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入山寻古墓，先看山中形。
商周择平地，汉唐傍山行。
秦墓深处藏，明清浅土成。
铜臭满山谷，墨香绕古城。
铁锹一出手，金银化青铜。」
这首寻墓谣，是我在牢里听一位江湖老人传授的。
01、
2001年那会儿，我因为一件糊涂事蹲了三年大牢。里面的日子比地狱还难熬，每天天不亮就被拉去做苦力，连晚上睡觉都不安生，不小心得罪狱霸，还得挨上几顿毒打。
要不是遇到蒋琦，我可能真的撑不下去。
这位老哥因为倒卖文物进去的，后来带着文物局的人找回了几件国宝级的文物，这才减了刑期。听说他要是表现好，出狱后没准还能为国家干活。
我跟蒋琦睡一个通铺。每到夜深人静，他就给我讲他年轻时候的那些事。
「现在的盗墓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说，「从前有四大派，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发丘将军，还有卸岭力士。如今，就剩下南北两派在较劲。」
「北边的那帮人，一个比一个狠。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将军大臣的坟，只要让他们找着了，分分钟给你掏干净。他们都是六个人一伙，各有各的本事……」
北边的那些人手底下都分工明确。拿大头的是眼把头，这帮人鼻子比狗还灵，隔着老远就能闻出来下面埋着什么货。还有专门倒腾东西的卖米郎，靠山吃山的土工，放风的眼睛，还有专门处理脏土的老把式。
「你别看挖个墓简单，那土要是处理不好，一眼就能让人看出猫腻。必须得拉到很远的地方，撒得到处都是才行。」
蒋琦告诉我，南边的人跟北边完全不同，都是祖传的手艺，爷爷教儿子，父亲带孙子，从不跟外人搭伙。他就是南派的传人，跟着老爹混了大半辈子。
「我们家有个死规矩，专挑人家动过的墓子。」他说，「新坟虽然东西好，但是九死一生。挖过的墓虽然差点，但至少保命要紧。」
盗墓这活计最怕的就是碰上机关，有的墓里灌了水银，沾上一点就得去见阎王。还有的墓会用沙子活埋，运气差点直接变成陪葬品。他们家祖上不知道折在这上头多少人。
说起这个，蒋琦神秘兮兮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手抄本。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记载着怎么寻龙点穴，找风水宝地。
光是这一本破书，就够普通人琢磨几辈子。
「这里头的门道太深了」他说，「光是测算方位就得用到不少高等数学。你想想，大山里找一个墓，就跟大海捞针似的。有些眼把头算起数学来，能把大学教授都给难住。」
我一听来了劲，寻思着学两手傍身，没准出去了就能发笔横财。
谁知道蒋琦直接摆手：「这买卖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一来是祖传的秘术，二来这活太邪门，三来没点关系网，你那东西都得砸到手里，只能干着急。」
他说自己就是因为上家被逮住了才进来的。「现在这行风声太紧，稍不留神就得吃枪子。要是手里攥着个青铜器，那就等着枪毙吧。」
我琢磨着他说得邪门，就问他见过什么邪事没有，比如说闹鬼之类的。
蒋琦嗤笑一声：「鬼算个屁，那都是家常便饭，尤其是明朝和清朝的老墓，那鬼都快成精了。告诉你，这世上有比鬼还吓人的玩意，我上回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
「什么东西这么邪乎？」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蒋琦目光深沉地看着我：「你确定要听？听完了可别后悔，这事儿能把胆小的吓破胆……」
「快说快说！」我催着他，平日里我就爱听这些恐怖故事。
02、
蒋琦点了根烟，幽幽地说：「我们家干这一行，说到底跟暴发户差不多，见钱眼开，来钱太快。弄得我们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能作。」
「就拿我爷爷来说」他吐出一口烟圈，「整天泡在烟馆窑子里，最后死的时候还抱着个姑娘，身边撒着白面，这死法也算是他活得痛快。」
「我跟我爹倒是不碰那玩意，就是改不了赌瘾。」蒋琦自嘲地笑了笑，「每次发了笔横财，先找几个老熟人快活一下，然后直奔赌场。」
