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怀孕六个月,魔族进犯。
师门为了护我,中了魔族的噬心咒,丧失了心智。
认不清所有人,却唯独还记得我。
只是,他们把小师妹错认成了我,把我当成了魔族余孽。
曾经爱我如命的夫君如今抱着小师妹一剑刺破我的孕肚。
将我视做仙门骄傲的师父打断了我的双腿,把我丢下山。
从小就护着我的师弟把我丢进炼狱任凭妖兽折磨。
我用尽所有积分从系统那里兑换清除记忆的药水,却意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们这样骗宋晚茵,她知道了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无妨,等璎儿病好了,定不会亏待她。”
“怕什么,她一个攻略者,本就依靠我们而活,有什么资格生我们的气。”
原来,曾经所有的美好,都是他们精心设计好的骗局。
只为取我的心,给小师妹治病。
心脏离体,攻略彻底失败。
可是他们不知道,师傅的仙骨,夫君的双眼,师弟的金丹,都会随着我一同消失。
1
被扔进炼狱的第三天,我已体无完肤。
这里面关着的都是我曾经的“老熟人”,穷凶极恶的妖兽。
此时,它们正在啃噬我的身体。
很痛!
可身体的这些痛,却抵不过心里的万分之一。
一阵轰隆声,炼狱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我艰难地抬眼,一人正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
浑身戾气就连妖兽都退避三舍。
这个人正是爱我如命的夫君,沈凤卿。
也是我的攻略对象。
他偏执狂躁喜怒无常,却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
白衣染上淤泥,只为种出我最喜欢的菡萏。
我被魔族重伤,已经很久没发疯的他杀红了眼,直到一身衣衫被血浸透,才小心翼翼捧着一株极罕见的灵草单膝跪在我面前。
那株灵草生长在北寒之地,由上古妖兽看管,是他奋战了三日才得来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满眼都是我的人,却在半月前,亲手剖开我的孕肚。
只因为宁璎一句,迫不及待想知道我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曾经那个说着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人,此时却用可怕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眼神我见过一次。
那次下山执行任务,被师门里一个奸细陷害,害我差点受伤。
沈凤卿就是用这种眼神看那个奸细。
嗜血,疯狂。
就像是在看一只将死的蝼蚁。
一声惊呼将我从回忆里唤醒,沈凤卿身后的宁璎捂着嘴后退了两步,似是被我的惨状吓到。
沈凤卿浑身戾气瞬间消失不见,他赶忙转身搂住宁璎,温柔地捂着她的眼睛,动作小心翼翼。
“璎璎别看,脏。”
他俯在宁璎耳边轻声安抚后,随即跨步上前一脚踩在我早已见骨的手指上,满面戾色。
“你吓到璎璎了,该死!”
身体痛得早已失去知觉,五感也已模糊,可我还是清晰地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手,怕是也废了。
“既然我这么该死,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沈凤卿猛地掐住我的下巴:“璎璎心疾发作,需要你的心做药引,你这条命还算有点用处。”
尽管已经心死,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我自嘲一笑:“沈凤卿,你还知道我的心可以做药引,你不是不记得我了吗?”
我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可治百病。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过他一人。
他愣了一下,随后狠狠甩开我:“不知所谓。”
我撞在一旁的石柱上,没忍住呕了一口血。
手里的药瓶滚落在一旁,那是我用尽所有积分从系统那里求来的失忆水。
原本是要给他们喝下去的。
只因我不敢想他们日后若是清醒,面对这段伤害我的记忆,只怕会以死谢罪。
现在看来,我才是应该喝下失忆水的人。
没了这段记忆,心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沈凤卿,杀了我的孩子,如今却还要取我的心给宁璎治病。
可是宁璎根本就没病,不过是装出来骗人的。
我惨笑出声:“沈凤卿,放我走吧,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沈凤卿嗤笑:“活?你生来就是给璎璎做药引的,你的生死还由不得你。”
我颤抖地解开衣领,露出琵琶骨处的伤口,企图让他想起我曾经救他命的份上,放过我。
身后的宁璎突然捂住胸口惨叫。
沈凤卿立马色变,伸手就要搂住要倒地的宁璎,却被飞奔过来的人影抢先一步抱进怀里:“璎璎?璎璎?”
那个人怒视沈凤卿:“璎璎心疾又发作,你还在磨蹭什么?你想害死璎璎吗?”
