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宋修远在大魏做小伏低当了十年质子,我陪了他整整十年。
可一朝政变,他踩着我父兄的尸骨上位,还要高高在上的对我挥剑,逼我进入后宫去给他的白月光秋溶挡暗箭。
宋修远封我为贵妃,赏我椒房之宠。
所有人都说他爱我,赞我命好。
说我明明只是一介孤女却能当上贵妃,过上这么好的生活。
可没人知道,我原就是大魏最尊贵的少女,我原应该拥有比现在要好上千万倍的生活。
而不是只能被人困在后宫之中做一面人肉挡箭牌。
宋修远舍不得让别人去害他的秋溶,却舍得让我被人一碗接一碗的灌下毒药。
在我替秋溶喝下第一百碗避子汤的时候,太医说我命不久矣了。
我从枕头下摸出匕首。
既然没时间了,那就不必再忍了。
在外人眼里最爱我的宋修远,在与我成亲的当晚淡笑着把果子塞到我嘴里。
他说,
“朕的后宫不能空着,否则秋溶就会成为前朝后宫的众矢之的,会被人非议,还会遭人暗算。”
“纪芷,你从小在宫里长大,这些后宫的手段没人比你更了解。有你护着溶儿,朕很放心。”
从此他便明着宠我,实际上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秋溶。
他带秋溶去打猎,陪秋溶下江南。
恨不得把这世上所有新鲜美好的事物都捧到秋溶面前,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
而与此同时,作为合格的挡箭牌,我平均每年会遭人算计十六次,每个月都会被人下一次药。
前几次都还是小打小闹般的避子汤,到后来,许是发现不管怎么害我,宋修远都不会为我惩罚她们,便渐渐升级为鹤顶红、乌头和鸩毒。
要不是因为小时候被父兄喂过各种人参丹药养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恐怕我早就死了。
每每太医为我诊治后都会摇摇头,劝我入口的吃食还是要再当心一些才行。
毕竟再特殊的体质也禁不住这样高剂量的毒药。
即使我有从小打下的身体底子,现在也早就成了烂铁一块,只怕风一吹就要散架。
02.
我把这话转述给宋修远,试图让他管一管自己的后宫。
可得到的却只是他不屑的冷笑:
“又来了?你从小就爱装病博同情,每次只要一有事儿不如你意,你就这里痛那里疼的。”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若是因为朕许秋溶在宫中养家兽的事,就不必提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话至此处,他抬手轻抚我的脸颊,语气温柔,眼神却透着十足的冰冷,
“别装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从小被当成掌上明珠养大,参汤补品于你不过是零嘴。你怎么可能被那点避子汤毒死?你要是真想让我少疼一点儿秋溶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要你肯低头对我服个软……”
03.
服软?我怎么可能对杀父仇人服软。
宋修远听我这么说,抬手便是一记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颊上。
我的左脸立马肿得老高,还泛着火辣辣的疼痛。
其实我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毕竟之前每一次我被人下毒的时候,他都是无关痛痒的摇摇头,看起来一副完全不在乎我死活的样子。
所以我本也不愿跟他说这些事。
只是这次我是真的快死了,所以才一时犯了糊涂,想着也许、万一、如果。
如果宋修远还能顾及半分我们的少年情谊……
终究是我想多了。
眼见沟通失败,我抬腿便从养心殿往外走。
只是没想到,在回宫路上我竟遇到了刚从尚衣局取冬衣回来的秋溶。
我收回目光,避开她往前走。
却不承想这秋溶竟主动往我面前凑。
“哟,这不是贵妃娘娘吗,娘娘来找皇上有何事?需不需要奴婢帮您通传?”
她眼角眉梢都带着说不出的得意,纤细的手指在我肿起的侧脸上划过。
“这是……挨打了?贵妃娘娘,容奴婢提醒您一句,您既无子嗣,又无母家撑腰,所能凭借的不过是这张脸罢了,还是要好好珍惜啊,否则哪日当真人老珠黄了,可怎么办呀。”
我心里冷笑,没有回答。
在宫中人人都觉得我好欺负。
可没人知道当年我曾是整个大魏最尊贵的、唯一的公主。
父皇曾为了庆祝我的出生而大赦天下,甚至一度想立我为皇太女。
他们都曾承诺我,会护我一辈子幸福安宁。
直到宋修远作为北燕质子来到我身边。
父皇见我这么喜欢宋修远,便许诺我会在我及笄之时许我和他成婚。
那时候,我以为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在我身边,且那时我相信我们将会永不分离。
谁也没想到,在我及笄那日,宋修远竟发兵直取皇城,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就直接砍下了我父皇的头颅。
他把我父兄的尸体一一悬挂在城门上,以此来向所有人宣告,这个国家即将迎来他们的新皇。
04.
