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刘铭是山东枣庄一个普通农村的孩子，三十二岁，黝黑的皮肤，总是带着淳朴的笑容。
身高一米八，却只有一百三十斤的体重，让他看起来有些瘦削，但他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十八岁那年，他揣着父母卖了一头猪凑来的两千块钱，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来到济南打工。
十四年来，他换过无数份工作——建筑工地上扛过水泥，饭店里刷过盘子，工厂里装过零件。那双手从细嫩变得粗糙，布满了老茧和伤痕。
他住过地下室，挤过六人间的床铺，却从未向家里要过一分钱。每个月，他都会准时给家里寄去八百元钱，在电话里对父母说："我在城里过得很好。"
三年前，经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努力和积蓄，刘铭终于在济南郊区的老旧小区里买下了一套六十平米的二手房。
这是福山花苑小区最普通的一栋楼，建于九十年代中期，外墙已经斑驳，楼道里的瓷砖有的已经碎裂。
房子不大，墙皮有些脱落，厨房的瓷砖也有几块松动，阳台的推拉门关不严实，冬天北风会从缝隙里钻进来，但这是他的家，是他在这座城市扎根的证明。
买房那天，刘铭穿着唯一一套体面的衬衫西裤，颤抖着手签下合同，将积攒多年的四十八万元一次性转给了中介。
那晚，他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第一次放声大哭，哭声回荡在四壁之间，那是解脱的泪水，也是新的开始。
装修时，他省吃俭用，自己刷墙、铺地板，硬是把装修费控制在了一万五以内。
客厅的沙发是旧货市场淘来的，卧室的床是同事不用的便宜处理给他，只有父母房间的那张床是他特意去商场买的新的，还有记忆棉的床垫，柔软舒适。
"爸妈，等你们来了，就住这个屋子，阳光好，还能看到小区的花园。"刘铭带着父母第一次参观这套房子时，指着次卧对他们说，眼睛里满是期待。
房间里的窗帘是他特意选的淡黄色，说是能给老人带来温暖和活力；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老式闹钟，是父亲以前用过的那种款式，特意从老家带来的。
刘铭记得父亲当时眼角湿润了，那双常年在田间劳作而粗糙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儿子有出息了。"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一刻，他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母亲则在一旁默默擦拭着眼角，心疼地看着儿子晒黑了的脸庞和消瘦的身材，不停地叮嘱他要多吃点，要注意休息。
这套房子不仅是他的避风港，更是他给父母的交代，是他作为儿子的责任和骄傲。
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是在父亲六十岁生日时拍的，父亲母亲和他坐在中间，弟弟妹妹站在两旁，笑容温暖而真挚。
每天下班回家，推开那扇有些老旧的防盗门，即使疲惫不堪，他也会看一眼这张照片，感到一阵满足。
春去秋来，刘铭的生活平静而规律。
早上六点起床，简单吃个早餐——通常是从前一天晚上剩下的馒头配上小咸菜，有时候会煮一个鸡蛋，这是他对自己最大的奢侈。
七点半前赶到城东的包装厂上班，负责操作一台半自动包装机，一天下来要完成近五千件的包装任务，手指常常被纸箱划出细小的伤口。
晚上七点下班，骑着他那辆老旧的电动车，穿过繁华的商业区，回到这个安静的角落。回家做饭，炒个青菜，再炖一点汤，熬点稀饭，一个人的晚餐，简单却温饱。
洗漱，偶尔打个电话给父母，听着家乡的方言，述说着城市的新鲜事，十点准时睡觉。
他很少和邻居交流，只是偶尔会和对门的老赵打个招呼，老赵总是笑呵呵地问他什么时候找个对象，他只是腼腆地笑笑；
或者帮隔壁的王婆婆提一下重物，王婆婆每次都要塞给他一些自己做的点心，他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就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命运给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那个早晨，天空阴沉，空气中弥漫着即将下雨的潮湿气息，刘铭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却不知道这平淡的一天将彻底改变他的生活轨迹。
02
那是四月初的一个周一，春雨绵绵，淋湿了刚刚冒头的嫩绿。刘铭刚到厂里，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是刘铭先生吗？这里是济南市燃气公司。"电话那头是一个公式化的女声。
"我是，有什么事吗？"刘铭一边整理工作台，一边随口回答。
"我们这边系统显示，您本月的燃气费用是32,853元，已经超过正常用户使用量很多，想确认一下情况。"
刘铭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多少？"
"32,853元。"对方重复道，声音依然平静。
刘铭的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零件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不可能，一定是系统出错了。我上个月的燃气费才一百多。"
"我们的系统是实时监测的，数据显示您家的用气量确实异常。建议您检查一下家中的燃气设施，看是否有泄漏情况。"
"我...我家肯定没问题，我用气很少的，就偶尔做个饭......"刘铭的声音有些发抖。
"如果您对账单有异议，可以带上身份证到我们营业厅核实。"对方用标准的客服语气说完，挂断了电话。
刘铭站在原地，手机还贴在耳边，大脑嗡嗡作响。三万多？这几乎是他一年的积蓄。他看着车间里忙碌的同事，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离了现实。
"刘铭，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家里有点急事，我请个假。"说完，他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开了工厂。