“药我已经熬好,现在就等着药引。”
这人是我的师弟江暮云,随即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抱着宁璎快速离开。
转过身来的沈凤卿眼底猩红,一脚踹在我的胸口。
“果然是魔族余孽,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勾引人。”
“璎璎要是有什么差池,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我吐出几大口鲜血,内心一片冰凉。
曾经舍不得我受一点伤的人,如今却成了绝命刀。
系统在这时告诉我,我还有机会,问我愿不愿意试试。
只要积累够攻略者的悔恨值,就可以脱离这具身体,以一个新的身份活着。
我苦笑着摇头。
他们,怎会后悔。
2
遇到沈凤卿,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那时候他的还是个谦谦君子。
一朝家族被灭,双眼被毁,从昔日修真界的天之骄子变成一个废人。
在他被仇家追杀,险些丧命时,是我救了他。
他意志消沉,整日像个行尸走肉,那段岁月是我陪在他身边,细心照顾他。
我不忍见他就这么颓废下去,不顾系统反对,把自己的双眼换给他,自己则从系统那里兑换勉强可用的义眼。
重见光明后,他紧紧抱住我一语不发。
从此他性格大变,却只对我一人偏爱。
我陪他报仇,陪他重建家族。
成为沈家家主那天,他举行了盛大的订婚宴,在师父和几位有名望的前辈面前纳下聘书。
“我沈凤卿此生,唯爱宋晚茵,绝不辜负。”
我以为,能和他白首偕老。
直到我和他大婚那日,宁璎拿出了沈家家传玉珏,那是在我照顾沈凤卿期间,他送给我的。
我还来不及质问宁璎玉珏为什么在她手上,沈凤卿当场色变。
他紧紧抓着宁璎的手,神色莫名:“是你!”
宁璎哭着跑走,他随即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独留我一人在婚宴现场。
直到第二日,他才回来,若无其事。
自从家族变故,我从未见他如此失态。
我几次提起玉珏的事,他却避而不谈。
此后一如既往地对我好,我以为是自己多心,久而久之早已淡忘了这件事。
他身份尊贵,自然有不少人想往他身边送人,那些人无一例外下场凄惨。
他警告世人:“我的妻子只有茵茵。”
原来不是茵茵,是璎璎。
他从那时起就已经在伪装了。
回忆至此,沈凤卿将我带到一处密室,把我狠狠丢在冰冷的石台上。
“如果不是为了璎璎,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被撞得心口一荡,喉头腥甜,涌到嘴边的血被我强行咽了下去。
事到如今,我已不再挣扎。
看着自己的血瞬间铺满了石台,我内心毫无波澜。
只是挥挥手,凭空出现一张卷轴。
这是我和沈凤卿结为道侣的婚书凭证,只要我和他在上面同时划去对方的名字,便可了结了这桩婚事。
我只想在死前和他划清界限。
“沈凤卿,结束吧。”
沈凤卿眉心微动,而后大怒:“我和璎璎的婚书怎么在你这个魔头手里?”
我平静地看着他,内心一阵荒凉,都这个时候了都不忘记演戏。
随后手指一划,划去了沈凤卿的名字。
“你不是说璎璎才是你的妻子吗?那毁去这婚书,便能如愿了。”
沈凤卿脸上的不可置信一闪而过,随即嗤笑道:“是了,这一定又是你这个魔头玩的什么把戏,想让我在救璎璎的关键时刻分心。”
“好,就让我看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他抬起的手,却又在我的名字上方顿住,神色变幻莫测。
一旁的江暮云催促道:“你还要耽搁到什么时候,是想让璎璎疼死吗?”
沈凤卿这才像突然回过神般,恼怒道:“该死!差点被你蛊惑。”
他指尖发力,在我的名字上方狠狠划过。
力透纸背。
没了归属的婚书,在我眼前慢慢消失。
我闭了闭眼,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当初这一纸婚书,是他请天地祖宗,敬四方神明求来的。
当我们的名字终于刻在上面的时候,他激动得不能自已,说我是上天赐予他最大的宝贝。
所以,在他发疯亲手剖了我们的孩子后,我还在想办法让他忘记这段可怕的记忆。
我以为,只要他不记得了就好,这不是他的错。
可终究是我太傻。
3
沈凤卿脸上余怒未消,想来若不是顾及要救治宁璎,少不了又是一顿折磨。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罢了,反正我都快要死了。
一旁的江暮云,也就是我的第二个攻略对象,发誓说会永远保护我的师弟,此时满脸嘲讽:“你这种人也会怕死吗?”
他语气冷漠,厌恶的神色不似作假。
和他初见宁璎时的眼神一样。
当初有多讨厌她,现在就有多宝贝她。
被沈凤卿狠心剖开孕肚后,是江暮云把我带回师门,给我疗伤。
我以为,就算中了噬心咒,江暮云也能够下意识保护我。
师傅也认不出我,发话让众弟子取我的命。
他默默扛下所有斩向我的剑,拖着一身的伤,硬是将我带去了禁地。
禁地无人敢闯,这是师门定下的规矩,连师父也不能破。
江暮云为了我,宁愿做师门的叛徒。
直到一天,江暮云出去很久没有回来,我腹中饥饿,出门寻食,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沈凤卿你下手没轻没重,万一伤到了宋晚茵的心,耽误给璎璎治病,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放心,宋晚茵是个攻略者,受再重的伤也死不了。”
“最好是,马上就是璎璎的生辰了,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是她这次生辰的唯一的愿望,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满足她。”
我看着被包扎得很好的伤口,泪如雨下。
逃回禁地的半路,被师父拦截押至审判台,当众打断了我的双腿把我赶下了山。
被断腿折磨得痛不欲生,被野兽撕咬的时候,是江暮云找到了我。
他笑吟吟地喊我师姐,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
炼狱的大门被打开,他一脚把我踹了进去。
“让你也好好尝尝璎璎受过的罪。”
原来他也一直以为那次宁璎掉进炼狱,都是我害的。
明明一开始,他第一个不信我推了宁璎。
那次我被师父罚禁闭,禁足在屏蔽了法术的崖顶。
是他,徒手爬过陡峭的山崖,手都磨出血也要每天来陪我聊天说话,只为给我解闷。
看着眼前这个我舍去半颗金丹才救回来的人,我苦笑。
“阿云,你体内的金丹,用着可还合适?”
