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面红耳赤地站在我家门口,怒气冲冲地挥舞着手中的盒子。

"陈梓,你这是什么意思?送我寿衣,你这是诅咒我死吗?"

我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回想起过年时女儿欢欢哭着向我展示红包里的冥币,我心里一阵冷笑:"钟叔,不是您说的吗,'冥币就是走个形式',我这寿衣,也是走个形式而已。"

01

我叫陈梓,今年三十六岁,丈夫林瀚是一家科技公司的技术总监,我们有个八岁的女儿陈欢欢,亲昵地叫她欢欢。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担任创意总监,工作虽然忙碌但也充实。

我们一家三口住在城市东边的一处小区里,生活过得还算顺遂,只有一个人总是像根刺一样深深扎在我的喉咙里——我的小叔钟德民。

说起钟德民,他其实是我父亲的同母异父弟弟。

我奶奶在爷爷因病去世后,改嫁给了钟德民的父亲,所以他跟我父亲陈国正并没有血缘关系。

但从小他就跟着我父亲长大,父亲对他也是多有照顾。

"梓啊,不管怎样,钟叔毕竟是看着你长大的,咱们能忍就忍一忍。"父亲总是这样劝我。每次我提起钟叔的种种过分行为,父亲就会露出那种无奈又疲惫的表情。

可这个小叔偏偏是个不知感恩的主,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就闹得鸡犬不宁。

他性格刻薄,嘴巴毒辣,总喜欢占小便宜,做事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记得我上大学时,他曾经厚着脸皮住在我家整整一个月,既不帮忙做家务,还挑三拣四嫌弃我妈做的饭菜不好吃。

"陈嫂,这肉炖得也太老了,哪有人这么做菜的?我在外面吃的可比这好多了。"钟叔一边嫌弃,一边却狼吞虎咽地将碗里的饭菜一扫而空。

我妈赵秀华是个传统的女人,听到这话只是勉强笑笑:"德民啊,下次我注意点。"

而我当时就坐在一旁,看着妈妈被如此对待,心里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

我们一家为了家和万事兴,基本上都选择忍让。

毕竟是长辈,总不能撕破脸皮。

但他这次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今年春节,我带着欢欢去钟叔家拜年。

按照习俗,长辈要给晚辈压岁钱。

我们是大年初二去的,那天阳光明媚,欢欢一早就起床,穿上她最喜欢的那条红色连衣裙,兴高采烈地跟我一起准备去拜年的礼物。

"妈妈,我们要给钟爷爷带什么呀?"欢欢眨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问我。



"我们带了果篮和茶叶,还有你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我对她说,"你钟爷爷喜欢喝茶,应该会很高兴的。"

欢欢点点头,用她稚嫩的小手拎起一个小礼盒:"那这盒巧克力就由我来送给钟爷爷吧!"

我们到达钟叔家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们来了,连起身迎接都没有,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钟爷爷新年好!"欢欢乖巧地问候,并将巧克力双手奉上,"这是我和爸爸妈妈一起送您的礼物!"

钟叔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摸了摸欢欢的头:"欢欢真是越长越漂亮了。"然后转向我,"你们家条件好,送的礼物自然也不会差。"

这话听着刺耳,但我决定不跟他计较,毕竟是过年,不想让欢欢看到大人之间的不愉快。

一家人寒暄了一会儿,钟叔的妻子郑美玲端上了一桌丰盛的年菜。

说实话,郑阿姨的厨艺确实不错,但钟叔却总是对她百般挑剔。

"这鱼怎么又煎糊了?"钟叔皱着眉头抱怨,"每次做饭都这样,难怪儿子不爱回家吃饭。"

郑阿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是我不小心,下次注意。"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为郑阿姨感到心疼。

这么多年,她一直忍受着钟叔的刻薄,却从未抱怨过。

就在我们吃饭的时候,钟叔突然问起我丈夫林瀚的工作情况。

"瀚哥最近升职了,现在是公司的技术总监。"我如实回答。

钟叔眼睛一亮:"技术总监啊,那工资肯定不少吧?一个月能有多少?"

