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

娘家拆迁260万4套房子,我的户口还在娘家。

父亲说女儿没有继承权,即使没有弟弟周平,那也是侄子继承。

妈的意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现在没嫁人,但到底以后是别家的人。

嫂子的意思让我要点脸不要惦记娘家的东西。

弟弟骂我白眼狼,东西都是他的凭什么抢。

四个人剑拔弩张坐成一排怒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个小时。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泛黄的运动鞋,指甲忍不住陷进肉里,指尖传来的刺痛让我没有当场哭出来。

那一刻,劈头盖脸的质问让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坏的人。

我忍住泪水抬起头,看向对面几人,“我什么时候问你们要过拆迁款,我开口问一句都不行么?”

2

家里拆迁,所有人都瞒着我,如果我是男孩,还会像今天这样么?

如果性别是原罪,那我真是罪该万死。

况且我今天就没有打算来分家产。

拆迁款是父母的钱,他们怎么分配是自己的事。愿意给是情分,不给我也不会抢。

母亲见我情绪低沉,干笑了几声,温言细语道,“小威,我们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你不是在学校忙着学习嘛,这才不跟你说,是怕你分心。”

我苦涩的笑了笑,读高中时候每天下午放学回来后,帮着父母收割麦子,天黑后再赶到学校上晚自习。

如今又哪里来的学习分心。

小梦冷哼出声,轻蔑的开口问道,“大姑子你有点良心吧,公公婆婆把你供到读研究生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自己不学着感恩,倒是想着来惦记娘家的财产,你自己说说自己是不是白眼狼。”

3

看向坐在对面白眼快翻到天上去的小梦,我一时间被气笑了,“我每个月往家里打钱,这也算白眼狼么?周平吃家里喝家里的,他为这个家又做出多少贡献!”

弟弟周平放下手中的游戏,“我的事你少管!你给家里打钱不是应该的么?孝顺父母天经地义!你回来吵吵什么!”

父亲压低声音怒斥道,“好了!都小声点,让别人听见我脸都丢尽了。”

哄闹声戛然而止。

我冷笑道,“爸,我知道你们养育我不容易,我今天不是来分拆迁款的,我是来商量后续的事情。”

弟媳小梦轻蔑的笑道,“什么后续的事情?”

“我每个月往家里汇款3千,现在在读研究生收入不稳定,又要还本科的助学贷款,我压力很大,我想着能不能现在家里拆迁了,每个月的3千汇款能不能免掉。”

说完,屋子里寂静一片。

周平率先开口,“反正咱们有钱了,那就免……”

小梦踢了周平一脚,周平见状立即收声。

4

母亲笑着开口,“小威啊,妈妈知道你难,可是现在家里的条件你也知道的,你爸爸常年要从医院拿药吃,干不了体力活,你弟弟从小体弱多病受不了累,全靠妈妈一个人在外面给人家做保洁维持家庭开销。”

“再说,拆迁款说是有了,但到底还是在走审批,钱到底是没拿到,小威,你看……”

我的心缓缓的坠入谷底。回家的路上遇到邻村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妈,这不对吧。我来的时候遇到以前镇上村支书,说政府给的钱全部都打到各家各户银行卡上,怎么只有我家拆迁款没有到账。”

四下哑口无言。

父亲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好了好了,家里有没有钱跟你有什么关系,父母给了你生命又把你养大成人,你自己不感激反而回家质问父母,真是不识货的玩意!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周平附和,“就是。”

5

望着暴怒的父亲,我心里隐隐憋着一团火,开口道,“我问了村支书,拆迁款有260万,外加4套房子,这些钱足够你们花一辈子了。为什么一定要惦记我口袋里每个月的那三千块钱,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还是女孩有钱,所有人都会惦记着?

说完后,心底涌上一阵浓浓的悲哀,压在心头。

未等反应过来,父亲一个巴掌打了过来,火辣辣的疼痛印在左脸上。

“忤逆不孝的东西,早知道把你养成这样,我早该一铁锹铲死你!”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几乎震碎骨膜,我淡淡的擦了擦破皮的嘴角,殷红的鲜血流在指尖,是温热的感觉。

他们既然不讲情分,那就谈法律。

我仰起脸,对上那一双盛着滔天怒火的浑浊双眼,心里异常平静,“爸,我的户口仍在咱家户口本上,按照拆迁分配,我少说可以分到20万外加一套房子。”

说完,父亲气的浑身发抖,大手就要往我的脸上招呼,母亲站了起来拦过父亲,硬拉着他坐在沙发上。

弟弟周平,弟媳小梦捂着嘴憋笑,等着看好戏。

6

母亲安抚好父亲后,转身斥责我,“小威,你怎么这么和你父亲说话,没大没小的。”

“拆迁款分配这事是我定下的,我只有你哥哥这一个儿子,以后养老都得指望他,爸爸妈妈把你养这么也不容易,你得体谅父母的难处,你爸爸身体不好,你哥哥嫂子以后孩子,这都需要钱。”

父母养育之恩怎敢忘,我苦笑道,“妈,我说了我不是来要拆迁款的,也不是来要房子的,我只是想能不能每个月3千块钱不打了,我现在还在读研,实在是有心无力。”

小梦白了一眼,“怎么以前就可以打钱给家里,现在一听说家里拆迁了就不能打钱给家里了。”

妈看我越听脸色越难堪,笑着急忙说道,“那这样吧,小威,父母养你一场不容易,你先每个月打2000,等你一年后研究生毕业后每个月再继续打三千,你看怎么样。”

看着父母不父母,家人不家人的四人心中无限悲哀。

这世上的亲与不亲都难说的很!

