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十岁那年,因为我吵着让哥哥回来陪我过生日。

他死在了那场飞机失事中,尸骨无存。

从此,我成了父母眼中的肉中钉,骨中刺。

他们怨恨我害死了哥哥,每年祭日都会逼我去陵园下跪忏悔。

这一跪,就是八年。

我以为我要用自己的人生赎罪时,却在十八岁生日那天,被歹徒跟踪害死。

死前,我想尽办法给妈妈发消息求救,可她却厉声指责。

“我看你就是不想给你哥哥赎罪,谎话连篇!要不是你当初逼着他回来,我儿子怎么会死,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我呆呆地看着熄灭的屏幕,突然就没了求生的意志。

是啊,我这种害人精,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可后来,死了八年的哥哥却带着怀孕的嫂子回来时。

他们知道我的死讯后,都崩溃了。

第一章

十岁生日那天,我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我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哥哥。

从小我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

有爱我的父母,优秀的哥哥。

我是所有人的心头宠。

可这一切,都随着我的一个电话,而变得面目全非。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给哥哥打电话,想让他回来陪我过生日。

结果他却丢了一条命。

因为飞机失事,尸骨无存。

自此,我爸妈恨极了我。

他们不止一次对我说。

“为什么你要逼着哥哥回来,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那次意外,死的人不止是哥哥,还有我。

愧疚,悔恨,自己父母的指责,不断把我推入深渊。

我曾经无数次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哥哥回来,为什么害死了哥哥,为什么上帝会带走哥哥。

如果那天,我没有给哥哥打电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也没有人愿意给我答案。

从十岁那天开始,我的生命只剩下赎罪二字。

每年到了哥哥的祭日,也就是我生日那天。

爸妈会让我去陵园,在哥哥的坟墓前下跪赔罪,这一跪就是八年。

在我以为,我人生已经够枯萎时,我被那个雨中屠魔找到,然后被残忍杀害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拼了命想活着。

我拿出爸爸给我准备的电棍,外表是白色的小羊,很是可爱。

曾经,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他得罪了不少人。

有一次,我和妈妈被歹徒带走,妈妈为了我救我,被绑匪用车拖行了数十米。

爸爸为了我们,胸口被刺了一刀。

后来在警队的帮助下,我们才转危为安。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爸爸为了我的安危,特意送给我一个挂坠,里面是一个高压电棍。

他教我熟悉操作后,告诉我。

“爸爸不能永远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但不知道怎么的,当我被歹徒抓住时,我用力打开吊坠向他捅去时。

这个东西坏了。

我失去了最后生存的机会。

直到现在,我也深刻地记得我经历的一切。

扳手、钳子、斧头,一件件工具毫不留情地用在我身上。

我惊恐的表情成了男人的兴奋剂。

很痛。

痛到我痛哭流涕,大小便失禁。

我从未想过,骨头断裂的声音会如此大,就这么清晰地在耳边回荡。

皮肉分离,眼前一片血色。

我陷入了昏迷。

再睁眼,我已经成了一个灵魂。

我赫然发现,我竟然在警局里。

窗外电闪雷鸣,爸爸穿着工作服,眼睛里全是悲悯。

周围还围绕着几个年轻的法医。

台子上,是一袋被切割成好肉块的尸体。

这是许队一行人,努力了好久才找到的,没被大雨淋湿的尸袋。

我从未想过。

我的死亡,会被他们发现得这么快。

大概也是上天怜悯我可悲的人生,一个流浪汉翻垃圾桶时发现了一个袋子,他打开看到是一堆肉还以为捡便宜了。

谁知道,会看到人的手指。

一场大雨,拉黑了残忍分尸案的序幕。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全体警员携着警犬全城搜寻。

许队满脸怒气,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残忍分尸的案件,和七八年前那个雨夜屠魔的手法一模一样。

“老周,你觉得这个案件,像不像八年前雨中屠魔的手法”

