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人生就像一次不期而遇的旅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遇见谁,会发生什么。那年夏天,我林小雨,二十八岁,一个普通的自由摄影师,只因为答应了一个朋友的请求,便踏上了一段改变我人生轨迹的旅程。那时我不知道,在前往西藏的道路上,等待我的既有令人窒息的高原,也有照亮灵魂的阳光。
01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最近接连几个摄影项目被退回,我的生活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底洞。手机突然响起,我看到是陈婉打来的,犹豫了一下才接起。
"小雨,你最近怎么样?"陈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
"一团糟。"我简短地回答,不愿多谈自己的窘境。
电话那头,陈婉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说:"小雨,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我漫不经心地问。
"陪我妈去趟西藏。"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陈婉解释说,她妈妈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西藏送一批手工艺品,往年都是她陪着。今年她公司突发危机,必须留在上海处理,实在脱不开身。
"为什么一定要今年去?可以推迟吗?"我不解地问。
"不行,我妈妈非常坚持,说今年必须去。"陈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急切,"小雨,你不是一直想去西藏拍照吗?这是个好机会啊!"
我犹豫了。确实,去西藏拍摄高原风光是我的梦想之一,或许换个环境也能让我走出创作瓶颈。但是和一个几乎不认识的老人同行……
"我妈妈很好相处的,她只是不爱说话而已。"陈婉似乎看穿了我的顾虑,"而且,我妈妈这么多年去西藏,肯定有她的路线和熟人,能帮你省不少事。"
我叹了口气:"好吧,当做是散心了。"
"谢谢你,小雨!"陈婉松了一口气,"对了,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
"什么事?"
"我妈妈每年去西藏送货,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故事,但她从不跟我说。也许,你能发现些什么。"
挂断电话后,我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想象着青藏高原的蓝天,心里隐约有了些期待。
三天后,我见到了陈婉的妈妈——陈淑华。她比我想象中要精神,五十八岁的年纪,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挺拔身姿。她的眼睛清澈而深邃,却很少直视我,大多时候只是低着头,简短地回应我的问候。
陈婉忙着工作,只来得及简单介绍了我们彼此,便匆忙离开了。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陈妈妈和我面对面坐着,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阿姨,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尝试着打破沉默。
"明天早上六点。"她的回答干脆利落,"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带了相机和一些换洗衣物。"
她点点头,然后指了指角落里一个棕色的木箱:"明天帮我一起带上这个。"
我瞥了一眼那个木箱,它看起来很旧,上面有精致的雕花,还有一把复古的铜锁。
"里面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陈妈妈的眼神突然变得警惕:"送给西藏朋友的东西。"
她的语气不容质疑,我识趣地没有再问。
02
第二天清晨,我们踏上了前往西藏的火车。车厢里人不多,我和陈妈妈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从繁华的城市到广阔的平原,再到起伏的山丘。陈妈妈一直看着窗外,很少说话。
那个木箱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座位下面,时不时还会弯腰检查一下。
"陈阿姨,您来过西藏多少次了?"我试图找话题聊天。
"十七次。"她的回答还是那么简短。
"哇,那您一定很熟悉西藏了。"
她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我有些泄气,继续整理我的相机设备。
"你喜欢拍照?"她突然问道。
我眼睛一亮:"是啊,我是自由摄影师。最近工作不太顺利,所以想借这次机会拍些新作品。"
"西藏的光线很特别,你会喜欢的。"她说完这句话,又陷入了沉默。
旅途漫长而单调。到了晚上,我们在火车上过夜。半夜醒来时,我看到陈妈妈的床位空着。我悄悄起身,看到她站在车厢连接处的窗边,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借着微弱的灯光凝视着。
我看不清照片上是什么,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当她转身时,我假装刚醒,装作要去洗手间。经过她身边时,我注意到她迅速把照片塞进了口袋,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第一晚我们在一个小城市的旅馆住下。安顿好后,我借口出去买水,实际上是想透透气。回来的路上,我听到陈妈妈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
"是的,我已经在路上了……不,今年不会再推迟了……我一定要完成这件事。"
她的声音很低,但语气坚定,带着一种奇怪的急迫感。我没有多听,轻轻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些小细节像拼图一样散落在我面前,我开始对这个沉默的女人和她神秘的西藏之行产生了好奇。
03
出发的第三天,我们换乘了长途汽车继续前行。高原的天气变幻莫测,从艳阳高照到突然大雨倾盆只在一瞬之间。
汽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接着猛地一颠,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前排的司机。
"车子出故障了,得修一下。"司机皱着眉头说,"可能要在这里耽搁一会儿。"