我站起身来,“妈,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了吗?”

妈沉默不言。

7

我撇了眼沙发上的两个蛀虫,放下奢望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每个月我肯定会如期汇款,这一点你和爸妈不用担心,就当我刚才说的话是放屁。”

“不过,妈,我觉得你还是把钱迁款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免得到头来精打细算一场空。

娘生九子,九子难养娘,看周平被养的蛮横无理,若真是有那一天,也是自己造下的业。

周平气的腾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到跟前,上来就要挥拳头,“你个死丫头,连老子都敢编排,你是活腻了吧。”

母亲一把抱住他的宝贝儿子,“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妈妈最疼你,你还不清楚,我和你爸爸的钱最后还不是你的,你就别闹了。”

“小威,你还待着干什么,小平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走免得打伤你,妈妈回头给你打电话。”

我拖着行李箱在夜色中赶到火车站,在冰冷的火车大厅睡了一晚,

那一晚我得出一个不愿意承认的结论:他们比我想象中还要不爱我。

8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蒙头睡了一觉,梦见父亲眼中的嫌弃,母亲的偏心,做不完的家务农活。

他们生我是为了什么呢?大概是子女幼年提供免费劳动力,长大后提供金钱,等他们老后给他们养老。

后来也没有时间再思考这些,读研期间每天忙着挣钱,上课跟项目。

三年后,我顺利进入投行工作,每个月的助学贷款也还清了。

手里头开始又些积蓄,最大的愿望买一个房子拥有自己的家。

可母亲却打来电话,语气急切的要我回家一趟。

“小威啊,你爸爸快不行了,你赶紧过来一趟。”

我愣了几秒,随即眼泪汹涌而出,也不知怎的,那一刻,凶神恶煞的父亲也曾有将我高高举过头顶过。

心中的万般仇恨那一刻都烟消云散,满眼的亲情。

“哦,好!我马上回去。”

“不用了小威,我们就在上海,在那个上海九院,你赶紧过来。医生说你爸爸的情况不太好,妈妈有些害怕,你赶紧过来看下吧。”

电话挂断,我换了身破旧的衣服马不停蹄的赶到九院。

一路上大脑处于空白状态,眼泪止不住的流。

在看到父亲浑身插满管子昏迷在医院的病房上,我的心有些揪着痛。

9

我担忧的问道,“上周我回去,爸爸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病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在一旁抹着眼泪,“是急性脑梗死,就中午在家睡了一觉突然这样了,医生说要梗死面积大,有严重的意识障碍,说什么要做支架,小威啊,妈也不懂啊,你是咱家的高材生,你帮忙看下怎么弄。”

我头疼的厉害,扶墙靠着生活的无力感顿感而来,压的喘不过来气。

望了四周,不见周平二人身影,我疑惑的问道,“妈,周平呢?”

妈的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开口,“周平……和小梦在闹离婚。”

“什么?”

“哎呀,你就别管了,小威,你就赶紧想办法,看看你爸爸怎么弄吧!”

我扶住额头,指尖揉搓着太阳穴,打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陈辑,我周威,是这样的……”

当天下午三点,父亲被推进手术室,以尽快的速度进行手术搭上支架,疏通血管避免更大面积的阻塞。

眼前一盒小笼电点心递了过来,陈辑一身商务西装站在跟前,他是大我一届的学长,机缘巧合下认识。

10

这次给父亲做手术的医生就是通过他的关系找来的。

陈辑微微一笑,“吃点东西吧,你忙了一下午,水都没喝一口,当心身体。”

我扯出一抹笑,接下食物,“谢谢你陈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我客气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在心上的,就是我放在心上的。”

我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要说我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那是自欺欺人。

可是,我最擅长自欺欺人。

我笑了笑,埋头吃饭,只闻得到小笼包的香气。

妈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笑着看了陈辑一眼,转头忧愁的问道,“小威,医院前台说这里欠费了,住院费手术费加起来一次性要缴纳十一万,妈手头没有那么多钱,小威,你看……”

我握紧手中的筷子,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妈,你手里的钱呢,拆迁款一共260万,才三年的时间,你别跟我说花完了!”

她掉着眼泪,“都是冤孽,你弟弟在外面跟着人投资,输了200万,这几年东花花西用用,已经所剩无几了,小梦在家里闹着要离婚,你爸气的一病不起!”

陈辑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摸了摸后脑勺,干笑道,“阿姨,要不这笔钱我先去缴,叔叔还在手术中,叔叔治病最重要。”

我急忙打断陈辑的话,“不成!这事没到那个地步,不用你往里面填!”

