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苏清,今年36岁,独生女,出生在陕西的一个小农村。大学毕业后,我远嫁到河北,和丈夫一起打拼生意。曾经,
父母是我在老家坚实的依靠,可命运无情,他们相继离我而去。我依照他们的遗愿,将他们葬回了老家,那片养育他们的土地。
父母走后,生意上的事务如潮水般涌来,忙得我晕头转向。为了拓展业务,我常年奔波于全国各地,每日应对在客户与供应商之间,从早到晚连轴转。手机里的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全是工作相关。家族群虽在手机里,却早已被各种工作群淹没,我已经很久没点进去看过了。在忙碌的生意场中,我似乎渐渐与老家的那份亲情断了联系。一晃神,竟有六年没再踏上老家的土地。今年清明,看着日历上那个特殊的日子,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是时候回去看看了。我放下手头的生意,收拾行囊,独自踏上返乡的路。
清明时节的雨打在车窗上,像无数思念的笔触,在玻璃上勾勒出蜿蜒的泪痕;雨点敲打车窗的细碎声响,混着列车行驶的轰鸣,在耳边回荡。我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窗玻璃上,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关中平原。六年了,自从爸妈相继离世后,这是我第一次踏上回乡的路。
“前方到站,扶风县。”列车广播响起,我的指甲不知不觉在掌心掐出四个月牙形的红痕。
出了车站,预约的私家车已经等候多时,车内干净整洁,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司机大哥礼貌地帮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平坦宽阔的公路上,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很快驶过新建的工业园区——那里曾经是一片麦田,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去田埂上捉蚂蚱。
到了苏家坳的村口,眼前的景象让我一阵恍惚。村口不再是记忆中那条泥泞的小路,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平坦的水泥路。我拖着行李箱下了车,雨势依旧不小,我的裙摆溅上了泥点,行李箱的轮子倒是顺畅,再也不会被黄泥卡住。
“爸妈,我回来了。”我轻声呢喃,声音很快消散在湿润的空气里。
我沿着村道往里走,路两旁是刚抽芽的麦田,绿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几个扛着农具的村民从我身边经过,好奇地打量我,却没认出我就是老苏家的女儿。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的心猛地一揪,想起最 后一次见父亲的场景。那时,他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瘦骨嶙峋,可即便如此,还惦记着让我专心做生意,别总往家跑。“你嫁得远,来回折腾啥?我和你母亲好着呢。”那是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三个月后,母亲突发脑溢血也离我而去,我匆匆赶回来办完丧事,就又急忙返回河北,甚至连母亲的头七都没来得及守完。想到这儿,愧疚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真是不孝啊……”我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雨水混着泪水早已流满了脸颊。
六年前送母亲出殡时,也是这样的雨天,我跪在泥水里,看着棺材缓缓落入墓中,堂姐撑着伞在我耳边轻声说:“清清,让二婶安心走吧。”
可我没能让她安心。这六年我一门心思扑在河北的生意扩张上,连清明梦到父母说房子漏雨,都自欺欺人地觉得是日有所思。直到上周,我半夜翻手机相册时,突然发现全家福里父母的笑容变得模糊了——原来记忆真的会褪色。
我沿着通往后山的小路走去,踩着湿滑的田埂往山坡上走,高跟鞋不断陷进泥里,鞋跟里卡着的泥块,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光脚插秧的感觉。
松树林后面,青灰色的墓碑群渐渐映入眼帘。我的心跳陡然快了些,疼得厉害,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包里的苹果——妈爱吃的水果,爸总说贵,但每次我回家都会买一袋。
转过一道弯,我瞬间僵在了原地。伞从指间滑落,被山风卷着滚下山坡。
父母的坟头干干净净,没有一根杂草。青石墓碑被擦得发亮,坟头上压着崭新的黄纸。更让我震惊的是,坟前摆着三碗饺子,呈品字形摆放,还冒着热气;旁边是码放整齐的点心和水果,三炷香正袅袅地冒着青烟。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双腿发软,几乎跪倒在地。我明明六年没回来了,父母也没有其他子女,到底是谁会来祭扫呢?
“清清?”一个粗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胶鞋、披着塑料布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拎着个竹篮。那张黝黑的脸庞上,眉眼间依稀还是过去的模样。
“强……强哥?”我试探着叫出堂哥的小名。
“真是你啊!”堂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塑料布在风中哗啦作响,“我刚从地里回来,大老远看着像你。啥时候到的?咋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颤抖着手指向坟前的祭品。
“哦,那个啊。”堂哥憨厚地笑了笑,挠了挠头,“今早我和小斌来上的坟。饺子是你嫂子包的,韭菜鸡蛋馅,还记得不?二婶爱吃这个馅的饺子了。”堂哥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过去一家人围坐吃饺子的场景,“那时候,二婶每次包饺子,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笑,嘴里念叨着你爱吃,包得格外用心。”
听着堂哥的话,那些和父母相处的温暖画面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我再也控制不住,跪在泥地里,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嚎啕大哭。堂哥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把塑料布轻轻往我头上盖了盖:“别淋着了……走,先回家。”
苏家老宅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门框上的春联换成了新的。院子里,大伯正坐在小板凳上修锄头,看见我们进来,老花镜后面的眼睛瞪得溜圆。
“清丫头?”老人颤巍巍地站起来,眼中满是惊喜,“你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