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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被困在小岛上。”
深夜,一个马航失联乘客的QQ头像亮了。
可这个时候距离MH370航班失联,已经过去两年多……
01
2014年初,栗二有家的院子里又热闹起来。
老王家的小子今年高考,一群人围着火盆唠家常,话题自然绕到了学习上。
“愁死我了,这孩子天天熬夜,眼圈都黑了。”
老王搓着手,叹了口气。
“你看看人家二有,延林上大学那会多顺啊。”
村支书老李接过话茬。
刘双凤正好端着热茶出来,给大伙添上,听见说儿子,眼里都是笑意:“那孩子从小就爱学习,初中时候我家二有给他专门打了个书架,看到好书就往家搬。”
“现在在哪高就呢?”
“中兴,搞通讯的。”
栗二有抿了口茶,“一个月能挣两万呢,这不前几天还去马来西亚出差,临走给他妈买了个新手机,说是方便视频。”
谁能想到,这份得意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噩梦。
三月初的一个早晨,刘双凤拿着那个新手机,一遍遍拨打儿子的号码,电话那头永远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老李!快帮我查查航班!”
栗二有冲到村支书家,声音发颤,递过手机,“你说会不会是信号不好?”
电视里的新闻让他腿一软:“马航MH370航班与地面失去联系……”
“去北京,必须去北京问问。”
栗二有拽着妻子就往外走,“马航在北京有办事处,肯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深夜的小路上,一辆面包车颠簸前行。
刘双凤把儿子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那是延林临走时在机场拍的。
他穿着西装,拉着行李箱,笑着说:“妈,这手机能视频,到那边我天天给您打电话。”
面包车的灯光照亮前方一小片路,更远的地方都是黑暗。
就像他们的生活,从这一刻起,驶入了一段看不到尽头的漫长等待。
“多少钱一晚上?”
栗二有站在西直门附近一家小旅馆门口问价。
“标间一百八,单间一百二。”
前台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能不能便宜点?我们可能要住好些天。”
年轻人抬头看了看这对憔悴的中年夫妇,犹豫了一下:“单间给你们八十吧,长住的话。”
就这样,一间十几平米的房子成了他们在北京的家。
墙纸发黄,天花板上吊着个昏黄的灯泡,床头柜上放着那个新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每天早上七点,栗二有准时打电话给马航北京办事处。
“您好,我是MH370乘客栗延林的父亲。”
他把这句话重复了几百遍,得到的永远是同样的回答:“如有消息会立即通知您。”
02
电视上说,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搜救行动。
南印度洋上,中国、马来西亚、澳大利亚的船只来回穿梭。
但搜寻区域一改再改,新闻报道越来越少。
栗二有买了一摞航空杂志,认真研究“雷达信号”“黑匣子”这些陌生的词。
每天下午,他和刘双凤就在马航办事处、各国使馆之间来回跑。
有时候遇到说英语的工作人员,就掏出手机,指着延林的照片:“Myson……myson……”
夜深人静时,刘双凤总要翻看手机里儿子的照片。
那是延林上大学时拍的毕业照,穿着学士服,阳光灿烂。
那年他们开着拖拉机去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路上颠得够呛,但栗二有说啥也不肯买火车票:“省下的钱给延林买个好点的手表。”
后来延林真的买表了,是他第一次发工资。
天梭的,栗二有一直舍不得戴,放在家里的柜子底下。
现在他把表戴上了,仿佛这样就离儿子近了些。
六月,北京开始闷热。
小旅馆没有空调,俩人买了个电扇,对着一扇一扇地吹。
这期间,他们认识了其他失联乘客的家属,建了个微信群。
群里天天都有人发各种消息:南印度洋发现疑似残骸,研究雷达信号有新发现,卫星图像显示可疑漂浮物……
但每一次希望都成了泡影。
一个澳大利亚渔民说发现了飞机残骸,结果是海上漂浮的垃圾。
日本卫星拍到疑似油污,检测后发现是自然形成的。
“二有,要不咱回去吧?”
一天晚上,刘双凤小声说,“这住店钱......”
“不行!”
栗二有一下子坐起来,“万一有消息呢?咱攒了一辈子钱,不就是为了孩子吗?”
她不说话了,摸着床头柜上的手机。
这是延林临走前买的,说是能视频聊天。
现在这句话成了最大的遗憾,他们再也没机会跟儿子视频。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存款在慢慢减少。
宾馆老板好心地又给他们降了房费,但北京的物价还是让这对农村夫妇吃不消。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舍不得走,生怕一走就错过了什么重要消息。
03
三个月后的一天,刘双凤在半夜惊醒,习惯性地去摸手机。
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夏天真的来了。
而她的儿子,仍然杳无音信。
2016年中秋,栗二有又在电脑前查看马航的新闻。
这两年,他每天都要看好几遍,生怕错过任何消息。
“嘀”的一声,屏幕右下角跳出提示:栗延林的QQ亮了。
栗二有一下子站起来,手抖得差点碰倒茶杯:“老婆!快醒醒!延林的QQ上线了!”
刘双凤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跑到电脑前。
栗二有颤抖着打字:“儿子?是你吗?”
“在。”
对方很快回复。
夫妻俩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对方接着发来一段话让两人又是震惊,又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