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怎么又是你小子?"王叔抹了把额头的汗,将煎饼摊开在铁板上,"每天就你来得最早。"我笑了笑,望着他布满皱纹的脸:"王叔做的煎饼,吃了二十年也不腻。"他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刡,眼神飘向远方。

01

我叫陈志远,今年三十岁,在这座城市里做着普通的文员工作。住在老城区的一栋老旧小区里,这里的楼房已经有些褪色,像是被时间冲洗过太多次的旧照片。每天清晨,我总会早起十五分钟,只为了能在上班前买到王叔摊上的第一张煎饼。



王叔,准确地说是王建国,今年大概六十多岁了,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刻进去的沟壑。他有一双粗糙的手,指甲缝里总是带着些面粉的痕迹,即使每天收摊后他都会仔细地清洗。我记得小时候的王叔不是这样的,他曾经穿着整洁的衬衫,打着领带,是小区里的"王工程师",孩子们都很尊敬他。

那是我八岁那年的夏天,闷热的空气里混杂着不安的气息。几辆警车停在小区门口,几个穿制服的人把王叔带走了。大人们交头接耳,用只有他们能听懂的语言交谈着。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妈妈拉着我的手,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志远,以后别提王叔的事情,知道吗?"妈妈俯下身,轻声对我说。

我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从那天起,王叔的名字在我家成了禁忌。

直到我二十岁那年,王叔回来了。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工程师,而是一个沉默寡言的老人。他在小区门口支起了一个简陋的煎饼摊,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和面、摊煎饼、刷酱、撒葱花、放鸡蛋。

邻居们对他视而不见,年长些的居民会刻意绕道而行,小声议论着什么"杀人犯""害人精"之类的话。只有我父母,偶尔经过时会向他微微点头。

我第一次去买他的煎饼是在一个偶然的清晨。那天我起得特别早,正好看见王叔在摆弄他的摊子。或许是出于童年的记忆,或许只是单纯的好奇,我走了过去。

"王叔,一份煎饼。"我说。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动作很慢,却很熟练,仿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千百次的练习。当他递给我那张热气腾腾的煎饼时,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三块钱。"他低声说。

我付了钱,咬了一口煎饼。那种外酥里嫩的口感,加上特制的酱料,让我瞬间回到了童年。说来奇怪,我明明没有吃过王叔做的煎饼,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吃,"我由衷地说,"明天我还来。"

王叔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点点头,继续忙着他的工作。

从那天起,我几乎每天都会去买王叔的煎饼。渐渐地,我们之间有了一些简单的对话。我发现王叔对我似乎格外照顾,总是会多加些配料,却不多收我的钱。

"你喜欢吃葱多一点,对吧?"有一天,王叔突然这么问我。

我愣了一下:"王叔怎么知道?"

"看你每次吃的时候,总是先咬有葱多的那一边。"他语气平淡,却让我心里一暖。

小区在这些年里变了不少。许多老邻居搬走了,新住户对王叔的过去一无所知,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煎饼摊主。我的父母也渐渐老了,去年搬进了城郊的养老院,留下我一个人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有一天晚上,我失眠了,决定下楼散散步。夜已经很深了,小区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走到小区后面的公园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长椅上,正仰头望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星星。



是王叔。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我的接近。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叫了一声:"王叔?"

他转过头,看见是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我们就这样并排坐着,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王叔才开口:

"睡不着?"

"嗯,有点。"

"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烦恼。"他说这话时,眼睛依然望着远方。

"王叔也睡不着吗?"

"老了,睡不沉了,"他轻声说,"而且,有些事情,睡着了也会来找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只好沉默。月光下,王叔的侧脸显得格外苍老,那些皱纹更深了,仿佛刻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读懂的故事。

02

夏天的尾巴还未离去,秋天的凉意已经悄然而至。这一天,我照常去买煎饼,却发现王叔的摊位旁边贴了一张告示:由于城市规划需要,所有流动摊贩必须在一个月内迁出。

"王叔,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王叔叹了口气:"城市要变漂亮了,我们这些人碍眼。"

"那您以后要去哪儿摆摊?"

"不知道,"他摇摇头,"这个年纪了,可能就不干了。"

我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和那张写满岁月的脸,心里一阵难受。王叔这些年一直靠卖煎饼为生,如果连这个也没有了,他该怎么办?

"王叔,我帮您找找新地方吧,"我说,"我认识城管队的小张,或许他能帮忙。"

王叔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你为什么要帮我?"

"您的煎饼这么好吃,我可不想吃不到了。"我笑着说。

王叔低下头,继续摊煎饼的动作,但我分明看见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接下来的几天,我四处奔走,终于在距离小区不远的一个小商业街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手续办得并不顺利,我跑了好几趟城管办公室,磨破了嘴皮,才拿到了临时经营许可。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叔时,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显得特别高兴,反而沉默了很久,然后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王叔做的煎饼,这城市里找不出第二家。"我笑着回答。



王叔看着我,叹了口气:"志远,你爸妈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我愣了一下:"挺好的,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这周日你有空吗?来我家喝杯茶吧。"

我有些惊讶,因为这是王叔第一次邀请我去他家。

王叔住在小区边上的一栋老式筒子楼里,房间很小,家具也很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几乎没有装饰,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王叔,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小男孩。

"您的家人?"我指着照片问。

王叔的目光变得复杂:"曾经是。"

他没有多说,我也没有追问。我们喝着茶,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临走时,王叔送我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说:"志远,你如果想知道些什么,可以去问问你父母。"

"问什么?"

