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手机铃声在凌晨两点突兀地响起，十七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继父。
"妈，为什么一定要我随礼八万八？"我握紧手机，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疲惫。
电话那头，母亲冷漠的声音像把锋利的刀：
"这是你该尽的责任，不给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婚礼上的冷眼旁观，事后连夜的电话轰炸。
01
我叫刘涛，今年二十八岁，在一家科技公司做程序员。说起我的家庭，恐怕要从十八年前说起了。
那年我十岁，父亲因为一场车祸离开了我们。记得那天晚上，我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而母亲王丽则整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父亲的照片。那时我天真地以为，我和母亲会相依为命，一直生活下去。
但生活从来不会按照一个十岁孩子的想象来安排。父亲去世一年后，母亲认识了赵国强，一个比她大五岁的男人。赵国强是本地一家建材公司的经理，离过一次婚，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儿子赵阳。
"明明，妈妈要和赵叔叔结婚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母亲牵着我的手，眼神中带着我当时读不懂的坚定与期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父亲离开才一年多，母亲就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这让年幼的我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背叛感。但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个孩子，没有任何决定权。
婚礼那天，我穿着新买的西装，站在母亲身边，看着她挽着赵国强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招待处，赵阳穿着和我相似的西装，但他比我高一个头，站在那里接受亲友的祝福，俨然是个小大人的模样。
"刘涛，过来，这是你哥哥赵阳，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赵国强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
赵阳看了我一眼，伸出手："小弟弟，以后多关照啊。"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友善，但那语气中的俯视和轻蔑，即使是十岁的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就这样，我们成了一家人——表面上的一家人。
婚后不久，我们搬进了赵国强位于市中心的一套三居室。房子宽敞明亮，比我和母亲原来住的小两居要好得多。但我很快发现，在这个新家庭里，我和母亲的地位截然不同。
母亲像变了一个人，对赵国强言听计从，对赵阳更是疼爱有加。而我，似乎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我的房间是最小的那间，原本属于我的一些物品被随意处理掉，理由是"新家放不下"。
赵国强对我谈不上虐待，但也绝对称不上关心。他很少过问我的学习和生活，当我和赵阳发生争执时，他总是偏向自己的亲生儿子。有几次，我清楚地听到他对母亲说："你儿子太任性了，要好好管教。"
而赵阳则是这个家庭的"太子爷"。他比我大两岁，但个子却比同龄人高许多，从小就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在学校里，他是众多女生追捧的对象；在家里，他的话语权甚至超过了母亲。
"明明，你要向阳阳学习，看他多优秀。"母亲经常这样对我说，完全忘记了我在父亲去世后的那一年，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和这个"新家庭"的距离越来越远。初中毕业后，我选择了一所离家较远的高中，尽可能减少在家的时间。高考时，我努力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借此彻底摆脱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大学四年，我很少回家，每年仅在春节期间回去住上几天。而每次回家，赵阳总会以"大哥"的姿态对我指手画脚，好像我欠他什么似的。
"刘涛，看你瘦得，在外面没人照顾吧？还是家里好啊，有妈妈做饭。"每次他都会这样说，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赵国强则很少与我交流，即使是在饭桌上，他的话题也总是围绕着赵阳——赵阳的学习多么优秀，赵阳的工作多么有前途。而母亲，则不停地附和着，对赵阳的每一个决定都赞不绝口。
大学毕业后，我在毕业城市找到了工作，开始了独立的生活。我很少与家里联系，除了每月给母亲打一次电话，确认她的身体状况。对于我来说，那个家更像是一个必须履行的社会责任，而非情感的归属。
就在我以为我的生活会这样平静地继续下去时，一个婚礼邀请打破了这种表面的平静。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五晚上，我刚结束一周繁忙的工作，正准备给自己点一份外卖犒劳一下。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两个字。
"明明，你赵阳哥要结婚了，下个月十五号，你一定要回来参加！"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难掩兴奋。
"哦，知道了。"我淡淡地回答，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
"他要娶的可是咱们市公安局长的女儿，多有面子啊！你赵叔叔为了这事忙前忙后，你可得给点力啊！"母亲继续说道。
我随口应了一声，心想赵阳结婚关我什么事，到时候随个礼金去一趟就是了。
没想到，母亲接下来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明明，这次你得随份大礼，赵阳哥结婚，你怎么也得随8万8。"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妈，你说多少？"
"8万8！"母亲重复道，语气坚定，"这是你赵叔叔定的，说是阳阳的弟弟，怎么也不能随得少。"
我一时无言以对。8万8，这几乎是我一年的积蓄了。我刚工作三年，每月工资税后一万出头，除去房租和日常开销，一年能存下来的也就十万左右。而且我正在攒钱准备买房，首付至少需要五六十万。
"妈，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还在攒首付呢，哪来那么多钱？"我试图让母亲理解我的难处。
