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我叫林小雨,二十八岁,在上海一家广告公司做创意总监。父亲去世的第八年,母亲再婚的第三年,我终于鼓起勇气回家了。这一切要从五年前说起,那时我二十三岁,刚在上海立足,而母亲,我深爱的母亲,做出了一个彻底摧毁我心灵的决定。
我们家的悲剧开始于父亲的病。
我十九岁那年,父亲被确诊为晚期肺癌。那天,我和母亲站在医院苍白的走廊里,医生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划开了我们平静的生活。母亲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她摇晃着,几乎站不稳,我紧紧抓住她的手,却感觉自己也在坠入无底的深渊。
“最多六个月。”医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好好准备吧。”
我永远忘不了接下来的那半年。
母亲像变了一个人,她从一个温柔的家庭主妇变成了战士,日夜奔波于医院和家之间。
她学会了如何更换输液管,如何清理伤口,如何在父亲疼痛发作时按摩他僵硬的肌肉。
夜深人静时,我经常听见她在卫生间里无声啜泣,然后用冷水洗脸,再回到父亲身边,带着坚强的微笑。
我那时刚上大学,学业繁重,却每周都坐六个小时的硬座火车回家,只为了能多陪父亲一晚。有时候回到家,发现母亲憔悴得不成样子,眼下的黑眼圈深得吓人,头发一夜之间多了几缕白丝。她总是对我说:“没事,妈很好,你专心学习就行。”
父亲最后的日子是在家中度过的。他坚持不再去医院,说想在自己的床上走完最后一程。我记得那是冬天,窗外下着小雪,屋内暖气开得很足。父亲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眼睛却依然明亮。
“小雨,爸爸有话要对你说。”他气若游丝地开口,我不得不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唇才能听清。
“爸爸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你和你妈妈。”他艰难地抬起手,虚弱地抚摸我的脸,“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妈妈。她看起来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
我泣不成声,点头如捣蒜:“爸,我发誓,我一定会照顾好妈妈,永远不会让她受委屈。”
父亲欣慰地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记住,人生很长,幸福的形式有很多种。无论你和妈妈将来做什么决定,只要是发自内心的,都值得被尊重。”
当时我只是不停地点头,却没有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第二天凌晨,父亲安详地离开了我们,母亲趴在他身上痛哭失声,我站在一旁,泪水模糊了视线,心如刀绞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父亲离世后的日子像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噩梦。
母亲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原本浓密的黑发迅速被白丝侵占,眼角的皱纹如同刀刻般加深,瘦得几乎不成人形。她开始失眠,常常整夜坐在黑暗中发呆;她开始健忘,有时候做好饭却忘记叫我吃;更可怕的是,她开始看不到生活的意义,眼中的光芒一天天暗淡下去。
那段时间,我刚毕业,在上海找到了一份初级设计师的工作。薪水不高,但足够我每月寄钱回家,足够我每两周坐一次火车回去看望母亲。每次回家,我都会发现家里又添了一分萧条——父亲的老旧拖鞋依然摆在门口,他最爱的茶杯蒙着一层薄灰,他的照片前,香烟燃尽却无人更换。而母亲,我的母亲,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机械地重复着日常的琐事。
“妈,我这次休了长假,多住几天陪您。”我经常这样说,放弃与朋友的聚会,推掉加班的机会,只为多陪她几天。
母亲总是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不用担心妈,你忙你的,妈没事。”
可我知道她有事。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有时候忘记吃药,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
夜深人静时,我常常听到她在房间里小声啜泣,那声音细弱如蚊蝇,却如同重锤般砸在我心上。
父亲去世后的第三年,母亲的状况稍有好转。她开始参加社区的一些活动,学习插花、书法,偶尔和邻居们一起跳广场舞。看到她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以为时间终于开始治愈她的伤痛。
02
直到那一天,电话那头,母亲用一种我许久未听到的雀跃语调告诉我:“小雨,妈妈要再婚了。”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朝我头部猛击了一棍。
父亲的脸,他临终前虚弱的声音,他对我的嘱托,全都在这一刻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您...您说什么?”我声音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妈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人,我们决定结婚。”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竟是我这五年来从未听过的轻快。
他对我很好,小雨,真的很好。“母亲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满足感。
这句简单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进我的心脏。母亲竟然用”很好“来形容一个陌生男人?这就是她对父亲的感情吗?短短五年,她就要把我们的家交给一个外人?
我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窒息感,像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父亲去世才五年,母亲就要改嫁他人?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这就是她对父亲的承诺?