"他们会知道的。"王叔的声音低沉。

那天晚上,我给养老院的父母打了电话,随口提起了王叔。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父亲的声音:"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聊天,"我有些困惑,"您认识王叔很久了吧?"

"嗯,老邻居了。"父亲的回答很简短。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坐牢?"

又是一阵沉默,父亲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这些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王叔是个好人,这些年也赎罪了。"

"赎什么罪?"

"志远,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不一定是好事。你只要记住,他对你没有恶意。"父亲的话让我更加困惑。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王叔那张沧桑的脸,和他看向我时复杂的眼神。我突然意识到,在我与王叔的这段关系中,可能隐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03

转眼秋天过去了一半,王叔的煎饼摊搬到了新地方,生意比以前好了不少。我依然每天早上去买他的煎饼,但最近我注意到王叔经常咳嗽,有时咳得脸都涨红了。

"王叔,您该去医院看看。"我关切地说。

"没事,老毛病了。"他摆摆手,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我不放心,有一天特意提前下班,远远地跟着他,看见他走进了市立医院。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却在人群中跟丢了他。

一周后,我陪同事小赵来医院做检查,无意中在肿瘤科门诊外的走廊上看见了王叔。他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看一张诊断单,神情凝重。我想上前打招呼,又担心打扰到他,正犹豫间,一位医生走过来,喊了声"王建国"。

王叔起身跟着医生进了诊室,我在外面等了很久,直到小赵检查完毕来找我,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第二天,我故意没有提这件事,只是在买煎饼时多要了一个鸡蛋。王叔看了我一眼:"今天胃口不错?"

"嗯,最近工作忙,需要补充能量。"我笑着说,又补充了一句,"王叔,您要保重身体。"

他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你也是。"

这段时间,我开始留意关于王叔的一切。我从小区里一位姓刘的老太太那里听说,二十年前王叔因为过失致人死亡罪入狱,死者是一位年轻女性。但具体是什么情况,老太太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和一起建筑事故有关。

"那个女人才三十出头,真是可惜了,"老太太摇着头说,"听说留下个五六岁的孩子。"



我心里一震:"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可能送去福利院了吧。"

这个信息让我更加困惑。我开始注意到,每年的某一天,王叔会买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小区后面的那条小河边。那一天,他不会摆摊,整个人也会格外沉默。

十月底的一天,我三十岁生日。下班回家路上,我经过王叔的摊位,他已经在收拾了。看见我,他招了招手:"志远,等一下。"

他从保温箱里拿出一个用纸包好的煎饼:"给你的,生日快乐。"

我有些惊讶:"王叔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猜的。"他笑了笑,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回到家,我打开煎饼,惊讶地发现里面包着一把银色的小钥匙。我正疑惑间,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是王叔站在门外,他看上去比平时更憔悴,但很郑重地递给我一个信封:"这个给你,答应我,等我走了以后再拆开。"

"王叔要去哪儿?"我接过信封,有些不安。

"该去的地方。"他语气平静,眼神却很复杂,"志远,这些年,谢谢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在楼道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04

第二天早上,我去买煎饼,却发现王叔的摊位空无一人。我等了一会儿,又跑去他住的筒子楼,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找门卫大爷打听,说王叔昨天晚上拿着行李出去了,没说去哪里。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想起了那封信。王叔说等他走了以后再拆,是什么意思?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吗?还是他的病情已经……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决定先去市立医院看看。在肿瘤科护士站询问后,得到的回答让我心沉到了谷底:王建国已经住院,情况不太好。

我按照护士指的方向找到了病房,轻轻推开门,看见王叔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他似乎在睡觉,呼吸很浅。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轻声叫了一声:"王叔?"

他没有反应。病床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份病历,我忍不住偷看了一眼:肺癌晚期。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我想起了王叔的嘱咐:等他走了以后再拆。但现在情况紧急,我决定回家拆开信看看,或许能找到些什么线索,帮助王叔度过难关。

回到家,我小心地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工整的手写信纸。信的开头很简单:

"志远: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有些话,我一直想当面对你说,却又一直没有勇气。这二十年来,我每天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从一个懵懂的孩子变成一个正直的年轻人,心中既骄傲又愧疚。

二十年前,我是一名建筑工程师,负责承建你现在住的那个小区。那时候我刚升为项目负责人,野心勃勃,想要在行业里出人头地。为了赶工期、节省成本,我默许了一些不合格材料的使用。我骗自己说只是小问题,不会有大碍……"

我的手开始颤抖,信中的内容让我越来越不安。接下来的段落揭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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