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和婉清商量结婚的事情时,每当她提起我的家人,我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爹早年就走了,老妈在乡下县城生活,工作比较忙,很少见面……」
我始终没敢告诉婉清,我妈妈靠捡废品为生,而我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她日复一日在街头巷尾弯腰捡拾换来的。
我毕业于985的高校,凭着在学校的出色表现和优异成绩,进入了一家外贸公司工作。六年下来,我买了车,还受到了公司董事长女儿的青睐,开始了甜蜜的恋爱。
外人眼中,我是个成功人士——名校学历、事业有成,还找到了家世优越的女朋友。可谁又知道,我的成长路上布满荆棘,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妈用她的坚持和付出换来的。
「妈,婉清想见您一面,我带她回老家看看您好吗?」
那天,我犹犹豫豫拨通了许久不曾打过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纠结的声音。
「别了吧,你妈这副模样,怎么见得了人,万一把你未来媳妇吓跑了可不好。」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但听到这话还是让我心里一酸。我最亲的人,把我拉扯大的妈妈,为什么连见儿媳妇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我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这门亲事本来婉清父亲就不太赞同,要是这个节骨眼上让他知道我妈是个拾荒的……
说白了,我和婉清的家庭背景差距太大。她父亲想给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这无可厚非。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份幸福,要是因为妈妈的身份前功尽弃,我确实不甘心。
可是难道就这样让妈妈远离我今后的生活吗?想想她为我付出的那些年月。
但从妈妈的态度来看,她似乎真的想和已经快要「出人头地」的我保持距离,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想把我推离那些不堪的往事,越远越好……
「要是我再晚发现你半个小时,你这条小命估计就保不住了」。
每当说起那天的事,妈妈眼里总是流露出慈爱。她说那天是年三十,下着大雪,很晚了,准备关院门睡觉,突然听到墙角传来有气无力的哭声。
她出门一看,我在一个破布包里,已经冻得浑身青紫。
「我一把就把你抱回了家,那男人气得直跳脚,我跟他说这么好的娃还是个男孩,他却非要把你扔出去」。
我从不愿叫那个男人一声爹,他根本没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我妈是被那男人花了2千块钱买来的,至于她的家乡在哪,她总说记不清了,想来她的原生家庭日子也不好过。
嫁到那男人家后,我妈一直没能生下孩子。那男人觉得自己攒了三年的钱打了水漂,从此整天就知道喝酒打老婆。
我妈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只能默默干活,晚上躲着那个醉鬼。
直到我的出现,彻底惹怒了那男人。他自己生不出孩子,却看到我妈捡了个娃回来养,觉得这是对他天大的羞辱。
那天夜里,趁我和妈睡熟了,他放火点了炕头的棉被。妈妈拼命推醒我,当时她身上已经着了火,妈妈只能用手把我往外推,自己的双腿却被火苗缠绕着。
还是街坊听到了我们的呼救声,赶来帮忙,才救了我们母子。
养好伤后,妈妈的左腿也永远烙下了残疾。她咬咬牙,带着我和几件破衣服,揣着一百块钱离开了那个家,来到了县城。从此,她就背着我到处捡垃圾谋生。
因为手有残疾,刚开始妈总是抢不过别人,我们经常被人欺负,辛苦找到的废品也常被人抢走。每当这时,妈就像头发狂的母狮子冲上去拼命,因为那些破烂瓶子关系着我们能不能填饱肚子。
后来总算找到了个窝棚安顿下来,虽然到处漏风,但总算有了个安身之所。在社区居委会帮忙下,我也办下了户口。
有了户口就能上学,妈的人生仿佛又有了希望。从那以后,不管日子多苦,她都坚持让我读书,一直到我考上了重点大学。
「记住,婚后一定要疼婉清,事事以她为先,她说什么你都要站在她这边」。
婚礼前的几天,岳父总是反复叮嘱这些话,无非就是让我好好待他女儿。
「对了,你那边的亲戚真的一个都不来参加婚礼吗?」
岳父又试探着问起这事,看来我之前的解释并没有打消他的疑虑。
「我妈妈身体不太方便,乡下人比较腼腆,见到生人会紧张,再说她最近也特别忙」。
我支支吾吾地应付着,生怕他再追问细节,到时候不知道该不该撒谎。
还好他最后没再深究这事,或许在他眼里,亲家的情况也不是那么重要。
终于到了结婚那天,婉清穿着纯白的婚纱,在满屋鲜花的衬托下美得像个公主。当我牵起她的手,坐在那辆豪华的加长婚车里,觉得自己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男方这边只来了我的大学同学和一些同事朋友。突然间,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我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和那个曾经衣不蔽体的贫困少年判若两人。
那些过往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我终于完成了命运的逆袭。这场婚姻就像一条分界线,跨过去之后,我将彻底告别曾经的自己。
可我多希望妈妈能看到这一切,她是我与过去唯一割舍不掉的牵绊。
婚礼前一天,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哭着祝福我,让我一定要好好对待媳妇。
「以后咱们就别联系了,你就当没有这个妈」。
她还提前寄来一张银行卡,里面是我工作后每年寄给她的赡养费,一分钱都没动过。
「帮我给儿媳妇买些首饰,就当是婆婆的一点心意,虽然不多,但也是我这个做婆婆的一点心意」。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我和婉清站在台上深情对视,台下的亲友们举着手机拍照,起哄声响彻整个大厅。
「快亲吧,别害羞了」。
我望着眼前这个将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轻轻吻了下去。当我抬起头,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个身影正偷偷往这边张望。
她见我发现了她,转身就要离开。
「妈」。
我犹豫片刻就追了出去。所有来宾都看到了这一幕:穿着笔挺西装的新郎正追着一个腿有残疾、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跑。
「妈,您既然来看我了,为什么要走」。
我拉住她那只不能伸直的手,这时婉清和她爸也追了出来。我深深吸了口气,决定说出实情。
「爸爸,婉清,这是我妈妈,她在县城靠捡废品养大了我,她叫林素珍」。
婉清先是吃惊,随后很快平静下来。但岳父先是一愣,接着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我妈妈残疾的左腿。
「您说您是林素珍」?
然后,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突然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