说起赌场，蒋琦的表情变得阴郁。「98年夏天，我们在粤东搞到一批好货，全是上等的玉器。换了一大笔钱，我跟老爹就去了当地最大的赌场。」
「那天晚上开始还挺顺，我俩玩牌九赢得正高兴。谁知道后半夜开始，怎么牌都输。」他苦笑道，「赌场里那帮老千肯定使了阴招，我们这种土包子哪斗得过人家？最后把换来的钱输得一干二净。」
老板看他们可怜，给了一千块路费。「那点钱，连住店都不够」蒋琦说，「没办法，只能再干一票。可原来那个地方已经被我们掏空了。」
正赶上南方连续暴雨，山上到处都在塌方。蒋琦他爹就提议去北方看看，说年轻时在冀北一带干过几票大的，位置还记得清楚。
就这样，父子俩坐上了北上的火车。整整一个礼拜，白天躺车上补觉，晚上就趴窗口观察地形，看到合适的山势就记下来。
到了目的地，两人先饱餐一顿，然后采买装备：雨靴、铁锨、干粮、矿泉水、手电，还有驱兽的东西。蒋琦特意买了几样避邪的法器。
坐着三轮车到了山脚下，两人就开始徒步进山。他爹一路给他介绍目标：是个清朝叶赫那拉氏的大墓，具体是谁的墓不能说，反正是个显贵。
「当年你爷爷发现这个墓的时候，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他爹说，「这正合适，咱们家从来不动没开过的墓。那会儿你爷爷在上面守着，我下去摸了一圈，光看到一堆瓷器，那时候瓷器不值钱，就只拿了点金银。现在不一样了，瓷器比黄金还贵。」
山里头阴森得很，晚上野兽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皮发麻。月亮在树梢间若隐若现，透着几分诡异。
走了差不多两天，蒋琦他爹突然停下：「快到了，先在这歇会，别到时候困得出现幻觉。」
蒋琦正要躺下，他爹叫他过去看看地形。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把他吓坏了……
03、
蒋琦详细的跟我讲了当时的情景：
「我当时往山下一看，两座巨大的山峰分别矗立在左右两侧，跟我脚下这座山形成三足之势。山与山之间是一处深深的山谷，一条山涧从左边那座山中流淌而下，像天上的星河倾泻人间。」
「天哪，这是三足鼎立的风水大局！」我忍不住喊出声。
这种地势在古代被称为三皇护帝之局，据说只有皇家血脉才有资格葬在这里。传说谁要是葬在这风水宝地，后代必出达官显贵，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出个皇帝。
我爹听我说出这个风水格局，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看来这些年没白教你，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动手。」
我们睡了大概十个钟头，醒来时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从山腰下到山谷，才一两公里的路，硬是走了三个多小时，可见这山路有多难走。
到了地方，我仔细打量四周。树木长得特别茂盛，可奇怪的是，刚才看到的山涧不见了。
「爹，那条山涧哪去了？」我问道。
我爹用脚踩了踩地面，「都在咱们脚底下呢。」
「地下河？」
「没错」我爹说，「这座墓估计是清朝哪一个钦天监大佬的手笔，这点龙手法简直绝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爹拿起一根铁棍，在地上画了条直线。他先在线的左边猛戳一下，整根铁棍都轻易扎进去了。接着在右边一戳，才进去二十公分就碰到硬物。这两个坑的距离连两厘米都不到。
「下面全是石灰渣，能在地下河这么近的地方铺得这么巧，你说这人厉害不厉害？」
我爹带我走了五十米左右，说当年那伙人就是在这儿打的盗洞。很快找到了入口，我们开始清理。
正挖着，我的铲子突然碰到硬物，发出咔的一声。
「就是这了」我爹赶紧说，「快把周围的土清理干净。」
二十分钟后，一块方正的青石板露了出来。我们合力掀开，下面是个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
我爹让我先歇会，吃点东西，还特意让我抹了点清凉油提神。他说要让洞里先通通风，反正离天亮还早，不用着急。
休息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我脱掉厚重的外衣。我爹把一根绳子绑在我腰上，另一头系在他腰间，又给了我一条细绳攥在手里。
我戴上头灯，弯腰钻进洞里。洞内铺满石灰渣，很是干燥。爬了大概四十米，突然传来几声女人的哭声，把我吓了一跳。
