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为搏贤良之名，王妃将我送上了王爷的床。
她说：「你出身低微，能伺候王爷是你的福气。」
可我已经攒够了赎身的银钱，只等出府过自己的日子。
上一世，我求王妃开恩。
她面上笑意盈盈，转脸却将我发卖。
我在窑子里被折磨致死。
这一次，我深深叩首，掩住了眼中的仇恨。
「愿为王妃效犬马之劳。」
她不知，命贱的人狠起来，是什么都不怕的。
1
我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柳静棠。
她仍旧一身软烟罗藕荷色衣裙，头上金步摇熠熠生辉，华贵无方。
就连脸上那丝狠毒都与上一世毫无分别。
「荷衣，便由你去伺候王爷吧。」
我跪在她脚边，说出了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的回答。
「奴婢领命。」
见我答应，柳静棠深吸了口气，冷笑声自头顶传来。
「你且记着，能伺候王爷是抬举你，但贱婢永远都是贱婢，上不得台面。」
我将额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贱婢不敢忘。」
柳静棠这才冷哼一声，声音带着几许不耐。
「下去吧，现在就去王爷那伺候着。」
她发了话，我弓着身子谨慎地退了出去。
直到出了屋子，我才惊觉，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2
我是庄子上的婢女。
盛夏时节，得了来庄子上避暑的王妃的青眼，就此入了王府伺候。
本以为只要本分做事，等到身契年限到了，我就能出府。
不承想，柳静棠竟叫我做王爷的通房丫头。
上一世我求她开恩。
柳静棠面上笑意盈盈，转脸却将我发卖。
我在窑子中受尽凌辱。
后来，京中最大的青楼春风笑的妈妈无意间发现了我，将我从窑子中捞了出来。
我又做了春风楼的娼姐儿。
最后身染恶疾而死。
再次惊醒，是在王府下人房的床榻上。
夜色如水，透过窗户纸，却也只能朦胧地照在地上。
就好似我上一世的种种，恍若大梦一场。
此刻，我走在去王爷所居的景宣阁的路上。
我紧紧攥着袖口，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
王爷萧承和柳静棠是圣旨赐婚。
成婚前，府中下人都听闻萧承曾在书房内喝得酩酊大醉，嘴里还念叨着「青娘」。
成婚后，他对柳静棠格外淡漠，甚至厌恶。
但柳静棠爱慕萧承。
为讨萧承欢心，也为搏个贤良的名儿，我不是第一个被她送到王爷床上的人。
可她怎能心甘情愿？
背地里早已咬碎了一口银牙，嫉妒得欲死。
于是乎，上一世我拒绝她的时候，她恼羞成怒。
连带着将不得宠爱的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
可这一次，我领了柳静棠的命。
我不想再重蹈覆辙，过千人骑万人枕的日子。
她要送我去萧承身边，那我便去。
只要笼住萧承，哪怕只是个通房丫鬟，我也有了一丝与柳静棠争斗的希望与本钱。
就算失败了，也好比当即被发卖到窑子里好得多。
我停住脚步，抬头看着景宣阁三个鎏金大字。
眼下第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今晚如何才能不被赶出来呢？
3
进了景宣阁，萧承身边的齐远并未为难我。
他说萧承今日又是出去了。
约莫晚上才能回来，叫我先在外间伺候着。
看着院中开得正盛的桃花，我心中有了计较。
我摘了些花瓣，捣了桃花汁子。
找了根棉线在桃花汁子里浸泡一个时辰后，放在太阳底下晒干。
再将蜡汁浇筑在模具中，制成桃花芯子的蜡烛。
只要点燃这蜡烛，就会散发出幽幽的桃花香。
待一切都做好，我便退到外间，静静候着萧承回来。
天黑时萧承才回府，他并未去柳静棠处，直接回了景宣阁用饭。
我提前点上了蜡烛。
他进门时注意到了我，语气淡淡。
「下去。」
萧承厌恶柳静棠，每每她送来的人都会被赶回去。
我也不例外。
