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开峻
摊大饼也是一门艺术
铁幕落下许多年了,墙垣的砖石尚在黄尘里喘息。忽闻大洋彼岸有人抡起榔头,将残垣断壁敲得更碎些,碎成金箔般的粉末,洋洋洒洒落在华尔街铜牛的眼窝里。
懂王治国如市侩,白宫案头摆着鎏金算盘。“关税”二字在算珠间跳踉,今日要加三成,明日便减两分,倒像京戏里画着白鼻的丑角,锣鼓点未歇便换了戏文。国际公约是旧年黄历,撕碎了正好糊弄新糊的纸鸢——那纸鸢上写着“美国优先”,线头却牵在莫斯科红场的石砖缝里。
也门孩童在废墟里扒拉面包屑时,战斧“岛弹”正给胡塞武装的帐篷画十字。这十字画得极讲究,既要避开波斯湾的油轮,又得绕过沙特的王帐,末了还要在CNN的镜头前抖出星条旗的褶子。至于克里米亚的伤疤,横竖隔着大西洋,不妨用X发文敷上两钱的膏药。
繁忙的巴拿马运河通关
巴拿马运河的水闸开合声里,忽闻有人要重写地契。格陵兰岛的冰川冷眼瞧着,看那收购国土的算盘打得震天响,终究被丹麦人的冷笑冻成冰碴。生意人原是这样的——见利则趋,遇阻即退,横竖不过是账簿上添减的数字而已。
国会山的穹顶下,三权分立的齿轮咬得咯吱作响。有人将司法天平上的砝码换成金条,在立法文书空白处画满美元符号$。却不知宪法正文里还藏着老派绅士的烟斗,吞吐间便吹散了镀金的迷雾。那些举着自由火炬的幽灵,此刻正在林肯纪念堂的石阶上发笑。
深思
这世间的戏台,原容不得纯粹的商人唱独角。国际政 治这本厚账册,岂是加减乘除能算得清的?当海关的算盘珠子崩落满地时,人们方从"让美国再伟大"的呓语中惊醒——原来那华服下摆的补丁,早被铜臭熏成了黢黑的颜色。
呜呼!昔日的山巅之城,如今在精明算计中矮了三分。不知自由女神手中的火炬,可还照得亮账簿上的蝇头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