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卧底工作结束后,老公仿佛变了一个人,他总是发呆,一个人看向窗外,眼底是化不开的忧郁与悲伤。
他再也不会举起女儿转着圈喊宝宝,不会下班带一束花回来做惊喜,甚至面对我的亲密举动都尴尬得退避三舍。
后来,女儿出车祸的那天,我看见他在雨夜中克制又深情的吻着一个女孩。
1
接到女儿车祸的消息的时候,我还在开会。
听见当场死亡这句话,仿佛有一道雷从我头顶直劈下来,让我肝胆俱裂。
我几乎是疯了一样赶到殡仪馆,看见女儿扭曲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台子上。
出门时候我为她亲手穿上的黄色碎花裙,如今竟成了她的寿衣。
周遭乱哄哄的,有人劝我节哀,有人在质问什么,货车司机慌忙地解释:“是你女儿横穿马路,可跟我没有关系啊!”
我瘫倒在地上,绝望的嘶吼着:“她怎么会横穿马路!她爸爸呢,她爸爸在哪?”
“李女士,您女儿是一个人乘坐公交下车的,我们并没有看见陪同的大人。”警察带着几分痛惜对我开口。
女儿上特长班一直是我接送,只有这一次,女儿小心翼翼的提出想让爸爸送。
因为自打肖锦城出差一年回来后,对我们的母女的态度变得非常冷淡。
他总爱一个人发呆,不敢看我的眼睛,喊我也从开始的“淼淼”变成“知淼”,常常借口有事然后坐在车里抽烟,面对女儿的撒娇手足无措甚至厌烦。
从前备受宠爱的女儿不明白爸爸怎么了,天真的想要缓和关系。我同意了,送父女俩出门后,我到公司开会。
可我没想到,只这么一次放手,就断送了我女儿的性命。
我不断的给肖锦城打去电话,得到的只有忙音。
婆婆病重,爸妈远在老家,在面对生命如此沉重的打击,我只能一个人面对。
最后,在我的签字下,女儿变成了小小的一盒骨灰。
我捧着女儿的骨灰盒,犹如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小区,愕然发现肖锦城的身影。
他在瓢泼大雨中,动作轻柔又克制地抬起对面女孩的脸,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女孩单薄娇小,逐渐被掠夺的失去力气,身躯娇软的被肖锦城揽在怀里。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以至于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没有发现。
我脑海中浮现女儿惨死的场景,和眼前的一幕交织,形成了极具割裂感的荒诞画面。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愤怒还是悲痛,甚至没有质问和发疯的力气,大脑空空的站在原地。
我早该料到的。
肖锦城工作属性特殊,在嫁给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独立撑起一个家的打算。
七年间,我白天上班,夜里去医院照顾生病的婆婆,独自置办新家的一切,为了省下几百块钱扛着瓷砖上六楼。被街坊邻居欺负了,还要抓着菜刀给自己壮胆去吵架。
后来怀孕,吐的晕倒在厕所七八个小时才被人发现,一个人孕检,在成双成对的妇产科格格不入,半夜羊水破了独自打车去医院,强撑着自己给自己签字。
伤心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快乐的时候,他依旧不在,我像一个独行侠一样,许多人问我丈夫在哪,我碍于保密总是含糊应付,于是被认为是可怜的寡妇。
2
我总觉得我的付出是值得的,他深爱着他的职业,我深爱着他。
我们也有幸福的时候。
他不忙的时候,会坐两个小时的车去买小蛋糕给我吃,下班回家会带着一束玫瑰,在我坐月子的时候整夜不睡觉照顾女儿, 换尿布,喂奶,做家务得心应手。
他爱捧着我的脸,额头抵着额头深情的说:“淼淼,辛苦你了,没有你就没有我们这个家。”
“我永远爱你。”
直到他出差一年。
我不知道他的工作内容,但是我曾在鱼市撞见他剁鱼,于是隐晦的明白了什么,假装陌生人擦肩而过,至此一年没有联系。
我没想到他回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可以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关心这个家里的任何事情。
夜晚跟我睡在一张床上,中间像是隔了一条天堑。
家里充满了半生不熟的尴尬,局促。
我有心去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肖锦城却退避三舍,找各种借口躲避,最后甚至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带着讽刺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性欲这么强?”