爸爸脸色一变。

雨中屠魔,是专门挑雨天出来作案的凶手,他特别喜欢虐杀年轻女性。

破坏了无数个幸福的家庭。

当初,爸爸好不容易才找到证据,要去抓捕雨中屠魔。

谁知道他在察觉后先逃跑了,然后为了报复,雨中屠魔在哥哥回来的飞机上动了手脚。

拉着哥哥死在了那场事故中。

二人的尸骨现在都没有找到。

所以许队立刻就联想到了那个疯子,如果他没有死,一定会回来报复。

他忍不住提醒。

“老周,如果真的是雨中屠魔,那你必须让你媳妇儿和晚怡千万别出门,最重要的是保护晚怡,她是雨中屠魔挑选的目标!”

但听到我的名字,爸爸着急的脸色瞬间冷静下来,他冷冷地开口。

“她早就该死了。”

听到这句话。

我心头一疼。

是啊,我早就该死了。

这八年,都是我偷来的人生。

许队知道当年的事情,他想安慰,却也只能皱了皱眉头。

那时,在知道哥哥去世后,我爸妈在飞机坠落的山上找了三天三夜。

最后双眼猩红地跪在路边,求上天把哥哥还回来。

中年丧子的痛苦,我爸妈一辈子也无法释怀。

想到这里,许队叹了口气。

“老周,别想这么多了,局里很催,这起案件上面人很重视!”

爸爸知道分寸,于是开始工作。

将袋子里的肉块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却在那一瞬间,忍不住骂了粗口。

“我艹他八辈祖宗。”

“这还是人吗。”

有年轻的法医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尸体。

也红着了眼。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受害人的身份。

在警员们把所有能找到的尸体碎片带回后。

爸爸开始拼凑尸体的形状。

我漂浮在他身边,看着他用了一天时间,将一具无皮身躯拼凑成型时。

我有些庆幸。

我知道自己的死相难看,担心爸爸认出来后会被吓到。

也庆幸,自己这充满愧疚的一生终于结束了。

许队看着台子上通红的尸体,饶是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脸色也异常难看。

他问爸爸,凶手这么做的意义,是担心留下证据还是心理变态,故意而为。

爸爸脸色有些阴沉,半晌才沙哑着声音说。

“不是怕留下证据。经过我们检测,受害者是生前就被剥皮了。”

他克制地攥紧手心。

“这纯粹是为了泄愤!”

他指了指我的尸体。

“你看,这具尸体上,甚至还有被盐腐蚀的痕迹!凶手为了折磨受害者,甚至一刀刀割下她的肉!”

说到这里,爸爸满脸不忍,他悲怆开口。

“而且,这还是个16岁到20岁的小姑娘啊!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我漂浮在爸爸身边,不禁为他鼓掌。

他不愧是市里最厉害的法医,能够准确找出我的死因。

许队眼神越来越冷。

“这他妈的煞笔吧!没爹妈的死玩意儿!”

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然后又问了一句。

“我们现在正在查找,这两天时间失踪的16岁到20岁的女性,希望能尽快找到受害者的信息资料。”

听到这里,爸爸像是想起什么,再次开口。

“对了,凶手存档死者的袋子缺少右腿骨,很有可能死者的腿骨留有证明死者身份先天或后天造成的伤痕畸形或手术痕迹。”

“而因为受害者的脸被硫酸毁了,恢复样貌需要时间。”

他叹了口气,取下手套。

而爸爸的手边,放着那个沾满鲜血的小羊挂坠。

显然,他也忘了这是当初他送给我,保护我的工具。

处理好手头的工作。

我爸看了眼手机上,却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怒气冲冲地给妈妈打去电话。

“你看到周晚怡打的电话没有,那个撒谎精,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刺激我们!”

爸爸显然气得不轻。

“她难道不知道,要不是她非要让她哥回来,小年怎么会被雨中屠魔害死,到现在,周晚怡居然说自己被跟踪!”