待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时,秋溶不知怎么的竟掉进了湖里。
初冬时节,湖水冰冷,更何况她手上还捧着棉衣,更是重比千斤。
我担心她出事,没来得及多加思考就跟着跳了下去打算救人,却忽略了秋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一抹精光。
我抬手搂住她的肩膀想要拖她上岸,她却死死抓住我的手不肯放,一边在湖水里使劲扑腾着,还一边大喊救命。
这芙蓉湖就在养心殿门外不远处,宋修远听到门外动静很快便冲了出来,没多想就跟着跳入水中把秋溶拉上了岸。
秋溶似乎呛了水,闭着眼呼吸奄奄。
宋修远竟是直接捏住她的嘴唇就吻了下去,渡了好几口气,终于唤醒了秋溶。
他抬手无比心疼地抚上秋溶的脸颊,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要是真出事了可让朕怎么办。”
这下子一旁原本安静看戏的太监宫女们可都惊呆了,看看还泡在湖里的我,又看看被宋修远温柔哄在怀里的秋溶,一时间都瞪大了双眼不敢言语。
秋溶也不负众望地说出了那句,
“不怪贵妃娘娘,都是奴婢出言冲撞,是奴婢不好,奴婢该罚。”
果然,宋修远听了这话瞬间转身怒气冲冲地看向还泡在水里的我。
他瞪着我满面怒容:
“纪芷,你自己想死,别拉着别人给你做垫背!”
“你怎么样我不关心,但你若害得溶儿受一点伤,别怪朕不念旧情!”
我垂头听完他的责难后,便面无表情从湖里站起身——
这芙蓉湖高度才刚到成人腰间。
我是失心疯了才会故意把人推进这种小湖。
宋修远看着我湿着身体一步步自己走上岸,终于出声喊住我。
“谁许你就这么走了?”宋修远说,
“给秋溶道歉,然后回宫手抄佛经一千遍,以赎清你今日的罪孽。”
我浑身湿漉漉的,像个丧了家的流浪狗,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宋修远。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知道秋溶的栽赃,知道我的冤枉。
可他还是要我“赎罪”。
我心中彻彻底底的冷下去,眼神中最后一抹不舍眷恋也彻底消失不见。
我对着宋修远盈盈一拜,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宫礼。
“是,臣妾遵旨。”
05.
回到自己宫中后我便提笔开始抄经。
宋修远要的是金刚经,就算不眠不休地抄写,写完一千遍也得要上五六天的功夫。
他还不许我吃饭,命我在把经文拿给他之前不许进食。
我端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地写,每多写下一个字,心中就越冷上一分。
等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我的贴身婢女香云已经掉完几缸眼泪了。
她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求我先吃一口,我问宋修远去哪儿了。
香云答说带着秋溶姑娘下江南微服私访了。
毫不意外的答案,这些年他总是带着秋溶到处游山玩水,生怕这宫墙闷坏了她。
只是他似乎已经忘记,我从小到大也是最活泼爱热闹的性格,最怕的就是父兄逼我念书写字,那些繁缛拗口的佛经我更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更别提抄写了。
小时候我犯错被罚抄书,也总是宋修远和二皇兄轮流帮着我写。
如今我没人帮了,自己写完了一千遍,宋修远却早已忘记还对我施加过这样的惩罚。
我命香云把经书送到养心殿,送到宋修远的案几上。
我揉揉眉心,泄力似的躺倒在榻上。
香云一脸惊慌地丢下食盒跑向我,抱着我的胳膊大声喊太医。
“娘娘!娘娘您撑住,太医马上就到……”
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大片大片鲜艳的红,就像我及笄礼时穿的那件鲜红嫁衣。
……原来我吐血了。
06.
我突然笑出了声。
喉间涌上的血腥气在唇齿间弥漫,像极了十年前。
那日我戴着十二龙九凤冠,穿着蜀锦金丝嫁衣,正等着宋修远来娶我,却听见宫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大皇兄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将我塞进密道时手掌还嵌着半截断箭。
“阿芷记住,活着就有希望!”
密道合拢的瞬间,我看见皇兄的银甲被血浸透。
他持枪立在殿前,冲着杀红眼的宋修远厉喝:“你答应过会护她一世安宁!”
回应他的却是穿心而过的利刃。
我蜷缩在黑暗里,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的哀嚎。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比不上心头剜肉之痛。直到宋修远掀开密道时,他玄色战甲上还沾着我二皇兄最爱的松烟墨。
“阿芷,出来。”
他笑着伸出手,腕间还系着我送的同心结,面容却妖异似厉鬼,“我带你回家。”
那夜朱雀长街挂满红绸,我的嫁衣染着至亲之血,成了他登基大典上最艳丽的装饰。
宋修远带我回到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宫殿,但我的身份却不再是这里最受人宠爱的小公主,而是变成了他宋修远的战利品,成了他的泄欲工具。
父兄尸骨尚温,我却被杀父仇人抵在榻上强要。
他的手抚过我面颊,我却再也感受不到心动与羞涩,只有无尽的恐惧和仇恨。
“阿芷,专心些。”
他捏住我下巴吻我,我的眼泪在唇齿间被碾成苦涩的粉末。
事后,宋修远亲手灌我喝下避子汤。
这个少时无比潇洒俊朗、风光霁月的男人,这个曾经对我承诺要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
如今却冷着音调告诫我,宫中的第一个孩子只能是秋溶生下的。
而我这个前朝余孽,没有为他生孩子的资格。
07.
“娘娘?”
香云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她端着药碗的手在发抖,金丝楠木托盘上放着的,是太医新开的药方。
我忽然想起太医说的话。
他说我如今的身子,别说生育,怕是连今年除夕都熬不过,就算整个太医院拼尽修为也只能保我减轻些许痛苦。
仰头饮尽汤药时,舌尖尝到熟悉的苦腥。
“皇上今夜宿在御书房。”香云突然压低声音,“子时三刻,西角门。”
我心头猛地一跳。
这个宋修远亲自挑选的宫女,此刻眼中竟闪着我熟悉的锋芒——那是纪家暗卫独有的眼神。
我明白,我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