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999年8月31日,在湖南省新邵县坪上镇。
李谟初家的院子里,几个孩子正在玩耍,老人坐在门槛上乘凉。突然,一辆摩托车停在了他家门口。一个身着奇怪白衣的男子,从车上下来,在他身后,跟着四个陌生人。
“是谁?”李谟初眯起眼睛,打量着来者。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老人,李谟初猛然认出了他,那是自己已经十年未见的侄子,李青海!
还未等老人反应过来,李青海已从怀中掏出一把锃亮的刀。
“叔叔,我回来了。”
顿时,尖叫声、奔跑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刀光在院子里闪烁,鲜血染红了地面。
村民们听到动静,赶过来看看,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僵在原地——李青海带着他的手下,正在李家肆意收割生命。
李谟初的长子李轩华被一枪毙命,他的妻子跪地求饶未果,倒在厨房门口。即使是正在写作业的孩子们也未能幸免,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的作业本被鲜血浸透,一个未满两岁的婴儿躺在床上,再也没有了哭声。
“一个不留!”李青海命令道。
血腥的屠杀从一个屋子蔓延到另一个屋子,李谟初的六个儿子及其家人,没有一个能逃脱这场灾难。整个家族13口人,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尽数杀害。
当最后一个受害者倒下,李青海面站在院子中央,他的白色寿衣已被血染成刺眼的红色,手中的刀滴着血,在地上汇成一个个小水洼。
治安员发现异常,迅速报警,警笛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一辆接一辆的警车驶入这个村庄。
法医清点着遇难者人数:“总共13人,包括3个未成年人,最小的只有一岁多...”
而此时,杀人凶手已离开村庄,跪在一座简陋的坟墓前。这是他父亲李漠银的坟墓。
“爸,我为你报仇了。”额头重重叩在潮湿的土地上。他的寿衣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三声叩首后,李青海站起身,看了墓碑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警方全省布控,20小时后,一张大网已然铺开,等待着这个杀人恶魔自投罗网。
02
“李青海,你妈又不要你了。”
七岁的李青海站在泥泞的村道上,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几个同龄孩子围着他,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其中,最响亮的声音来自他的堂兄们——李谟初的儿子们。
“野孩子!没妈的野孩子!”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制不让它落下。三年前,他的母亲丢下他和父亲,跟着一个外村的男人跑了,再也没回来过。
“住嘴!谁敢欺负我儿子!”
一个疲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漠银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田埂上,他放下扁担,大步朝孩子们走来。堂兄们见状,立刻作鸟兽散。
“爸...”李青海扑进父亲怀里,埋头啜泣。
“没事,爸爸在,爸爸会一直在。”李漠银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儿子的头。
那一刻,父亲的怀抱是李青海整个世界的依靠。
在这个没有母爱的家庭里,李漠银既当爹又当妈,独自将李青海抚养长大。他们家的房子破旧不堪,门窗摇摇欲坠,父子俩相依为命。
然而,这份平静被李谟初一家打破。作为李漠银的亲弟弟,李谟初不但未能在兄长困难时伸出援手,反而处处与他作对。家族的宅基地、祖传的耕地,都因李谟初的蛮横而大部分落入了他手中。
“哥,你就一个儿子,地多了也用不上。我有六个娃,每个都要娶媳妇盖房子。”李谟初的理由永远冠冕堂皇,但他的眼神里只有赤裸裸的贪婪。
李漠银性格软弱,每次都忍气吞声,最后落得一个哑巴吃黄连的下场。
十四岁那年,李青海开始变得叛逆。他逃学打架,偷鸡摸狗,甚至因入室盗窃被当地派出所拘留过。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李漠银气得发抖,但眼里全是心疼和无奈。
李青海低着头,不言不语。他心里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让父亲蒙羞,但他找不到别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在这个村子里,他们父子俩就像是被所有人欺负的靶子。
十九岁那年,因为一次斗殴和销赃,李青海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监狱里的日子异常艰难,但李青海渐渐学会了隐忍。他开始阅读法律书籍,了解如何在规则内保护自己。每个月,李漠银都会不辞辛劳地来探望他,带着自家种的蔬菜和省吃俭用攒下的钱。
“儿子,你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爸在家等你。”李漠银隔着铁窗,眼中充满了期盼。
“爸,你放心,我出去后一定好好工作,不会再让你操心了。”李青海第一次认真地许下承诺。
然而,命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1990年春天,一个普通的日子,李漠银在自家猪圈发现了小偷,正是侄儿李洪才和李子文兄弟俩。他抓起一把杀猪刀去追,追到李谟初家门口时,不慎绊倒。李洪才抢过刀,在争夺中,锋利的刀刃划过李漠银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李漠银倒在了自己亲弟弟的家门口。而李谟初一家,只是冷漠地旁观。
当李青海接到通知,匆忙赶回家时,等待他的只有父亲冰冷的遗体和一座空荡荡的老屋。
“爸...”他跪在父亲的棺材前,心如刀割。
法院判决李洪才无期徒刑,李子文因盗窃罪入狱十年。但对李青海来说,这远远不够。
“既然法律给不了我公道,那我就自己讨回来。”他站在父亲的坟前,仇恨涌上来。
从那一刻起,一个可怕的复仇计划在他心中慢慢酝酿。
03
李青海出狱的第一件事,给自己改名为“李天仇”。
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烧,但他深知匆忙出手只会功亏一篑。面对李谟初六个儿子的强大阵容,他需要精心谋划每一步。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李子文的妻子小娟。
“嫂子,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吧?”
小娟正在晾晒衣服,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李青海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衣领。
"青海,你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看嫂子一个人太辛苦,想来帮帮忙。”李青海上前几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小娟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丈夫入狱后,生活艰难又寂寞。起初,她对李青海的接近心存警惕,但渐渐地,这个比她小几岁的男人用体贴和殷勤打动了她。
不到三个月,村里就开始流传他们的风言风语。
一天清晨,李青海招来几个村民,亲眼目睹了小娟和他在床上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