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次单人旅行中,我摔下礁石导致毁容。
作为整容医生的老公周至言信誓旦旦保证会恢复我的容貌。
但待我摘下脸上厚厚的绷带时,出现在镜子里的却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眼角一颗本不属于我的红痣,格外刺眼。
“红痣用来遮盖伤疤。”我听信了他的话。
却在老公小时候那张被撕毁的全家福里,看到相似的一张脸。
相同的位置,也有一颗红痣。
隔日,电视新闻播报。
曾因美貌倍受推崇的弑父少女,即将刑满出狱。
1
“那边有块礁石,我给你拍照吧!”
看不清容貌的人拉过我的手走上礁石。
湿腻的海草上并不容易站稳,他晃了晃身子。
我伸手去扶,却被一股外力拖下礁石。
急速坠落间,锋利的石头划过我的皮肤。
头重重砸在礁石上的一瞬间。
我又一次尖叫着醒来。
这一次的梦境,竟然出现了第二个人!
“至言,我又做那个梦了,这次……”
我捂着心脏,惶恐地抓住枕边人的手。
“啧”的一声传来,我手被不耐烦地甩开。
“不是已经和你说过别多想了吗?你心脏本来就不好。那次是你自己失足坠落,怎么还在纠结。”
不知从何时起,周至言变了。
他没看我一眼,只皱着眉头拿起枕头:“我去客房睡,明早还有事。”
不等我回话,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敢再闭眼,我走向镜子,看着里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次事故后,我划伤了脸,也失去了那一天的记忆。
现在这张脸,是周至言给我的。眼角多了一颗本不属于我的红痣。
作为业内一流的整容医生和我最爱的丈夫,他说“红痣是用来遮盖伤疤的。”
那段时间的他极尽温柔,我便也信了。
但现在……
心脏又传来熟悉的抽痛。
我颤抖着手打开妆镜抽屉,一张被撕毁的全家福赫然出现在视野内。
那是我上午打扫书房无意间发现的。
照片里的周至言还是少年的样子。
他的手紧紧握住身边的少女,神色却不自然,似有与年龄不相符的悲愤。
少女和我有几分相像。表情却不谙世事得多,笑容甜美动人。
她脸上相同位置,也有一颗红痣,透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妖冶来。
一切都过于巧合了。
2
我靠坐在床头,不知何时才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被关门声惊醒,我走向客房,床上空荡荡的,已没了他的身影。
多日反常的早出晚归,我纠结许久还是打开了车辆智能出行系统。
系统显示,他的车正在驶向郊区。
“那里除了监狱什么都没有啊。”我嘲笑自己的多心:“兴许是近来我心脏状态不好给他压力了,才出去散散心吧。”
混混沌沌到下午,我给周至言发信息。
“晚上一起吃饭吧,庆祝生日,我有话想问你。”
“好”
他回答得言简意赅,多一个标点都不愿意。
我强压下逐渐加重的心悸反应,打开电视新闻分散注意,准备晚饭的食材。
大火快炒,食材散发出焦香味。
新闻里熟悉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曾因美貌倍受簇拥的弑父少女周至语,即将刑满出狱。据悉,当年此案件因能否适用正当防卫条款,引起社会广泛争议……”
周至言?周至语?
我回过头,电视画面正定格在穿着橘黄色囚服,和我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上。
不等我反应,镜头切到监狱外,大批人守在门口。声援周至语。
一些人手里甚至拿着应援灯牌。
“妹妹不哭”
“错不在你”
“天使女孩”
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最前面。
镜头拉进采访:“听说最近你每天都守在门口等候,今天更是清晨5点不到就到了。请问周至语是你什么人呢?”
戴着口罩的周至言转过身。
“她是我的至爱。”
我如遭雷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身边已是浓烟滚滚。
晕倒以后炉灶上大火未熄,很快烧了起来。
火势沿着开放式厨房蔓延到整个客厅。
我被火焰包围了。
呼救无果,我挣扎着想取水自救,伸手握住水龙头。
却没想到金属表面已被烧得滚烫,右手硬生生粘下一层皮来。
不能死……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我忍痛打开水龙头,里面流出细小的水柱。
捂住口鼻,努力把水泼到身上。
然后在角落缩成一团,几乎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
突然,余光发现了橱柜下黑色的一角。
3
是手机!