我们被迫在一个小镇上停留。司机找到了当地的修车铺,修车师傅是个典型的藏族人,深色的皮肤,高高的鼻梁。他用藏语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让我惊讶的是,陈妈妈竟然流利地用藏语回应了。他们交谈了几句,修车师傅点点头,开始检修汽车。
"您会说藏语?"我不禁问道。
陈妈妈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年轻时学的。"
修车需要时间,我们在小镇上找了个小饭馆吃晚饭。陈妈妈点了一瓶青稞酒,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你要不要尝尝?"她问我,语气出奇地友善。
我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辛辣的感觉立刻从喉咙蔓延到胸口。
"咳咳——"我忍不住咳嗽起来,陈妈妈罕见地笑了。
"第一次喝都这样。"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第一次喝的时候,可比你狼狈多了。"
"您第一次来西藏是什么时候?"我趁机问道。
陈妈妈的眼神飘向远方:"三十年前。那时候刚大学毕业,参加了支教计划,在拉萨郊区的一所学校教了一年书。"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柔软。
"那一定很有意义。"我说。
"是啊,很有意义。"她的眼神变得遥远,"那一年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还想问更多,她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又恢复了沉默。整个晚餐剩下的时间,我们都没再说话。
车子修好后,我们继续赶路。随着海拔升高,道路越来越险峻,有些路段窄得只能容一辆车通过,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陈妈妈却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在最危险的路段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我紧紧抓着扶手,而她则望着窗外连绵的雪山,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一天下午,我们在一处休息点停车。远处的山脉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我迫不及待地拿出相机,找角度拍摄这美丽的景色。
通过镜头,我无意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妈妈独自一人走到一处偏僻的高地,面向远处的雪山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低头轻语。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她,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那一刻的她看起来既虔诚又脆弱。
我偷偷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个奇特的画面,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04
旅程中,我发现陈妈妈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她会在路上指给我看最美的风景,告诉我在什么位置拍照光线最好。她甚至主动换座位,让我能更方便地拍摄窗外的景色。
一周后,我们到达了一个著名的景点——纳木错湖。湖水在阳光下蓝得惊人,倒映着远处的雪山,美得让人窒息。
在游客中心,陈妈妈突然停下脚步,向一个中年男人打招呼:"刘教授?"
那人转过头来,看到陈妈妈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陈老师,真的是您!这么多年了,您还是老样子。"
刘教授是一位考古学家,在西藏研究藏族古文化。他告诉我,三十年前他还是大学生时,参加过陈妈妈的支教班,她教给他的不仅是知识,还有对藏族文化的尊重和热爱。
陈妈妈和刘教授聊得很开心,话题从当年的学校到西藏的变化,再到藏族的传统文化。我注意到,当刘教授的目光落在陈妈妈随身携带的木箱上时,他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这是……"他欲言又止。
陈妈妈微微点头:"是的。"
刘教授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您真的要去?"
"嗯,今年一定要去。"陈妈妈的语气坚定。
这段对话让我一头雾水,却又不好直接询问。告别刘教授后,陈妈妈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住宿时,我决定尝试接近她。我拿出相机,问她要不要看看我今天拍的照片。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翻开相机屏幕,给她看那些捕捉到的美景。当看到我偷拍她对着雪山跪拜的照片时,她沉默了。
"对不起,我不该偷拍您。"我有些歉疚地说。
她摇摇头:"照得很好。能给我一张吗?"
我惊讶地答应了。
"小雨,你知道吗,西藏人相信,朝拜神山可以洗去前世的罪孽,净化今生的灵魂。"她轻声说,眼神飘向远方,"我年轻时在这里,结识了一个人,他教会了我很多关于生命和信仰的道理。"
"是什么样的人?"我好奇地问。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而说:"你能教我怎么用相机吗?我想记录下这次的旅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关系明显改善了。我教她如何构图,如何调整光圈和快门,她则告诉我一些关于西藏的故事和传说。她甚至分享了一些关于陈婉小时候的趣事,那时的她,眼中充满了母亲的慈爱和骄傲。
但谜团并没有因此而解开。一天晚上,我起床去洗手间,经过陈妈妈的房间时,发现门微微开着。透过门缝,我看到她正打开那个神秘的木箱,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条镶嵌着绿松石和红珊瑚的项链,精美得不像凡物。她看着项链,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当我第二天试探性地问起木箱里的东西时,她只是简单地说:"送给老朋友的礼物。"
我们即将到达拉萨时,陈妈妈收到了一条短信。看完后,她的表情明显变了,眼中既有期待也有担忧。
"我们需要改变计划,"她告诉我,"先去一个地方。"
05
