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有些真相，只有在失去后才能看清。
当泪水模糊了视线，手中的记账本却清晰地显示着那些从未说出口的爱。
张国强以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直到那个清晨，阳光依旧，人却已远去。
门外是邻居们的窃窃私语，"啃老的儿子终于走了"；
而屋内，一位父亲第一次明白：原来，他的儿子从未真正被他看见过。
01
张国强弯着腰走进工厂的大门，十二月的风刮得他脸上生疼。
自从腰间盘突出，这种刺骨的冷天总让他疼得直不起腰来。
但他不能停下，五十八岁的年纪，退休金就在前方，他必须咬牙坚持。
他想起早上出门前，儿子张明还躺在床上，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
"又熬夜打游戏，"张国强心想，"三十三岁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老周看见张国强走进车间，笑着迎上来，"老张，腰又犯了？"
张国强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习惯了。"
他不想和老周谈起张明。
谈起儿子，即使是在好友面前，张国强也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
三十年前，他和刘芳满怀希望地把儿子送进学校，说着"读书改变命运"的话。
现在，儿子的大学文凭成了挂在墙上的摆设，不再拿出来看了。
下班时，张国强在工厂门口看到老周正和儿子说笑。
老周的儿子开着一辆新车，特意来接父亲下班。
张国强悄悄绕道，避开了这对父子。
他不想让老周看见自己的落寞。
回家的公交车上，张国强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想起刘芳去世前的嘱托。
"明明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内向，你要多鼓励他。"
刘芳走后的这十年，他尝试着"鼓励"，却总变成了唠叨和指责。
张国强掏出钥匙，轻轻推开家门，希望不要吵醒已经睡着的儿子。
但客厅的灯亮着，张明正坐在电脑前，耳机里传出游戏的声音。
张国强放下包，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
"爸，回来了？"张明头也不回地问道。
张国强嗯了一声，走进厨房烧水泡面。
"冰箱里有饭，我放在里面。"张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张国强愣了一下，打开冰箱，里面确实放着一碗盖着保鲜膜的饭菜。
他默默把饭菜拿出来，放进微波炉。
至少儿子还记得给他留饭，张国强想。
这可能是今天唯一的安慰了。
吃完饭，张国强忍不住又开始了老生常谈，"明明，你今天投简历了吗？"
张明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投了，没回音。"
"都十年了，怎么可能一直没回音？"张国强声音提高了。
"我能力不行呗，学历不够，经验不足，年龄又大了。"张明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张国强一下子站起来，腰间传来一阵刺痛，"那你打算这样一辈子？吃老子的，住老子的？"
张明摘下耳机，转过头看着父亲，"我会找到工作的。"
"你每天就知道玩游戏！"张国强指着电脑屏幕，声音颤抖。
"我不是在玩游戏，我在..."张明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在什么？在浪费时间！在浪费生命！"张国强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张明不再说话，重新戴上耳机，转回电脑前。
张国强站在儿子身后，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儿子沟通。
张国强转身走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
镜子里，他看见一张疲惫不堪的脸，布满皱纹和岁月的痕迹。
02
他突然想起今天在工厂，听同事们议论一个新闻——某地一位父亲假装自杀，成功逼儿子去工作的故事。
那时他只是笑笑，没想到自己会认真考虑这个办法。
夜深人静，张国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隔壁房间，电脑的嗡嗡声还在继续。
张明似乎永远不会睡觉，就像他永远不会找工作一样。
天亮前，张国强做了决定。
他要用最后的手段，逼儿子成长。
张国强请了一天假，在家里写好遗书，把平时吃的降压药全倒在桌上。
他算好了时间，张明通常下午才会起床。
他要让儿子发现他"自杀"，然后送医院洗胃，一切控制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遗书上，他写道："明明，爸爸无法再支撑下去了，希望你能独立生活，找份工作，好好活下去。"
张国强把药片装在手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真的吞下去。
他把药片藏在枕头下，然后躺在床上，装作昏迷的样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比预期的要早。
张明推开门，看见床上"昏迷"的父亲和桌上的遗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爸！爸！你醒醒！"张明摇晃着父亲的身体。
张国强没想到儿子的反应如此激烈，他几乎要忍不住睁开眼睛。
但他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为了儿子的未来。
张明慌乱地拨打120，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救护车的鸣笛声很快响彻小区，张国强被抬上担架。
一路上，他偷偷睁开一条缝，看见儿子红着眼睛跟在担架旁，不停地说，"爸，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这是张国强第一次看到儿子如此情绪外露。
医院的洗胃过程并不好受，张国强真切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当他"醒来"时，看见张明坐在病床边，双眼通红，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遗书。
"为什么？"张明问，声音嘶哑。
张国强转过头，不敢看儿子的眼睛，"我撑不下去了。"
"我答应你，我明天就去找工作。"张明说。
张国强没想到计划如此顺利，但他决定乘胜追击，"不是明天，是今天，现在就去。"
"你在医院，我不能丢下你。"张明说。
"医院有护士，我没事，你去找工作，今天必须找到。"张国强坚持道。
张明沉默了很久，最后点点头，"我答应你。"
他离开医院时，背影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瘦弱。
护士进来检查张国强的情况，顺便闲聊，"您儿子刚才一直在哭，很担心您。"
张国强心里有些愧疚，但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儿子好。
他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护士告诉他有电话。
电话那头是小区的邻居，声音异常急促，"老张，出事了，你儿子...你儿子跳楼了！"
张国强的手机掉在地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护士看到他脸色惨白，赶紧过来扶住他，"怎么了？"
张国强说不出话来，只是摇着头，像是要否认什么。
他不顾医生的劝阻，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腰疼得他几乎站不直，但他顾不上了。
03
当他赶到小区时，警车和救护车已经停在楼下。
一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就是那个啃老的，"有人小声说，"听说他爸逼他找工作，他就..."
张国强推开人群，看见地上盖着白布的身影。
他的腿一软，跪在地上。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张国强伸出颤抖的手，掀开白布的一角。
张明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小时候睡着了一样。
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醒来。张国强的喉咙里发出一种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声音，像是野兽垂死时的哀嚎。
警察递给他一张纸条，是张明留下的。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爸，对不起，我真的很累。"张国强捧着这张纸条，想起昨天在医院，他对儿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今天必须找到工作"。
现在，他的儿子找到了永久的安息，再也不需要为工作发愁了。
警察请张国强去做笔录，但他浑浑噩噩，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有人带他回到家里，他机械地打开门，看见玄关处张明的拖鞋还整齐地摆在那里。
客厅里，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一个代码编辑器，不是游戏。
张国强走到电脑前，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从来不会用电脑，这是儿子的领地。
老周赶来陪他，看见电脑屏幕，皱起眉头，"这不是游戏啊。"
张国强茫然地看着屏幕上的英文和符号，"什么？"
"这是在写程序，编程。"老周解释道，他儿子学的就是计算机。
张国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编程？"
老周点点头，"看起来相当专业的代码。"
张国强跌坐在椅子上，他一直以为儿子是在玩游戏，原来是在工作？
他开始翻看张明的房间，希望找到更多线索。
在床底下，他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盒子。
张国强找来工具，强行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本记账本，记录着十年来的收入和支出。
张国强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远程工作收入"，后面是一连串数字。
他一页页往后翻，惊讶地发现儿子这十年来一直有收入，而且数额不小。
大部分钱都存了起来，只有少量用于日常开支。
张国强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个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