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王志明和林小雨是从小学就认识的同窗,却是二十三岁才确定了关系。

那时王志明在镇上一家汽修厂当技工,手艺不错,老板也器重他;林小雨则在镇中心小学教语文,虽然工资不高,但在这小镇上也算是体面的工作。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只是在镇里的饭店摆了几桌,宴请了亲戚和要好的朋友。

婚后,两人租了镇上一套老房子,面积不大,却也干净整洁。

每天清晨,林小雨总会准备好早餐,两人一起吃完,他去修车,她去教书。

傍晚时分,他们会在岔路口碰面,一起走回家。

生活简单而充实,平淡却又甜蜜。

婚后第二年,王志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小雨,我们攒钱,将来开一家自己的修车店,怎么样?"

林小雨端着碗,笑着看他:"好啊,我支持你。"

"可能要辛苦一段时间,能存够钱开店至少需要五年。"

"没关系,咱们又不着急。"林小雨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再说了,我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就这样,两人开始精打细算地生活。王志明接手了一些私活,周末也不休息;林小雨则利用寒暑假去补习班兼职。

日子虽然忙碌,但存款数字不断增长,给了他们莫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三年后,他们的存款已经有了两万多。再有两年,梦想就能实现了。

那是一个雨天。王志明正在修理一辆故障的轿车,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一时间,他感觉世界在眼前崩塌。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奔向医院的背影,在雨中显得如此单薄而无助。

医生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字一句地刺入他的心脏:"病人脊椎受损严重,恐怕下半身会瘫痪……"

王志明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看着急诊室里昏迷不醒的林小雨,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就在两个小时前,她还给他发短信说今天雨太大,会晚点回家。可谁能想到,她会在过马路时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倒。

手术结束后,林小雨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王志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目光呆滞。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走廊上的白炽灯惨白刺眼。他突然意识到,原本规划好的未来,在这一天被彻底打碎了。

"医药费大概需要多少?"他问医生。

医生递给他一张单子:"保守估计,前期手术和治疗至少需要五万。后续的康复治疗还需要更多。"

五万。这个数字让王志明心头一紧。他们的全部积蓄也只有两万多一点。

出院后,林小雨整个人像变了一样。她几乎不说话,整天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她的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曾经灵动的双腿,如今只是两根沉重的枯木。

王志明辞去了汽修厂的工作,转而去了镇上的电子厂。那里的工资高一些,但工时也更长,经常需要加班到深夜。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林小雨的药费和康复费用如同无底洞,吞噬着他们的每一分积蓄。

积蓄很快花光了。王志明又卖掉了老家的几亩地。可即便如此,林小雨的情况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专家说她的脊椎损伤太严重,恢复的可能性极小。

夜深人静的时候,王志明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烟。那个曾经笑靥如花的女孩,如今被禁锢在病床上,她的梦想,她的热情,她对生活的向往,全都在那场意外中消失殆尽。而他,除了日复一日地工作和照顾她,似乎也别无选择。

02

时间一天天过去,日子在艰难中勉强前行。

清晨五点,王志明的闹钟准时响起。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林小雨。

她最近睡得越来越少,常常整夜辗转反侧,天快亮时才勉强入睡。

王志明给妻子换好尿布,轻轻擦拭她的身体。

三年过去,他的动作已经熟练得像个专业护工。洗漱完毕,他简单准备了早餐,把林小雨扶起来,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下。

"今天可能要加班,会晚点回来。"王志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我已经和刘婶说好了,她中午会过来帮你热饭,顺便陪你说说话。"

林小雨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的某一点。

王志明叹了口气,把盛好的午饭放在桌上,又把水杯和药盒放在床头柜上,确保林小雨能够方便地拿到。

"那我走了。"王志明弯腰亲了亲妻子的额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小雨点点头,依旧不发一言。

走出家门,王志明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远处的天空泛着鱼肚白。一天的忙碌即将开始。

电子厂的工作枯燥而乏味。王志明负责组装一种手机零部件,每天要重复同样的动作上千次。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手指常常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划伤,回家后林小雨心疼地给他上药。而现在,他的手指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老王,听说你爱人她......"厂里的同事欲言又止。

