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徐老板,你看那个女的又来了,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买水了。"店员小王压低声音说道,眼睛瞟向刚进门的女顾客。
徐守信抬头望去,点了点头:"是啊,这半个月她都快把咱们店的水搬空了。你说她一个人住,要这么多水干什么?"
小王耸耸肩:"谁知道呢,现在的年轻人,怪癖多着呢。不过她付钱从不讲价,是个好主顾。"
01
江西省平阳小区的春末夏初,空气里飘荡着槐花的香气,但夹杂着一丝闷热的潮湿。天边的云层厚重,仿佛在酝酿一场暴雨。
徐守信是平阳小区入口处"日日鲜"便利超市的老板,今年四十二岁,方脸厚唇,眉宇间总是带着一丝精明和警觉。在开这家小超市前,他曾在省城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做了十年的店长,积累了丰富的零售经验和人情世故。
这天上午十点刚过,徐守信正在整理刚到的饮料货架,超市的自动门滑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他抬头望去,又是那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徐守信认识她——何悦,平阳小区8栋的住户,三十岁上下,单身独居。她个子不高,身材略瘦,走路时总是低着头,像是不愿与人对视。
最近半个月,何悦几乎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店里购买大量的纯净水,这引起了徐守信的注意。
"何小姐,早啊。"徐守信热情地打招呼,"又来买水?"
何悦轻轻点头,声音轻柔得几乎听不见:"嗯,还是老样子。"
她径直走向摆放桶装水的货架,熟练地拿起四桶五升装的纯净水放入购物车。徐守信注意到她的手指上有一些淡淡的黄色痕迹,指甲修剪得很短,手背上还有几处细小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过。
"最近用水量挺大啊。"徐守信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家里人多?"
何悦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不,就我一个人。"
"那买这么多水做什么呢?"徐守信继续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何悦调整了一下口罩:"我在家...做一些手工,需要清洗材料。"
"哦?什么手工啊?"
"花艺...我在学插花,水培植物。"何悦的回答明显有些犹豫。
徐守信点点头,但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他暗自计算,何悦在过去的半个月里,已经购买了大约三百多桶水。
即使是专业的花店,也不需要用这么多水吧?更何况,水培植物通常不需要频繁更换水。
何悦付完钱后,推着装满水的购物车匆匆离开。徐守信站在店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区的楼栋之间。
他掏出小本子,记下今天的日期和购水量:四桶。这是半个月内的第338桶。
"徐哥,你干嘛对那个女的这么上心啊?"店员小王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徐守信收起本子,若有所思地说:"你有没有发现,她每次来都是上午十点或下午三点半左右?从不早也不晚。而且总是戴着口罩和帽子,好像在躲着什么。"
"可能只是作息规律吧。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戴口罩,防晒防尘的。"小王不以为然。
"也许是吧..."徐守信轻声回答,但内心的警觉却挥之不去。
多年的零售经验告诉他,顾客的异常购买行为背后往往有原因。
他见过囤积日用品的偏执狂,也见过为了囤积食物而大量购买的精神患者,但像何悦这样有规律地大量购买水的,却是第一次见到。
除了异常的购水行为外,徐守信还注意到了其他一些细节。
有一次,他下班后看到何悦在小区垃圾回收点附近徘徊,似乎在寻找什么;
还有一次,他偶然听到小区保安提起,最近有几个流浪人员在小区附近神秘失踪了。
这些零星的信息在徐守信脑海中慢慢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测。
02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夕阳将整个小区染成了金黄色,空气中夹杂着槐花的香气和未落的雨滴气息。
徐守信锁好超市大门,拉下卷帘门时发出"哗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刺耳。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钥匙放入口袋,疲惫地揉了揉僵硬的肩膀。
今天客流量异常大,他从早忙到晚,连午饭都是站着匆匆吃完的。
走到小区中央铺着鹅卵石小径的绿化带时,一阵微风吹来,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暖与湿润。
徐守信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何悦楼上的邻居周阿姨,一位六十多岁的瘦小老太太,正牵着她那只毛发蓬松的白色博美犬在花坛边散步。
狗狗欢快地在草丛中嗅着,时不时抬头看看主人,尾巴摇个不停。
"周阿姨,晚上好啊。"徐守信主动打了个招呼,脸上挤出一丝疲惫后的微笑。
"哎呀,徐老板,下班啦?"周阿姨笑呵呵地回应,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一口整齐的假牙。她拽了拽狗绳,示意小狗不要乱跑,"今天又忙了一天吧?我早上路过看你店里人挺多。"
徐守信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钥匙,斟酌着如何开口问出他心中的疑问。
他清了清嗓子,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周阿姨,您住8栋502是吧?我记得您楼下那个年轻女孩儿,好像叫何悦,您熟悉她吗?"
