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妈,你的额头好烫。"秦雯端着一碗生姜红糖水,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
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一声声炸响在杨月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躺在床上,连翻个身都觉得浑身酸痛。
这场病来得突然。腊月二十六那天,杨月华还在菜市场买年货。寒风裹着雪花往脖子里钻,她缩了缩脖子,还是执意把春联、福字、年画、肉菜、瓜果一样样置办齐全。等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就觉得嗓子发紧,浑身发冷。
到了二十七,她已经开始发烧。秦雯看她脸色不好,拉着她去了社区医院。
医生说是流感,开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嘱咐她好好休息。可杨月华心里惦记着过年的准备,吃了药就又开始忙活。
"妈,你就安心躺几天吧。"秦雯按住想要起身的母亲,"家里的事我来做。"
杨月华笑着摇摇头。她太了解这个家了,就算秦雯再能干,也经不住徐凤莲的挑剔。
每年除夕,婆婆都要在厨房门口站着"指导"她,从切菜的刀工到调味的火候,事事都要点评。要是让秦雯来做,怕是还没开始就要挨骂。
腊月二十八的早上,杨月华实在撑不住了。她浑身发抖,额头烫得吓人,秦雯硬是把她拉到医院打了点滴。挂水的时候,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梦里全是过年时婆婆不满的脸色。
"你说你,平时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过年这几天就病了?"秦运生坐在病床边,语气里带着责备,"我妈每年都在外人面前夸你,你今年可别让她难堪。"
杨月华没说话。她想起去年除夕,自己腰扭伤了,疼得直不起腰,还是硬撑着做了一大桌子菜。
前年头晕得厉害,吃了药就进厨房。大前年胃疼,她也是一声不吭地准备年夜饭。二十三年来,她从没有让这个家"难堪"过。
腊月二十九,她的烧终于退了一些,但浑身还是没有力气。秦雯看她脸色苍白,主动提出让爸爸带全家去饭店吃年夜饭。
"胡闹!"徐凤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大过年的,传出去让人笑话!你爸那些同事,哪家过年不是儿媳妇操持?就数我们家月华,每年都做得好,今年可别给我丢人。"
杨月华听着这话,苦笑了一下。是啊,她做得"好",好到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好到生病都成了一种任性。
除夕这天一大早,徐凤莲就开始在厨房里转悠。"月华啊,今年你大姑子一家也要来,她那个儿媳妇可是在机关食堂当厨师的,你可得好好表现。"
杨月华强撑着起了床。秦雯想搀扶她,被她轻轻推开。她知道,今天这一关,她还是得自己过。
02
厨房里,她机械地处理着食材。案板上摆着十道菜的食材:红烧肉是公公爱吃的,清蒸鲈鱼是婆婆指定要做的,糖醋排骨是小叔子家孩子的最爱,白灼虾是大姑子的口味......每一道菜都是这些年来反复磨练出来的"必选项"。
她的手在发抖,切菜的速度很慢。眼前一阵阵发黑,她不得不时常扶着厨柜喘气。额头上的汗水滴在案板上,她用袖子随意擦了擦,继续切菜。
"这大白菜切得太碎了,上不了台面。"徐凤莲在旁边说,"月华啊,你今年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挺麻利的吗?"
杨月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切碎的白菜倒进垃圾桶,重新拿了一棵开始切。她的手在发抖,眼前的白菜有些模糊。
"妈,我来帮你切菜吧。"秦雯心疼地说。
"不用,你去把那盒药给我拿来。"杨月华勉强笑了笑,"你要是来做,一会儿又该说你爸没教育好女儿了。"
秦雯咬着嘴唇去拿药。路过客厅的时候,她看见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爸,妈她真的很不舒服......"
"行了,"秦运生头也不抬,"你妈就是太宝贝自己了。过年做顿饭怎么了?别人家媳妇哪个不是这样?"
杨月华在厨房里听着这对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看着水池里泡着的豆角,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豆角是徐凤莲特意买的,说是秦兰最爱吃她炒的豆角,每次都夸她火候掌握得好。
"火候?"她自言自语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火候。"
除夕的傍晚,屋外鞭炮声阵阵,秦家的客厅里早已暖意融融。茶几上摆着几碟花生、瓜子,还有提前买好的巧克力。电视上播放着春晚彩排,却没人在意。
老爷子秦志远正襟危坐在主位上,眯着眼看屏幕上滚动的新闻,时不时瞄一眼手表。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会过日子。"徐凤莲一边剥着瓜子,一边跟大女儿秦兰嘀咕,"你知道吗?对门李嫂子的儿媳妇,上个月给老李买了块手表,十几万呢。"
说着,她扭头看了眼厨房,声音刻意抬高,"你说你弟妹,整天就知道省吃俭用,连个像样的年货都舍不得买。"
"可不是。"秦兰一边摆弄着新做的美甲,一边答腔,"现在当儿媳妇的,得要会做人。我们单位小王,上个月刚买了套海景房,就为了让公婆享享福。"她的语气里满是优越,"哎,你看我弟这眼光......"
03
茶几旁,小叔子秦运安的儿子秦小明歪在沙发上打游戏,耳机的游戏音效"砰砰"作响。
他媳妇张丽正拿着手机,时不时和秦兰咬耳朵:"姐,你上次说的那家医美,做双眼皮真的只要两千吗?"
厨房里传来一阵叮咣响。杨月华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打翻了调味料。她扶着橱柜喘了口气,额头上的汗珠滑落,打湿了领口。体温计刚才还显示38.5度,现在怕是更高了。
"妈,要不我来端菜吧。"秦雯心疼地说。
"不用。"杨月华勉强笑笑,"你奶奶看见又该说我了。"
她双手捧着红烧肉往外走,盘子在手中摇摇晃晃。肉块油光发亮,香气四溢,可她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刚走到餐桌旁,一滴热油溅在手背上,她下意识地一抖,盘子险些翻倒。
"当心点!"秦运生突然厉声道,他快步上前,却不是扶她,而是稳住了盘子。
杨月华咬着牙把菜放下,转身时不得不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她听见身后徐凤莲阴阳怪气的声音:"这孩子,装也装得像点啊。感个冒发个烧,就跟生了多大的病似的。"
"是啊,妈。"秦兰立刻接话,"去年我感冒,照样管着一个科室二十多号人。现在的年轻人,太会娇气了。"
此时,最后一道菜还在厨房等着端。
"菜怎么还没好?"秦运生在外面催促,"爸等半天了!"
杨月华深吸一口气,端起了盘子。她的脚步异常缓慢,仿佛要把每一步都走得郑重其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道菜上——这可是她的"拿手菜",是徐凤莲在亲戚面前炫耀的资本。
"咣当"一声,豆角重重落在餐桌正中。青翠的豆角整整齐齐地码在白瓷盘里,看起来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来,"她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异样的平静,"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