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的爷爷奶奶感情深厚,是村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育有六个子女,三男三女。我父亲是长子,下面有两个弟弟和三个妹妹。
今天要说的是最小的那个姑姑。她的出生带走了奶奶的生命。那时我刚出生不久,妈妈还在坐月子。面对这个刚出生的婴儿,爷爷一个大男人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看着哭闹不止的小婴儿,妈妈心疼不已,主动接过她来照顾,决定给她喂奶。妈妈常说,我一岁就断奶了,怎么哄都不肯吃,但小姑却一直喝到三岁。从某种意义上说,小姑就像妈妈的第二个女儿,妈妈对她的付出丝毫不亚于对我。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性格却完全不同。小姑温柔乖巧,是大家眼中的好孩子。而我却像个野小子,整天活蹦乱跳。每次我满身泥土地回家,妈妈都会叹气:「静静啊,什么时候能像你的名字一样文静点,学学你小姑多好。」我总是做个鬼脸,心想这辈子都不可能。
上学后我们是同班同学。我从不叫她小姑,而是跟着妈妈叫她婷婷。毕竟我还比她大几个月,总觉得叫小姑怪怪的。父母常说我不懂规矩,但小姑总帮我说话:「嫂嫂,让静静这样叫我就好,我也觉得她叫我小姑很奇怪。」
虽然年纪相仿,但小姑比我懂事得多。妈妈总让我们向她学习,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凭什么亲生女儿处处被嫌弃,而她却样样都好?说实话,我对她多少有些怨气,觉得她抢走了妈妈的宠爱。
直到那件事发生,我对她的看法才改变。六年级那年,我和一个同学打架,额头受了伤。令我意外的是,平时温温柔柔的小姑也加入了战局,虽然没受伤,但也弄得灰头土脸。

那天晚上我和小姑度过了一个忐忑不安的夜晚,最终还是没逃过妈妈的火眼金睛,打架的事情还是败露了。
妈妈盯着我,一脸失望地说:「静静,你平时闹腾就算了,妈妈不是说过在学校要安分守己吗?现在好了,连你小姑都被你带坏了」
我心里很委屈,正想解释,小姑却抢先开口:「嫂子,这事不能怪静静,是我自己非要去帮她的」
这话让妈妈愣住了,片刻后说:「婷婷,你一直都是个乖孩子,可不能跟着静静学坏」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被妈妈瞪了一眼,立刻噤声。
小姑挺直腰板说:「嫂子,我是静静的小姑,看到她被欺负,我肯定要站出来保护她」
想到她这个三好学生为了维护我而打架,我心里很是感动。从那以后,我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改变。




临近小学毕业时,爷爷离世了。
他拉着妈妈的手说:「慧萍,这些年让你带着婷婷,委屈你了,是我们家亏欠了你」
妈妈连连摇头,眼眶却红了。多年的付出终于得到认可,任谁都会动容。
爷爷随后让小姑给妈妈磕三个头,感谢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并叮嘱她要听妈妈的话。
小姑照做之后,爷爷才安详地离开人世。
爷爷走后,小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笑容也少了很多。
她常常独自在后山坡发呆,看到我来了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时我觉得她真的很可怜,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现在连父亲也离开了。
她望着远方,带着伤感说:「静静,我现在连爸爸也没有了」
从前的她总是很坚强,摔倒了从不哭闹,生病了也默默依偎在妈妈怀里,如今却显得那么脆弱。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拥抱她,只想给她温暖和关爱,不忍心看她难过,因为她是我最亲的小姑。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爸爸安慰我时那样。
「小姑,你还有我们,还有爸爸,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以前我从未这样称呼过她,但此刻却觉得很自然。
记得那天,小姑靠在我肩上痛哭,眼泪打湿了我的衣服,但我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轻声安慰她:「哭出来就好了,等哭过之后,咱们把不开心的都忘了,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从那以后,小姑的情绪明显好转了。
妈妈原本担心小姑很难走出阴霾,却被我意外化解了。这是妈妈第一次向我竖起大拇指,让我内心充满了自豪感。
升入初中后,我和小姑都在学校住宿。虽然是同一所学校,但我们分在不同的班级。每次考试,小姑的成绩总是遥遥领先于我。
我一向不太在意自己的分数,但妈妈对我期望很高。每次考试后少不了一顿数落,搞得我很失落。我常常思考:难道成绩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小姑总是这样安慰我:「其实你很聪明的,就是不够专注。只要再多用点心,成绩一定会提升的。」
确实,小姑比妈妈更了解我。我并非笨拙,只是对学习提不起劲,上课总是心不在焉,成绩自然好不到哪去。
我最大的爱好是画画,闲暇时就喜欢在本子上描绘创作。在妈妈看来这是不务正业,但小姑却说我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如果能在这条路上发展,未来一定很光明。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学习绘画需要投入大量金钱,对我们这样普通的家庭来说,通过正常升学才是最实际的出路。
中考结束后,因为成绩差异,我和小姑去了不同的学校。她考入了县城最好的高中,而我只能去镇上的普通高中。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开。
那天她独自去学校报到,谁都没让送。临走时她说:「总有一天要离开家的,现在就要学会独立自主,这样以后才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不知为什么,听着很是伤感。从小一起长大,我调皮捣蛋的时候居多,而她总是很懂事,从不让妈妈操心。或许是第一次离家的感伤,才会说出这样忧郁的话吧。
刚开始她每周都回家一次,但总是很忙,不是写作业就是看书。有时我想找她聊天,又怕打扰她学习。
慢慢地,时间和距离似乎让我们变得生疏,也让她与这个家渐行渐远。




高三后,学业更重了,放假时间也越来越少,她很少回家。直到高考结束,我们才有更多相处的时间。但没过几天,她就说要和同学出去做暑假工。
等她回来时,离开学报到只剩五天了。本就瘦弱的她又消瘦了许多,看得妈妈心疼不已。
其实妈妈一直不赞成她去打工。虽然家里经济不宽裕,但妈妈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而且工厂流水线的工作又苦又累,妈妈不忍心让她受这份罪。

尽管我们都极力挽留,但小姑还是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小姑回家那天,妈看见她消瘦的身形,眼眶立刻湿润了。虽然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让爸杀了家里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想给小姑补养身体。
可是小姑向来胃口不大,才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饭桌上,妈的目光一直落在小姑身上,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心疼。
夜里,我和小姑同床而眠,却各自背对而卧。这和从前我们无话不说、形影不离的童年时光相比,实在令人唏嘘。
我在心里酝酿许久,终于开口问道:「小姑,现在的生活让你开心吗?」
等了很久才听到她轻声回答:「日子不就是这样过的吗,何必想那么多。」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没过多久就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而我却怎么都睡不着,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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