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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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一个寒冷的冬日清晨。
张志强——大家都习惯叫他老张——已经起床了。虽然已经八十岁高龄,但他仍保持着早起的习惯。厨房里,他正小心翼翼地煮着粥,时不时往卧室方向看一眼,那里他的老伴王淑芬还在沉睡。
“今天要多放点枸杞,老伴最近眼睛不太舒服。”他自言自语着,脸上带着几十年婚姻生活磨合出的温柔。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刺破了清晨的宁静。李志强擦了擦手,慢慢走过去接起电话。他从来不喜欢电话,尤其是这种不按常理出现的电话,总觉得预示着不好的消息。
“喂,请问是李志强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我是,请问您是?”
“这里是北京第三医院急诊科,您的妻子王淑芬女士半小时前遭遇车祸,目前正在抢救,情况比较严重,请您尽快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专业,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锤子,一下一下敲在李志强的心上。他的手开始颤抖,声音也变得干涩:“您...您说什么?我老伴不是在家睡觉吗?”
“据现场目击者描述,王女士早上六点左右出门,在小区门口过马路时被一辆超速行驶的货车撞倒,请您尽快过来,医生需要家属签字。”
李志强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冲向卧室。床铺整齐,枕头上还有一张纸条:「早上去买你爱吃的油条,很快回来。不用等我,先吃饭。」
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转动。李志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住,呼吸变得困难。
他强撑着穿好衣服,拿起钱包就往外冲。
出租车上,李志强双手紧握,指节发白。脑海中全是王淑芬昨晚笑着给他掖被角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眼泪无声地滑落。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他几眼,默默地加快了车速。
医院急诊部门人来人往,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李志强的鼻子。他跌跌撞撞地寻找着信息台。
“王淑芬,我是她丈夫,请问她在哪里?”
“重症监护室三号,您先去五楼护士站登记。”电梯里,李志强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不敢想象会看到什么场景,他的淑芬,他温柔贤惠的老伴,六十岁生日才刚过不久...
“李先生?”一位中年医生在护士站叫住了他,“我是主治医师赵明,您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赵医生的办公室很小,但干净整洁。李志强坐下后,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裤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医生。
“李先生,您的妻子情况非常不乐观。”赵医生直视着李志强的眼睛,语气沉重,“车祸造成了严重的颅脑损伤,我们已经进行了紧急手术止血并降低颅内压,但脑干受到了严重损伤。”
“这...这意味着什么?”李志强的声音颤抖着。
“意味着她目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也就是我们医学上称为'植物人状态'。她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意识层面没有任何反应。”
李志强感到一阵眩晕,他抓住桌子边缘才没有倒下去:“她...她会醒过来吗?”
赵医生沉默了几秒:“李先生,我必须要诚实地告诉您,这种情况下康复的可能性非常小。即使奇迹般地苏醒,也极可能会有严重的后遗症。您需要做好长期照护的准备。”
李志强的眼泪夺眶而出,但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能见她吗?”
“可以,但您需要先做好心理准备,重症监护室的病人状态会和您平时看到的很不一样。”
跟随着赵医生,李志强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了被各种仪器包围的王淑芬。她的头部被厚厚的绷带包裹,脸上插着呼吸管,一台机器规律地帮她呼吸着,显示屏上的心电图线一起一伏。
那一刻,李志强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的淑芬,那个总是笑盈盈的温柔女人,现在躺在那里,苍白如纸,毫无生气。
“我能进去吗?”他哽咽着问,医生点点头,嘱咐道:“不要触碰任何医疗设备,有什么情况随时按呼叫铃。”穿上隔离服,李志强轻轻走到病床前。
近距离看着王淑芬,他几乎认不出这是他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妻子。肿胀的面部,紫青的淤痕,毫无表情的脸庞,这一切都让他心如刀绞。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王淑芬没有插针的手,那只曾经温暖的手现在冰凉僵硬。
“淑芬,我是老张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轻声说着,泪水滴在王淑芬的手背上,“你一定要挺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
病房外,赵医生和一位年轻女医生正在低声交谈。
“这种情况,真的有恢复可能吗?”女医生问道。
赵医生摇摇头:“几乎不可能。就算是那万分之一的几率苏醒,她的大脑边缘系统和海马体受损严重,基本可以确定会失去全部记忆,不会记得任何人,包括她的丈夫。”
“要告诉他吗?”赵医生看着病房内那个佝偻着背、紧握妻子之手的老人,叹了口气:“暂时不必了,让他保留一点希望吧。”
02
夜深了,医院走廊上的灯光调暗,只留下几盏夜灯。李志强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医生劝他回家休息,但他坚持留下。
他望着玻璃窗内王淑芬的身影,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从前...