坐在公交车上，刘铭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个数字：32,853元。他的手心冒汗，胃里翻江倒海。
这笔钱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半年的工资，意味着他给父母购买的冬装，意味着他计划已久的厨房翻新。
到达燃气公司营业厅时，已经接近中午。
大厅里人来人往，刘铭排在长队的末尾，心跳如鼓。他不停地翻看手机，查询银行余额，计算着如果真的要付这笔钱，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刘铭，二十三号窗口。"广播里响起了他的名字。
坐在柜台前，刘铭的手心满是汗水。"您好，我想核实一下我家的燃气费用。"他将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工作人员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她接过身份证，在电脑上输入了几下。"刘先生，确实如此，您本月的用气量异常大，共计32,853元。"她转过电脑屏幕，向刘铭展示系统数据。
屏幕上那一长串数字映入眼帘，刘铭感觉一阵眩晕。"这不可能，一定是燃气表出了问题。"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如果您怀疑燃气表有问题，可以申请检测，但检测费用需要300元。
如果确实是表的问题，这笔费用会退还给您；如果表没问题，这笔费用不予退还。"工作人员公式化地说道。
"我连三万多的燃气费都交不起了，还拿什么交检测费？"刘铭的情绪终于爆发，他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屏幕，"你们就是在敲诈！我一个人住，每天只用半小时燃气做饭，怎么可能用这么多？"
工作人员皱起眉头："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我们是按照实际用量收费的。"
"实际用量？你们知道我一个月工资才五千多吗？这些钱是我吃了炒了？"刘铭的声音越来越高，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先生，请冷静，否则我们将报警处理。"工作人员按下了柜台下的按钮。
"报警？好啊，就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刘铭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用力拍打着柜台，眼睛通红。
很快，两名保安赶来，一左一右架住了刘铭的手臂。"放开我！我是来解决问题的！"刘铭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不到十分钟，两名警察赶到了现场。
在简单了解情况后，他们将刘铭带到了派出所。
坐在警局冰冷的椅子上，刘铭的怒火渐渐消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一名姓孙的警官递给他一杯水，语气平和地说："小刘，我能理解你的情绪，但在公共场合闹事是不对的。"
刘铭低着头，握着水杯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警官，我真的交不起这么多钱......"
孙警官看着他，叹了口气："这事我们会协助调查，先做个笔录吧。"
经过两个小时的询问，刘铭被警告后释放。
走出派出所，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雨已经停了，但他的心情比天气更加阴郁。
回到家中，刘铭直接倒在了沙发上，连鞋都没脱。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场噩梦，可他知道，这是真实的，而他必须面对。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才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父亲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儿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刘铭的喉咙发紧，他想告诉父亲真相，但最终只是说："爸，我就是想您了。"
"傻孩子，爸也想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挺好的，挺好的......"刘铭的声音哽咽了。
电话那头，父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儿啊，有什么事就直说，别憋在心里。"
刘铭深吸了一口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说完，电话两端都陷入了沉默。
"爸......"刘铭试探性地开口。
"儿啊，要不你搬回老家住吧，我和你妈都想你了。"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刘铭站在阳台上，望着对面小区的灯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知道，那张三万多元的燃气费账单，已经压垮了他这十年来在城市打拼的所有尊严。
"爸，我再想想办法。您和妈放心，儿子不会有事的。"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03
接下来的几天，刘铭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白天上班时心不在焉，晚上回家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向厂里请了三天假，试图找出燃气费异常的原因。
周三上午，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是刘铭先生吗？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张警官。关于您反映的燃气费异常问题，我们决定介入调查。"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刘铭一时没反应过来："警官...您是怎么......"
