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市长江海平推开办公室的檀木窗，初秋的凉风裹着桂香扑面而来。
他眯眼望着楼下广场上正在布置的“省级环保模范城市”授牌仪式现场，金丝楠木牌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个称号是他上任三年的心血，但此刻却像根刺扎在喉咙里——省环保督查组突然提前三天抵达，带队的是督查组副组长周明远，他的老对手。
三年前那个雨夜突然浮现在眼前。彼时他还是常务副市长，周明远作为省环保厅执法队长，在青石河突击检查时发现明德化工厂偷排剧毒废料。
江海平记得自己凌晨三点冒雨赶到现场，雨伞被狂风吹折了骨架，他抓着周明远的胳膊说：“明德是市里纳税大户，三千多工人等着吃饭。”
周明远甩开他的手冷笑：“江副市长，工人的命就不是命？”
最后那份检测报告被压了下来，代价是他拱手让出政法委书记的位置给周明远背后的派系。
“市长，督查组的人直接去青石河排污口了，没按流程先去会议室。”秘书林晓急匆匆推门进来，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二十七个未接来电，“环保局王局长说，周组长当场取样，还让省台记者全程录像。”
江海平指尖叩了叩黄花梨桌面，镇纸下压着的正是明德化工厂本月“达标”的排污报告。
青石河下游那家工厂是他亲批的“重点扶持企业”，这些年靠着篡改监测数据、夜间偷排，硬是在环保考核表上画出条漂亮曲线。
他抓起外套往外走，袖口掠过桌角时带翻了青瓷笔洗，碎瓷片在驼绒地毯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让老刘备车，去青石河。”他瞥见林晓弯腰收拾碎片的脖颈后有一道新鲜抓痕，忽然想起上周撞见这姑娘从明德董事长的奔驰车下来，口红晕到了耳根。
02
青石河畔的芦苇荡在风中簌簌作响，周明远正弯腰查看水质监测仪，深灰色风衣下摆沾满泥浆。
见江海平下车，他摘下橡胶手套，露出腕间价值三十万的宝珀潜水表——去年某次饭局上，江海平亲眼见过这块表戴在省委张秘书长手上。
“江市长，久违了。”周明远笑容温和得近乎虚伪，指尖在监测仪屏幕敲了敲，“COD指数超标三倍，和你们上报的数据差距不小啊。”
江海平示意环保局王局长上前解释，目光扫过周明远身后那名性感妩媚的年轻记者。
省台新晋的“调查一姐”苏棠，上周刚曝出邻市拆迁黑幕，逼得副市长引咎辞职。此刻她正用长焦镜头对准河面浮沫，镜头反光里隐约可见对岸化工厂的冷却塔。
“设备偶尔故障，难免的。”江海平话音未落，周明远突然逼近一步，古龙水混着河腥味扑面而来。
“明德的排污许可证是你批的，三年前的环评报告现在失踪了。”他指尖轻轻划过江海平肩头，像毒蛇吐信，“你说省委会不会觉得，当年那场爆炸事故的调查报告也有问题？”
江海平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五年前青石河上游化工厂爆炸，十七名工人遇难，调查报告最终归咎于操作失误。
但只有他和周明远知道，真正原因是明德为抢订单逼对方使用劣质催化剂。
河对岸忽然闪过一道人影。司机老刘的表弟阿强在明德当保安，此刻正比着“OK”手势——化工厂的应急排污阀已经关闭，污水池也连夜注入了清水。
江海平瞥见阿强工装裤上可疑的暗红色污渍，想起上周保安队长汇报“有个记者想翻墙进厂区”时眼里的凶光。
“周组长，不如去市局喝杯茶？”江海平笑得滴水不漏，“我让档案室再仔细找找，说不定是蟑螂把文件啃了。”
03
深夜的市长办公室烟雾缭绕。江海平盯着电脑里加密邮箱的匿名信，瞳孔被屏幕蓝光刺得生疼。
第一封邮件的附件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两周前深夜，周明远从“云顶”会所后门走出，怀里搂着个穿吊带裙的姑娘。
那姑娘左腕的卡地亚蓝气球手表他再熟悉不过——程副书记的独生女程雪，上周还在他的办公室哭诉被男友家暴。
鼠标滚轮继续下滑，第二封邮件让他喉头发紧。
周明远儿子在开曼群岛的账户流水显示，近半年有八笔共计八百万美金的汇款，汇款方是明德化工厂控股的离岸公司。
最末一笔转账时间赫然是昨天下午三点，附言栏写着“设备维护费”。
“叮——”手机震响，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江市长，明早《焦点访谈》的样片您感兴趣吗？】
附件视频里，苏棠举着话筒站在青石河边做现场报道，背后厂房烟囱正喷吐黑烟——可阿强明明说排污阀已经关闭！
江海平猛地起身，紫砂茶杯翻倒在“模范城市”授牌方案上，陈年普洱在文件上洇出狰狞的爪痕。
他抓起外套冲下楼，值班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十七分。
化工厂探照灯将河岸照得惨白如昼。
江海平踹开值班室铁门时，王局长正瘫在仿皮转椅上打鼾，脚下滚着半瓶五粮液，手机屏幕定格在某直播平台的热舞画面。他揪住对方衣领怒吼：“谁他妈让你开排污阀的？！”
“不、不是我……”王局长醉眼惺忪地指向窗外。
江海平顺着望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阿强仰面倒在排污口旁，后脑浸在暗红血泊中，手里还攥着半截扳手。
更诡异的是，尸体脸上凝固着惊恐的笑容，嘴角被利刃割开到耳根，像具劣质的人体模特。
警笛声由远及近，苏棠的采访车竟比警车来得更快。
镜头扫过尸体时，江海平看见周明远从记者群后露出半张脸，金丝眼镜下的笑意淬了毒。
“市长，省长电话！”林晓举着手机跑来，声音发抖，“让您立刻去他那说明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