"有什么难的？大不了跟公司请个借款嘛！这可是你哥结婚，多大的事啊！"母亲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
"他什么时候成了我哥了？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忍不住反驳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多年，你赵叔叔对你不薄啊！当年要不是他，我们娘俩日子能过得这么好吗？"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苦笑道："妈，我这些年在家里的待遇，您心里没点数吗？再说了，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爸留下的房子不也一起过户给赵国强了吗？他占的便宜还少吗？"
"你...你..."母亲被我噎住了，半晌才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你必须随8万8，这是你赵叔叔定的，不容商量！"
"妈，我最多随2万，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坚持道。
"你太让我失望了！"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你知不知道，阳阳结婚多重要？这可是攀上公安局长家的机会！你赵叔叔的事业指不定能有多大发展呢！你就这么不为家里着想？"
我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明明，妈求你了，就当是为了妈妈，这次一定要随8万8，好不好？"母亲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
我深吸一口气："妈，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且，我和赵阳本来就不亲，为什么要我随这么多？"
"你..."母亲的声音又变得尖锐起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等着，我会让你赵叔叔亲自跟你说！"
电话猛地挂断了，只留下一阵忙音。我坐在沙发上，感到一阵疲惫和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总是能为了赵国强和赵阳，把我的感受完全抛在脑后？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她心中的位置变得如此微不足道了？
我拿起手机，打开了与发小张伟的聊天窗口，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兄弟，说实话，你妈这要求确实过分了。"张伟回复道，"赵阳又不是你亲哥，凭什么随这么多？我看你就随个2万意思一下得了。"
"可我妈那边不好交代啊。"我叹了口气。
"刘涛，你已经是个独立的成年人了，难道连自己的钱都做不了主吗？"张伟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是啊，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看法？这么多年，他们又何曾真正在意过我的感受？
02
和张伟的对话让我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随那8万8。这笔钱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那是我辛苦工作三年的积蓄，是我未来买房的希望。
挂断电话后不到半小时，赵国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李明，你妈跟我说了，阳阳结婚的事。"赵国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严肃。
"嗯，我知道了。"我简短地回答。
"这次阳阳结婚是大事，对方可是公安局长的女儿。你作为弟弟，不管以前有什么不愉快，这次都得给足面子。"赵国强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赵叔叔，我理解这是赵阳的大事，但8万8实在太多了。我工作才三年，这几乎是我一年的积蓄了。"我试图讲道理。
"李明，你这就不懂事了。当年我娶你妈的时候，可是一肩挑起了你们母子俩的生活。你爸走得早，要不是我，你妈能养得起你吗？"赵国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这句话刺痛了我。我爸去世时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不少存款，足够我和妈妈生活很久。而且我爸的单位还有抚恤金，妈妈根本不会陷入经济困境。但这些年来，赵国强总是用这种恩人的姿态出现，好像他救了我们母子一命似的。
"赵叔叔，我父亲留下的遗产不少，我们并不需要被'救'。而且这些年来，我在家里的地位您心里清楚。既然您提到了恩情，那我就直说了，我和赵阳从来就不是什么亲兄弟，我们之间的关系您最清楚。我最多随2万，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强压着怒火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赵国强冷冷的声音："李明，你太让人失望了。我告诉你，这次你必须随8万8，否则就别认你妈这个妈了！"
"赵叔叔，这是你的原话吗，还是我妈的意思？"我冷静地问道。
"这…这当然是你妈的意思！她说如果你连这点孝心都没有，那就别再联系她了！"赵国强的语气有些慌乱。
我笑了笑："赵叔叔，如果是我妈的意思，那就让她亲自跟我说吧。"
电话又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了母亲的声音："明明，妈求你了，这次你一定要随8万8。你要知道，阳阳结婚是全家的大事，你不能给家里丢脸啊！"
"妈，我已经说了，我最多随2万。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我耐心地解释道。
"你…你…"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这个不孝子！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现在你有出息了，就翅膀硬了是吧？我告诉你，不随8万8，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彻底凉了。我沉默了几秒，然后平静地说道："妈，如果8万8比我这个儿子还重要，那我尊重您的选择。"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手机不断收到母亲和赵国强的轮番轰炸。短信、微信、电话，各种方式都用上了。内容无非是责备我不懂事，不孝顺，忘恩负义之类的。甚至赵阳也发来了信息，说什么"兄弟一场，不要为了钱伤了和气"。
我没有回复任何一条信息，只是默默地将这些年被忽视、被冷落的记忆一一回放。
