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峰,不好了!我妈……我妈突然晕倒了!"春芳推开门,脸色苍白,手里还攥着那部我们共用五年的老手机,声音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01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三下午,我刚从工厂回来,身上还带着机油的气味。春芳总说我这身气味让她想起父亲,那个曾经在修理厂工作了三十年的老人。对我来说,这气味仿佛是一种传承,但那天,这气味被更急迫的事情打断了。

春芳站在门口,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声音嘶哑:"林峰,医院刚打电话,我妈突发心脏病,现在在人民医院抢救!医生说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手术,至少得准备五万块钱!"



我倒吸一口凉气,放下手中的饭盒,愣在原地。五万块钱,这个数字在我脑海中旋转,像是一把无形的锤子,重重敲在我的胸口。

"我们现在手头有多少?"我问,知道答案不会乐观。

春芳摇头,眼泪又落下来:"不到一万。我妈存了点陪嫁钱,卡在她那里,应该有六万,她一直说是给我们留着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医院!"我拉起春芳的手,冲出家门。心里却升起一丝不安,像黑夜里的薄雾,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法驱散。

坐在赶往医院的公交车上,春芳靠在我肩上,身体微微发抖。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灰色的建筑,忙碌的人群,全都变成模糊的影子。春芳紧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她父亲的未接来电。

"爸怎么说?"我轻声问。

"他已经在医院了,说妈妈情况不太好,一直在急诊室。"春芳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说出口的话会成真。

公交车在一个急刹车后停在医院门口,我们冲下车,穿过喧闹的大厅,直奔急诊部。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人群的嘈杂,让人有种窒息感。

在急诊室外,我们看到了春芳的父亲,老袁。他坐在长椅上,脸色灰暗,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看到我们,他站起来,眼中满是疲惫。

"医生说你妈需要立刻手术,心脏主动脉狭窄,很危险。"老袁的声音干涩,像是砂纸摩擦。

春芳紧紧握住父亲的手:"钱的事不用担心,妈不是一直有存款吗?我去财务室交钱。"

老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在前往财务室的路上,春芳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那是她母亲多年前给她的陪嫁卡,说是一直为她存着钱,以备不时之需。卡面已经有些磨损,但上面的花纹依然清晰。

"妈说这卡里有六万,密码是六个六,她说好记。"春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一直说,这钱是给我的嫁妆,将来可以用来买房子或者给孩子上学。"

财务室里,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接过春芳的银行卡,询问了一些基本信息后,指引她到POS机前输入密码。

春芳站在机器前,深吸一口气,输入了密码:666666。

机器发出滴滴的声音,屏幕上显示:"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春芳愣住了,又试了一次,结果依然是密码错误。她的手开始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会不会记错了?"我在旁边小声问。

春芳摇头:"不可能,妈说过很多次,就是六个六,她说这样好记,我不会忘的。"

财务人员建议我们先查询一下余额,或许能够提供一些线索。春芳点头同意,机器很快打印出一张小票:余额9,876.54元。



不到一万元。这个数字像一记重拳打在春芳的胃部,她踉跄了一下,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春芳的声音突然提高,引来周围的目光,"妈说有六万,她一直说有六万!"

财务人员面露难色:"这是系统显示的余额,应该没错。"

我扶住摇摇欲坠的春芳,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这钱去哪儿了?为什么岳母会说有六万,而实际上却只有不到一万?

带着这个疑问,我们向老袁走去。他还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双手交叉,目光低垂。看到我们走近,他似乎已经从我们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

"爸,卡里只有不到一万块钱,密码也不对。"春芳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妈到底把钱用在哪里了?"

老袁的身体微微颤抖,半晌才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你妈她……"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一位医生走出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病人家属在吗?需要立即安排手术,情况很危急。"

02

医生的话让我们暂时放下了关于钱的疑问,全神贯注地听取病情说明。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姓张,面容严肃,说话简洁明了。

"病人是主动脉瓣狭窄,需要立即进行手术置换人工瓣膜。手术有一定风险,但如果不手术,后果更严重。手术费用大约在五万左右,加上后期治疗和药物,总共需要准备七到八万。"张医生的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我们心上。

"能不能先手术,费用后面再想办法?"我急切地问。

张医生摇摇头:"医院规定,重大手术需要预交一部分费用。考虑到情况紧急,可以先交三万,余下的可以手术后补交。"

三万。这个数字虽然比五万少,但对我们来说依然是天文数字。春芳绝望地看着我,眼中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爸,卡里的钱去哪儿了?"春芳再次转向老袁,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老袁长叹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你舅舅前年投资失败,欠了一笔债,你妈妈偷偷帮他还了一部分。"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春芳心中的迷雾。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舅舅?钱给了舅舅?那是我的陪嫁钱!"春芳的声音陡然提高,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老袁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你舅舅说会还的,但一直没有消息……你妈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春芳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最后变成一种可怕的灰色。她的手紧紧攥着那张银行卡,指节发白。

我站在一旁,内心同样震惊。春芳的舅舅是个生意人,总是神神秘秘的,说话时眼睛从不看人,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几年前,他突然开始做投资,据说赚了不少钱,但后来就很少来往了。谁能想到,他竟然偷偷拿走了春芳的陪嫁钱?

"那现在怎么办?"我打破沉默,看向老袁,"三万块钱,我们哪里去找?"

