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终于安静了吗？”我躺在床上轻声自问，窗外夏夜蝉鸣此起彼伏，远处路灯昏黄的光亮照进屋内，投下斑驳的影子，宛如我心中挥之不去的疑惑。
一九九五年的夏天，我刚刚大学毕业，二十二岁的我怀揣着一本厚厚的公务员考试教材，从小城市来到了省城。那时候，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全国，许多人纷纷下海经商，追逐着那个时代特有的财富梦想。我的二哥方宏就是其中之一，他比我大十岁，在省城已经打拼多年，听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因为考试在即，而我又囊中羞涩，二哥便安排我住进了他家，说是让我安心备考。电话里，他爽朗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小瑞，二哥最近生意忙，要出差一段时间，你就住我家吧，有二嫂和小萱陪着你，不会寂寞的。”
就这样，我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来到了这个注定改变我生活的地方。
01
二嫂孙雅比我大八岁，在市中心医院当护士长。她身材纤瘦，总是穿着整洁的白色护士服，一双眼睛温柔而有神，却总是噙着一丝我读不懂的忧郁。
“方瑞，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就是当初的客房，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二嫂把我领进一个朝南的房间，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显得格外明亮。
“二嫂，二哥什么时候回来？”我随口问道。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他最近特别忙，去南方谈生意，说是有大项目，可能要一段时间才回来。”
二嫂的八岁女儿小萱是个活泼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圆圆的脸蛋上总是挂着笑容。看到我来，她高兴地叫着：“小叔叔！”便扑进我的怀里。
“小萱，爸爸给你带礼物了吗？”我摸着她的头问。
小萱的笑容忽然僵住了，眼神变得暗淡：“爸爸很久没回来了，妈妈说他去很远的地方做生意，挣很多很多钱，等攒够了就带我们去坐飞机。”
晚饭后，我帮二嫂收拾碗筷。厨房里，水龙头哗哗地响着，二嫂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二嫂，我来洗吧。”
“不用，你刚来，好好休息。”她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对了，家里有个书房，门常锁着，里面都是你二哥的生意资料，别乱动。”
我点点头，心想二哥做生意应该有不少秘密，这很正常。
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出门找复习资料，碰见了楼下的王婆。她是小区里出了名的话痨，见到我立刻热情地拉住我：“哎呀，你就是孙雅的小叔子吧？来投奔你二哥啊？”
“嗯，来准备考试的。”
王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二哥可真是个能干人，就是太少回家了。你二嫂最近怪可怜的，一个人带孩子，还要上班，你多照顾照顾。”她压低声音，“这个家啊，不简单。”
“王婆，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
她神秘地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年轻人，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日子还是要过的。”说完，她便拎着菜篮子离开了。
晚上，我在客厅温习功课，突然感觉有人在看我。抬头一看，小萱正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一本相册。
“小叔叔，你看。”她翻开相册，指着里面的照片，“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我。”
相册里的照片有些泛黄，最新的一张似乎也是几个月前拍的。我注意到每张有二哥的照片，角度都很相似，仿佛是同一天拍的。
“小萱，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小萱低下头，小声说：“我不知道。妈妈晚上常常哭，但她不让我告诉别人。”她忽然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小叔叔，天堂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让我一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她摇摇头，抱着相册跑开了。
02
住进来的第三天晚上，我被一阵低沉的哭声惊醒。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洒在地板上，整个房间笼罩在银色的光辉中。我揉揉眼睛，以为是幻听，可那哭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像是压抑着的啜泣。
我蹑手蹑脚地下床，顺着声音来到走廊。哭声似乎来自二哥的书房，微弱却清晰。我犹豫了一下，正想敲门，却听见里面有低语声，仿佛有人在对话。
“是谁？”突然，哭声戛然而止，二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吓了一跳：“二嫂，是我，方瑞。我听见声音，以为出什么事了。”
门开了一条缝，二嫂苍白的脸出现在门缝中，眼睛红肿：“没事，你回去睡吧，我只是在整理一些东西。”
“这么晚了还整理东西？”
“嗯，白天太忙了。”她有些局促地说，“方瑞，书房的事，别告诉小萱，也别多问，好吗？”
我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却久久不能入睡。那哭声和对话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注意到二嫂的一些异常。她常常心不在焉，有时会突然发呆，眼神空洞；有时又刻意表现得过分开朗，尤其是在小萱面前。
更奇怪的是，一个叫林医生的中年男人开始频繁来访。他是二嫂医院的同事，每次来都会和二嫂单独谈很久。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