"孙警官把你的情况反映上来了。明天上午九点，我们会和燃气公司的技术人员一起去你家检查，你能在家等我们吗？"
"能，当然能！谢谢警官！"刘铭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第2天， 刘铭早早起床，打扫了房间，准备了茶水。九点整，张警官带着两名警员和三名燃气公司技术人员准时到达。
张警官约五十岁，身材魁梧，目光如炬。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后，便让技术人员开始检查。
技术人员首先检查了燃气表，确认没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接着，他们用专业设备检测了管道，检查厨房的各个角落，甚至拆开了燃气灶。整个检查过程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但始终没有发现明显异常。
"刘先生，从目前检查的情况来看，您家的燃气设施没有明显问题。"技术人员合上工具箱，面带疑惑地说道。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用气量？"刘铭不解地问。
张警官沉思片刻说："我们需要了解更多信息。刘先生，你是什么时候买的这套房子？前房主是谁？"
"三年前买的，前房主姓宋，叫宋富贵，是个做小生意的。"刘铭回答道。
张警官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我们会联系他了解情况。另外，你有没有发现家里的燃气使用有什么异常？比如火力忽大忽小，或者有怪味？"
刘铭思考了一下说："有时候我做饭时会发现火力不太稳定，但我以为是燃气压力问题......"
"这可能是线索。我们会继续调查，如果有发现会及时通知你。"张警官给了刘铭一张名片，带着人离开了。
下午，刘铭决定向邻居打听情况。他先敲响了对门老赵的门。老赵是一名退休教师，为人和善，在小区住了十多年。
"赵老师，打扰您了。"刘铭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说。
"小刘啊，快进来坐。"老赵热情地招呼他。
刘铭简单解释了自己的困境，问道："赵老师，您在这住了这么久，听说过有谁家燃气出问题的吗？"
老赵思索了一会儿说："没听说过燃气管道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我记得你楼上的张家最近在装修厨房，好像是重新铺设管道什么的。"
"张家？就是13楼3号那家吗？"
"对，张家小两口，去年才搬来的。"
告别老赵后，刘铭又去找了隔壁的王婆婆。王婆婆七十多岁，独居，是小区里出了名的热心人。
"王婆婆，我家最近燃气费特别高，不知道您家有没有遇到类似情况？"刘铭在王婆婆家简陋的客厅里坐下，直入主题。
王婆婆倒了杯水给他："没有啊，我一个人用气很少，每月也就几十块钱。你该不会是漏气了吧？"
"检查过了，没发现明显问题。"刘铭叹了口气，"您知道楼上张家在装修厨房的事吗？"
"知道啊，他们请的工人天天噪音很大，我还去抗议过呢。"王婆婆皱着眉头说，"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动你家的燃气管道吧？"
"我也不清楚，我去问问他们。"
刘铭离开王婆婆家，直接上楼敲响了张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您好，我是楼下12层3号的住户。听说您家在装修厨房？"刘铭开门见山地问。
"是啊，怎么了？"张先生有些疑惑。
"我想问一下，你们装修时有没有动过燃气管道？我家最近燃气费特别高，怀疑可能和管道有关。"
张先生皱了皱眉："没有啊，我们就是换了橱柜和地砖，没动燃气管道。我们家燃气费很正常啊，上个月才七十多。"
刘铭道了谢，失望地离开了。
04
一整天的调查，除了多了一些疑惑外，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晚上，刘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他想到了父亲的话，也许真的应该放弃这套房子，回老家去？
可是，回去了又能怎样？他在城市里奋斗了十四年，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第二天，张警官再次联系了刘铭。
"刘先生，我们联系到了前房主宋富贵。他说搬走时一切正常，还提供了一张燃气表的照片，显示表数正常。我们现在正在排查其他可能性。"
刘铭感激地说："谢谢张警官。"
挂断电话后，刘铭心中的希望又减弱了几分。如果连警方都查不出原因，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燃气公司的短信通知：
"尊敬的用户，您的燃气费用已逾期，请于三日内缴清欠款，否则我们将依照规定停止供气。"
这条短信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刘铭最后的希望。
三天后就是月底，他的工资还没发，存款又不够支付这笔巨额费用。如果家里停气，他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维持。
绝望中，刘铭想到了一个主意：关闭燃气总阀。至少这样可以避免产生更多的费用。他走到厨房的角落，找到了燃气总阀，慢慢地将它关闭。
就在这个瞬间，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隔壁的王婆婆家传来：
"救命啊！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