"她很好。"王志明干脆地回答,不给对方继续这个话题的机会。

事实上,林小雨的情况远非"很好"。她的生活完全依赖于王志明和邻居的照料。更令人担忧的是,她的精神状态正在逐渐恶化。

她不仅几乎不说话,甚至开始拒绝进食。

王志明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哄她,像哄小孩一样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饭。

下班后,王志明匆匆赶回家,路过菜市场时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和鱼。

林小雨以前最爱吃鱼,虽然现在她对食物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但王志明依然坚持每周给她买几次鱼。

推开家门,屋内一片昏暗。王志明打开灯,看到林小雨还保持着他早上离开时的姿势,仿佛一整天都没有移动过。

"小雨,我回来了。"王志明放下菜,走到床边,"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小雨转过头,微微一笑:"还好。"

这样简短的对话几乎是他们现在交流的全部。

王志明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餐,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仿佛承载着无法言说的重量。

"今天张师傅家的小孩考上大学了,请全厂的人吃了饭。"王志明一边炒菜一边说道,声音刻意提高,让卧室里的林小雨能听到,"听说考的是清华,全镇第一个呢。"

厨房里只有油锅滋滋作响的声音,卧室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肩膀垮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曾几何时,他和林小雨也有共同的梦想和期待,他们也会为了未来而兴奋地规划,一起憧憬美好的明天。

而现在,他们之间的沟通变得如此艰难,仿佛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晚饭后,王志明像往常一样帮林小雨洗漱,然后坐在床边给她读报纸。

这是他们现在为数不多的共同活动。

虽然林小雨很少对内容做出反应,但王志明还是坚持每天这样做,仿佛这样能够维持他们之间最后的连结。

窗外的夜色渐渐深沉,小镇的灯火一盏盏亮起。

王志明调整了一下台灯的角度,让光线正好照在报纸上,不至于刺眼,又足够明亮。

他轻轻清了清嗓子,这是每晚读报前的小习惯。

"今天镇里要建新学校的消息登报了。"王志明指着报纸上的一则新闻,手指轻轻抚过那张配图,上面是镇长和几位官员在预定地点握手的照片。"就建在你以前教书的那所小学旁边。你记得吗?就是有那棵老槐树的地方,夏天的时候学生们总爱在树下乘凉。"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林小雨的表情,希望能从中捕捉到一丝兴趣。"据说新学校会有两层楼,设施也会比现在的好很多。

还计划建一个小型图书馆,这在咱们镇上可是第一次。"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柔和地问道,"你说,等学校建好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林小雨的目光从窗外移到报纸上,她微微蹙眉,仿佛在努力理解这条新闻的意义。

那双曾经闪烁着热情光芒的眼睛,如今蒙上了一层薄雾,隔绝了外界。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在薄被上留下了细微的褶皱。

许久,她才轻声说道:"你去吧,我不想去。"



王志明心里一痛。林小雨曾经是多么热爱她的教师工作啊。

每当谈起学生,她的眼睛总是闪闪发光,语调也会不自觉地上扬。

办公桌上总是堆满了学生的作业和她精心准备的教案。

周末时,她经常带着王志明去学校附近散步,指着操场上奔跑的孩子们,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而现在,她连提起都不愿意了。

王志明有些失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翻过报纸,继续读起了其他新闻,尽量用轻快的语调描述着小镇上的琐事:谁家开了新店,哪里修了新路,镇上的老人活动中心增添了新设备。林小雨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但更多时候只是望着窗外发呆,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了别处。

读完报纸,王志明帮林小雨调整好睡姿,确保她舒适。

他轻轻拉上窗帘,只留下一条小缝,让些许月光透入室内。这也是林小雨的习惯,她总说完全的黑暗让她感到窒息。

夜深了,王志明熄灯躺下。黑暗中,他能听到林小雨均匀的呼吸声,像是一首细微而平静的夜曲。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作响,记录着时间的流逝。房间角落里,林小雨的轮椅静静地立在那里,在月光下投下一道孤独的影子。

王志明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手指纤细而略显苍白,曾经灵活写下无数粉笔字的手,如今却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关怀。即便在最艰难的时刻,他也从未想过放弃。每个夜晚,他都会这样握着她的手入睡,仿佛这是一种无言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在她身边。

"小雨,会好起来的。"王志明在黑暗中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确定这句话是说给林小雨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的眼睛望向天花板,在黑暗中描绘着未来可能的样子,即使那画面模糊不清。

