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芳拿着刚借到的两万块钱，在出租屋的床边坐下，默默地在本子上记着数字。
"还差十三万六......"她的手微微发抖。
门外传来邻居的说话声："听说那天摔得可重了，孩子都昏过去了。"
林桂芳闭上眼，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许家的号码。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该不会是晶晶的病情又加重了......"
01
林桂芳是从江西农村来到上海的，今年五十三岁。
在来到许家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一个特殊的小女孩。
许晶晶，一个天生失明的五岁女孩。
在林桂芳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被她脸上纯真的笑容打动了。
虽然看不见这个世界，但晶晶总是笑得那么灿烂。
"阿姨，你的手好温暖啊。"第一次见面时，晶晶握着林桂芳的手说道。
那一刻，林桂芳知道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来许家工作的这半年，林桂芳把晶晶当作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疼爱。
每天早上给她梳头时，都会轻轻地给她编一个好看的辫子；带她去楼下散步时，都会细心地描述路上的一草一木；睡前给她讲故事时，都会用生动的语言，让她在脑海中勾勒出美丽的画面。
许明和刘莉都是大公司的高管，平时工作繁忙，但对女儿的关爱丝毫不少。
他们给晶晶请了最好的医生，找遍了各种可能治疗失明的方法。
林桂芳每次看到他们疲惫却依然坚持的样子，都暗暗佩服。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阳光透过高楼的缝隙洒在小区的步道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林桂芳像往常一样，准备抱着晶晶下楼去花园散步。
"阿姨，你等一下哦。"晶晶坐在床边，小手摸索着床头柜，"我要带小熊一起去。"
林桂芳微笑着看着晶晶。
这只小熊是许明出差时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晶晶特别喜欢，因为它的毛特别柔软。
每次出门，她都要带着它。
"好，小熊也一起去。"林桂芳把玩具熊放在晶晶怀里，轻轻地把她抱起来。
晶晶已经五岁了，但因为营养得当，身材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高一些。
不过林桂芳已经习惯了抱她，每次下楼都会特别小心。
"阿姨，今天有太阳吗？"晶晶靠在林桂芳的肩膀上问道，小手紧紧抱着她心爱的玩具熊。
"有啊，今天太阳可好了，照在身上暖暖的。"林桂芳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楼梯，"等下我们去花园里，我给你讲昨天新开的那朵玫瑰，可漂亮了。"
"是什么颜色的呀？"晶晶兴奋地问道。虽然看不见颜色，但她总是对这些充满好奇。
"是粉红色的，就像你小时候穿的..."林桂芳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楼道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这一瞬间的光线变化让林桂芳有些恍惚。
同时，她的左脚踩到了楼梯边缘一块微微翘起的防滑条。
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向前倾倒。
那一刻，仿佛时间变得很慢。
林桂芳唯一的本能就是保护怀里的晶晶。
她迅速地转动身体，用后背对着楼梯，将晶晶紧紧护在胸前。
"砰"的一声，林桂芳重重地摔在了台阶上。
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传来，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但她最担心的是晶晶的情况。
"晶晶！晶晶！"林桂芳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赶紧查看晶晶的情况。
小熊掉在了一旁，而晶晶躺在她的怀里，额头上有一处明显的淤青，已经失去了意识。
"救命啊！快来人啊！"林桂芳的喊声在楼道里回荡。
她想站起来，但剧烈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
很快，物业的保安听到喊声赶来了。看到眼前的情况，立即拨打了救护车，同时通知了许明和刘莉。
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了下午的宁静。医护人员快速地将晶晶抬上担架，林桂芳强忍着疼痛跟着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林桂芳紧紧握着晶晶的小手，泪水不断地往下掉。她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老天爷，求求你保佑晶晶平安，要伤就伤我吧。"
许明和刘莉火速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的女儿，和坐在走廊里浑身是伤的林桂芳。
02
在医院的走廊里，许明找到了坐在角落里啜泣的林桂芳。
"林阿姨，这次的医疗费用和后续治疗，需要你赔偿三十万。"许明的声音很平静，但字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林桂芳的心上。
三十万，对于一个农村来的保姆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但林桂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一定会赔的，求求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林桂芳抹着眼泪说道。
回到出租屋后，林桂芳开始了艰难的筹钱之路。
她把自己的积蓄取出来，一共只有五万多。
她开始四处找亲戚朋友借钱，有的借到一万，有的借到两万，但还是远远不够。
最后，她不得不求助于小额贷款公司。
高利贷的利息让她喘不过气来，但她别无选择。
为了还债，林桂芳开始拼命工作。
白天在一家餐厅当洗碗工，晚上去超市当清洁工，休息时间几乎为零。
她的儿子在电话里心疼地说："妈，你别这样，我可以先休学去打工。"
"不行！"林桂芳斩钉截铁地说，"你好好读书，妈妈还撑得住。"
两个月过去了，林桂芳的身体明显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变得蜡黄。
她每天都在担心晶晶的情况，但又不敢去医院探望。
这天，林桂芳在菜市场买菜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林阿姨！"
回头一看，是许明。
林桂芳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菜差点掉在地上。
"晶晶想你了，你跟我去看看她吧。"许明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
林桂芳忐忑地跟着许明去到了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林桂芳局促不安地跟在许明身后。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