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离开吧,不必再回头看了。」卓玛凝望着远处的雪山,声音轻柔得像一缕游丝。赵建国呆立在原地,迟迟不愿迈开脚步。
青藏高原的风徐徐掠过草地,带来淡淡的草香,仿佛想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时光里。谁也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漫长的三十五年。岁月无情流逝,但某些感情却永远留在心间,像那雪山顶永不消融的皑皑白雪,在记忆深处熠熠生辉。
1972年夏天,北京骄阳似火。赵建国伫立在四合院的月门前,手中捏着一纸调令,神色凝重。作为高干子弟的他,从小在首都权贵圈成长,父亲担任部级要职,母亲是著名高校教授,本该前途无量。
门前那棵石榴树结满了饱满的果实,每一颗都凝聚着盛夏的温度。赵建国清楚记得儿时,母亲常在这树下给他讲述故事,生活是那样纯粹而美好。如今,这份平静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波澜打破。
「建国,你真要去青海?」母亲李秀英语气中透着震惊,双手微微发抖,「你父亲的事情一定会很快查清的,你不必这样……」
赵建国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妈,我一定要走。现在我们全家都处在风口浪尖,我留在北京只会给爸增添困扰。而且,支援边疆本就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院中的石榴花开得正艳,赵建国注视着这熟悉的景致,内心百感交集。父亲赵志远因一起政治事件被立案调查,全家都陷入了困境。这次他主动申请去青海,从某种角度说也是为了给家庭减压。
「你这孩子,一直都这么固执。」李秀英泪眼婆娑,「妈明白你是为了你爸考虑,但是青海那边太偏远了,生活也不容易……」
「老赵,就让建国去吧。」赵建国的舅舅张明德在一旁开导道,「等形势好转了,我们再设法把他调回来。你别担心,我这边会持续关注情况,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你们。」
收拾行囊的那个夜晚,赵建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未曾离开过北京。明晨,他就要搭上前往青海的列车,驶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天地。房间里还保留着他从小生活的痕迹,墙上的地图,桌上的课本,这一切都令他难以割舍。
临别之际,母亲塞给他一个鼓鼓的信封:「这里是我存的一些钱,你带着备用。这些是妈给你准备的保暖衣物和日常药品,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平安健康。」
赵建国紧紧拥抱着母亲,哽咽着说:「妈,您别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看您的,您和爸也要照顾好自己。」
在北京火车站的站台上,赵建国依依不舍地回望着送他的母亲和舅舅。内心清楚,自己即将踏上一段崭新的人生征程。随着火车缓缓驶离,站台上亲人的身影渐渐成为远处的小点。望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赵建国思绪万千,不知道青海这片陌生的土地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经历。
经过三天三夜的颠簸,火车终于抵达了西宁站。一下车,迎面吹来的高原寒风让赵建国赶紧紧了紧衣领。
青海的天空宛如一张巨大的蓝色画布,比北京的更加辽远。坐在不断晃动的解放卡车上,赵建国望着两侧绵延的草原,心里七上八下。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无边的草场,洁白的雪峰,还有时而窜过的野兔和羚羊。
「小赵同志,抓稳了,前面路况不太好。」驾驶座上的老支书提醒道。他是个面色黧黑的中年汉子,说话带着浓浓的青海腔。
「刘支书,咱们还要走多久?」赵建国问道,一路颠簸让他有些头晕。
「快到了,前面那片就是大隆村。」老支书指着远处的村落回答。
大隆村的偏僻程度超出了赵建国的预料,零星的土坯房孤零零地散落在草原上。他拎着简单的行李,跟随老支书走进村部。院里几头牦牛正悠闲地吃着草,角落里堆着刚剪下的羊毛。
「卓玛,你过来一下。」老支书朝院子里喊道。
一道身影从羊圈边走出来,让赵建国看呆了。眼前的藏族姑娘身着民族服饰,乌黑的长发编成两条辫子,皮肤白皙,眼神明亮如星辰。她身上既有高原少女的豪迈,又透着一份温柔。
「这是新来的知青赵建国,以后就住你家后院的房子,你带他去安置下。」老支书说完就离开了。
「我叫卓玛。」姑娘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声音清亮动听,「欢迎你来到大隆村。」
赵建国跟着卓玛穿过几个院子,来到一间简朴却干净的土房前。墙上还能看到一些旧报纸的痕迹,应该是之前知青住过的印记。「这就是你的新家了。」卓玛一边说一边打开房门。
屋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个小桌子和一个衣柜。虽然家具不多,但很整洁。卓玛从衣襟里拿出一把钥匙给他:「这是房门钥匙,你先收拾一下,晚上到我家吃饭。我父母说了,要好好招待你这个远方来的客人。」
望着卓玛离去的背影,赵建国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地方也没那么令人害怕了。他开始整理行李,把母亲准备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一一摆放好。透过小窗,远处的雪山和辽阔的草原尽收眼底,虽然一切都很陌生,却又充满了让人向往的新奇感。
时光悄然流逝,在这片高原上,赵建国渐渐找到了生活的节奏。卓玛成了他最好的引路人,教会他如何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存。每个黎明时分,他都会被牧场上此起彼伏的牛羊叫声唤醒。
这里的生活与北京截然不同。没有车水马龙的繁华,没有勾心斗角的应酬,有的只是最朴实的劳作和最真诚的情谊。在卓玛的指导下,赵建国学会了放牧、剪羊毛、挤奶,甚至已经能够独自骑马驰骋在草原上了。
「你看,拿剪刀的手要这样放」卓玛站在他身旁示范剪羊毛的技巧,「力度要控制好,别伤到羊」。她的发丝随风飘动,带着青草的芳香。
赵建国感受着她的气息,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这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姑娘如此亲近。卓玛的手上有着长期劳动留下的痕迹,却异常温暖细腻。
「你真是北京来的大学生吗」卓玛看着他生疏的动作打趣道,「怎么连这种基本的活计都不会干」。
「我们在城里都是读书人,哪懂得干这些」赵建国不好意思地承认。
「那你得抓紧时间学,不然可没法在这儿生存下去」卓玛笑着说。
高原的春天姗姗来迟。这一天,两人一起去放羊,头顶是一片澄澈的蓝天,远方的雪山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清风拂过,带来草地的清新气息。
「你瞧,野花都开了」卓玛指着地上绽放的格桑花。阳光下,粉嫩的花瓣显得格外动人。她蹲下身摘了一朵:「在我们这里,格桑花象征着幸福。传说找到最漂亮的格桑花的人,就能遇见最真挚的爱情」。
赵建国接过花朵,小心地夹在随身携带的本子里。就在那一刻,他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美丽的藏族姑娘,这份感情就像春天的野花一样自然而然地绽放。
夜幕降临的草原格外安静。两人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仰望星空。这里的星星比北京亮得多,像撒在深蓝色丝绒上的碎钻。
「你想过离开这里吗」赵建国轻声问道。在这样的夜晚,他总忍不住思考未来。
「这里是我的故乡,我的根在这片土地上。草原养育了我,我就是这里的一部分」卓玛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那你呢?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赵建国陷入沉默。他清楚自己终究要回北京,但此刻,他多希望时间能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永远停驻。
「我说不准」他最终回答,「但我知道,这片土地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地方」。
卓玛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晚风拂面,带来一丝寒意,但这对年轻人的内心却充满温暖。
一封从北京发来的电报,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赵建国捏着电报,手微微发抖,内心充满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