齐远看着我面色为难，他知道被退回去的丫鬟下场都不好。
不是死了，就是被柳静棠寻了由头发卖。
可主子的心意难违，他也只能将我请出去。
我心怦怦跳着，若不成功，那只有死路一条。
横竖都是死，我咬了咬嘴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爷，求王爷留下奴婢，奴婢在外间伺候就行。」
齐远正准备叫几个粗使婆子将我拉出去。
拉扯推搡间，书桌前的萧承抬起了眸子。
「什么味道？」
我心中一喜，赶忙回答：「回王爷，是蜡烛。」
又将桃芯蜡烛一五一十地说了。
萧承眸光幽深地盯着我，仿佛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最终，他目光落在了我头顶的发间。
「齐远，叫她在外间伺候吧，不许近身。」
他语气冷漠。
但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狠狠松了口气，连忙谢恩。
跟着齐远去了外间，他才小声道：「胆子真够大的。」
随即伸手从我的头顶取出了夹杂在发丝间的半朵桃花。
「在王爷面前当差，谨慎着点。」
这朵花，也是我故意放在发间的。
上一世，我每天在春风笑迎来送往，听到了不少消息。
其中有一条便是，凌王萧承喜好丑女。
因着我是凌王府出去的，不经意留心了些。
萧承常去怡红院，点一个叫晚芙的姑娘。
只是那姑娘脸上长着一个巨大的痦子。
我左右逢源，曲意逢迎惯了，心思也比之前敏锐得多。
托人打听后，才知萧承每每点了晚芙，连她面都见不到。
只能在门外同她说两句话。
但萧承不恼，甚至面上还带着自责与哀求之色。
那晚芙酷爱桃花。
于是我才在桃花上做些文章。
我面上带着歉意与感谢行了礼。
齐远转身回内间伺候。
许久，跳跃的心才渐渐平息。
还好，第一步成了。
不用当下就被柳静棠发卖出去。
我今晚留在景宣阁。
只要一想到柳静棠气得发疯的模样。
我心中就升起一阵隐隐的快意。
屋内桃花香幽幽。
上一世在窑子中受的凌辱历历在目。
我想着如何向柳静棠讨点利息呢？
4
翌日，王爷起身上朝。
我早早去了柳静棠面前请安。
此刻，屋内地上是数不清的碎瓷片。
她眼下顶着两个巨大的乌青，面容憔悴地靠在罗汉床上。
「怎样，王爷可有宠幸你？」
她语气中是浓浓的不耐。
我照实说了昨夜的情况。
话音刚落，柳静棠不耐烦地舒了口气。
她身边的大丫鬟书香就一个箭步冲过来，结结实实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
心中升起一阵愤怒，却也只好忍耐。
我深深叩首，战战兢兢道：「奴婢愚钝，求王妃宽恕。」
刚好能让柳静棠将我头上的素银桃花簪子尽收眼底。
柳静棠果然被激怒。
「这才刚开始，就费尽心思勾引王爷。」
「怕不是你这贱婢的心思早就野了！」
不消柳静棠说，书香心领神会，一把将我头上的簪子拔下来。
又一脚踹在我的肩头。
我跌在地上，手摁在了碎瓷片上，钻心的疼痛袭来。
柳静棠羞辱的话接踵而至。
「别以为入了王爷的眼就能在我面前猖狂。」
「一日为奴，终身下贱！」
我咬牙忍住，目光落在门口。
下一秒，萧承月白锦袍的一角闯入了我的视线。
柳静棠眼中满是惊喜，连眼睛都亮了，起身迎接萧承。
萧承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他淡漠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的我，眉头紧紧皱着。
柳静棠肉眼可见得惊慌失措起来。
「不是的，王爷你听我解释。」
她刚要说话，萧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好像是在逃离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已经厌恶她到极致。
连一句话都不肯跟她说。
屋外的脚步声顿了一下，随即萧承吩咐了些什么。
我看到柳静棠的眼中又燃起了微弱的光。
齐远回来，却是叫我跟他们一起回景宣阁。