「爹，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我赶紧用对讲机问。
「没听到啊，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女人在哭。」
「别自己吓自己，那是风声。」
我深呼吸几下，掏出两张符纸握在手里壮胆。刚往前爬了没几步，抬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两张惨白的女人脸正对着洞口冲我笑。我眨眨眼，那两张脸又不见了。
想到还等着发财，我咬咬牙继续往前爬。进了墓室后赶紧转了一圈，确定那两个女人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那到底是见了鬼，还是我眼花产生了幻觉……
老实说，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那绝对不是幻觉，我敢拿性命担保。
04、
站在墓门前，我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一个巨大的拱形门楣高耸入顶，目测得有三四米。门楣上雕刻着福禄寿三位神仙和八仙过海的场景，周围还环绕着祥云瑞气。
再往上看，是一块气派的匾额。匾额下方是个王字形的图案，两边各有一条龙一只虎守护着。再往下是一根横梁，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戏班子里的人物。
整个墓分三个方向，左右各有两间偏室。每间偏室底下都开了个小窗。看这布局，八成是按着后宫的规格来的——左边住正室，右边安二房。
至于多出来的两间小室，可能是给贴身丫鬟准备的。活着伺候主子，死了也得跟着伺候。正中间那条路通向主人的寝宫。
三个墓门都被人砸烂了，墙上的墓志铭也所剩无几。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是来找值钱东西的。
钻进左边的通道，还不到十米就到头了。我趴在第一间偏室的窗口往里瞧，只见一具白骨孤零零躺在地上，连口棺材都没有，想必是个丫鬟。
正要往第二间走，一阵女人的诡笑突然飘进耳朵。
我浑身一颤，赶紧掏出符纸贴在窗口上，那笑声这才消失。这声音八成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两张女鬼脸中的一个。
第二间偏室里有个石台，上面摆着一口烂掉的棺材，一具骨头躺在里面。我爬进去找了一圈，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剩下。
左边两间都是空的，右边就更不用看了。我直接奔向正中的主通道，这条路比两边长多了，得有二十来米。越往里走越开阔，尽头还有扇半开的石门。
我祈祷着里面能剩点东西，不然这一趟就白跑了。侧身挤进石门，脚下突然咔嚓一声。低头一看，是人骨头，应该是之前进来的盗墓贼留下的。
主墓室挺大的，五十平米左右，除了中间一口石棺，啥也没有。我心凉了半截。石棺角上有个大洞，里面还套着个木棺，照着手电筒一看，除了骨头啥也没有。
「爹，什么都没剩下，白来一趟」我失望地对着对讲机说。
「那就上来吧，咱们换个地方」我爹回道。
就在我往回走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我脚下踢到一个硬物，当的一声脆响。我纳闷着照过去——居然是个青铜酒杯！清朝的墓怎么会有青铜器？
我刚要仔细看看，一抬头整个人都懵了。来时的通道不见了，后面的石门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道阶梯，一上一下。
墓室里不知从哪来的光亮，照亮了四周。
我狠狠掐了自己几下，想确认是不是缺氧出现幻觉。原本昏暗的墓室突然亮如白昼。我居然站在一座战国风格的双层阁楼里，周围摆满了石头做的床椅桌案。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哪里还是清朝的墓？
四周的一切都变了，完全变了。
看到这一幕，比遇到鬼更可怕！
我站在原地，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因为我意识到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