那是1965年的春天,二十岁的李志强在北京第二机床厂做钳工。那天车间主任带来一个新来的文员,让她熟悉各个部门的工作。
“同志们,这是新来的王淑芬同志,以后档案管理方面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李志强抬头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她穿着朴素的蓝色工装,扎着两条细辫子的王淑芬有着明亮的眼睛和温和的笑容。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她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珍贵。
“你好,我是车间钳工李志强。”他鼓起勇气上前自我介绍,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颤。
“你好,李师傅。”王淑芬礼貌地回应,眼睛微微弯起。就是这个简单的对视,让年轻的李志强心跳加速。此后的日子里,他总是找各种理由去档案室,有时是借阅技术资料,有时是送交工作报表,只为多看她一眼。
那时的王淑芬总是安静地坐在窗边整理文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李志强觉得那是他见过最美的画面。
“李师傅又来了?”王淑芬总是这样打招呼,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嗯,来看看新的技术手册。”李志强故作镇定,实际上心跳如雷。
一次,李志强注意到王淑芬咳嗽得厉害,第二天便悄悄带了一包自家晒干的梨片。
“听说梨片可以润肺止咳。”他不好意思地递过去,“我娘晒的,很管用。”王淑芬愣了一下,接过梨片,眼睛亮了起来:“谢谢你,李师傅。”
就这样,两人的关系慢慢拉近。工厂组织的电影放映会上,李志强总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下班路上遇到大雨,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雨衣给她;她加班到很晚,他会在厂门口等着送她回宿舍。
这些细小的关心和守护,在那个年代,就是最真挚的爱情表白。
1967年的冬天,厂里组织大家去郊区劳动。寒风刺骨,李志强注意到王淑芬的手套破了一个小洞,冻得通红。休息时,他脱下自己的手套硬是给她戴上。
“你不冷吗?”王淑芬担忧地问。
“不冷,我皮糙肉厚。”李志强笑着回答,实际上已经冻得手指发麻。回程的卡车上,王淑芬悄悄地把手套的一半递给了李志强:“一人一半,都不冷。”
两人的手在手套里紧紧握在一起,即使隔着粗糙的布料,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那一刻,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意。
1968年,在厂里的一间简陋会议室里,李志强和王淑芬举行了婚礼。没有鲜花,没有宴席,只有一张盖了公章的结婚证和同事们的祝福。
“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李志强同志和王淑芬同志的结婚仪式...”厂长的声音庄重而简单。会议桌上放着两杯茶,李志强和王淑芬相对而坐,在众人的见证下,交换了一个羞涩的微笑。
“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王淑芬在回家的路上轻声对李志强说,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也是,一辈子。”李志强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满是幸福和责任,婚后的日子平凡而充实。1970年,他们的儿子出生了,三年后又迎来了女儿。夫妻俩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留给孩子。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国企改革浪潮中,李志强和王淑芬先后下岗。生活一度陷入困境,但他们互相支持,共同度过,王淑芬去菜市场卖早点,李志强则到建筑工地做零工。
“苦点没关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王淑芬总是这样安慰丈夫。
2003年,李志强因工伤住院三个月,王淑芬寸步不离地照顾他,晚上就睡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那时,李志强曾开玩笑地说:“要是哪天我不能动了,就把我送到养老院去,别连累你。”王淑芬却认真地回答:“那不可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直到最后一天。”
岁月如流,孩子们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庭,李志强和王淑芬搬进了儿子给买的小区房,开始享受他们的晚年生活。每天早上一起去公园锻炼,晚上在小区广场跳广场舞,生活平淡而幸福。
直到那个冬天的前一天晚上。
王淑芬坐在沙发上织毛衣,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正在看报纸的李志强,她似乎有心事,几次欲言又止。
“老张,”她终于开口,声音轻柔,“明天咱们去照相吧,好久没有合影了。”李志强放下报纸,有些诧异:“怎么突然想起来照相了?”
“就是想留个纪念。”王淑芬笑着说,眼里却闪过一丝李志强无法理解的忧虑。
临睡前,王淑芬握着李志强的手,语气异常郑重:“老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答应我。”
“好好好,听你的。”李志强笑着应下,没有多想。
如果他当时能够多问一句,如果他能感受到她话中的深意,如果那天早上他早点醒来...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话语仿佛是王淑芬的某种预感,一种无法言说的告别,医院的走廊上,坐了一整夜的李志强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墙上睡着了。
他梦见王淑芬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向他微笑,那样明媚,那样鲜活...
