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个凛冽寒风肆虐的夜晚,我第一次遇见了“弱郎”。

——或者说“她”,是五天前因肝癌去世的牧民老太,此刻却笔直地立在村口积雪中,双目空洞如井,毫无神采地盯着远方,灰紫色的脸庞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躲在窗户后面,浑身颤抖不已,感觉四肢血液都要冻结。这一幕彻底颠覆了我二十七年来对生死界限的所有认知。

然而这只是序幕。

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我将深入藏区腹地,揭开这个被冰川和雪山环绕的神秘世界最不为人知的面纱——关于死后仍能行走的“弱郎”。



一、

2017年12月,当我乘坐颠簸的越野车踏上青藏高原时,我的博士论文选题是“高原民族的葬礼文化变迁”。

作为一名社会学与民俗学交叉领域的研究生,我满心期待这次田野调查,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卷入一系列超出科学解释的离奇事件。

抵达后的第四天傍晚,我住在登嘉村一个叫曲珠次仁的藏族家庭。

曲珠次仁三十五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平头,穿着现代化的羽绒服和牛仔裤,是村里少有的大学毕业生,精通藏药学。

那晚,一场猛烈的暴风雪突袭了村庄,呼啸的北风中,门外传来一阵规律而坚决的敲门声。

“别动!”曲珠次仁猛地拉住正要开门的我,表情凝重得可怕。

“外面的人应该需要帮助,”我说着,又听到那敲门声,“听着很着急的样子。”

“外面不一定是人。”曲珠次仁压低声音,贴近我耳边,“很有可能是‘弱郎’。”

他迅速关闭房间里所有光源,领我小心翼翼地从厨房窗户向外观察。月光下的雪地上,一个佝偻的人影站在门前。

那是位穿着深红色传统藏装的老妇人,约莫七十多岁,但她的姿态极为怪异:脊背忽然挺得笔直,双臂略微前伸,犹如木偶。

她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前方,没有任何神采,脸上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

“她是央金阿妈,五天前因肝癌去世的,”曲珠次仁轻声解释,“因为她儿子外出打工未归,丧事草草了事,没有请金刚上师做好净化仪式,加上最近天气异常温暖,遗体在家中放置太久,现在她变成了‘弱郎’。”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那个身影的存在方式显然违背了生物学规律——她在零下十几度的暴风雪中一动不动,眼睛不眨,也没有呼出任何白气。

“现在该怎么办?”我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形。

“等,”曲珠次仁镇定地说,“我已派村里的孩子去请桑杰仁波切了,只有他能处理这种情况。”

央金老人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我们家门外,一动不动,仿佛在耐心等待被邀请进门。

我们则躲在漆黑的房间里,连呼吸都不敢过大,生怕引起外面那个“东西”的注意。那是我此生经历的最漫长的一百多分钟。

当桑杰仁波切终于抵达时,我几乎精神崩溃。

他是个大约六十五岁的矮小老人,脸上皱纹纵横,银白色的短发梳得一丝不苟,但从他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中,能感受到非凡的精神力量。

他只是扫了央金老人一眼,便从腰间皮囊中取出一个铜制小盒,撒出一些灰褐色粉末,同时快速念诵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古老咒语。

“是‘血起’型弱郎,”桑杰仁波切说道,声音出奇地平静,“处理起来不难。”

只见他取出一根泛着青光的长针,不紧不慢地走向央金老人。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他竟然主动靠近那具行尸!

没有任何预兆,仁波切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央金老人后颈的一个点。

难以置信的是,针尖刺入的地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喷出一股粘稠的黑色液体,央金老人的身体瞬间软倒在雪地上,再无动静。

“第一次见到‘弱郎’?”仁波切转向我,眼中闪烁着古老的智慧,“欢迎来到藏区,孩子。”

那一刻,我明白我的研究将永远改变方向。

二、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雪山顶端时,桑杰仁波切找到了正在整理笔记的我,说要带我看一些重要的东西。

“你的研究课题是藏族葬礼,但你必须先了解‘弱郎’,”他说,声音低沉而有力,“否则你永远无法真正理解我们藏族的生死观。”

我们先来到曲珠次仁家的门口。桑杰仁波切指着门槛说:“注意看它的高度和形状。”

门槛有三十公分高,且呈现出特殊的弧形,必须抬腿才能跨过。



“这是为防‘弱郎’,”桑杰仁波切解释,“这就是为什么昨晚央金阿妈无法进入房子,‘弱郎’只能直挺挺地站着,不会弯腰。”

