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天,他又要回去了。"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丈夫在院子里修剪那棵已经开始泛黄的梧桐树,他的背影像一座沉默的山.
"每年四次,像四个季节,像四场心事。七年了,他到底藏着什么?"
窗外的雨丝纷扰,而我的心比这秋雨更加纷乱……
01
我叫苏盈,今年三十二岁。
七年的婚姻,对我来说,像一条蜿蜒的河流,表面平静,却暗藏着我看不透的漩涡。
丈夫叫陈明,比我大三岁,是一家建筑设计院的工程师,一个沉默寡言,却有着令人安心的可靠感的男人。
我们的相识没有惊天动地的浪漫,只是一次普通的朋友聚会,他坐在角落,安静地喝着啤酒,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我身上。
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秋风吹散了他的头发,他问我:"可以再见面吗?"
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如何,却让我无法拒绝。
恋爱的日子像流水一般,没有太多波澜,却在不知不觉中冲刷掉了我对感情的所有疑虑。
陈明的父母住在南方的一个小县城,我们结婚前去见过一次,他们是典型的南方老人,话不多,却把最好的东西都摆在我们面前。
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双方的亲友,在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里完成了仪式。
新婚的日子里,我发现陈明有个习惯,每晚睡前都要打电话给父母,虽然通常只有寥寥几句,但从不间断。
我们婚后的生活平静而美满,陈明对我很好,虽然不善言辞,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能感受到他的关心。
直到结婚一周年后的那个春天,变故突然降临。
那是一个雨天,陈明接到家中的电话,他父亲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我清晰地记得那一刻,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像一柄重锤,将陈明击得粉碎。
他站在原地,手机掉在地上,整个人像一座即将倒塌的高楼,我跑过去抱住他,感受到他的身体在无声地颤抖。
我们连夜赶回老家,看到了躺在棺木中的公公,他的脸上带着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婆婆坐在一旁,眼睛哭得红肿,看到我们时,只说了一句:"他走得很安静,没有痛苦。"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明处理了父亲的后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我们本打算接婆婆来城里住,但她执意要留在老家,说离不开那片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土地。
回城后,陈明逐渐恢复了工作和生活,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里始终有一块地方是灰暗的。
半年后,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婆婆的电话打来,她说自己最近身体不适,想让我们回去看看。
到家时,我吓了一跳,半年不见,婆婆消瘦了许多,脸色蜡黄,却依然坚持给我们做了一桌子菜。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晚期肝癌,已经扩散。
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陈明听到这个消息时,没有像父亲去世时那样崩溃,只是握紧了婆婆的手,说:"妈,我们一起面对。"
那三个月里,我们在医院和家里来回奔波,看着婆婆一天天消瘦下去。
有天晚上,婆婆拉着我的手,虚弱地说:"盈啊,他爸爸走后,明明变了很多,变得更沉默了,你要多理解他。"
我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婆婆又说:"他心里有些事,或许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口,但他是个好孩子,你要相信他。"
我当时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以为是婆婆对儿子的牵挂。
秋天来临时,婆婆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走的那天,窗外的梧桐叶子正好开始泛黄。
公婆相继离世,对陈明来说是一场巨大的打击,但他选择了用沉默和工作来麻痹自己。
安顿好一切后,我们回到了城里的家,生活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但就在婆婆去世三个月后,一个周五的晚上,陈明突然说要回老家一趟。
02
"家里没人了,房子长时间没人住会坏掉,我去看看,明天晚上就回来。"他简单地解释道。
我理解他的心情,没有多问,只是帮他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和日用品。
那次回老家后,陈明似乎轻松了一些,但我注意到他带回来一些老家的土特产,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点心。
"这些是谁给的?"我随口问道。
"以前的邻居,知道我回去,特意送来的。"他回答得很自然。
我没有多想,只是感叹老家人的热情。
然而,三个月后,陈明又说要回老家,理由是去看看房子,顺便打扫一下。
我原本计划和他一起去,但工作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只能作罢。
就这样,渐渐地,陈明开始每年固定回老家四次,大约每三个月一次。
刚开始,我以为这是他对已故父母的思念和对老家的牵挂,没有过多干涉。
直到第二年的春天,一个偶然的发现让我开始疑惑。
那天,我在整理陈明的衣柜时,在一件外套的内袋里发现了一张药方,上面写着一些我不认识的中药名,还有"每日两次,连服一月"的字样。
晚上,我把药方给陈明看,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愣了一下,随后解释说:"是我在老家时感冒了,去镇上的卫生院开的药,忘记扔了。"
我半信半疑,但他的神情没有异样,我也没再追问。
第三年,陈明回老家的规律更加明显,每次回去都会带一些特产回来,有时是几袋大米,有时是一些自制的腌菜,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家常的点心。
每当我问起这些东西的来源,他总是模糊地回答:"老家人送的"或者"在镇上买的"。
我开始注意到,每次他从老家回来,都会在阳台上打很长时间的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在说什么。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说:"别担心,下次我再来……药按时吃了吗?"
这让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第四年的冬天,我在陈明的笔记本电脑里无意中看到一个文件夹,名为"老家"。
好奇心驱使我点开,里面是一些照片,大多是老家的房子和周围的景色,但有几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个朴素的院子,院子里晾着几件洗净的衣物,还有一个土灶台。
虽然照片里没有人,但能感觉到这是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而且,这不是我见过的公婆的房子。
我想问陈明这是哪里,但又怕引起他的怀疑,便将这事藏在了心里。
第五年,我发现陈明回老家的次数增加了,不再是固定的四次,有时一个月内会去两次。
他的解释是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需要经常去看看,但我能感觉到他话里有话。
那晚,我躺在床上,无数个可能性在我脑海中闪过,最可怕的猜测逐渐成形:陈明在老家可能有另一个女人。
我没有立即质问他,而是开始暗中调查。
我翻看他的通话记录,却没发现可疑的号码;查看他的信息,也没有异常的内容。
唯一的线索就是他每次回老家前后那些低声的电话,和带回来的那些家常食物。
03
第六年春天,我提出要和他一起回老家,想看看公婆的坟墓,顺便打扫一下房子。
没想到,陈明明显地慌了神,说最近工作忙,等忙完再一起去。
这更加深了我的怀疑。
那年夏天,我偷偷跟了一个女同事去做了一个占卜,那个自称有通灵能力的老太太看着我的手相,神秘地说:"你丈夫身边有个女人的影子,但不是你……。"
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些,但这句话却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心里。
第七年,也就是去年,我们的婚姻表面上依然平静,但内心的隔阂却越来越深。
我开始变得敏感多疑,经常无缘无故地发脾气,陈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选择了沉默,这更加剧了我的不安。
终于,在今年的深秋,我决定追查到底。
那是十月的最后一个周末,陈明说要回老家处理一些事情,会待两天。
这一次,我决定跟着他去,但不告诉他。
我请了假,等他上了南下的火车后,我也买了同一趟列车的票,悄悄地跟在几节车厢后面。
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变成了田野和山丘,我的心也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紧张。
到站后,我远远地跟着陈明,看他先去了公婆的老房子,打扫了一下,然后去了镇上的市场,买了一些菜和水果。
随后,他拐进了一条我从未去过的小巷,走到尽头,停在了一个普通的四合院前。
那个院子看起来很熟悉,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我在他电脑里看到的照片中的院子。
他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我悄悄走近,站在不远处的树后,正好能看清院子里的情景。
推开门后,我瞬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