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在原地站了好久,终于,那个女孩看见了我,她有些惊慌的推开肖锦城,缩在他的怀里羞红了脸。
肖锦城脸上闪过难得的慌张,他下意识的把女孩护在身后,很快冷静下来:“知淼,她是无辜的,你别迁怒她。我回去跟你解释……”
"不用了。"我冷漠的看着曾经深爱的男人,一字一顿的质问:“我让你送雅雅去特长班,你去哪了?”
“我临时接到工作电话,脱不开身。”肖锦城解释:“我看着雅雅上车了,下了公交转两个路口就到了,她已经四岁了,认得路怎么走。”
一股钻心的痛楚让我弯下腰,几乎无法再坚持站立,眼泪混合着雨水流下。
雅雅才四岁,他竟然让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独自坐半个多小时的公交,再走一公里的路去上课,他比谁都明白社会险恶,却这样忽视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口中的工作就是跟这个女的亲嘴?!”我声音扬了起来,指着缩在他怀里的女孩。
她看着很年轻,似乎还在上大学,脆弱的咬着下唇,被我吓得抖了一下,肖锦城下意识的搂着她,先是低头安慰了两句别害怕,再抬头看我,语气带着不耐烦。
“李知淼,你别吓唬小孩。麻烦你理解一下我工作的特殊性,你以前很通情达理的……”
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女孩吓得尖叫了一声,伸手抚摸着肖锦城的脸,脸上满是心疼。
“咱们离婚。”
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两个小时后,肖锦城才回来。
看见我收拾了大半个屋子的东西,他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我已经很累了,你能别再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吗?”
“你觉得我是在闹脾气?”我身心疲惫,连吵架都提不起力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3
“肖锦城,你的心里还有我们这个家吗?但凡你真的在乎我们,雅雅也不会……”
“晚晚是我认的妹妹。”肖锦城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话。
他又是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地,开始讲自己跟那个女孩的故事。
“这一年,一直是她在照顾我,她为我做了太多太多。”
提起他们之间的往事,肖锦城的神色温柔。
他说张晚是个傻姑娘,明明知道他有家室,可还是一颗心飞蛾扑火的扑在他的身上。
他说她爱看奥特曼,有英雄情结,爱逞能,好几次为了救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他说她大大咧咧的,喜欢穿短裙,总是走光,还埋怨他管得太多。
他说他们无数个凑在一起取暖的深夜,手牵着手,腿靠着腿,呼出来的气打在对方的脸上。女孩絮絮叨叨的讲她的小烦恼,什么修不够学分,辅导员不给批假,舍友太讨厌啦……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年轻了十多岁,回到了曾经的青葱岁月。
说到最后,他说:“我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超出了兄妹之情。”
“你给我时间,我会忘了她,跟你好好生活的。”肖锦城闭上眼,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还年轻,她不懂事,我不能不懂。我已经耽误她一年了,我不能再继续耽误下去。”
我几乎有些喘不上气。
肖锦城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他在给自己的妻子讲述他跟别人的爱情。
好像我才是那个第三者,恶毒的插足了他跟张晚的爱情,逼迫他不得不为了承担家庭责任而放弃真爱。
肖锦城记得她对他的付出,可是我呢?难道我七年的爱情,七年的守护都是我自讨苦吃吗?
好半天,我冷静下来:“我直接给你自由吧。”
我提着行李箱,猛地撞开他往楼下走。
肖锦城拉住我的手,对上我的视线,眼底带着几分恳求:“知淼,我保证,今天是我跟她最后一次见面,我还是爱你的,我想要给雅雅一个完整的家……”
“别跟我提雅雅!”我彻底失控,用力的把包砸在他身上。
肖锦城的脸上跟脖子被锐利的装饰品划出口子,鲜血往外流。
他愣在原地,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房子,一边联系律师,一边收拾东西,处理女儿的后事。
正忙的时候,医院的电话打来了。
“李女士,您母亲又发病了,麻烦您赶紧过来……”
我心里猛地一紧,抓起包匆匆出门。
婆婆是癌症晚期,跟肖锦城结婚后,我自觉的接手照顾她的任务,伺候起居,检查抓药,调养身体,除了不能替婆婆受疾病的痛苦,该做的我都做了。
这七年间,我风雨无阻,一周里最起码有四天住在医院。
唯独这两天因为女儿的事情,我心神不宁,忘记了还在医院的婆婆。
我心急如焚的赶过去,却没想到推开门,看见的是张晚正笑容灿烂的哄着婆婆喝粥。
她没像肖锦城说的那样爱穿短裙,而是长裤长袖,得体又干净,像个邻家的小妹妹,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生出好感。
婆婆跟她聊得正开心,两人亲密得像是母女。
“……妈。”我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句。
婆婆连忙招手让我过来,笑容和煦的介绍:“淼淼,这是锦城同事的妹妹。他跟你提过没?”
