不会是炒作吧?”

“他长得挺帅啊,不像坏人。”

“姐妹小心,如果是真的骗子可能会报复你。”

晚餐进行到一半,我开始逐步引导话题。

“你说你想挽回我,是真心的吗?”我故作犹豫地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他立刻握住我的手:“当然,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以前都是我不懂事。”

我抽回手:“那林思思呢?梅子呢?小丽呢?”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

“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这些人。”他强装镇定,但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我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那是王明前天对林思思说的话:“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录音是梅子偷偷帮我取得的,声音虽然有些模糊,但足够清晰,内容和他刚才对我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王明的脸色变得难看:“你跟踪我?”

我笑了:“不只是跟踪,我已经和你的其他'妻子'们取得了联系。”

“其他妻子?你在胡说什么?”他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我从包里拿出那本伪造的结婚证:“这是什么?民政局说根本没有我们的登记记录。”

直播间的人数突破了一千,评论区炸开了锅。

“天哪,居然是真的!”“姐妹勇敢,继续揭露他!”“这种人渣太可怕了!”

王明突然注意到我不停看手机,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一场审判。”

我拿起手机,屏幕对向他:“看,这是直播间,现在已经有上千人在看着你。”

王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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