03
“爸,听医生的吧,把妈送进疗养院,有专业人员照顾。”儿子李明在病房外轻声劝说。
事故发生一个月后,王淑芬的情况稳定下来,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但仍处于植物人状态。医生委婉地表示,这种情况可能会持续数年,甚至终生。
“不行,”李志强坚决地摇头,“你妈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我不能在她最需要家人的时候把她送走。”
“可是爸,您今年已经六十岁了,照顾植物人是很辛苦的工作,需要专业知识和体力...”
“我可以学,我可以慢慢来。”李志强的眼神坚定,不容反驳。
就这样,在子女的担忧和医护人员的质疑目光中,李志强开始了他漫长的照料之路。
他退掉了小区的房子,搬进医院附近一间狭小的出租屋,这样可以节省路上的时间,也能省下一部分医药费。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简单洗漱后就赶到医院,直到晚上十点护士赶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刚开始,一切都无比艰难。
王淑芬需要每两小时翻一次身以防褥疮,需要定时吸痰以保持呼吸道通畅,需要物理治疗以防止肌肉萎缩...这些专业的护理工作对于李志强来说都是全新的挑战。
“李先生,你这样不行,痰没吸干净会引起肺部感染的。”年轻的护士小李看不下去了,手把手教他正确使用吸痰器。
李志强满头大汗,但眼神专注,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直到动作熟练为止。
“对不起,麻烦你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一定会学好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志强从一个笨拙的外行变成了熟练的“护工”。他学会了如何给卧床病人洗澡,如何按摩肢体防止肌肉萎缩,如何观察轻微的生命体征变化并及时报告医生...
每天早上,他会用温水给王淑芬擦脸,小心翼翼地梳理她的头发,即使那里已经开始出现银丝。
“淑芬,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的。”他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轻声说着,仿佛对方能听见,“公园里的玉兰花开了,开得可漂亮了,比往年还要白。”
医院的早餐一般是白粥和咸菜,李志强会把粥煮得更稠一些,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王淑芬,喂一口便擦一下嘴角,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慢点吃,别烫着。”他轻声细语,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中午,他会拿出随身携带的报纸,一字一句地读给王淑芬听。
“今天的头条是奥运会筹备工作,说咱们北京的准备工作得到了国际奥委会的肯定呢。记得咱们以前说过,等奥运会来了,一定要去看开幕式。”
他会把每一条他认为王淑芬会感兴趣的新闻都读给她听,语气生动,就像往常两人聊天一样。
下午,他会小心地为王淑芬按摩四肢,活动关节。这是防止肌肉萎缩的必要护理,李志强总是全神贯注,生怕弄疼了她。
“这边是不是有点硬?我轻点啊。”他一边按摩一边观察王淑芬的表情,尽管那里从来没有任何变化。
傍晚时分,他会把自己带来的晚饭吃一半,剩下的带回去当第二天的早餐。院方规定非医护人员不能在病房过夜,他只能依依不舍地道别。
“淑芬,我回去了,明天一早就来看你。你好好休息,有事按呼叫铃,护士会来的。”
临走前,他总是这样叮嘱,仿佛对方真的能听见并回应。
这样的日子,一天接一天,一年连一年。
李志强固定的退休金不多,王淑芬长期住院的费用却是个无底洞。
他开始变卖家中值钱的物件:王淑芬珍藏的金戒指、结婚时买的金耳环、他自己的手表...最后连儿子结婚时送的电视机也卖了。
“爸,我和姐姐可以给您钱啊,您别这样。”李明心疼地说。
“不用,你们自己的小家也不容易。”李志强笑着摇头,“再说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是放着,卖了给你妈治病。”
随着时间推移,医院的护士和医生渐渐被这位老人的坚持所感动。原本质疑的眼光变成了尊重和钦佩,他们开始主动关照这对特殊的夫妻。
“老张,今天病房有点冷,我给阿姨加了一床被子。”护士长经过时会这样说。
“张大爷,这是食堂今天的汤,您趁热喝了吧。”年轻的小护士会悄悄带来一份。
但也有不理解的声音。
“真是何必呢,植物人哪有苏醒的可能,守着等什么呢?”
“这么大岁数了还受这罪,图什么啊。”
每当听到这些话,李志强只是微微一笑,从不辩解。他心里清楚,他守候的不只是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奇迹,而是一个承诺,一份相濡以沫的誓言。
五年过去了,李志强的头发全白了;十年过去了,他的背也驼了;十五年过去了,他的手开始颤抖,但他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从不间断。
每年王淑芬的生日,他都会买一小块蛋糕,插上蜡烛,在病床前为她庆祝;每逢结婚纪念日,他会带来一朵鲜花,放在她的枕边;每到春节,他会把病房布置得喜气洋洋,贴上红色的“福”字,放上一对小小的红灯笼。
“淑芬,今年是咱们结婚五十周年了。”一个安静的下午,七十五岁的李志强坐在病床边,轻声说着,“五十年了,一晃就过去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年轻时王淑芬在厂门口等他的身影;她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微笑的样子;下岗后她为了家计在寒冬里卖早点的背影;退休后两人在公园散步时十指相扣的温暖...