周阿姨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眼神变得警惕,左右扫视了一下,仿佛担心有人偷听。
她皱起眉头,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你问她干什么?怎么,她在你店里闹事了?"
"不不不,"徐守信连忙摆手解释,"没有的事。
就是她经常来我店里买水,而且买得特别多,有点好奇而已。"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自然,但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周阿姨将小狗抱起来,放在臂弯里,左右环顾了一下四周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起来,那姑娘确实有点古怪。
我住她楼上,有时候半夜十二点后,能听到她家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拖动重物的'咯吱'声,还有规律的敲击声,'咚咚咚'的,像是在捣什么东西。
最奇怪的是水流声,哗哗的,大半夜的放那么多水干什么?"
徐守信的心一沉,脸上却尽量保持平静:"您没有去问问她吗?或者敲门看看发生了什么?"
"我哪敢问啊!"周阿姨连连摇头,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怀中的小狗,小狗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现在的年轻人,脾气古怪的多着呢,谁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再说了,人家关起门来做什么是人家的自由,我一个老太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她突然停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不过什么?"徐守信忍不住追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盯着周阿姨的眼睛。
周阿姨吞了口唾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有天晚上,大概凌晨两点多吧,我肚子不舒服起来上厕所,听到外面楼道有声响。
我从猫眼往外看,看到楼道里有个人影,吓我一跳。
等我缓过神来再仔细一看,是何悦,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口罩和手套,手里费力地拖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往楼下走。
那袋子沉甸甸的,看起来挺重,拖在地上还发出'沙沙'的声音。"
周阿姨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成了耳语:"大半夜的,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吓得赶紧关了灯,生怕她发现我。
那天晚上我再也睡不着了,总觉得那袋子里装的东西不简单。"
徐守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但他努力保持镇定:"您知道她平时有什么亲人朋友来往吗?"
"几乎没有,她不太跟邻居来往。"周阿姨回忆道,眼睛眯成一条缝,"不过有一次,一个中年妇女来找她,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朴素,说是她妈。
那妇女挨家挨户敲门,找邻居们打听她女儿的情况,说她女儿精神状态不好,担心她出事。"
"她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徐守信问道,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周阿姨叹了口气,怀中的小狗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操着一口乡下口音,眼睛都哭肿了,眼角全是泪痕。
她告诉我,何悦以前在什么药厂上班,是个研究员,挺有出息的,家里人都很骄傲。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辞职了,整个人变得怪怪的,不爱说话,也不回家,连电话都很少接。"
周阿姨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那个何悦对自己妈的态度可冷淡了,连门都不让进,就在楼道里说了几句话就把她妈打发走了。
我看她妈走的时候哭得直抹眼泪。
可怜的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倒也罢了,这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变成这样,心里得多难受啊。"
03
这些信息像一块块拼图,在徐守信脑海中慢慢组合起来,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安的轮廓。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来,尽管夏夜的空气依然温暖。
与周阿姨告别后,徐守信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公寓门在身后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踢掉鞋子,直接瘫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窗外,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小区,零星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像是深海中的磷光。
犹豫再三,他终于拿起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划动,找到了平阳派出所的电话号码。
他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
举报一个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情,会不会给无辜的人带来麻烦?如果何悦真的只是有些特殊的爱好呢?但那大量的水,那半夜拖着的沉重黑袋子,那奇怪的声音...