谁知江暮云捂着腹部,神色更加恼怒:“我体内的半颗金丹明明是璎璎舍命给的,以前傻傻被你骗了那么久。”
“要不是你现在还有点用处,哼,我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
看得出来,江暮云真是恨极了我。
我笑了笑:“阿云,你看,你不是能记得起我是谁了吗?”
意识到说漏了嘴,江暮云急忙打断我的话:“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能用来救璎璎的命已是天大的造化,你该感恩戴德才是。”
他没再说话,转过身去擦拭刀剑。
刀身寒光闪闪,泛着冷光。
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说了声。
再见。
4
密室门口,师父匆匆赶来,已无平日清冷淡雅的模样。
“璎儿被心疾折磨得痛不欲生,一心求死,我要让你加倍尝尝她的痛苦。”
说完,不等我反应,他一掌朝我打来。
背后一阵凉意,似乎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猝不及防,我那根好不容易就快要契合的仙骨,被他硬生生从我体内拔了出来。
刹那间,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密室。
痛!
实在是太痛。
加倍的痛苦,师父他做到了。
这样的痛,我以为不会再经历。
为了拯救仙骨被毁,一身修为尽废的师父。
那天,我硬生生拔出自己的仙骨。
师父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需要攻略的第一个对象。
从小是他将孤苦无依的我养大,教我读书习字,授我术法,如兄如父。
小时候我被梦魇困住,是师父不顾自己的安危进入梦中,将我带了出来。
师父他性子冷清,可我知道他是疼爱我的,只是攻略数值一直停留在九十九。
可哪怕就算攻略不成功,我也心甘情愿留在这里。
原世界的我同样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从未体验过天伦之乐。
在这里,师父就是我的家人。
后来有一日,师父下山带回来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就是宁璎。
她天生残根,习不得法术。
师父叮嘱我要照顾好她,
后来宁婴掉进炼狱,出来时,她一句“我也不知道师姐为什么推我。”
师父一掌将重伤的我掀翻在地,手骨断裂。
和魔族大战那次,宁璎落入了魔族的圈套,她遍体鳞伤被救回来,一句意味不明的“当时师姐就站在我身边。”
师父把我丢进洗髓池,罚我在池水中泡上三天。
洗髓刮骨。
我以为师父暂时的被蒙蔽,才会如此对我。
毕竟在宁璎来之前,我是师父最疼爱的徒弟。
师父他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只是还未能如愿,他便中了噬心咒,斩了我的双腿。
曾经最疼我的师父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该会怎样的自责。
我是那么迫切地想让他忘记这些。
却没想到,我只是他们骗局里的一环。
仙骨在师父的手中化为灰烬,他嫌弃地擦了擦手,面无表情道:“她这般模样,那颗心不会受影响吧。”
江暮云接话道:“师父放心,只要她不死,怎么折腾都成。”
师父点点头:“那就好。”
“快一点,璎儿等不及了。”
我虚弱地看着他,还未开口便呕出一摊血。
“师父,把我逐出师门吧。”
“这样,我就和藏雪峰没有任何关系了,师父再也不用担心我有机会伤害到宁璎。”
师父的面容怔住,而后不以为意道:“既然你主动提出,那我就满足你。”
“从今以后我藏雪峰再没有你宋晚茵这个弟子。”
说完,师父毫不留恋地转身出了密室。
似乎来这一趟,只是为了给宁璎出气。
我闭上眼睛,两滴血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为了保证药性,江暮云没有给我实施任何麻醉。
我清醒地感受着自己的心从身体里一点点被剥离。
血液停止流动。
心脏离体的那一刻,江暮云罕见地迟疑了。
但也仅仅只是片刻,随即捧着那颗心快速跑了出去。
“攻略任务失败,是否转变任务形式。”
我离开自己的身体,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像个破布娃娃孤零零躺在那儿。
断腿,剖肚,抽骨,剜心……
攻略十年,付出真心。
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问系统:“如果接受任务,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收回属于我所有的东西。”
另一边,正在温柔地喂宁璎喝药的沈凤卿突然全身僵住,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