11

利用他的关系我已经承了他的情,哪有再叫人出力又出钱的。

陈辑小声的说道,“我只是想帮你。”

哪知妈拉着陈辑的手掉着泪,“好孩子,我们家小威遇见你真是有福气,听说她爸手术医生都是你帮忙找的,我们家小威真是找到好人家了。”

那一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热情和溢出的一丝贪婪。

我站起身来,瞪了陈辑一眼,对妈说道,“我身上也没钱,陈辑是我大学学长,不是男朋友,人家有女朋友,能来帮我们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情了,再叫人出钱缴纳医疗费,这说不过去,要是被她女朋友知道了,更是说不清了。”

妈的脸上顿时笑容僵硬,缓缓松开陈辑的手,为难的说道,“那怎么办,你爸爸还在手术室里,你说怎么办!”

我走到跟前,“妈,你打电话问问周平拆迁款还剩多少钱,爸现在出事,无论什么原因,他作为儿子总是要在场的,不然这说不过去。”

12

周平没少强调男人是天,儿子是继承者。

要论是天,我看啊要脊梁直腰杆硬,才能顶起一片天。

要说是继承者,这继承的可不只有金钱,还有做子女的责任。

妈捏着电话攥了好一会,缓缓走到走廊尽头打起电话。

我领着陈辑去了一楼大厅。

在缴费窗口刷了11万。

陈辑默默的跟在身后,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也可以帮你缴纳的。”

我苦笑了一声,“陈辑你不懂,我妈看你的眼神就像是狼看见了肉,盯着不放。我家里的事比较复杂,我不希望你陷进去。”

陈辑笑得温和,“所以你刚才说我有女朋友,说我们之间是普通朋友。”

我沉思了片刻,不敢看他的眼睛,“嗯,前半句是假,后半句是真。”

“周威,你就是一个小骗子。”

我转过身来,陈辑身上若有若无的古龙水香味在消毒水充斥的医院里勾人的很。

想忍不住多闻,却不敢靠近,至少现在不能。

我笑道,“陈辑,今天谢谢你,我家里的事情,等我处理好请你大餐一顿。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查下。”

陈辑凑近来,像是忠臣的侍卫,“你说,我能办到的都会给你办!”

“我们家拆迁一共分到4套房,你帮忙看下能不能查到我父母名下一共还有几套房,如果没被卖掉,帮忙挂网上售卖。”

陈辑很聪明没有多问,只叫我等他消息。

13

第二天下午周平面色不善的到了病房,憋了一眼icu里躺着的父亲,颓废的坐在长椅上。

周平开口,“爸怎么样了?费用都交了吧。”

妈焦急的坐道周平旁边,“儿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看这眼睛都是血丝,要我说啊,小梦想离婚,咱就离婚,不怕找不到媳妇!”

我打断二人冷哼一声,“医院说欠费了,把你叫来是让你来交费的,你不会看这爸这个样子不管吧!”

周平指着我,“你少挤兑我,妈不是把你叫来了么?你是死人啊!你不来交费难道是我来交费?爸妈养你,你就该报答恩情!”

我慢悠悠地坐下,“怎么?你难道不是爸妈生的养的,你就不用报答爸妈的恩情?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这些年,我每月往家里寄钱,你又在干什么?你不会觉得活着就是报答父母的恩情了吧!”

道德不是枷锁,你想用来指责我,那么我也可以。

周平瞬间像是被点燃的汽油桶,“女人天生就是给别人家养的,天生就是来报恩的!”

我冷笑道,“好了!咱们别扯这些有的没得!赶紧想办法给父亲筹医疗费最要紧,要是错过后期的治疗,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周平质问道,“你出钱啊!你读这么多书,研究生学历毕业,工作不会差到哪去,这些年你攒了不少钱,这次就该你出!”

我望着妈为难的低着头沉默不言,似乎默许了这场行为。

14

寒从心起,我摊了摊手,摇了摇头,“现在就业压力这么大,一个岗位几百人竞争,我读研时每天忙着挣钱哪里有时间在学习上,出来后低不成高不久,每月还要还助学贷款和补贴家里。”

“你可能不太知道,一个月3000汇给家里是什么滋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已经倾其我所能,我现在一穷二白,来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我低头看了看洗的发白的衬衫牛仔裤,和破了一个洞的帆布鞋。

打扮寒酸没办法,女孩子成年后,是个人都惦记你口袋里的那一点钱。

我怕了。

周平满眼审视质疑,缓缓又变成蔑视。

妈开口,“儿啊,那该怎么办啊!你爸爸还在里面躺着,要知道他从小最疼你,你不能不管他,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周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怎么救啊?我钱拿去投资了,分文不剩。要我说,爸现在都这样了,救了费钱不说,后期费用估计只多不少,妈,要我说,要不还是算了吧!嗷。”

妈震惊的站起身来,哭诉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你爸爸现在还活着,还没死呢!要是今天我躺在里面,你是不是也不打算救了?”

我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

慈母多败儿,贯子如杀子。做儿子的被溺爱长大但凡多付出一点,都是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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