老袁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有两万多,你们先用着。"

春芳摇摇头,泪水终于滑落:"不够,爸,还差一万多。"

我思索片刻,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朋友能不能借点钱。"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漫长的借钱之路。每拨出一个电话,就是一次希望的升起与破灭。大多数朋友都表示理解,但自己也很困难,最多能借几百或一千。积少成多,经过一个小时的电话轰炸,我们凑了七千多元。

加上老袁的两万多和卡里的一万不到,勉强能凑齐三万多,刚好能支付预交的手术费。

春芳握着那堆从各处借来的现金,双手颤抖。她的眼睛红肿,嘴唇干裂,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我去交钱。"她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在交费的过程中,我注意到春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张银行卡上,那张本应该有六万却只剩下不到一万的卡。她的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愤怒,有失望,有不解,也有深深的受伤。

交完钱回到急诊室外,老袁已经和医生签好了手术同意书。看到我们走近,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医生说马上就可以手术了。"

春芳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从她紧绷的肩膀和僵硬的姿势,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风暴。我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挣脱了。

"妈为什么要把钱给舅舅?"春芳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那是她给我的陪嫁钱,是她答应我的。"

老袁叹了口气:"你妈一直很疼你舅舅,从小就是。你舅舅是家里的独子,又比你妈小六岁,她一直把他当儿子看。"

"所以她宁愿骗我,也要帮舅舅还债?"春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老袁沉默了,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有力量。

护士推着一张轮床走来,上面躺着的是春芳的母亲,我的岳母。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根氧气管连接在她的鼻子上。看到她这个样子,春芳的愤怒似乎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妈!"春芳冲上前,抓住岳母的手。

岳母的眼睛微微睁开,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微弱的喘息。

"别担心,马上就要手术了,你会没事的。"春芳的声音柔和下来,眼中的泪水再次涌出。

护士轻声提醒我们时间紧迫,需要立即将病人送入手术室。我们只能目送岳母被推走,那细弱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大门后。

手术室的灯亮起,我们在外面的等候区坐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时间仿佛静止了,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春芳坐在我旁边,双手紧握,目光始终盯着手术室的门。老袁则坐在对面,脸上的皱纹在强光下显得格外深刻。

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没有人说话,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在提醒我们时间的流逝。

03

过了约莫半小时,春芳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

"是舅舅。"她说,声音冷得像冰。

我和老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春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舅舅。"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急切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语气判断,似乎很焦急。

春芳听了一会儿,突然打断了对方:"舅舅,我妈现在在手术室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需要钱做手术,而那笔钱本来应该在她给我的陪嫁卡里,但是不在了,你知道去哪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又传来了声音,这次声音小了很多,像是在辩解。

春芳的眼泪无声地流下:"那是我的陪嫁钱,舅舅,那是我妈给我准备的钱。你说你会还,但是你还了吗?现在我妈躺在手术室里,而我们甚至凑不齐手术费!"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引来周围人的侧目。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舅舅似乎在电话那头说了很多,但春芳只是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晚了,舅舅,一切都晚了。"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进包里,仿佛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舅舅怎么说?"老袁小心翼翼地问。

春芳擦了擦眼泪:"他说刚听说妈住院了,问需要帮忙吗。真是讽刺,如果不是他,我们现在也不会这样狼狈。"

老袁叹了口气,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门打开了。我们三人同时站起来,紧张地盯着走出来的医生。

张医生摘下口罩,脸上的表情让我的心沉到谷底。

"手术基本完成,但情况不太理想。"他的声音疲惫而沉重,"病人的心脏功能严重受损,现在勉强稳定,但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期。"

春芳的身体晃了一下,我赶紧搀扶住她。老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病人会被转入ICU重症监护室,需要密切观察。"张医生继续说,"坦白说,情况不太乐观,但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另外,还需要支付剩余的医疗费用和后续的护理费用。"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我们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大概还需要多少钱?"我强撑着问。

"至少还需要三万到四万。"张医生回答,"如果情况好转,可能还需要再次手术,那就更多了。"

听到这个数字,春芳的眼睛突然变得空洞,像是一座熄灭的灯塔。她喃喃自语:"我们已经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了。"

老袁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要不……我们把老房子抵押了吧。"

这句话让春芳猛地抬起头:"什么?"

"我和你妈那套老房子,虽然不大,但也值个十几万。抵押出去,应该能解决眼前的困难。"老袁的声音有些颤抖。

春芳摇摇头:"爸,那是你们唯一的房子,如果抵押了,你住哪里?"

"住你们那里,或者租个小房子。"老袁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你妈的命比房子重要。"

春芳沉默了,她的眼中充满了挣扎。那套老房子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承载了太多回忆。但更重要的是,如果老袁失去了房子,他的晚年将会很艰难。

"不行,爸,我不能让你这么做。"春芳最终说,"会有其他办法的。"

老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你是说,你妈的命不如一套房子重要?"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让春芳的脸颊瞬间涨红。她站起来,声音颤抖:"不是这个意思,爸。但那是你们唯一的房子,是你的保障。如果抵押了,万一……"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万一你妈不行了,是吗?"老袁的声音低沉而痛苦,"你就是这么想的?"

春芳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声音突然提高,在走廊里回荡:"舅舅拿走了钱,妈骗了我,现在你又要抵押房子!这一切都乱了套,我受不了了!"

老袁被她的爆发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

"我不救了!"春芳突然喊道,声音中带着绝望和崩溃,"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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