这种直接打探收入的问题让我很不舒服,但考虑到场合,我含糊地回答:"还可以,够我们一家生活就是了。"

"什么叫还可以?你们住那么大的房子,开那么好的车,肯定是赚了不少钱。"钟叔不依不饶,"我看你们一年的收入恐怕比我一辈子挣的都多。"

这话里满是酸味,我只好转移话题:"钟叔,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去年不是说膝盖不太舒服吗?"

钟叔撇了撇嘴,显然对我的转移话题不太满意,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餐后,按照习俗,钟叔作为长辈要给欢欢压岁钱。

他一脸笑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递给欢欢:"欢欢乖,这是爷爷给你的压岁钱,好好读书啊!"

欢欢高兴地接过红包,一边道谢一边拆开。

看着红包的厚度,我还以为钟叔这次挺大方的。

可当欢欢打开红包后,小脸立刻皱了起来。

我凑过去一看,红包里竟然是一沓冥币,那种在祭祀时烧给逝者的纸钱。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愤怒在胸口燃烧,但为了不当场发作,我深吸了一口气。

"钟叔,这是什么意思?"我强忍怒火问道,声音都有些发抖。



钟叔哈哈大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走个形式嘛。现在孩子压岁钱都太多了,养成了不好的习惯。我这样做是为了她好!再说了,这不就是一个小玩笑吗?至于这么认真?"

我看着欢欢困惑又失落的表情,心里一阵绞痛。

当她满怀期待地打开红包,却发现里面是冥币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的伤心和失望,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女儿还那么小,怎么能理解这种恶意的玩笑?

"妈妈,这是什么钱啊?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奇怪?"欢欢小声地问我,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我勉强压住怒火,拉着欢欢匆匆告辞。

在离开前,我冷冷地看了钟叔一眼:"钟叔,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欢欢才八岁,她不懂这些。"

钟叔却不以为然:"这么点小事都受不了,你这孩子怎么教育的?现在的小孩子就是太娇气了。"

回家的路上,欢欢问我:"妈妈,钟爷爷为什么要给我假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看着女儿天真的眼神,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蹲下身,紧紧抱住她:"不是的,宝贝。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钟爷爷自己有问题,跟你没关系。有些大人会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但这绝不是你的错。"

欢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依然低落。

那天晚上,她甚至做了噩梦,梦中喊着"不要假钱"。

看着女儿因为一个所谓的"玩笑"而受到的伤害,我决定不能再忍气吞声了。

当晚,我实在气不过,把这件事发到了家族群里。

我发了红包内冥币的照片,简单陈述了事实:"今天带欢欢去钟叔家拜年,他给欢欢的压岁钱是一沓冥币。欢欢才八岁,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收到这样的'礼物',现在她很伤心。"

很快,家族群炸开了锅。

"这也太过分了!给孩子冥币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咒人吗?"我的表姐陈茹第一个回应。

"德民叔一向喜欢开玩笑,可这玩笑开得太不合适了。"我的堂哥陈明也附和道。

"梓啊,别往心里去,你钟叔就那样,我们都习惯了。"老家的一位长辈劝道。

我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放到一边,但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为什么要习惯?为什么要容忍这种伤人的行为?就因为他是长辈,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林瀚看出了我的心思,坐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别生气了,孩子还小,可能过几天就忘了这事了。"

"不是这个问题,瀚。"我摇摇头,"钟叔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占小便宜,挑拨离间,看不得别人好。我们一味地忍让,他只会得寸进尺。这次伤害的是欢欢,下次呢?我不能让女儿在这种环境里成长。"



林瀚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有些底线是不能退让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钟叔竟然厚着脸皮带着他的孙子孙女来我家拜年。

这对小兄妹是钟叔大儿子的孩子,平时跟欢欢的关系还不错。

但看到钟叔出现在门口,我的心情顿时变得糟糕透了。

他站在门口,脸上丝毫看不出昨天的事情有什么不妥:"梓啊,今天特意带孩子们来拜年,你看看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钟叔,昨天您给欢欢的'压岁钱',我们还没消化呢。要不您先解释一下?"

