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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建啊,你也别怪你妈,我这个情况……唉……”
2004年,家住吉林的阿建抓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代洪杰的手,双眼含泪,久久说不出话来。代洪杰沉默良久,眼中情绪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阿建脸上的热泪滚落,一只手放在父亲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上,这些年经历的事桩桩件件浮现在眼前,他几乎泣不成声。
代洪杰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年轻的时候,他在媒人的介绍下娶了村里最漂亮的女人倪艳华,倪艳华时年22岁,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上门提亲的人将家里门槛都要踏破,她唯独看上了老实厚道的代洪杰。
人人都说代洪杰走了大运,代洪杰也没让倪艳华跟着他过苦日子,当时煤矿的经济效应好,代洪杰去当了矿工,收入可观,仅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就可以负担起全家的开支。
婚后倪艳华则安心当起了贤内助,还给代洪杰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添丁进口全家人都高兴不已,本以为日子会这么一直幸福美满下去,可很快就发生了变故。
在儿子阿建5岁那年,代洪杰突然感觉自己的下肢无力,走起路来都不太协调,经常会莫名其妙摔跤,正常行走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去下矿了。
可到了医院检查过后,却并没发现什么异样,本以为过段时间就会好,可没想到一个月之后,代洪杰的病情加重,逐渐开始下不了床,只能坐上轮椅。
代洪杰无法工作,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断了,吃药看病陆陆续续花了不少钱,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见底。
刚开始倪艳华还背着丈夫到处求医,可时间一长,代洪杰的病迟迟不见好转,甚至逐渐发展到生活都难以自理,倪艳华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沉默。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代洪杰其实早有预感,某天早上他睁开眼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被窝,知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那天之后阿建再也没见过母亲,当时年幼的他不明白,时常因为想妈妈而不停哭闹,直到一天天长大懂事后,从亲人朋友的口中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倪艳华没法继续跟着一个重病缠身的男人生活下去,丢下5岁的儿子跑了,阿建听说她已经远嫁,不会再回来了。
刚得知真相的时候,阿建大哭了一场,他埋怨母亲的无情,同时也替父亲觉得不值,可代洪杰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还替倪艳华说话。
阿建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点也不恨,也许是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了脾气,代洪杰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糕,医药费水涨船高,家里很快负债累累。
母亲改嫁,亲戚们也并不富裕,提供的帮助也不过杯水车薪,重担一下落到了阿建身上,他更加发奋读书,一边上学一边在外面兼职赚钱,最终顺利考上了贵州的一所大学。
代洪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高兴,他推着轮椅亲自将儿子送到村口的大巴车,沧桑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你好好念书,家里有人照顾,你不用操心!”
村里的人也都知道代洪杰家的情况,同情他的遭遇,因此不少热心的邻居自发组织了轮流上门照顾他,饮食起居倒是都能得到保障。
阿建含泪点了点头,他去往大城市读书,大学期间也一直勤工俭学,赚的钱统通寄回了家里,因为要同时兼顾学业和工作,阿建几乎没有时间回家,只能和父亲通电话,听着代洪杰在电话那头嘘寒问暖,阿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拼了命地打工挣钱。
在学校里阿建谈了恋爱,女友无意提及他家里的情况和父母,阿建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母亲倪艳华的消息,甚至都已经快要忘了她的模样。
那天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女友有所察觉,自知失言不再追问,等到阿建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起当年母亲一言未发地离开,这些年倪艳华也从没过问他和父亲的死活,仿佛早已经不记得还有一个被抛下的孩子。
阿建愈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当他说出倪艳华的名字时,那头的代洪杰沉默了一下,随后很快用别的话题盖过,似乎并不想提及。代洪杰的语气有些慌乱,阿建更觉得父亲其实根本就没有放下。
挂断电话之后,阿建翻来覆去睡不着,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给大姨发去了信息,这些年他和母亲那边的亲戚虽然还保持着联系,但因为对倪艳华的不辞而别有怨气,因此一直没什么往来,但如今他已经成年,许多事情也该问个清楚。
大姨没有和他解释太多,最后只是给了他一个地址,看着上面的位置,阿建的手指收紧,说是“远嫁”,其实倪艳华去的地方离代洪杰的村子其实只隔了十几公里,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回来看过一次。
阿建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深,趁着放假,他回到了老家,怕父亲担心,他没有告诉代洪杰他要去探望母亲的事情。
在坐车前往的路上,阿建心里有些忐忑,时隔15年,再一次见到倪艳华会是怎样的场景?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还会认他这个儿子吗?继父人怎么样,对她好不好……
这么胡思乱想着,很快到了地方,阿建反复确认了地址,四处张望一圈,觉得有些奇怪,但见倪艳华的心情迫切,他来不及细想,上去敲了门。
“谁呀?”
里面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阿建一瞬间红了眼眶,等到大门缓缓拉开,一张几乎已经要消失在记忆中的脸庞出现在阿建的眼前,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倪艳华显然也愣住了,好半天站在门口没有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画面如同静止了一般,直到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阿建才缓过神来,他皱了皱眉,无端觉得那个声音有些耳熟。
和倪艳华住在一起,那应该是她现在的丈夫,阿建有些好奇地侧身,探头想看看继父的模样,视线绕过倪艳华,很快落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阿建的脑袋空白了一瞬,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只觉得耳朵里似乎有什么在“嗡嗡”作响,让他听不见外界的所有声音,他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声音颤抖:
“你……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