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陈建波,你这建材店赚得不少吧?"
李大爷拄着拐杖站在店门口问道,父亲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笑着寒暄道:
"都是小本生意,养家糊口而已。"
这是我从小听到大的话,这么多年来,父亲始终保持着一份谦逊。
我一直以为父亲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可母亲被打后,他却找到了三叔,
直到父亲站在镇政府大楼前时,我才知道他有靠山,但不愿说出来而已。
01
山里的秋天总是来得特别早。
那年的事,像一片飘落的枫叶,在我的记忆中定格成了最鲜艳的色彩。
空气中飘散着果园里苹果的香甜,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勾勒出一幅乡村特有的生活画卷。
我们家在村里算得上殷实,父亲经营着规模不小的建材店,是方圆十里最大的建材供应商。
每天天还没亮,他就开着货车去县里进货,常常要跑好几个来回。
母亲则精心打理着几亩果园,果园里种植着各种水果。
春天樱桃、夏天桃子、秋天苹果,一年四季都有收成。
父亲虽然不善言辞,但做生意很有一套。
他待人诚恳,童叟无欺,从不赊账却总会给老客户最优惠的价格。
久而久之,就连隔壁镇上的工地都专程来我们这里进货。
可他总是告诫我们要低调做人,不能炫耀。
每当我问起原因,他总是轻轻摇头说:"人要懂得知足,贪多嚼不烂。"
母亲常说父亲太过谨慎,明明可以把生意做得更大。
但父亲总是说:"咱们这样就挺好,够用就行。"
我曾经很不理解,为什么父亲明明有能力,却总是刻意压制着自己的发展?
直到那件事发生,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
村里人经常背后议论,说我们家一定有靠山。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父亲总是笑而不语。
确实,我们家是有位当官的三叔,但父亲从来不对外人提起。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也只在春节时见过三叔两次,每次都是晚上悄悄来访,天不亮就走了。
那时我还小,只记得三叔浓眉大眼、声音洪亮,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的样子。
我们家在村里的日子过得平静而规律。
父亲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打理建材店的生意;
母亲则在果园里忙碌,修剪枝叶、施肥、除草,把果园打理得井井有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中透着幸福。
02
记得去年夏天,村里修路,施工队来我们店里买水泥。
他们的负责人认出了父亲,说起三叔的名字,还想让父亲帮忙说说情,给他们一些优惠。
父亲却装作没听见,只说按正常价格来。
那天晚上,我听到父母在房间里小声谈话,父亲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最后还不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我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要强了。"
每到春节,三叔都会派人给我们送来一些礼品,都是一些普通的日用品和水果。
父亲从来不让我们收太贵重的东西,说是要懂得分寸。
他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其他亲戚,自己家却只留下最普通的。
我曾经觉得父亲太过懂事,可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他坚持的处世之道。
03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我正在店里帮父亲整理货物。
最近工地上用料多,水泥和钢筋都快断货了,父亲正准备开车去县里进货。
突然,隔壁王婶慌慌张张地跑来:"建波,不好了!你快去果园看看,金燕被牛大满打了!"
父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账本"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顾不上关店门,骑上摩托车就往果园方向疾驰而去。
我也骑着自行车紧随其后,心里像打鼓一般。
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母亲的样子,生怕她出什么事。
牛大满是村里出了名的刺头,这些年仗着自己养了十几头黄牛,经常在村里横行霸道。
他的牛群没少在村民的田地里糟蹋庄稼,可没人敢跟他计较。
就连村委会的干部们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是怕惹麻烦。
等我们赶到果园时,母亲已经被送往镇医院。
果园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被踩烂的水果,还有母亲的草帽和果篮。
几个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地说着事情经过。
有人说看到牛大满的牛群闯进果园,有人说听到母亲的喊声,还有人说看见牛大满推搡母亲。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在赶往医院的路上,父亲的后背显得格外佝偻。
多年来,父亲在村里树立的那个谦逊、忍让的形象,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有些可笑。
在医院里,看着母亲肿胀的脸颊和手臂上的淤青,父亲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露出如此愤怒的表情。
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有血迹。
医生说她除了外伤,还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正当医生给母亲处理伤口时,牛大满竟然嚣张地闯进病房:"怎么着?想讹我是不是?”
“有本事你们报警啊!反正你们也没证据!"
牛大满瞪着通红的眼睛,身上还散发着酒气。
父亲站起身,死死盯着牛大满:"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牛大满闻言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冷笑着道:
"呵,我等着!看看到底是谁给你们撑腰!我倒要看看,你陈建波能翻出什么浪来!"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像是在嘲笑父亲的无能为力。
04
很快,派出所民警来了,但他们的态度让人失望。
民警只是例行公事地做了笔录,然后建议双方调解:
"这种情况处理起来比较复杂,没有直接证据,又是民事纠纷,建议你们私下协商解决。"
民警这样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敷衍,父亲顿时就沉默了。
这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我看得出来,这一刻的父亲,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夜深了,母亲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病房里只剩下医疗器械发出的轻微声响。
父亲让我回家休息,他要守夜。
我刚要离开病房,突然听到父亲小声说:"儿子,做人要有底线,但也要知道分寸。"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的疑惑。
原来父亲一直以来的隐忍和低调,都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次,他眼神中的坚定告诉我,他决定不再退让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想起父亲每次遇到困难时都选择默默承受的样子,想起他从不炫耀自己有个当官的哥哥。
想起他对我说过的那句话:"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
这一切,都让我开始重新认识这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父亲。
第二天一早,我去医院换父亲时,发现他整晚都没合眼。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但却异常明亮,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的道:
"儿子,你在这里照顾你妈,我出去办点事。"
父亲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我在医院守了一上午,看着母亲沉睡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
病房外不时传来病人和家属的说话声,还有护士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却衬托出病房内的沉寂。
05
中午时分,父亲回来了。
让我吃惊的是,他换上了一套很少穿的深蓝色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这身打扮让他显得格外庄重,甚至有些陌生。
这套西装是三年前母亲特意给他买的,说是让他参加重要场合用,但一直挂在衣柜里落灰。
"收拾一下,跟我去趟镇政府。"父亲的语气很坚定,不容置疑。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在去镇政府的路上,阳光毒辣,照得柏油马路冒着热气。
我看到父亲拿出手机,翻了很久的通讯录,最后停在一个很久没有拨打过的号码上。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道:
"哥,对不起,这些年从没麻烦过你,但这次我真的需要你帮忙..."
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充满了决心,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父亲终于决定找三叔帮忙了吗?那个在省里当大官的三叔?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父亲主动联系三叔,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放下自己的原则。
到了镇政府,信访办的工作人员显得很敷衍,甚至连正眼都不看我们。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漫不经心地翻着材料:“这种事我们管不了,要去派出所报案。”
父亲沉着脸,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请你通报赵镇长,就说陈建国的弟弟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