"那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个玩笑嘛。你们现在年轻人太敏感了。"钟叔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径直往我家客厅走去,"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林瀚拦住了他:"钟叔,我想我们需要先把话说清楚。您昨天的行为伤害了欢欢的感情,作为父母,我们很难接受。"

"什么伤害不伤害的,不就是一个红包吗?"钟叔不耐烦地说,"我看你们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就连这点小事都容不下了。"

林瀚态度坚定但语气平和:"钟叔,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尊重的问题。欢欢昨晚做噩梦了,都是因为这件事。"

钟叔脸色一变:"所以你们是要把我拒之门外了?好啊,陈梓,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开始嫌弃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钟叔,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希望您能理解,给孩子冥币作为压岁钱是不恰当的。那是用来祭祀死者的,您给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这个,您觉得合适吗?"

钟叔见硬的不行,又开始打感情牌:"梓啊,我看着你长大的啊。以前你还小的时候,我没少疼你。那次你发高烧,不是我背着你去医院的吗?现在我年纪大了,你们就这么对我..."

听着这番话,我内心五味杂陈。

是啊,小时候钟叔确实对我不错,每次我生病,他总是第一个赶到,送我去医院。

但这些年,他的性格越来越刻薄,做事越来越不讲理,让人很难继续保持亲近。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欢欢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看到门口的钟叔,立刻躲到了我身后,小声说:"妈妈,我不想见钟爷爷。"

这一幕让我的心一下子坚定了:"钟叔,抱歉,我们今天有事要出门。改天再聊吧。"

钟叔见我们态度坚决,恼羞成怒地带着孩子离开了。临走前,他丢下一句话:"好啊,陈梓,你会后悔的!"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那天下午,我接到父亲的电话,说钟叔去他家闹事了,指责我们一家目中无人,还提出要分奶奶的遗产。

"奶奶去世都十年了,他现在提分遗产?"我难以置信地问父亲。

"是啊,他说你们瞧不起他,所以他要拿回属于他的那部分。"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们快过来吧,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和林瀚赶紧安顿好欢欢,匆匆赶往父母家。

一进门,就听到钟叔的咆哮声:"老陈,你别想糊弄我!妈留下的钱和房子,凭什么都给你?我也是她儿子,我也有权利分一杯羹!"

我父亲陈国正是个温和的人,平时对钟叔多有照顾。

这次他也被惹怒了,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你看清楚了,这是妈的医疗缴费单和银行流水。她留下的那点钱早就用来治病了,哪来的遗产给你分?"

钟叔根本不看那些证据,继续叫嚷:"那房子呢?老房子总归值些钱吧?你们一家住着大房子,我们住的那个小破屋子连个像样的卫生间都没有!"

我妈终于忍不住了:"钟德民,你还要脸不要脸?当年你结婚,老房子装修花了多少钱?你儿子上大学,学费是谁帮忙凑的?现在好了,你倒是来要遗产了?"

"那是应该的!我是老太太的亲儿子,我不拿谁拿?"钟叔振振有词,"再说了,我儿子在外地打工,工资低得可怜,你们倒好,女儿女婿都是高薪,住大房子,开好车,还瞧不起我们!"

我再也忍不住了:"钟叔,这跟钱没关系!是您先给欢欢冥币,伤害了她的感情。我们只是表达了不满,您却上纲上线,甚至来闹遗产分割。您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钟叔见我来了,火气更大了:"你来得正好!陈梓,你以为你现在出人头地了,就可以不认我这个叔叔了是吗?我看你就是嫌贫爱富,忘恩负义!"