张晚看见我,神色难掩紧张,局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支支吾吾的说:“见,见过了……”
见我没有搭话,张晚眼眶逐渐发红,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低着头小跑出去,却迎面撞在刚进门的肖锦城的身上。
顿时,她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大松口气,抓着肖锦城的衣袖躲在他身后,怯生生的看着我。
肖锦城手里拿着检查单子,拧着眉头质问道:“知淼,你对我有意见我无话可说,可是我妈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吧?这就是你替我照顾的我吗?!”
他把单子重重的摔在我身上,上面“病危”“衰竭死亡”几个字眼映入我的眼帘。
我还没说话,婆婆放大嗓门:“你给我闭嘴!”
“没有淼淼,我早就死在医院没人管了,倒是你这个做儿子的一年半载见不到两次面,你有什么资格说淼淼!”
4
婆婆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肖锦城慌了神,手足无措的想帮她顺口气,一伸手却不小心扯掉了呼吸管。
我连忙一把推开他,动作熟练的垫高枕头又掐了几个穴位,婆婆被我喂了口水,缓过神来,先是狠狠的挖了一眼肖锦城,然后拍拍我的手问:
“雅雅呢,她不是放暑假了吗,怎么没来看奶奶。”
提起女儿的名字,我像是溺水了又被人用石头砸在头上一样,一股巨大的痛楚席卷全身。
婆婆最疼爱孙女,可现在她正是病重,要是知道了真相,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我垂下眼帘,强扯出一个笑容:“雅雅送她姥姥那边去了。”
婆婆没再问,难得我跟肖锦城都在,她语重心长的说:“我快不行啦,淼淼,锦城,你们要好好过,注意身体,可千万别走我的老路……”
我实在说不出虚情假意的话,干脆闭口不言,肖锦城沉默了一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妈,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抓着我的手却忍不住轻微发抖,身体僵硬。
身后,一道炽热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我们交握的手,紧接着是哽咽的哭泣,我回头,看见张晚捂着嘴跑了出去。
再看肖锦城,他眼角已经湿润了。
我再也忍不住,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
如果不是婆婆在这里,我真恨不得再给她两巴掌。
他们这故作深情的分手是故意演给我看的吗?他们凭什么以为,我会做一个不计前嫌,默默等待浪子回头的贤妻?!
婆婆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吩咐道:“锦城,你去把住院费交了。”
等肖锦城走后,婆婆拉住我的手:“淼淼,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有什么委屈,你跟妈说。”
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张晚提着水果礼盒进来了。
她的眼睛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了,声音嘶哑的说:“阿姨,这是我给您买的补身体的。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她话还没说完,婆婆看了我一眼,冷着脸说:“不用,东西你拿走,以后也不用来看我。”
张晚愣了半晌,不明白刚刚还笑容可掬的婆婆怎么一下子翻脸,眼泪跟不要钱的一样往下掉,委屈的开口:“阿姨,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对不起,我年纪还小……”
“年纪小也不能不要脸!”婆婆别过头不想看她:“人家都赶你走了,你就赶紧走,你这样死皮赖脸的哪有姑娘家的样子。”
张晚年轻,脸皮薄得很,哪里听过这么直白的话,当即哭着跑开了。
独留我跟婆婆在病房,半晌没人说话,最后婆婆开口:“淼淼,要是那个混账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管我。”
从医院出来后,我在门口撞见等着我的肖锦城。
他拦在我面前:“知淼,我的态度今天你也看见了吧。不要闹了,跟我回家吧。”
我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书:“你出轨在先,净身出户,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