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香夹着草头本身的清香一涌而出,谁也挡不住。
文 | 沈嘉禄
生煸草头是一道本帮名肴,炒的时候油要多放,起锅前还要喷一圈白酒,所以这道时鲜也叫酒香草头。
有一次在苏州寻访美食,厨师炒了一盘带茎草头给我品尝。
他将嫩叶下面长约三寸的茎也一并摘下,猛火爆炒后很嫩很爽,口感脆脆,清香浓郁。他还说:“带茎的才叫金花菜,不带茎的只能叫草头。”
去年有个美食达人做了秧草包在线上叫卖,红了,我也买了两盒。蒸得暄暖的秧草包,雪白粉嫩,一口咬开,一股清香混着酒香扑鼻而来。
草头依然保持着碧绿的色泽,而且很嫩,不塞牙缝,酒香浓郁而不冲鼻,一切都是刚刚好。
草头包
秧草包只能做一个月,不能一年四季卖。
《淞南乐府》:“淞南好,斗酒饯春残。玉箸鱼鲜和韭者,金花菜好入粞摊,蚕豆不登盘。”旧时上海城内外的老百姓在夏日将收割的新麦挑进城里,供奉在城隍像前表示感谢。
立夏的中午要悬秤称孩子体重,还流行吃草头摊粞、麦蚕、酒酿、樱桃等。
草头搨饼
草头摊粞也叫草头搨饼。草头切碎,与一定比例的大米粉、糯米粉拌匀,搓成直径两寸的小团子,再用掌心一按成圆饼,油煎两面黄,外脆里软,乡味甚浓。
草头饼相传起源于新场镇,有历史记载出现在明初,方法很简单:苜蓿和以米面。其实也有是讲究的。
上海浦东新场镇
南汇一位大妈告诉我:新割的草头要倒在木盆里,用手抄底轻揉几下,不可过重也不可太轻,揉过的草头拌入米粉后才没有青涩气。
我在江苏同里、吴江、南浔等地吃过几次草头搨饼,金黄间隔玉白,那是草头与糯米粉相间的效果,一口咬开,清香扑鼻,吃口软糯,回味隽永。
曾经与太太在西塘游玩,发现河边有一老太太在卖草头搨饼,形状略近青团,包了豆沙馅,才卖一元一个。我们吃了一个,没走几步又回头去买了一个。
上周我先后在马桥和太仓吃到了画风不同的草头饼,马桥的草头饼大小及厚薄恰如月饼,糯米粉掺粳米粉揉匀后做饼皮,草头切碎略炒一下,平底锅油煎至两面黄,一上桌大家便抢来吃。
太仓的草头饼还要讲究些,草头切碎,加少许太仓糟油提鲜增香,包在八成粳米粉和二成糯米粉揉匀的饼皮中,做成圆饼后滚上白芝麻,在煎锅中慢慢煎熟。
趁热上桌,一口咬破皮子,糟香夹着草头本身的清香一涌而出,谁也挡不住。在咀嚼中,还有无数颗饱满的芝麻不断将香味输送到鼻腔,实在令人愉悦。郑和七下西洋是从太仓浏河港出发的,随船厨师曾将草头饼带到南洋诸国,至今传为美谈——这当然是传说。
上海郊区农民还会晒草头干,入秋后用草头干烧菜饭,称之为咸酸饭,或与五花肉共煮,与吾乡霉干菜烧肉有异曲同工之妙。听朋友说他吃过草头粽子,想来别饶风味。
什么?逃兵役的王大陆,又涉嫌“杀人未遂”?!
深挖 | 刀郎上海演唱会火爆异常,刀郎如何在沉寂多年后重新翻红?
一对鸳鸯如何只手空拳偷走40亿美元?
版权说明
新民周刊所有平台稿件, 未经正式授权一律不得转载、出版、改编,或进行与新民周刊版权相关的其他行为,违者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