我父亲叹了口气:"算了,我不想跟你吵。你要是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更多,咱们可以去法院解决。"

钟叔见讲不通理,又换了一副嘴脸:"那我搬来跟你们一起住总行了吧?我也是老太太的儿子,这房子我也有份。"

我妈气得脸色铁青:"你要是敢搬过来,我就报警!这房子是我和你哥结婚时买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面对我母亲的坚决态度,钟叔最终悻悻而去,但临走前还不忘丢下狠话:"你们等着,这事没完!"

看着父母疲惫的面容,我心疼不已。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忍让,希望家庭和睦,但钟叔却从未珍惜过这份亲情。

"爸,妈,对不起,是我惹出来的麻烦。"我愧疚地说。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不怪你,梓。钟叔这些年性格越来越偏执,早晚会出这种事。只是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情爆发。"

母亲则表现得更为坚决:"梓,以后你们家和钟德民少来往。这种人,给他一寸,他就想要一尺。我们忍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

我点点头,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个决定:再也不能纵容钟叔的无理取闹了。这次冥币事件,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家后,我和林瀚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对钟叔敬而远之,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但钟叔仿佛不愿意放过我们,一周后他突然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我打电话,要求我帮他在医院安排单人病房。

"梓啊,你不是认识医院的人吗?帮叔叔安排一下,我这腰疼得厉害,可不想跟别人挤一个病房。"电话那头,钟叔的语气仿佛昨天闹遗产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我冷冷地回答:"钟叔,我只是认识几个医生朋友,没有能力安排病房。您可以走正常渠道。"

"什么叫正常渠道?我都这把年纪了,你就不能帮这个忙?"钟叔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生病了也不管了?"

我深吸一口气:"钟叔,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您如果真的需要看病,我可以建议几家不错的医院。"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然后钟叔说出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那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个堕胎手术?郑美玲那个蠢女人居然在这个年纪又怀孕了,我可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郑阿姨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怎么可能怀孕?

这明显是个谎言。

而且,他居然能把这种事情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钟叔,这种事情我无法帮忙。如果郑阿姨真的怀孕了,你们应该去正规医院咨询医生的建议。"

"你这是什么意思?"钟叔的语气变得更加恶劣,"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家要孩子也配不上你们那高贵的身份?"

我已经忍无可忍,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拉黑了他的号码。

我给父母打电话,明确表示以后不会再和钟叔有任何往来,希望他们理解。

"梓,你做得对。"出乎我意料的是,父亲这次非常支持我的决定,"这么多年,我一直希望家庭和睦,所以对德民的很多行为都选择了忍让。但这次他太过分了,连孩子都不放过。"

母亲也表示赞同:"是啊,梓。你有自己的小家庭要保护。德民这个人,早就变了。"

得到父母的支持,我感到一阵轻松,仿佛多年的重担终于卸下。

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钟叔在被拒绝后更加恼怒,开始在家族群里发布诋毁我们一家的消息,还试图挑拨其他亲戚和我们的关系。

他声称我们一家嫌贫爱富、忘恩负义,还说我们看不起他们一家人。

"陈梓和林瀚现在是高管了,眼里哪还看得起我们这些普通人?他们连自己的亲叔叔都不认了,大家以后小心点,别被他们瞧不起。"钟叔在群里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紧接着,他又发了一张我们一家去年去韩国旅游的照片:"看看,人家去年出国旅游住的都是五星级酒店,哪像我们这些穷人,连个像样的房子都住不起。"

我原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和这种人争辩只会徒增烦恼。

于是我索性退出了家族群,专心经营自己的小家庭。

让我没想到的是,钟叔居然找到了他的大儿子钟阳——我的堂哥,试图通过他向我施压。

钟阳性格温和,与父亲截然不同,平时跟我的关系也还不错。

他给我发了一条长信息,内容无非是希望我能原谅他父亲的"小小玩笑",强调亲情的重要性,希望我们能和好如初。

"梓,我知道我爸有时候说话做事确实不太考虑别人的感受。但他年纪大了,脾气也越来越固执。你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这一次吧。"钟阳在信息中写道。

看着这条信息,我不禁感到一阵心酸。

钟阳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我们年龄相仿,以前关系很好。

记得我小时候被欺负,就是他挺身而出替我出头。

可现在,他被父亲派来当说客,却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我给钟阳回了一条简短的信息:"阳哥,欢欢才八岁,你觉得给一个孩子冥币是个玩笑吗?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受到这样的伤害,你会怎么想?"