“您认识他多久了?“我声音冰冷,一字一句地问道。
“半年多了。“母亲轻声回答。
“半年?”我几乎是尖叫着重复这个词。
“半年时间就决定把自己嫁出去?爸爸和您生活了二十多年,他走了才五年,您就迫不及待要找下一个男人了?”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我所相信的一切——父母的爱情,家庭的忠诚,对逝者的尊重——都化为了灰烬。
”小雨!你怎么能这样说!“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受伤和震惊,”我没有忘记你爸爸,但生活...生活还要继续啊。“
“继续?”我冷笑一声,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您想要什么样的继续?我不够好吗?我不够照顾您吗?我每个月寄钱回去,两周回家一次,这还不够吗?您非要找个陌生男人来替代爸爸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母亲的声音变得哽咽:“小雨,妈知道你爱我,但你有自己的生活。这些年,你知道妈有多孤独吗?你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枕头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生病时没人照顾,孤零零躺在床上,连一杯水都喝不到是什么滋味吗?”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但愤怒和背叛感占了上风:“那您为什么不搬到上海来和我一起住?我可以照顾您!为什么非要找个陌生男人?”
“小雨,妈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母亲轻声说,”而且...他不是陌生人。这半年来,他帮我很多,陪我聊天,陪我去医院,教我用电脑...妈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听到母亲为那个男人辩护,我的心彻底碎了。
我曾以为母亲和父亲的爱情是世上最真挚的,他们相濡以沫二十多年,携手度过无数困难。而现在,仅仅五年时间,她就要把这一切抛在脑后,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您忘了爸爸临终前是怎么嘱托您的吗?”我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让您好好照顾我,让我好好照顾您,我们是一家人啊!现在您要把这个家毁了,您要背叛爸爸的记忆!”“小雨!”母亲的声音猛然提高,带着我从未听过的严厉,“你爸爸走的时候才四十五岁,妈才四十五岁。你让妈余生几十年都独自一人,守着一个冰冷的家,这公平吗?你爸爸如果真的爱妈,就会希望妈能幸福,而不是孤独终老!”
这些话像是一把利剑,生生刺进我的胸口。我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母亲口中说出的,那个我一直以为深爱着父亲的母亲。
“您变了,”我声音冰冷,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从今天起,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您去找您的新丈夫吧,我不会出席您的婚礼,也不会再踏进那个家门半步。”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然后瘫坐在地板上,放声痛哭。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失去了全世界。
挂断电话后,我浑身发抖,像是得了重病一般蜷缩在角落。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拍打着窗户,就像我内心汹涌的情绪,无处宣泄。
那个夜晚,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把父亲生前的每一张照片都拿出来摆在床上。他宽厚的笑容,温柔的眼神,像是在无声地质问我:为什么不能理解妈妈?为什么不能成全她的幸福?
“爸爸,我不能接受。”我对着照片喃喃自语,泪水打湿了照片的一角,“您走得太快了,我们还没准备好没有您的生活。妈妈怎么能这样快就忘记您?”
接下来的日子,我故意疏远母亲,拒绝了她所有的电话和短信。工作上的借口成了我最好的挡箭牌。偶尔母亲的电话打来,我要么不接,要么接了只说几句就挂断。
每次听到她略带哭腔的声音,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但固执和愤怒让我无法妥协。
03
“小雨,妈下周要结婚了,你能回来参加吗?”大约三个月后,母亲小心翼翼地发来短信。
看到这条消息,我将手机重重摔在床上,泪水夺眶而出。三个月,短短三个月,母亲就要正式和那个男人结为夫妻了。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这样要接受他成为我的继父?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给母亲回了一条短信:“祝您幸福,我没空参加。”
发完这条短信,我关掉了手机,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抱着父亲的照片痛哭到天明。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但我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如果母亲选择背叛父亲的记忆,那我绝不会给予祝福。
母亲婚礼那天,我特意请了假,一个人去了郊外。
那是一个阴天,细雨蒙蒙,我站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象着此刻母亲穿着喜服,对着另一个男人说“我愿意”的场景。那画面像是一把刀,无情地撕裂着我的心。