我看着爸爸气得通红的脸,有些难过。

爸爸,我真的没有撒谎。

我真的死了。

我怎么会用害死哥哥的人,故意去刺激你们。

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当时的我,真的无助到了极点,才会给你们发消息求救的。

但爸爸看不见我。

同样,我妈也是。

我听见电话那头的她,也非常生气。

“我也看到了她的消息,我当作没看到,一定是她想偷懒才会这样,死丫头一点也不知道为自己赎罪!”

我听着他们对我的声讨。

难过地捂上了耳朵。

在我以为,我的死讯不会被他们知道的时候。

我的好朋友,程以妍冲到了警局,她说已经我失踪两天了。

然而正当警员要登记名字时。

爸爸却拦住二人。

“不用了,周晚怡的父亲是我,她根本不是失踪,纯粹是为了威胁我和她妈…”

听到这里,警员为难地看了眼程以妍。

他知道爸爸的身份,只能转身离开。

我看着程以妍失魂落魄地离开警局,眼泪簌簌流下。

我想追出去,却只能禁锢在爸爸身边。

看着他处理我的头骨,跟着他下班回家。

餐桌上,雷打不动摆放着红烧鱼,香辣蟹和油焖大虾。

妈妈记得哥哥的喜好,却吝啬于记得我对海鲜过敏。

曾经饭桌上爸爸问我为什么不吃菜,我以为爸爸终于要爱我了。

我捏着筷子,鼓足勇气,“爸爸,我海鲜过敏……”

妈妈摔筷子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不知感恩的东西!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还做出罪来了?”

我无措地看向爸爸,这个我小时候一惹妈妈生气就会站出来保护我的大英雄。

大英雄这次只是夹了一大块螃蟹到我的碗里,“乖乖吃饭,别惹你妈生气。”

我被他们的目光裹挟着,似乎我不吃就是一个罪人。

最终,那盘醉蟹都进了我的肚子。

那天,我喉咙肿得几乎无法呼吸,眼睛胀得看不清,全身又痛又痒。

“救…救我……”

声音哑得厉害,我跌跌撞撞到门口想要开门,房门却怎么拧都拧不开。

恐慌这一刻席卷了我,我抬手拍门,努力发出声音。

“救,救救我……爸爸,妈妈……救救我……我不想死……”

恍惚间,我听到客厅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过敏而已,又死不了人,幸亏把门锁上了,就知道装可怜,恶心死了!昨晚小年托梦告诉我他想要一个最新款游戏机,赶紧走,再晚一点儿商场就关门了。”

不要!妈妈,爸爸,别丢下我!

我不想死,救救我……

客厅的门砰的一声关紧,我彻底被抛下。

就这样吧,或许死了就不那么疼了。

我蜷缩在角落里等死。

楼下父女的嬉笑声传进我唯一尚好的听力。

“你这虎丫头,自己个儿花生过敏不知道啊,还吃,命差点交代了!”

“对不起嘛爸,我这不是故意的,你别跟我妈说。”

“你妈早就知道了,急得拧了腰还做了一大桌子你爱吃的菜等你回家,只要你没事就好,做父母的哪能真跟孩子计较。”

我像是觊觎别人幸福的下水道臭虫,贪婪又自虐地偷窥不属于我的幸福。

这一刻的我自惭形秽,无处遁形。

我也想要爸爸妈妈爱我,关心我食物过敏,为我做我喜欢吃的饭菜,对我絮絮叨叨地关心。

可我只是个害死哥哥的坏孩子,不值得被爱。

只是爸爸妈妈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没死在那一天。

最后关头我跳了窗,被人送去医院救治。

医生说幸好来得及时,晚一点儿就有生命危险。

旁边陪床的阿姨边给她家女儿剥了个橘子边对我说,“这幸好是没事儿,不然你父母该多着急啊!”