没想到这句话似乎触动了钟阳。

三天后,他来到我家,一见面就向我道歉:"梓,对不起。我爸确实太过分了。我跟他说了很多次,但他就是不听。"

看着他疲惫的面容,我心里一软,请他进屋坐下。

钟阳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其实这些年,我也受够了。我爸总是挑拨离间、闹得家里不得安宁。我结婚的时候,他嫌弃我岳父家条件不好,差点闹到取消婚礼。后来孩子出生,他又嫌孩子不像他...每次家庭聚会,他都要找茬,搞得大家都不愿意和他来往。"

我递给他一杯茶:"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钟阳苦笑道:"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人就是永远不会满足,无论你怎么忍让。这次他让我来找你,实际上是因为他想通过我的关系借一大笔钱,说什么要做生意。但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懂经商,只是想挥霍一番。"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摇了摇头。

原来钟叔的目的是钱,他总是围绕着钱打转,从不考虑亲情和感情。

钟阳继续说道:"梓,这次我是瞒着我爸来的。我决定以后和他保持距离,至少要保护好我自己的小家庭。我不能让他再伤害我的孩子,就像他伤害欢欢那样。"

这次谈话让我重新认识了钟阳。

他也是钟叔行为的受害者,只是因为亲子关系,一直不敢反抗。

我们约定以后多走动,但都不再参与家族群,也不再被钟叔的行为所左右。

与此同时,我父亲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在家族群里发了一篇长文,回顾了钟叔多年来对家族的伤害。

父亲一向是个温和的人,很少公开表达强烈的情绪,但这次他也被彻底激怒了。

"各位亲朋好友,我一直希望家庭和睦,所以多年来对德民的很多行为选择了忍让。

但这次他给我外孙女欢欢包冥币的行为,实在是触碰了我的底线。"

父亲在长文中写道,

"如今他又来我家闹遗产分割,甚至造谣说我占有了母亲的财产。

事实上,母亲生前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有详细的银行记录,她离世后剩下的遗产确实所剩无几。

当年,德民结婚时,家里拿出了所有积蓄为他装修房子,我从未计较过这些。

但他现在却恩将仇报,伤害无辜的孩子,这是我无法容忍的。"

令我意外的是,很多亲戚开始站出来,分享他们被钟叔欺负的经历。

原来这些年,不止我们一家受到钟叔的骚扰,只是大家都忍气吞声,从未公开反抗。

"德民叔前年借了我两万块钱说是做生意,到现在也没还。我打电话问他,他还说是我记错了。"堂弟陈昊在群里说。

"记得我女儿结婚那天,德民叔因为没坐到主桌,就当众发脾气,甚至威胁要掀桌子,把我女儿都吓哭了。"大姑陈丽芳也附和道。



一时间,群里关于钟叔的负面故事不断涌现,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这些年来,钟叔原来伤害了这么多人,只是大家都选择了沉默。

面对越来越多的指责,钟叔发现自己日益孤立。

他试图挽回局面,在群里连发好几条辩解的消息,但已经无人理会。

最后,他在一次宴会上酒后失言,当着几个亲戚的面说道:"凭什么老太太对大儿子最好?凭什么陈家的孩子都能上好大学?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优越感!"