“爸爸,您看到了吗?”我仰望天空,泪水与雨水交织在脸上,“妈妈忘记您了,她背叛了我们的家。”从那天起,时间像是被割裂成了两半。在母亲再婚前的时光里,尽管有父亲离世的痛苦,但那仍是我的家,我的避风港;而母亲再婚后,我像是一个无根的浮萍,飘零在陌生的城市里,找不到归属,那三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孤独的时光。
我拒绝回家,拒绝参加任何家庭聚会,甚至连春节也找借口留在上海加班。我的同事们都以为我是个工作狂,不知道我只是在逃避面对已经破碎的家庭。
有时,母亲会寄来一些家乡的特产——她亲手腌制的咸菜,自己种的蔬菜晒成的干货,还有我小时候最爱吃的糯米糍粑。每次收到这些包裹,我都会在深夜里偷偷拆开,一边品尝着家乡的味道,一边无声落泪。那些食物里包含着母亲的牵挂,但我却固执地不肯回应。
我成了母亲生活中的幽灵,既不出现,也不彻底消失。每逢她生日或者节日,我会打一个简短的电话,语气冷淡,言辞简短;平日里,我会定期汇一些钱到她的账户,但从不问她是否需要,是否足够。在我心里,这些都成了一种仪式,一种对父亲承诺的坚守,却忘了父亲最大的心愿是让母亲幸福。
“小雨,妈很想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每次通话,母亲都会小心翼翼地试探,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期盼。
“最近很忙,等忙完这阵子吧。”我总是这样冷漠地回答,然后匆匆挂断电话,仿佛多说一句都会让我心中那道脆弱的防线崩塌。
挂断电话后,我常常会蜷缩在被窝里无声哭泣,泪水打湿了枕巾。我想念母亲的怀抱,想念她做的饭菜,想念家里的一切。但每当想到那个陌生男人坐在父亲的位置上,用父亲的碗筷吃饭,我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
我知道自己很过分,知道母亲需要我的理解和支持,但那种背叛感和愤怒像一堵墙,将我牢牢囚禁在自己筑起的孤岛上。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和母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曾经的亲密被时间稀释得几乎荡然无存。我拒绝了所有和家有关的回忆,甚至不愿意和同事们聊起家乡,因为那会勾起太多痛苦。
三年了,整整三年,我没有踏进家门一步,没有见过母亲一面,没有了解过她的新生活。我不知道她是否幸福,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否真的对她好,也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父亲,流下思念的泪水。
04
直到那一天,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是小雨吗?我是舅舅。”电话那头传来舅舅有些焦虑的声音。
“舅舅?什么事?”我有些疑惑,舅舅很少主动联系我。
“小雨,你妈病了,高烧不退,已经住院了三天了。”舅舅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担忧。
我的手猛地抓紧了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跳瞬间加速:“严重吗?”
“医生说是重度肺炎,情况不太好。”舅舅的声音低沉下来,“她这两天一直在说胡话,全是在喊你的名字。小雨,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脏。母亲生病了,还在呼唤我的名字。那一刻,我脑海中浮现的是她消瘦的背影,劳累的双手,还有每次通话时那欲言又止的叹息。
“她...她丈夫呢?”我咬着牙问道,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音嘶哑得吓人。
“他一直在医院照顾你妈,这三天几乎没合眼。”舅舅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小雨,他对你妈妈很好,这些年...真的很好。”
我沉默了,泪水无声地滑落。舅舅的话像是一记重拳,击碎了我长久以来的固执与偏见。三年了,我不曾回家看一眼,不曾问候母亲一句暖心的话,而那个我抗拒的男人,却日夜守候在母亲身边。
挂断电话后,我瘫坐在地上,全身颤抖,泪水决堤般涌出。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生病时,母亲彻夜不眠为我擦汗、喂药的情景;浮现出父亲去世那段日子里,母亲拼命支撑着这个家的背影;浮现出我每次离家时,母亲站在门口不断挥手直到看不见我的身影。
而现在,轮到母亲生病时,她身边没有我这个女儿的陪伴和照顾。三年了,我像个懦夫一样逃避现实,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固执中,把母亲的感受和需要抛在脑后。
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好好照顾妈妈”,我却辜负了他的嘱托,辜负了母亲的期望。
我用颤抖的手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胸口的恐慌像潮水般涌来,喉咙发紧,呼吸困难,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攫住了我——如果母亲就这样离开了,如果我再也没有机会向她道歉,如果我再也见不到她...
这些“如果”在我脑海中疯狂盘旋,几乎将我逼疯。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打开衣柜,胡乱往行李箱里塞衣服,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知道我必须回家,必须立刻见到母亲。
我用几乎打不出的手指订了最早一班的高铁票,然后跌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无声痛哭。
这三年,我究竟做了什么?我怎么能如此残忍地对待最爱我的人?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固执凌驾于母亲的幸福之上?