接着,我们来到扎巴村,那里的村长洛桑群培,一位六十岁出头的魁梧老人,戴着大檐帽,带我们参观了他们村独特的“断魂梯”——一种房屋入口处的特殊台阶设计,形成接近90度的转角。

“‘弱郎’不会转弯,”洛桑群培说,声音因常年吸烟而嘶哑,“这种设计使得再凶猛的‘弱郎’也无法闯入民居。”

当我问起为何如此防备“弱郎”时,洛桑群培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深沉恐惧:

“二十年前,我们村发生过一件恐怖事件。一位猎人班登因山上意外坠崖身亡,三天后变成了‘弱郎’。他曾是村里最强壮的猎手,死后的‘弱郎’也异常凶猛。仅一夜之间,他袭击了八户人家,造成十四人死亡,所有死者全都转化成新的‘弱郎’。如果不是桑杰仁波切及时赶到,恐怕整个村子都会被感染。”



桑杰仁波切点点头,补充道:“那是我处理过的最危险的‘痣起’类型,比普通‘弱郎’更具攻击性,行动也更敏捷。我们花了整整四天三夜才将所有‘弱郎’全部净化。”

明媚的阳光下,这些故事本该显得遥远如神话,但昨晚的亲眼所见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弱郎’究竟是什么?”我问,“是某种未被科学解释的自然现象,还是...”

“是处于生死边界的存在,”桑杰仁波切平静地说,“当一个人死去,但因执念过重或特定的死亡方式,可能灵魂无法完全离开肉体,就会出现‘弱郎’。”

“有点像西方传说中的僵尸或丧尸?”

桑杰仁波切摇头:“不完全相同。‘弱郎’有其特定的规律和分类。”

他详细解释了五种“弱郎”类型:“皮起”、“肉起”、“血起”、“骨起”和最危险的“痣起”。

第一类“皮起”源于死者皮肤组织,第二类“肉起”源于肌肉组织,第三类“血起”则由血液引发。

这三种较为常见,处理方法相对简单——只需用特定工具刺破相应部位,让体内液体流出,“弱郎”便会立即失去活动能力。

第四类“骨起”较为棘手,必须找到并击碎特定骨节才能制止。

最危险的是第五类“痣起”,关键在于身体某个特定穴位,若未能精准找到并击中这个点,它会不断游荡伤人,极难对付。

尽管每种类型的成因和处理方法各不相同,但它们有共同特征:不会发声,不能弯腰,不会转弯,眼睛只能直视前方。

“最危险的是,如果‘弱郎’触碰到活人的头顶,那人应该会立刻死亡,并在短时间内变成新的‘弱郎’。”桑杰仁波切严肃地说。

听到这里,昨晚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我意识到,若我真的开了门,可能已经成为“弱郎”的一员了。

三、

两周后,桑杰仁波切邀请我前往冈仁波齐附近参加一场特殊的天葬仪式。

死者是年轻牧民格桑曲培,因突发脑溢血离世,年仅二十七岁,与我同龄。

“格桑的遗体已在家中停放了五天,今天将送往天葬台,”桑杰仁波切说,“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当时我没能完全理解他话中的深意,直到事情真正发生。



天葬仪式开始前,格桑的遗体被安置在一个装饰着彩带和经文的特制担架上,由六名体格健壮的男子抬着沿山路向上。

天葬师洛珠次仁走在前方,一边前行一边洒着特制的药水,据说能驱散不洁之气。

桑杰仁波切站在队伍中央,持续诵经。我跟在队伍末尾,用录音笔和相机记录着这一过程。

虽然阳光明媚,但山顶的风依然刺骨,我不时拉紧脖子上的围巾。

就在我们即将到达天葬台时,突发状况打破了庄严的氛围。

“不好!快退后!”洛珠次仁突然大喊,声音中充满恐惧。

我看到担架上格桑的遗体开始微微颤动,接着,他的眼睛慢慢睁开,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就像几周前我见过的央金阿妈一样。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抬尸的村民立刻放下担架,迅速后退。

“‘骨起’!”桑杰仁波切判断道,语气紧张,“所有人立即后退!”

格桑的身体开始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直挺挺地坐起来,动作机械而僵硬,犹如被无形绳索牵引的木偶。

他的眼睛直视前方,空洞而毫无生气。

恐慌瞬间蔓延,送葬队伍迅速四散。

只有桑杰仁波切、天葬师洛珠次仁和我,留在了现场。

我的双腿好像已经被冻结,无法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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