"管他呢,宁可信其有。"徐守信自言自语,终于下定决心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阵电流声。
"您好,平阳派出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沉稳的男声,带着一丝疲惫,但依然精神。
"您好,我...我想反映一个情况..."徐守信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他慢慢平复呼吸,将自己的疑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电话那头的警察,从何悦异常的购水行为,到周阿姨提供的信息,再到小区流浪人员失踪的传言,一一道来。
电话那头的警察是陈明,平阳派出所的一名资深民警。
他认真记录了徐守信的描述,不时插入几个专业而犀利的问题,让徐守信感到这个警察绝非等闲之辈。
"徐先生,感谢您的举报。我们会对这个情况进行核查,如有需要会再联系您。您做得很对,公民举报是维护社会安全的重要力量。"陈明的声音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挂断电话后,徐守信感到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和复杂的情绪。他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小区,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自己的举报是否多此一举,或许何悦确实只是有些特殊的爱好?但他的直觉,那种超市老板多年应对各种顾客锻炼出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下午,陈明和他的同事刘阳来到了何悦的住处。
"何小姐,你好,我们是平阳派出所的民警,例行走访,了解一下社区情况。"陈明出示了警官证。
开门的何悦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丝笑容:"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陈明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紧张:"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社区有几起小偷案件,我们挨家挨户走访,提醒大家注意防范。"
何悦点点头,但眼神飘忽不定,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听说你一个人住?"刘阳问道,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视着能看到的室内环境。
"是的。"何悦简短地回答。
"现在一个人住的年轻人挺多的。对了,听说你最近经常购买大量的水?"陈明状似随意地问道。
何悦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我在学习花艺和水培植物,需要用很多水。"
"方便我们进去看看吗?也许能给你提供一些安全建议。"刘阳微笑着说道。
何悦犹豫了片刻,侧身让开了门:"请进吧。"
警察进入何悦的家中,发现屋内陈设简单,客厅和餐厅都整洁有序,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化学药剂气味,像是医院的消毒水,但又有些不同。
"你种的花在哪里呢?"陈明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花艺或水培植物的痕迹。
"在...在次卧。"何悦指了指一扇紧闭的门,"那是我的工作室,有点乱,不太方便看。"
陈明点点头,没有强求,但他注意到何悦的手指有明显的化学灼伤痕迹,这与普通花艺爱好者的手部状况不符。
"何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刘阳继续问道。
"我...现在在家做自由职业,做一些网络设计。"何悦回答,眼神飘忽不定。
警察们在何悦家中简单查看后离开了,但决定对她进行背景调查和适当的监控。
调查结果显示,何悦曾是一家制药厂的实验员,负责生物样本保存技术的研究。三年前,她因与主管在实验方向上有严重分歧而辞职。
辞职后,她一直独居,经济来源不明,但银行账户每月有一笔来自某保险公司的固定转账。
在接下来的监控中,警方发现何悦开始改变购水习惯,分散在不同超市购买,但总量依然很大。
她在垃圾回收站的行为也变得更加谨慎,只在深夜前往,且动作迅速。
由于没有发现何悦有明确的违法行为,陈明的上级指示暂时中止主动调查,改为被动关注,等待新的线索出现。
04
时间一天天过去,初夏的炎热逐渐笼罩了平阳小区。
徐守信发现何悦来店里的频率减少了,但每次购买的水量却增加了。
他不禁想知道警方的调查进展如何,但碍于保密原则,他也不好直接询问。
一个闷热的午后,徐守信的电话突然响起,是陈明打来的。
"徐老板,关于你之前反映的那个情况,有新进展了。"陈明的声音显得有些凝重,"何悦楼下的住户投诉天花板漏水,但联系不上她。你最近见过她吗?"
徐守信思索了一下:"三天前她来买过一次水,之后就没见过了。"
"我们准备去她家看看情况,如果你再见到她,请立即通知我。"陈明说完,挂断了电话。
当天下午,陈明和刘阳来到了何悦的住处。敲门无人应答,但他们从门缝中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像是化学药品和某种腐败物质混合的味道。
正在他们考虑下一步行动时,何悦的邻居周阿姨从楼上下来了。
"警察同志,是来看何悦的吗?"周阿姨问道,"这几天没见她出门,但晚上好像能听到她家有动静。"
"您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陈明询问道。
周阿姨点点头:"有啊,前天晚上我听到她家有规律的敲击声,像是在捣什么东西。还有水流声,哗哗的,像是在倒水。"
陈明和刘阳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申请紧急搜查令。搜查令很快批下来了,但他们依然无法联系上何悦。
"我再试最后一次。"陈明上前敲门,声音提高了几分:"何悦女士,我们是警察。如果你在家,请开门。否则我们将依法强行进入。"
依然没有回应。
陈明点了点头,刘阳立即联系开锁公司。开锁人员很快到达,几分钟后,门锁应声而开。
"准备好了吗?"陈明看了一眼刘阳,两人都戴上了手套和口罩。
刘阳点点头,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配枪上,以防万一。
陈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刹那间,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混合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呛得两人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呃!"刘阳忍不住干呕一声,眼睛因为刺激而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