03

冬去春来,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王志明的生活仿佛陷入了一种固定的模式:清晨五点半,闹钟准时响起,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轻手轻脚地为林小雨准备早餐。

一碗细腻的白粥,几片腌制的小菜,有时再加上一个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蛋。

他会先帮林小雨梳洗,换上干净的衣服,再一勺一勺地喂她吃饭,耐心地等她慢慢咀嚼吞咽。七点整,他会把药和水放在床头柜上,叮嘱林小雨按时服用,然后骑着那辆老旧的电动车匆匆赶往电子厂。

下午五点半,不管工作有多忙,他都会准时下班,在回家的路上买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然后回家做饭,晚上继续照顾林小雨,直到深夜才能休息。

周而复始,日复一日,他的生活轨迹仿佛被无形的规则限定,却从未有过抱怨。

这段时间,电子厂接了一个大订单,所有工人都在加班加点地赶工。

这一天,他们甚至加班到了晚上十一点。

王志明的工位上堆满了待检测的电路板,每一块都需要他仔细检查,确保没有任何缺陷。当最后一块电路板通过测试时,已经接近午夜。

他匆忙收拾好工具,与同事们道别,急忙赶回家。

冬末的夜晚依然寒冷,没有一丝暖意。

天空中挂着一轮苍白的月亮,照亮了寂静的乡间小路。

刺骨的寒风从田野上呼啸而过,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划过他的脸颊,使得皮肤生疼。

王志明将围巾拉高,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执着的眼睛。

电动车的前灯在黑暗中投下一道微弱的光芒,照亮前方不远处的道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宁静。

他加快了车速,心里惦记着家中的林小雨。

她是否已经睡了?是否按时服了药?有没有在等他回家?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促使他不顾疲惫,奋力踩着踏板。

电动车的电量指示灯已经闪烁着红光,提醒着电池即将耗尽,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想尽快回到家中。



穿过几条蜿蜒的小巷,终于看到了家门口那盏昏暗的路灯。

王志明长舒一口气,停下电动车,感觉双腿有些发麻。

他推着车走到院门前,习惯性地伸手去口袋里掏钥匙,突然愣住了——钥匙不见了。

那把挂着红色塑料片的旧钥匙,是他们搬进这个小院时房东给的,一直被他视若珍宝般随身携带。

他又急忙摸了摸另一个口袋,手指触到的只有一些零钱和几张皱巴巴的收据,依然空空如也,没有钥匙的踪影。

他站在路灯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才回想起,早上出门太匆忙,可能把钥匙落在了家里。

今天早上,他被厂长的一个紧急电话叫醒,说是订单有变,需要提前进厂。他匆忙洗漱,帮林小雨安顿好,嘱咐她几句,便急急忙忙地出门了,完全忘记了检查钥匙是否带在身上。

"这可怎么办?"王志明站在自家门前,有些无措。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困境而忧心忡忡。

现在已经接近午夜,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这个时候去打扰邻居显然不太合适,尤其是他们这个小院子里住的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早已入睡。

林小雨的行动不便,根本不可能起来给他开门。自从那场车祸后,她的双腿就失去了行动能力,连从床上挪到轮椅上都需要他的帮助。

他试着拍门,喊了几声林小雨的名字,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可屋内毫无动静,仿佛这声音被厚重的夜色吞噬了一般。

王志明环视四周,目光在黑暗中搜寻着任何可能的解决方案。

这时,他的视线落在了院墙上。那是一堵普通的红砖墙,经过多年风吹雨打,砖缝间长出了一些细小的青苔。

这堵墙不算高,大约两米左右,平时当他需要修剪院子里那棵老李子树的枝条时,他也会爬上去。墙头覆盖着一层青灰色的瓦片,有几块已经破损,露出了下面的红砖。

既然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试试翻墙了。

他把电动车小心地停在墙边,确保它不会倒下。

深吸一口气,他双手抓住墙头,脚尖在粗糙的墙面上寻找着支点。

多年的体力劳动使他的手臂有着不错的力量,但长时间的工作让他感到有些疲惫。

他咬紧牙关,用力一撑,身体向上攀去。



正当王志明准备翻过墙头时,屋内的一幕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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