我艳羡地看着那位阿姨掰下橘子一瓣一瓣喂着她女儿吃。

玻璃上映衬着我的形单影只。

我安慰着自己,也像是在昭告所有人,大声笑着说,“是啊,爸爸妈妈很爱很爱我的。”

突然,病房门被大力推开。

我看见爸爸妈妈急切地朝我走来。

一股委屈从心底蔓延,忍着疼挣扎着坐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爸爸,妈妈……”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会死掉……你们抱抱我好不好?哪怕,一下,就一下就好……

妈妈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从病床上掼到地上,输液针被扯开,血珠呲呲往外冒。

“妈的贱货!故意装可怜,把自己吃成过敏的样子还故意跳楼闹得人尽皆知,是想告诉所有人说我和你爸亏待你,让我和你爸名声尽毁是吧?你怎么不直接跳楼死了啊!”

我蜷缩着抱着脑袋,身体被踢了一下又一下。

我没有要害爸爸妈妈,我只是不想死……

我赌赢了三楼的高度,却没赌赢爸爸妈妈厌憎我的程度。

我又看到了玻璃上爸爸靠在墙上冷眼看着我被妈妈用指甲撕挠着我,看到临床阿姨抱着自己受惊的女儿一下又一下娇哄着。

病房门口聚集的人群看着我的眼神不屑,鄙夷,仿佛在说我是个恶毒的小孩。

我鼓足勇气刚刚建立起来的爸爸妈妈爱我的假象在众人面前被彻底撕碎。

我骗你们的啊,爸爸妈妈不爱我,他们…最不爱我了……

从那之后,爸妈停掉我的生活费,我申请住校。

吃的是食堂里一块钱一个的馒头和免费的菜汤。

睡的是铺上草垫一层薄被的十六人寝。

几百块的住宿费用尽我每学期的奖学金。

随着我升上初中,高中,住宿费越来越多,我只能昼夜不分地学习,期盼着每一次都多考两分赢得奖学金维持生活。

我总以为只要变得更加优秀,总会让爸爸妈妈重新爱我。

事实却是我拿着几乎满分的卷子回家,被到访的亲戚夸厉害的时候,妈妈想也不想地驳斥,“她笨得要死,还没有小年一半聪明,怎么可能考这么好?”

紧接着,她抡圆的巴掌扇在我脸上。

“说,你到底是抄谁的?”

脸上火辣辣地疼,连带着心里也疼,恨不得找个地方消失。

后来班主任打电话确认我的成绩,妈妈也只是瞥了眼垃圾桶里撕成碎片的卷子,撇了撇嘴。

“就这么点儿分有什么好炫耀的?你哥当年科科满分,哪像你这么没出息,这点分都不嫌丢人的!”

连同那份卷子碎掉的还有我的心。

爸爸妈妈喜欢哥哥那样聪明的孩子,那我就努力擦除自己,变成哥哥的模样。

我更加铆足劲儿学习。

春夏秋冬,身上的痱子,冻疮,蚊子包总是反反复复在特定的季节找到我。

高考从考场出来的我终于有机会证明自己是个和哥哥一样优秀的孩子。

爸爸妈妈会开始爱我了吧……

可我死在了高考成绩出来的前夕。

到死,我都没能成为被爸爸妈妈爱着的和哥哥一样的优秀孩子。

我看着爸爸妈妈给哥哥的空碗盛满饭,沉默着给哥哥的碗里夹菜。

这样的场景日复一日重复了八年。

让爸爸妈妈变成这样的不正是害死哥哥的我吗?

我又何尝不该死呢?

敲门声传来,记忆里的声音传来。

“爸妈,开门,我带着你们儿媳妇回来啦!”

我看见一向谨慎的爸爸起身碰碎了碗。

一向风风火火的妈妈瘫坐在椅子上,泪水簌簌地流,不停追问爸爸,“是他吗?是他吗?”

爸爸几乎同手同脚走到门边,握着把手良久才拧开。

大开的门扉露出外面站立的高大男人,我看见了,他正是我害死了八年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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