表哥陈建将这段话录了下来,发到了家族群里。

这番话彻底暴露了钟叔的自私本质,也让最后几个还站在他这边的亲戚看清了真相。

经历了这场风波,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我明白了,亲情固然重要,但在面对无理取闹和伤害时,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和家人。

我决定与钟叔彻底断绝关系,不再被他的负面情绪所影响。

林瀚完全支持我的决定:"有些所谓的亲情,其实只是单方面的索取。我们不欠他什么,以后就别再与他来往了。"

在父亲的倡议下,家族组织了一次聚会,试图修复因钟叔闹事而受损的家族关系。聚会选在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农家乐,大家一起烧烤、钓鱼,氛围轻松愉快。很多亲戚都表示愿意重新开始,共同维护家族和谐。钟叔被邀请参加,但他拒绝了,选择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怨恨中。

我和林瀚带着欢欢参加了聚会,看着亲人们其乐融融的场面,心里感到一阵温暖。欢欢也交到了几个远房表亲,玩得不亦乐乎。晚上篝火晚会时,大家围坐在一起,讲述家族的趣事和温馨回忆,仿佛多年的隔阂在这一刻融化了。

大姑拉着我的手,感慨地说:"梓啊,以前我们总是顾忌着面子,不敢说出心里的不满。现在想想,那样只会让伤害继续。你这次站出来,反而让大家有勇气面对问题。"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平静下来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出现了。

春节过后不久,我在朋友圈看到钟叔发布了自己的生日宴会邀请。

按理说,我们已经断交,他不该邀请我。

但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公开邀请,他把所有亲戚都圈了进去,显然是想展示自己"有人缘"。

这条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钟德民六十大寿,诚邀亲朋好友莅临指导。地点:金龙酒楼。时间:5月15日中午12点。寿宴从简,礼金随意。"

看着这条消息,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记得欢欢过年收到冥币时那受伤的眼神,记得钟叔那满不在乎的态度:"走个形式嘛。"既然如此,我又何不也"走个形式"呢?

让我更加下定决心的是,几天后我意外得知,钟叔在背后又开始散布对我家不利的谣言。

声称我父亲年轻时曾经欠过他钱不还,还说我"仗着有钱看不起亲戚"。这些话传到了我同事的耳朵里,让我极为尴尬。

"是时候给他一个教训了。"我对林瀚说。

林瀚了解我的想法后,沉思片刻,点头道:"这样确实能让他明白,伤害别人的行为终会反噬自己。不过要考虑清楚,别让自己陷入同样的怪圈。"



我联系了一家专门做老人寿衣的店铺,订制了一套考究的寿衣。

面料是上等的丝绸,做工精细,看上去非常正式。

我特意选择了传统的样式,蓝色底色配以金色暗纹,包装精美,看上去就像是一份贵重礼物。

寿衣店的老板听说我要送寿衣给长辈,还特意询问:"客人,这是准备给老人家百年后用的吗?一般不会提前送的。"

"不是,这就是寿礼。"我平静地回答。

老板诧异地看着我,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反复确认了尺寸和样式。

包装好的寿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美的礼盒,谁也想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特意挑选了钟叔生日当天亲自送过去,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林瀚本来想陪我一起去,但我拒绝了:"这是我和钟叔之间的事,我要亲自了结。"

到了金龙酒楼,我发现来参加寿宴的人并不多,大约只有三四桌客人,大多是钟叔的老同事和邻居,家族里的人几乎没有来。

看来钟叔在家族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了。

钟叔坐在主桌上,见我走进来,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扬起得意的笑容:"梓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给我面子的。"

我面带微笑,走到他面前,双手递上精心准备的礼盒:"钟叔,生日快乐。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钟叔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客气,脸上露出了一丝警惕,但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怀疑。

他接过礼盒,掂了掂分量,笑道:"不错不错,有点分量。看来是件好东西啊!"

周围的宾客也凑过来,对着精美的礼盒啧啧称赞:"德民,你侄女挺有心的嘛,包装这么讲究。"

钟叔得意地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

当他掀开盒盖,看到里面整齐叠放的寿衣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微微颤抖,盒子差点掉到地上。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