瞬间，柳静棠失魂落魄地流着眼泪，整个人几乎被悲痛淹没。
我心中却畅快无比。
她爱萧承几乎到了疯魔的程度，已经失去自我。
她日日盼着能见萧承一面。
如今见到了，不承想被萧承看到了她如此糟糕模样。
萧承厌恶的目光，就如同利刃一般，能给她剜心之痛。
今日晨起，我无意听齐远提起，萧承母妃叮嘱他要多顾忌正妃。
萧承注重孝道，我便知道他今日会来柳静棠的院子。
对于柳静棠来说，萧承的厌恶比杀了她还难受。
杀人不过头点地。
诛心才是上上策。
我就是要看着柳静棠日日陷入无限的懊悔和内耗中。
直至油尽灯枯。
5
景宣阁内，我跪在萧承面前。
他沉着脸，周身的气压极低。
「你都同她说什么了？」
直到跪地我膝盖发麻，萧承才开口
我又将早晨的情况坦白道来，没有一丝隐瞒。
也瞒不住。
说完，萧承目光晦暗地盯着我。
我谨小慎微：「王爷，奴婢绝无那些歪心思，只求王爷给奴婢一条生路。」
说着，我大着胆子仰着细长白嫩的脖颈看向萧承。
眼眶微微发红。
良久，萧承敛下眸子，算是默认，我松了口气。
近些日子，我日日去柳静棠处。
只要在她面前随意挑一件事说：「王爷赞王妃有心。」
「王爷道王妃掌家有方。」
就能哄得柳静棠开心。
多数时候，她都能欢喜地落泪了，嘴里念着：「王爷心中还是有我的。」
不知什么缘故，萧承也默许了我这样做。
临近花朝节，柳静棠像上一世那般，在府中张贴了许多福纸。
福纸上有着好看的类似于桃花的图案。
柳静棠知晓萧承喜欢桃花，这是她特意从娘家嫂子那里讨来的。
我看着福纸若有所思。
另一个机会。
来了。
6
我以为给萧承求平安符为由头，向管事告了假。
前世这个时候我被卖到了下等窑子里。
来这里的都是些底层粗人。
上一世的今日，我听一个马夫说，京郊出现了一伙贼人。
身上纹着统一的标志，打杀抢劫的附近好几个小村子。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晰，是因为那马夫拿着鞭子，在我身上狠狠抽打，说要复刻那人身上的图案。
那个图案，很像桃花。
晚间回来时，我头一次主动进了内间。
萧承正在烛火下处理公务，面上带着淡淡的疲惫。
见我进来，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下午在京郊的见闻讲给萧承听。
萧承用探究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我将手上的福纸呈上去，小心翼翼。
「王爷，奴婢看着府中的福纸上的图案有些眼熟，若是叫有心人抓住，生了误会就不好了。」
「奴婢这才斗胆向王爷提出这件事。」
我跪在地上，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萧承摩挲着手上的套服，目光深深。
烛火摇曳，室内桃花香幽幽，一时间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楚。
上一世，也是因为这福纸。
被有心人捅到了皇上面前，萧承遭了训斥与责罚。
如今我提前告知萧承，想必能免除这场责罚。
那我在萧承面前立足的资本便多了些。
至于柳静棠，我心中冷笑。
若真的出事，她娘家定然难辞其咎。
在府中，萧承也只会更厌恶她。
萧承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察觉到他眼中的探究与警惕。
良久他才道了一声知道了，让我下去。
退到外间，我才松了口气。
纵使我重活一次，也只不过是一个丫鬟。
能依仗的，只不过是前世承欢卖笑时得知的消息。
我要慎之又慎，才能不让萧承车察觉出端倪。
但我与萧承，终究是与虎谋皮，踩在刀尖上行走。
想到我上一世的经历，我握紧了手心。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上得跳。
我要亲手毁了柳静棠在乎的一切。
将她送下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