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1年深秋,紫禁城乾清宫内,一封奏疏被重重的摔在御案上。

乾隆面色铁青地扫过跪伏在地的两位内阁大学士,三朝元老张廷玉与新贵讷亲。殿外寒风呼啸,殿内死寂如渊,唯有奏疏上朱笔御批的“彻查”二字渗出刺目的血色。

这封奏疏,出自于新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刘统勋之手。

他弹劾张廷玉纵容族党,桐城张、姚二姓官员遍布朝野,又指控军机大臣讷亲专横跋扈,阻塞言路。

满朝皆知,张廷玉门生故吏遍天下,讷亲是乾隆心腹,弹劾此二人无异于引火烧身。刘统勋却以孤臣之姿,在奏疏末尾凛然写道:

“臣非不知祸将及身,然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这一日,朝野震动,谁也未料到,这位出身山东寒门的御史,将以一己之力撬动乾隆初年的权力棋局。

那么,刘统勋是谁?他为何敢于直言劝谏,弹劾三朝老臣张廷玉和讷亲呢?而乾隆又会如何处置他呢?



一门五进士

1700年,刘统勋生于陕西汉中府,他的家族以“一门五进士”的美誉,闻名清史。

刘统勋的祖父刘必显五十三岁高龄时登科及第,创清代高中之最,父亲刘棨在康熙执政中期又考中了进士,官至四川布政使。

而他的儿子刘墉、孙子刘镮也在乾隆、嘉庆时相继登科,五代人跨越百年,以科举之梯攀至庙堂之巅。

不过,相比刘棨、刘墉,刘统勋的命运,要坎坷了不少。

1718年,19岁的刘统勋正欲在科举考试中大展身手时,他的父亲刘棨却病死在了任上。得知消息后,刘统勋毅然放弃科考,扶柩归乡。

六年后,刘统勋终于圆了他的进士梦。殿试时,雍正听闻他的家世,不由赞叹道:“三代进士,国之祥瑞。”

这份赞誉,也成为了刘统勋日后与权贵抗衡的精神枷锁,寒门士子的清高,注定与浑浊官场格格不入。



孤臣亮剑

1741年秋,北京城笼罩在肃杀寒意中,都察院新任左都御史刘统勋的一封奏疏,如惊雷般撕裂了朝堂的寂静。

他在奏疏中弹劾张廷玉纵容家族势力,收拢党羽。随后,又将矛头对准乾隆朝的新贵讷亲,将专横跋扈,阻塞言路的罪名,“扣在”了他的头上。

当时,张廷玉任保和殿大学士,门生故吏遍天下,桐城故里张、姚二姓子弟通过科举、荫庇、荐举等途径入仕者,多达27人,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士族网络。

刘统勋以“科举为公器,不可沦为私门阶梯”为由,力谏乾隆抑制张廷玉的野心,避免他走向不可救药的道路。

此言一出,直戳张廷玉的命门,朝野为之震动。

而讷亲以军机大臣之尊,兼掌吏、户二部,恃宠而骄,凡是与自己意见不同的朝臣,都遭到了无情的排挤。

刘统勋列举他的十余条实证,痛陈讷亲“以一人之见,蔽天下之言”,甚至将反对者的奏章私自扣押。

奏疏末尾,他还写下了惊世之语:“若容此辈专权,则朝堂无正气,天下无公理。”

尽管乾隆未严惩张廷玉、讷亲,却令他们当廷谢罪,丢尽了颜面。而刘统勋则以孤臣之姿,赢得了乾隆的信任,并晋升为刑部侍郎。



1746年,黄河在山东寿张决口,浊浪滔天,淹没了周边二十三个州县。灾民浮尸蔽河,哀嚎震野,乾隆急召刘统勋任漕运总督,总领治河。

刘统勋抵达灾区时,将总督行辕设在了溃堤的一侧。

他向来推崇身体力行,就任漕运总督后,他每日巡视河堤,赤脚踩进齐腰的泥浆,全然无“高官”的架子。而见民夫搬运沙袋迟缓时,他会夺过扁担亲自上阵,三日不眠。

甚至,为了疏浚聊城引河,刘统勋又亲率三千士卒,寒冬腊月时节,跳入到冰河中清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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