“真希望你能醒过来,看看我们的孙子都上大学了,多懂事的孩子啊,你一定会喜欢的。”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洒在王淑芬平静的面容上,也照在李志强饱经沧桑的脸庞上。时光荏苒,唯有这份守候如初。
04
在照顾王淑芬的第十八年,李志强突发心脏问题,被紧急送进了同一家医院。
“不行,我得去看她。”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的李志强挣扎着要起身。
“张爷爷,您必须卧床休息!”医护人员按住他,“王奶奶那边我们会安排人照顾的。”
“不行,她习惯了我,别人她不熟悉。”李志强固执地说,眼里满是焦急。
最终,医院特批在两人的病房之间开了一个小门,让李志强可以看到王淑芬。待他稍微恢复,便又回到了日复一日的照料生活中。
“医生说我的心脏不太好了,”他握着王淑芬的手,声音轻柔,“但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
他最大的恐惧不是死亡,而是如果自己先走了,谁来照顾他的淑芬?这个念头让他每天都强迫自己吃药、锻炼、保持健康。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从六十岁到八十岁,李志强的青丝变白发,脊背变弯曲,唯一不变的是他每天出现在病房的身影和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睛。
那是一个普通的春日午后,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志强像往常一样坐在病床边,轻声读着报纸。
“淑芬,今天报上说咱们国家又有了新成就...”他的声音因年龄而有些颤抖,但语气依然温柔。
正读着,他突然注意到王淑芬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变化让他一下子愣住了,二十年来,除了医疗设备引起的被动运动,王淑芬从未有过任何自主活动。
“淑芬?”他试探性地握住她的手,心跳加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没有回应,一切如常。李志强摇摇头,自嘲地笑了:“我这是太想你醒过来了,连幻觉都看到了。”
他继续读着报纸,却不时偷偷观察王淑芬的手指。过了一会儿,那手指确实又动了一下,这次他看得很清楚。
李志强立刻按下呼叫铃。值班护士小王很快赶来。
“小王护士,快看,我老伴的手指动了!”他激动地说,声音都在颤抖。
小王护士检查了一下,温和而带着些许怜悯地说:“李爷爷,可能是肌肉的自然收缩,这种情况很常见的。”
李志强的眼睛暗了下来,但他仍不死心:“你能叫医生来看看吗?就当是满足一个老人的心愿。”小王护士叹了口气,还是去叫来了当班医生张医生。
张医生检查后,态度专业但明显保留:“可能是某种条件反射,不过我们会密切观察。老人家,您别太抱希望,也别太累着自己。”
但李志强心里已经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这二十年来,他从未放弃过等待奇迹的发生,现在,他感觉那一刻终于要来临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比以往更加精心地照料王淑芬。每天早晨为她擦洗,按摩肢体时更加用心,不停地和她说话,讲述这二十年来发生的一切。
“淑芬,咱们的孙子大学毕业了,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孙女去年也结婚了,对象是个老实孩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淑芬,现在的北京变化可大了,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咱们以前住的那个小区都拆了,建成了商业中心...”
“淑芬,你知道吗?现在人人都有手机,不是以前那种大砖头,是能上网、能看电影的智能手机...”
李志强语气轻快,眼中充满期待,仿佛只要足够耐心,他的话语就能穿透二十年的黑暗,唤醒沉睡的爱人。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正当李志强在病床边读报纸时,护士长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老张,刚才监护仪显示王奶奶的脑电波有异常活动!”她激动地说。李志强的手一抖,报纸掉在了地上:“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可能有意识活动的迹象。我已经通知医生了,他们马上过来。”
不到十分钟,一群医生涌进了病房,带着各种检查设备。李志强被请到一旁,看着医生们忙碌的身影,心跳如鼓。
检查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最后主治医师赵明走到李志强面前,脸上的表情复杂:“李先生,有一些好消息,但请您不要过于激动。您妻子的脑部确实有了新的活动迹象,这在医学上是极为罕见的。不过,即使有苏醒的可能,也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
“而且什么?”李志强紧张地问。
“而且即使苏醒,也可能会有严重的记忆障碍和认知问题。这点您必须有心理准备。”
李志强点点头,眼中含泪:“只要她能醒过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接下来的日子里,医院对王淑芬进行了更密集的监测和护理。各种专家被请来会诊,制定唤醒方案。李志强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淑芬,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每天晚上,当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李志强都会握着王淑芬的手轻声祈祷,“我等了你二十年,就是为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