“孙雅，你必须面对现实，这样下去对你没好处，对小萱更没好处。”林医生的声音严肃而关切。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二嫂的声音带着哽咽，“那些债务，那些人，我该怎么办？”
“我可以帮你联系律师，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不，现在不行，我需要时间。”
他们的对话被关门声打断，留下我一头雾水。什么债务？什么现实？二哥的生意出问题了吗？
第一个转折：夜半电话
一天深夜，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我被惊醒，听见二嫂快步走向电话机。因为我的房门没关严，能听见她压低的声音。
“喂，您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听得清清楚楚：“请问方宏在吗？上个月他借的钱该还了，再不还我们就要采取措施了。”
二嫂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出差了，去南方谈生意，可能要一段时间才回来。”
“又是这套说辞！”对方明显不耐烦了，“孙女士，你男人已经失踪三个月了，到处躲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再给你们一周时间，要么还钱，要么我们直接找上门来！”
电话挂断了，二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肩膀轻微地抖动着。然后，她慢慢放下电话，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步履蹒跚地走向书房。
我回到床上，心跳加速。二哥失踪了？欠债？这和二嫂说的出差做生意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么，每天晚上的哭声，那些秘密谈话，林医生的频繁来访，一切都有了新的解释。
第二天早上，二嫂神色如常地准备早餐，仿佛昨晚的电话从未发生过。我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抬头问道，嘴角挂着一丝牵强的微笑。
“二嫂，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她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切菜：“没什么困难，一切都好。对了，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明显在转移话题，我也不好多问。吃完早饭，二嫂照常带小萱去上学，然后去医院上班。
我决定做些调查。趁着家里没人，我仔细检查了整个公寓。在二嫂的床头柜里，我发现了一大堆药瓶，安眠药、抗抑郁药，都是近三个月开的。在客厅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堆催款单和银行通知，大多是写给二哥的，金额惊人。
我又来到书房门前，试着转动门把手，依然锁着。仔细观察，我发现门锁很新，应该是最近才换的。
下午，我在小区里“偶遇”了王婆，决定探探她的口风。
“王婆，我二哥最近有消息吗？”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小伙子，你二哥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是三个月前，我半夜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就停在你们楼下。那天晚上可热闹了，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的，后来又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救护车？”我心里一惊，“是来我们家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你二哥。你二嫂也变了，整天愁眉苦脸的，有时候夜里还能听见她哭。”王婆叹了口气，“可怜的女人，命不好啊。”
回到家里，我发现小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玩积木。她告诉我，今天是她的生日，二嫂说晚上会早点回来给她庆祝。
“小萱，你上次生日爸爸在家吗？”我试探着问。
小萱的眼睛亮了一下：“在啊。那是三个月前，爸爸答应带我们去海边玩，还说要给我买最大的蛋糕。”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可是后来他就去做生意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三个月前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而二嫂一直在隐瞒真相。
03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仔细记录二嫂的行为和哭声出现的时间。我发现，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二嫂都会悄悄进入书房，有时候待到凌晨才出来，面色憔悴。
我也试着接近小萱，希望从她那里获取更多信息。一天放学后，我带她去公园玩，买了她最喜欢的冰淇淋。
“小萱，你想爸爸吗？”我问道。
她舔着冰淇淋，点点头：“想啊。妈妈说爸爸去很远的地方，等他回来会给我带好多好多礼物。”
“你觉得爸爸去了哪里？”
小萱沉思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不过，前几天我做梦梦见爸爸了，他说他在一个很美的地方，让我和妈妈不要难过。”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小叔叔，你说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抱紧了她：“不会的，小萱。你爸爸很爱你和妈妈。
这天晚上，一场罕见的暴雨袭击了城市。电闪雷鸣中，整个小区突然停电了。我躺在床上，窗外的雨声哗哗作响，闪电偶尔照亮整个房间。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哭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借着闪电的光，我看到二嫂的身影从她的房间走出来，神色恍惚地向书房走去。
这一次，我决定一探究竟。我悄悄跟在她后面，发现书房的门没有完全关上。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里面的景象。
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