还有最后百分之一的电量。
我颤抖着手,在火警电话和周至言之间选择了后者。
刚刚电视里也许是我听错了……
万一是最后一通电话呢……
再说……周至言也可以帮我报警的……
温度越来越高了,黑烟几乎要遮挡住完全视线。
我按下绿色按钮。
“嘟”
“嘟”
拜托……至少这一次……接我的电话好不好……
第三声嘟还未响起,电话被挂断了。
心脏抽着痛,我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电量耗尽,手机将在30秒后关闭。】
还有30秒……还有机会……求求你了……
“嘟”
“嘟”
“嘟……”
“嘟——”
电话终于接通了!
“老公,救……”喉咙像撕裂一般,我还没说完。
“挂了还打是不是有病?看不出我在忙吗?你……”
他的暴跳如雷中,三十秒到了。
电话彻底黑屏,再无任何反应。
我心如死灰,靠着墙壁闭上了眼。
空气变得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黑暗中我和女囚的脸逐渐重合,眼角那颗红痣像刺一般扎进肉里。
“嘭”的一声,门被破开。
“有一名女性,尚有生命体征!”
“别睡啊!”
有人来到我身边,将我抱了起来。
冲出了黑暗。
周围有人似乎窃窃私语,紧接着一条带着凉意的毯子裹到我身上。
再也感受不到更多,我沉入黑暗里。
“医生,我找郁青青。就是火灾那个。”
透过各种仪器传来的,是周至言的声音。
“哦,消防员送来那个啊,就在这里头,67床。”
“她脸没事吧?”
“没见过问病情先问脸的。脸没事,就是右手严重烫伤,再加上身体……”
“其他没关系。”
周至言似乎察觉到自己说话不恰当,补充了一句:“慢慢都能治的。”
不多久,病房门被推开。
“青青。”周至言凝视着我虚弱至极的脸,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庆幸。
只是那眼神,似乎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他伸手抚上我眼角的红痣。
“没事就好。”
丝毫没有注意到我重重包扎的右手。
我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
“周至言,你告诉我,这张脸,这颗红痣,还有周至语,究竟是怎么回事?”
4
“你知道了?”周至言表情吃惊,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
“至语是我妹妹。后妈带来的孩子,来了我们家以后改了名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就分开了。”
“你和她本就恰巧长得相像。而红痣,只是意外而已。你知道的,再好的医生也有治不好的伤疤,你那伤太深了,只能用痣遮一遮。”
也许是太久没有听周至言和我说那么长的话了,我有些愣神,并没有回应。
他却突然拔高了声音。
“既然不信我,何必问呢?”
“郁青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暴怒中,他摔门而出,留我一人呆坐在病床上。
接下来的日子他再没出现过。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痴守在监狱门口。
只觉得自己困在越来越复杂的泥潭里,却始终无法往前一步。
出院后,家里始终不见周至言的身影。
我再三打听,终于找到他和朋友们经常小聚的酒吧。
周至言和一帮朋友已经喝得烂醉。
“当初你爸那事……你……,唉……你也应该翻篇了。”
“他是畜生!就该死的!可是应该是我动手,我进监狱的啊!我欠小语的,永远也还不完……”
周至言又哭又笑,我上前想拿走他的酒杯,却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受伤的右手强撑了一下,新长好的伤口剧痛,重新渗出鲜血来。
“你不是小语,你凭什么管我?”
他朋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我假装看不见,忍痛上前挽住他手臂。
“你不能再喝了,明天会难受的。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你能不能不要犯贱了!给我滚!”
耳边传来一阵轰鸣。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人。
泪水布满了眼眶。
与此同时,周至言的电话响了起来。
联系人显示的是“丫头”,周至言的目光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强作镇定,手指却颤抖,触碰了几次才接起电话。
“小语!是……你吗?”
“哥哥,是我。我回来了。”
5
“欢迎妹妹回归!”
