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安澜在荒野救了一只红毛狐狸,不想小狐狸灵智已开,竟是黏上了他。

也罢,既然跟来了,便留下吧。



1

凌寒大陆,昭历元年,新帝登基,结束了长达千年的混乱。

自此秩序重建,百行兴起,万邦一统,号为熙恒。

大陆东南边上有个不起眼的小村庄,村里有一个两进的小院子。

院里有一株高壮的枇杷树,繁盛的枝叶投下一大片阴影,覆盖了下方石刻的棋桌。

进门就是厅堂,旁边是书房,正对着那株枇杷树,如此无论寒来暑往,开门皆是一番独特的美景。

赤云把院子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书房门口,仰头看着在烈日下金光闪烁的枇杷树,暗道这院主审美还挺对他胃口。

转身欲进门,脚步却猛然一顿。

书房里纤尘不染,只是地上零零散散地滚落着纸张、画轴,四面墙上的书架尚未满,书桌周围却已堆了重重叠叠的书山。

其中一青衫男子坐于地,束了袖口,绑了长发,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布衫一套七十文,十套七百文;布鞋一双三十文,十双三百文……”

男子放下笔,伸长手臂舒展着僵直的身体,眼角余光瞥见门口有一个小黑影子,定睛看去是他昨日捡回来的小狐狸,不禁有些诧异:“你醒了?”

随后微微一笑,朝它招了招手:“来这边。”

2

本是抱着忙中偷闲玩一玩的心态,却见小狐狸小爪子一伸,轻轻巧巧地走了过来,心里不由得欢喜更甚,干脆转过身捞它入怀,仔细端详。

“能听懂我说话?”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再没更多的反应。

男子见此也只是摇摇头:“也罢,许是巧合。”

小狐狸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机灵!

父王以前总这般唤他,都变成习惯了。

男子踢了踢周围的书本纸张,腾出面前的一块空地,放下小狐狸,捏捏它的四肢,又转而去拆它身上的绷带。

“……唔,骨头正位了,但还得再养养……烧伤的地方也不渗出血了,恢复得还行。”

男子遇到小狐狸是在十里外的荒野,彼时他正日夜兼程地赶往村庄。

忽见远处的天上数道雷电汇于一处劈下,在黑沉沉的夜里亮起一片白光。

此等奇景实乃人生罕见,他怎可错过!

于是他调转方向,想要一探究竟。

他到时只见一个成人高的深坑,而不远处躺了一只黑毛……动物。

原谅他一眼没能认出来,走近了才发现是只狐狸,于是伸手去抓,却抓了一手的黑灰。

嗯,还是烧焦了的。

后半夜下起了暴雨,气温骤降,幸好他有所察觉,快马加鞭地与雨水前后脚进了院子。

给小狐狸上了药,缠了绷带,又在它发烧时给它降温、敷药,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近破晓,他才有空洗澡睡觉。

再睁眼时已太阳西斜,旁边的秃皮狐狸睡姿都没变,他又探了探它的心脏,确认还在跳动才放下心来。

拾掇好自己便来了这书房开始他每日的功课,见小狐狸来了便打算给它换药。

3

赤云在小院子里住了下来,毕竟它需要时间养伤。

这些时日下来,它发现这院子里原来还有两个人:负责每日膳食的厨娘李婶,兼任护卫和杂役的张叔。

如此院主才能一天到晚地待在书房。

它还发现院主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每次见了它总是要捞在怀里抱一抱才肯罢休。

还很爱唠叨。他说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后来增加了做衣服、香囊等一些与布料沾关系的生意,开的店铺覆盖了南边这一大片区域。



这个小村庄是祖上世代生活的地方,虽然他们早已搬了出去,但父亲又派人来翻修院子,把他打发到这里来算过去的旧账本,至今已有五年。

最近父亲才允许他接管一些小生意,终于能踏出院子的他每天东奔西走倒也乐在其中。

赤云可不理这些,它团了尾巴趴在石桌上午睡。不得不说这个位置真是极好的:正午的日光晒不到,傍晚的余热温暖舒适,还有从山间田野吹拂而来的微风。

它常常一睡便是一整天,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4

白天睡得多了晚上便会失眠,赤云觉得自己都快昼夜颠倒了。

于是他养成了晚上出门散步的习惯。

这天他晃晃悠悠地溜达了回来,却见后院的三间厢房都还亮着烛火。

这个时候该是都睡了啊?

他走入中间的主厢房,男子正在收拾一个小包袱,一旁的地上已经摆了三个箱子,都是张叔和李婶帮他收拾出来的,里面装了他这五年来做的字画、账本以及寻常衣物。

它跃上桌案,抬爪按在包袱上,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男子。

男子见是小狐狸,沉闷的脸上柔和了几分:“阿焰回来了。”

赤云的伤逐渐好转,不需要缠着绷带了,浑身也长出了浅浅的红色毛发,男子见了便为它取了个名字——阿焰。

它的小窝也摆在这里,它每晚出门溜达的习惯他自也是知道的。

“我们要回去了,以后可能不会再来。”男子伸出手指轻抚它的小脑袋,“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早些回家吧。”

赤云怔愣了一瞬,缓缓移开爪子。

它没想过他会离开得这么早。

男子低头继续收拾,脸上是少有的平静无波。

5

锦绣坊治下的店铺遍布大陆南部,在商业领域掌握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然这一任掌权者醉心经营生意,以致积劳成疾,年不过半百便与世长辞。

接手的是他唯一的儿子——安澜。

赤云站在角落阴影里,漠然地看着灵堂前跪着的身影,若有所思。

原来他是安家子,之前虽见他所着衣衫质地上乘,料到他与安家有着某种关系,不曾想到竟是其继承人。

这当爹的对儿子也太苛刻了吧?做儿子的也还真有几分吃苦耐劳的精神。

安澜此次回家奔丧,既料理着老爹的后事,也要处理家中生意,夜间还需在此守灵,短短七天便消瘦许多。

老管家看在眼里,不免心疼:“少爷,已经三更了,去休息吧,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安澜眼底满布血丝,却还跪地笔直,守着案上的长明灯。

他闻言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已经第七天了啊。”

说完对着棺木俯首下拜:“阿爹,您一路走好。”

次日一早,安府正门大开,送葬队伍出发了。

赤云以草木遮掩其身形,跟了一路。

见到了来自不同家族的仆人烧纸钱相送,听到了平民百姓间的低声哭泣,心里不由得对那素未谋面的上一任安家家主生了几分敬意。

下午送葬队伍回来,至此丧事结束。

安澜又处理余下事务直到月上中天才回房休息,进门见到小狐狸坐在窝里静静地看着他。

他招了招手,小狐狸便跑入了他怀里。

当初他们连夜赶路,待回安府了才发现小狐狸躲在箱子里一起跟了来,安澜很是惊喜,就在房里又给它装了个窝。

现在他揉着小狐狸温暖柔软的皮毛,也消了一些多日来的疲惫。

“阿焰,阿爹他走得还是太早了,我还没能独立一方,还没能熟悉家中事务,他就撂下这若大家业给我,要是毁在我手里,他该如何向先祖交代……”

小狐狸只是趴在他怀里,偶尔甩一甩毛发浅短的尾巴,听他絮絮叨叨了半个时辰,才见他熄了油灯,便跟着团在他枕边。

安澜也不赶它,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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