收拾行李时,我发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盒,那是父亲留给我的。打开它,里面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父亲搂着母亲,我站在中间,我们三人笑得灿烂无比。我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父亲早就预见了这一切,他希望我能够放下执念,支持母亲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我,却辜负了他的期望。
“爸,对不起,我做错了。”我轻抚照片,泪水滴落在父亲的笑脸上,“我会回去,我会好好照顾妈妈,我发誓。”
我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进包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个声音在心底提醒我:我只是回去看看母亲的病情,并不代表我接受了那个男人。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反驳:如果他真的像舅舅说的那样对母亲好,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仇视他?
第二天清晨,我坐上了回老家的高铁。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满眼的绿色田野与蓝天白云交织成一幅动态的画卷,可我的心却如坠冰窟,满是对母亲病情的担忧和对自己行为的愧疚。
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童年。
每个周末,父亲都会带着我和母亲去城郊的小山坡野餐。母亲会提前一天准备各种美食,父亲则负责拍照记录美好时光。我们三个人手拉手,在草地上奔跑、嬉戏,笑声在山谷间回荡。那时的幸福是如此简单,而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列车广播提示即将到站,我收回思绪,深吸一口气。三年了,我从未踏进家门一步,不知家里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闯入我们家庭的陌生人。
05
出站后,我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既期待又恐惧着即将到来的重逢。医院不大,很快我就找到了母亲所在的病房。站在门口,我犹豫了,不知是先敲门还是直接进去。正当我踌躇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雨?真的是你吗?”我转身,是住在我家隔壁的李阿姨。她已经六十多岁,头发全白了,但眼睛依旧明亮有神。她手里拎着水果和鲜花,显然也是来看望母亲的。
“李阿姨,好久不见。”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感到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真是难得见到你回来,”李阿姨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心疼,“你瘦了不少,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我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李阿姨是看着我长大的,在我小时候,每当母亲下班晚,都是李阿姨接我放学,给我做饭。
“你妈这几天病得不轻,一直惦记着你,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像是在等谁。”李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说下去。
“您想说什么,李阿姨?”我察觉到她的犹豫。
“你妈妈和王教授这几年过得挺好的。他待你妈妈特别好,像对待珍宝一样。”李阿姨小心翼翼地说道,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三年来,我刻意回避有关母亲和那个男人的一切消息,此刻听李阿姨这样说,心中竟有一丝复杂的情绪翻涌。
“是吗?”我淡淡地应了一声,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李阿姨见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轻声道:“你妈妈病了这几天,王教授寸步不离地照顾,连觉都不睡,饭都是他亲手做好送来的。今天好不容易被医生劝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沉默不语,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一方面,我不愿承认那个男人对母亲的好;另一方面,听到有人如此用心地照顾生病的母亲,我心中又涌起一丝感激和愧疚。这三年,我不在母亲身边,是谁在照顾她的日常起居?是谁在她生病时陪在她身旁?我这个女儿,却因为固执和偏见,将自己放逐在千里之外。
“你快进去吧,你妈见到你一定很高兴。”李阿姨轻轻推了我一下,鼓励我迈出那一步。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敲响了病房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是母亲。
推开门的一刻,我的心猛地抽痛,眼眶瞬间湿润。病床上的母亲,比我记忆中消瘦了太多,脸色苍白如纸,眼睛深深凹陷,嘴唇干裂。她瘦弱的身躯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一般脆弱。看到我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小雨,真的是你吗?”母亲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眼泪瞬间盈满眼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到床前,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妈,是我,我回来了。”
母亲的手比我记忆中更加枯瘦,皮肤粗糙,青筋暴起。这双手曾经抚摸我的脸庞,为我梳理头发,为我准备一日三餐。如今,这双手却因为岁月和病痛变得如此脆弱。母亲紧紧回握我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妈,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哽咽着说,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母亲摇摇头,虚弱地笑了:“傻孩子,你能回来,妈就足够开心了。”
我们相拥而泣,三年的隔阂在这一刻似乎有了融化的迹象。我仔细打量着母亲,发现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比三年前深了许多。这一切变化,我都没能亲眼见证,而是选择了逃避和疏远。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我淹没。
“妈,您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我轻声问道,小心翼翼地帮母亲擦拭着眼泪。
“没事,就是有点肺炎,打几天针就好了。”母亲笑着说,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看着我,仿佛在确认我不是幻觉。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我的工作,关于她的生活,却都默契地避开了那个敏感话题。我告诉她公司最近的项目,她则告诉我邻居家的孩子考上了重点大学。就这样,我们用最平常的对话,试图弥合三年的距离。
直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我条件反射地回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保温饭盒。看到我,他明显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欣喜。
“小雨!”他轻声呼唤我的名字,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而我,在看清他的面容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呆立当场。
这个人,这张脸,我怎么可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