“以后的日子一定一帆风顺!”
“我们会守护你的,别怕!”
周至语是被众人前簇后拥,护送回家的。
现实和电视屏幕不同,仔细看起来,她和我确有七八分像。
她笑容纯净骄傲,手捧鲜花,像极了战胜归来的女战士。
看到周至言的第一眼,他们俩就抱在了一起。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小语,对不起……哥哥没有第一时间……”
周至语噙着泪捂住周至言的嘴。
“哥哥,以后都不要和小语说对不起了。我们回家。”
我跟在他们俩身后,像极了被随意丢在路上的破烂布头。
“啊!哥哥救小语!”
当天晚上,周至语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
周至言瞬间从床上弹起,连鞋都顾不上穿,直奔声音而去。
“小语你怎么了?”
床上的人已经满脸是泪。
“哥哥……我又做噩梦了……小语一个人睡,真的害怕……”
周至言轻拍着背,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那我在这陪你好不好?”
“小语害怕……不喜欢这个房间。”
“没事不怕,去哥哥房间睡。”
周至言看了看她赤着的脚,把她连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又细心地掖了掖被角。
“地上冷,小心着凉。”
二人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进了主卧。
“哥哥,我还是害怕……可以关门吗?”
“小语想怎样都是可以的。”
“嘭”一声。
门在我面前关上。
我站在冰冷的黑暗里,一动不能动。
同样做噩梦,周至言截然不同的态度,如一根刺,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站到浑身冰凉打颤,才往客厅走去。
被子被他们带去主卧了。
我的衣物都在里面。
主卧的门关了,门后传来刺耳的嬉笑声。
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客厅刚修缮完成,还残留着油漆的味道。
我在沙发上紧紧缩成一团,一秒一秒等着黑夜过去。
迷迷糊糊时,一盆冰凉的水泼到我脸上。
6
“装可怜给谁看呢?”
是周至语。
她堂而皇之地穿着我的睡衣,手里的手机正开着录像模式。
“要不然我帮帮你吧,弄得更可怜一点。看看至言哥哥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环顾四周:“你别太过分了。周至言呢?”
“别看了,哥哥出去给我买早点了。那是城西的包子铺,没个一小时是回不来的。”
她靠近过来,死死压住我的身体。
我浑身发热,无力反抗,止不住地咳嗽。
“我过分?你顶着和我相似的这张脸,在我不在的时候,勾引至言哥哥。你不过分吗?”
她捏住我的脸,迫使我面向镜头。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肉里。
“怎么办啊,即使这样煞费苦心,至言哥哥也好像更喜欢我呢。”
“而你,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腥黏的液体顺着我的下巴流到脖子上。
她的手指一下一下玩弄着我的头发。
“以前我也有这样又黑又直的一头长发,至言哥哥帮我洗头,给我吹头发。
“不过后来进了监狱,就被绞掉了。”
“你这头发,我不喜欢。”
手指游走,停在我的手臂上。
“听说之前这里被烧伤了,真可怜啊……”
她手突然用力握紧,伤口的皮肉挤压破碎。
我脸色惨白,咬牙忍痛,不发出一点声音。
“看不出来,还有几分骨气。”
“不知道脸被烧焦的时候,还能不能有这个定力。”
周至语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打火机。
“可惜啊,头发湿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总能点上的。”
“放开我!你疯了吗?你们是兄妹!至言只把你当妹妹啊!”
我挣扎着,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
“呵呵,你可能不知道吧,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被我杀了。”
“而杀你,甚至都不需要我出手。”
她凑近我的耳朵,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不然你以为,那次坠崖,是谁帮我做的?”
“是你的老公周至言啊。”
我如坠冰窟,整个人定在原地,连挣扎都忘了。
我最爱的人,居然想杀了我。
杀我不成,就给我换张脸,整成了他心爱之人的样子。
我算什么?
供周至言消遣的玩物吗?一个可以随时修改皮肤的游戏对象?
以往深情,真是可笑极了。
头发处蛋白质灼烧的焦臭味越来越浓,我目光逐渐失去焦距。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指纹锁开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