记得十六岁那年，我得了重感冒，发高烧到39度。那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赵国强和母亲带着赵阳去外地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了。我挣扎着去医院，医生说我肺部有感染的迹象，需要住院观察。我给母亲打电话，她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打针吃药就好了，别大惊小怪的。"
最后是我的班主任得知情况后，亲自来医院照顾了我一晚上。而母亲和赵国强，直到三天后才匆匆赶回来看我一眼，还抱怨我"太娇气"。
又想起高考那年，我发挥失常，比预期的分数低了30分。当我沮丧地回到家时，母亲的第一句话不是安慰，而是："看看人家阳阳，比你大两岁，工作都稳定了，你再看看你，连个好大学都考不上。"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地方彻底死了。我明白，在母亲心中，我永远比不上赵阳。
这些回忆像跑马灯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每一个片段都在告诉我同一个事实：在这个所谓的"家"里，我从来就不是被真正关心的那个人。
婚礼前一周，我收到了正式的请柬。金色的请柬上印着赵阳和他未婚妻的合影，两人身着华丽的礼服，笑得一脸灿烂。请柬的右下角，赵阳亲笔写着："弟弟，盼你出席，不见不散！"
我冷笑一声，将请柬随手扔在茶几上。
婚礼前一天晚上，我按照计划准备了2万元的礼金，装在红色的利是封里。我告诉自己，明天过后，我与这个家的联系就彻底断了。
婚礼当天，我穿着简单的西装，独自一人来到了婚礼现场——市内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酒店门口停满了豪车，宾客们衣着光鲜，谈笑风生。我在签到处登记了自己的名字，服务员引导我到了指定的桌位。
让我意外的是，我被安排在了家属席。桌上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赵家的亲戚。他们看到我，点头示意，但没有过多交流。不一会儿，赵国强和母亲走了过来。
"你来了。"赵国强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我简短地回答。
母亲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坐到了赵国强旁边的位置上。
整个婚礼仪式进行得十分隆重。赵阳穿着定制的西装，他的新娘一袭白纱，看起来确实很登对。台上的司仪不断赞美着这对新人，以及两家的"门当户对"。
仪式结束后是宴席。期间，赵阳和他的新娘挨桌敬酒。当他们来到我们这桌时，赵阳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弟弟，李明。"
我强挤出一丝微笑，站起来与他们碰杯。
"李明弟弟，听说你在科技公司做程序员？不错啊，前景很好。"赵阳的新娘礼貌地问道。
"是的，谢谢。"我简短地回答。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走到赵阳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赵阳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明明，你的礼金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只有2万？"他直接问道，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桌上的所有人听到。
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没搞错，就是2万。"我平静地回答。
"哈，我还以为是写错了呢。你知道的，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你这点礼金，说出去多丢人啊。"赵阳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我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阳阳，算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赵国强出声打圆场。
但赵阳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爸，您看看他，一点家族荣誉感都没有。我结婚是什么场合？他随这么点，不是存心给我们家丢脸吗？"
母亲突然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明明，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来了多少大人物？你这么做，是想让我们全家在亲家面前抬不起头吗？"
我依然保持沉默，眼神平静地看着母亲。
"我告诉你，不是8万8，今天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缓缓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红色的利是封，放在桌上："妈，如果8万8比我这个儿子还重要，那我尊重您的选择。祝您今后生活愉快。"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个不孝子，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现在你有出息了，就不认我这个妈了是吧？"
我没有回头，继续朝门口走去。整个家属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唯独赵国强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盯着桌面，仿佛与他无关。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我。十八年了，在每一个我需要支持的时刻，他都是这样——沉默，冷漠，视而不见。今天，在我被母亲当众指责的时候，他依然选择了沉默。
离开酒店后，我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我给自己倒了杯酒，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心中五味杂陈。也许从今以后，我真的和那个所谓的"家"断绝关系了。也好，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忍耐，终于可以画上句号。
晚上十点左右，我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赵叔叔"三个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拒接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