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长树啊,你说实话,那天到底看见我闺女什么了?"张老爷子眯着眼睛问我,手里的烟袋锅敲打着椅子扶手,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我只能低着头,不敢直视老人家那双饱经沧桑却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目光里有探究,有严厉,也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期待。

我叫周长树,是六九年从城里下放到富裕村的知青。

那会儿正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时候,像我这样的城里孩子,被分配到农村去,算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这东西真是捉摸不透,偏偏把我这个城里娃安排到了村里仅存的"地主"张家当长工。

记得刚到村那天,天阴沉沉的,细雨绵绵,打湿了我单薄的行囊,也浇熄了我对乡村生活的一点点憧憬。

村支书领我到张家时,那种眼神我至今记得,就像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一样。

"张老爷子,这是城里来的知青,分到你家干活。"村支书的语气生硬,转头对我说,"好好干,别学坏了。"

我当时心里直打鼓,地主家的长工,这不是给自己的档案上添污点吗?

张家的院子不大,土墙青瓦,比村里其他人家并无二致,甚至显得有些破败。

那会儿地主这顶帽子压得人喘不过气,张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里只剩下老爷子和他闺女张月华。

张老爷子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像田地里的沟壑,沧桑而深刻。

他接待我的样子,既没有传说中地主的傲慢,也没有被批斗后的卑微,只是平静地说:"年轻人,你就住西厢房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我第一次见到月华,是在厨房里。

她背对着我,正在灶台前忙活晚饭,围着块洗得发白的围裙,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

听见动静,她转过头来,眼神清亮,面容清秀,二十出头的样子,比我大个两三岁。

"这是新来的知青,长树。"张老爷子介绍道,"以后就住咱家了。"

月华朝我点点头,没说话,又转身忙活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月华因为家庭成分不好,村里小伙子望而却步,没人敢娶她。

说来也怪,刚到张家那会儿,我连正眼都不敢看她,生怕别人说闲话。

可这人啊,越是不敢看,心里越是好奇。

慢慢地,我发现月华是个勤快的姑娘,天不亮就起来挑水、喂猪、做饭,白天在生产队干活,晚上回来还要操持家务。

她的手粗糙得不像个姑娘家,可做出的饭菜却格外香。

我们很少说话,就是干活时偶尔碰见,也只是点点头就各忙各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春种秋收,寒来暑往。

我渐渐适应了农村的生活,也习惯了张家的一切。

那是夏天的一个傍晚,我在田里干完活,累得腰酸背痛。

想着回去的路上有条小溪,就想去洗把脸,清爽一下再回去。

我走了一条平常不走的小路,是村里老李头告诉我的近道。



天边的晚霞把小溪照得通红,远远地,我看见溪边有个人影。

我本想转身离开,却又迈不动步子。

走近了才发现是月华在溪边洗澡,她背对着路,长发披在肩上,正往身上舀水。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优美的轮廓,像是融入了这溪水、这山色、这黄昏。

我吓得一下子蹲在了草丛里,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这下可完了,让人看见我偷看张家闺女洗澡,不得被打断腿?

正想悄悄溜走,脚下一滑,踩断了树枝。

月华听见响动,猛地回过头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俩都愣住了。

她赶紧用衣服遮住自己,脸红得跟那晚霞似的。

我赶紧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走错路了..."说完拔腿就跑。

那一晚,我在西厢房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月华在溪边的背影,与夕阳、溪水交融的画面。

我又是害怕,又是羞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接下来几天,我躲着月华,干活时低着头,眼睛都不敢抬。

心想这下惨了,月华肯定会告诉她爹,到时候别说在张家干活,怕是整个村都没我容身之地了。

盼星星盼月亮,等了好几天,却啥事没发生。

更让我意外的是,月华居然开始主动给我送水、送饭。

有一次,她看见我衣服袖口破了,二话不说拿过去,到晚上就给缝好了。



"你这袖子我给你补好了,线脚多缝了几道,结实。"她把衣服递给我,眼神里没有责备,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谢谢你啊,月华。"我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她低着头说:"不用谢,你干活辛苦。"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那种香味朴素而干净,就像月华这个人。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这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像是春天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

村里人见状议论纷纷:"这张家闺女咋对那个知青这么好?"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早就眉来眼去了。"

"嘿,地主的闺女,敢娶的人可不多。"

"那知青怕是傻了,娶了地主闺女,前途算是完了。"

这些话传进我的耳朵,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月华虽好,可那个年代,成分比什么都重要。

娶了地主闺女,就等于自己也背上了包袱,以后的路会有多难走,谁也说不准。

流言蜚语传到张老爷子耳朵里,他找我谈话那天,我心里直打鼓。

老爷子把我叫到他的房间,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他坐在八仙桌旁,示意我坐下。

"长树啊,你在咱家干活勤快,我看得见。"张老爷子吧嗒吧嗒抽着烟,目光在烟雾中显得深邃。

我局促地坐在那,双手不知道该放哪。

"我闺女今年都二十三了,还没说亲,你知道为啥不?"老爷子忽然问道。



我摇摇头,其实心里清楚得很。

"都怪这成分不好,没人敢上门。"老爷子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我看你这娃实在,想问问你啥想法。"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是啥意思?

要我娶月华?

我一个知青,娶了地主闺女,那政治前途不就毁了?

正琢磨着怎么回答,月华端着茶进来了。

她穿着一件补了好几块的蓝布衣,却掩不住那份清秀。

"爹,你别吓唬长树。"她放下茶杯,脸红红的,"是我让爹问的。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意思说。你既然看了我,按咱们这里的规矩,就该负责。"

我一下子慌了:"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你不愿意就直说,别耽误我闺女时间。"老爷子板起脸。

我看着月华期待的眼神,一时间语塞。

那一晚,我辗转难眠,想起了家乡,想起了妈妈临行前的嘱咐:"长树,在农村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回城。"

如果娶了月华,那回城的希望怕是要彻底断了。

可我又想起月华的好,她的贤惠,她的善良,她眼神里的那份纯净,是城里姑娘所没有的。

外面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恍惚中,我又看见了溪边的月华,与夕阳融为一体的背影。

当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这些日子月华的一举一动,贤惠能干,对人和气,跟那些传言中地主家的骄横千金一点儿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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