拉萨的海拔超过3600米,即使我们一路慢慢适应,高原反应还是不可避免。我只是有些头痛和轻微的呼吸困难,而陈妈妈的情况却突然恶化了。
那天晚上,我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惊醒。陈妈妈脸色苍白,嘴唇泛青,呼吸急促。我慌忙扶她起来,发现她额头滚烫。
"我送您去医院!"我焦急地说。
她虚弱地摇头:"不用,休息一下就好。"
"不行,您看起来很不好。"我坚持道,已经开始穿外套。
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陈妈妈的状况进一步恶化,她开始昏迷,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我凑近听,听到她反复念着一个藏族名字——"索朗达瓦"。
医院的诊断结果让我吃惊:陈妈妈不仅仅是高原反应,她还有严重的心脏问题,高海拔环境加重了她的病情。
"她不应该来西藏的,"医生严肃地说,"这对她的心脏是极大的负担。"
陈妈妈被安排住院观察,我给陈婉打了电话,告诉她母亲的情况。
"什么?心脏病?"陈婉惊讶地叫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她从不说自己的健康问题。"陈婉听起来既担心又无奈,"我就知道她这次去西藏有问题,她本来去年就该做心脏检查的,却一直推脱。"
我看着病床上熟睡的陈妈妈,心中充满疑惑。这个年近六十的女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西藏,究竟为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回到旅馆收拾陈妈妈的东西,准备送到医院去。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打开那个神秘的木箱一探究竟。
箱子里装着几样精美的藏族首饰:一条绿松石项链,一对银手镯,一个嵌着红珊瑚的发饰。还有一封没有封口的信,信封上用藏文写着什么。
我小心地取出信,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陈妈妈和一个藏族青年,两人站在布达拉宫前,笑得灿烂。照片背面用中文写着:"1993年,与索朗达瓦在拉萨"。
这一刻,一些零散的线索开始在我脑海中连接起来。
三天后,陈妈妈的病情稳定下来,医生同意她出院,但强烈建议她返回低海拔地区。
"我不能走,"她虚弱但坚定地对我说,"至少在完成一件事之前不能走。"
"什么事这么重要,值得您冒生命危险?"我忍不住问道。
她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挣扎的神色,最终像是做出了决定:"小雨,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送我去一个地方,只有那里,我才能完成我此行的目的。"
我犹豫了。医生的警告很明确,陈妈妈不该继续留在高原,可是看着她渴望的眼神,我无法拒绝。
"好吧,但我们得尽快。您的身体承受不了太久的高原环境。"
她感激地握住我的手:"谢谢你,小雨。等一切结束,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第二天,我们联系了陈妈妈提到的人——丹增,一个在拉萨经营客栈的藏族青年。他是陈妈妈多年前结识的老朋友的儿子,见到陈妈妈时,他的眼中充满了尊敬。
"陈阿姨,您终于来了,"丹增说,"他一直在等您。"
"他还好吗?"陈妈妈急切地问。
"很好,每天都在问您什么时候到。"丹增的目光落在陈妈妈手中的木箱上,"您带来了?"
陈妈妈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和忧虑交织的光芒。
丹增安排我们住下,并承诺明天一早带我们去见那个神秘的人。晚上,陈妈妈坐在客栈的露台上,望着远处的布达拉宫,面色平静而坚定。
"三十年了,"她轻声对我说,"我终于要完成这个承诺了。"
"什么承诺?"我问,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我:"小雨,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诚实地说:"我不确定。"
"我以前也不信,直到我遇见了他。"她的眼神穿越时光,回到了三十年前,"索朗达瓦,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包括如何去爱,如何去信仰,以及如何接受无法改变的命运。"
我静静地听着,不敢打断她难得的倾诉。
"明天,我就要见他了,"她深吸一口气,"这可能是我在这一生中最后一次见他。"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决绝,让我不寒而栗。
"陈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和陈婉?"我终于问出了这个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她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医生说,我的心脏撑不了太久了。可能一年,可能更短。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去完成三十年前的约定。"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如此坚持要在今年来西藏,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告诉女儿自己的病情。
06
第二天清晨,丹增来接我们。他开车带我们穿过拉萨城,向郊外的一座寺庙驶去。
"索朗喇嘛每天早上都在那里诵经,"丹增告诉我,"他是寺里最受尊敬的喇嘛之一。"
我惊讶地看向陈妈妈,她的眼中噙着泪水,却带着微笑。
到达寺庙后,丹增引导我们穿过祈祷的信众,向内院走去。我注意到陈妈妈紧紧抱着那个木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您在这里等一下,"丹增对陈妈妈说,"我去通知索朗喇嘛。"
丹增离开后,陈妈妈转向我:"小雨,你能帮我拍几张照片吗?我想记录下这一刻。"
我点点头,取出相机。陈妈妈站在寺庙的院子里,背景是金色的佛像和飘扬的经幡,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看起来平静而祥和。
二十分钟后,丹增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身着红色僧袍的老喇嘛。他看起来七十多岁,脸上的皱纹深刻,却掩不住眼中的智慧和慈悲。
当他看到陈妈妈时,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感。
"淑华,"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