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地府的母夜叉。
以酱酱酿酿的方式,好心救了战神。
战神问我来历,我谎称自己是夭山上的仙子。
隔天,战神在那荒山找到个小仙子,八抬大轿娶了她。
他的新妇貌美如花。
他们的婚礼传为佳话。
而我,依旧是地府里貌寝无盐的母夜叉。
1
我执行公务,路过夭山。
在草丛里,遇到一个深陷情障的美男。
看着美男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本不想理他。
可就在我从他身边走过时,他突然睁开眼,迷蒙地看着我,可怜巴巴又痛苦地哀求我:“救命,救救我……”
这声音,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又熟悉的痛感。
我鬼使神差地拨开重重紫雾,走向他。
这厮凶猛得很,逮着我就一顿啃。
啃着啃着,他平静下来,换成我半死不活了。
我呜呜哭个没完:“禽兽啊!枉我好心救你一命,你要杀了我啊?”
他满头大汗,脸上浮现情动的潮红:“敢问姑娘是谁?”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个母夜叉吧……
堂堂神君,被个母夜叉占了便宜,他不得砍死我啊?
于是我哼哼唧唧地说:“本姑娘做好事,从来不留姓名。”
天色昏暗,迷雾重重。
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感受到他在微笑。
温热的鼻息,喷在我额间,竟让我有一瞬间的迷茫。
他的声音喑哑:“救命之恩怎么能是小事?在下要对姑娘负责。”
我的胸膛里有小鹿乱撞……
这……这……这等嫁入神族的好事,是我可以肖想的吗?
北曦神君是太阳之神,光芒万丈。
平时就听爱嚼舌根的小鬼差说,北曦神君眼高于顶。
便是天帝的女儿向他示好,他都置之不理。
我与他相差太多,还是别自取其辱了吧。
不再言语,我拢好衣襟要走,他却牢牢拽住我的袖子。
“姑娘要是不说姓名,在下就不让你走了。”
“爪子给我撒开,不然我打你了。”
“那你打吧,打死我才好呢,反正我的命都是你的了。”
我跟他抢起了袖子,奈何他倔得跟驴似的。
我只好骗他说:“我是夭山上的仙子。”
趁他走神,我抽出衣袖,猛踹他两脚,逃也似地跑了……
不过我自己也不好受,北曦那厮折腾人有一手,我没还走出夭山呢,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昏死过去。
2
那日是师兄把我带回冥界的。
据他说,他见我出门办事,久久不归,担心我遇着危险,就去寻我了。
正碰着劫道的小妖,想对我下手。
师兄刚想出手,那小妖却逃得飞快。
后来,师兄见我没有大碍,也没去追了。
救人不成,差点把自己折了进去,这要是说出去,我会被师父师兄嘲笑一千年的。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
没想到隔天,北曦的喜糖就撒满了六界。
两个月后,他将会与夭山上的小仙子绿裳大婚。
“听说与北曦神君成亲的绿裳仙子,原不过是夭山上的小仙子,因为救了神君,才有了这段姻缘……”
北曦动作真快,这才第二天,就找到人了。
等等,夭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会有仙子?
要知道,夭山位处冥界和魔界交界处,鬼气森森,迷障众多,妖孽横行,稍有不慎就会死在那里。
要不是我执行公务路过不会踏足那里。
昨夜我随口一说,也是断定,夭山上不可能有生灵,北曦神君绝对找不到我。
他今日就找到个冒牌货,还大张旗鼓地昭告六界,要给那冒牌货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吃着他发到地府的喜糖,嘴里愈发的酸。
呸,橘子糖,我最讨厌吃酸的食物!
我迅速剥开一颗莲子糖,塞进嘴里嚼着。
苦是苦了点,也比酸来得强。
嚼着嚼着,温热的眼泪就滑落下来,烫得我手背一颤。
侍女抱住我就一顿哭:“我心爱的北曦神君啊,他怎么就突然娶妻了呢!”
“夜叉大人,你是不是也为北曦哭,他那么优秀……”
我想告诉她不是,却又无从辩驳。
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其实,我们才认识一晚上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
3
我是鬼帝的小徒弟,修行几千年,依旧术法不精,弱鸡得很。
好在,我从前办事还算妥帖,也算是鬼帝的得力助手,在冥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可近些时日,我当差屡屡出错,被他骂得狗血喷头。
北曦神君成婚那日,我更是心绪不宁,屡屡犯错。
“湘云啊湘云,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更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
师兄罗刹示意我住嘴,我勉强停了嚼花生的嘴。
“呵,我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的,好吃懒做!”
这可不怪我啊,我是真的很饿很饿。
好像怎么吃都吃不饱似的,还老是犯困打瞌睡。
我低头认错:“对不起,师父,我秋困。”
鬼帝的胡须抖了抖,鄙夷道:“你个鬼差还会秋困?你以为你是人类吗?”
师兄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师妹好像身体不适。”
鬼帝嗤笑道:“你还串通你师兄帮你装病,胆子愈发大了。”
直到我扑通一声栽在地上,鬼帝才嗷嗷叫唤:“快传鬼郎中来!”
我的头是晕晕的,郎中的脸是惶恐的。
“禀鬼帝,夜叉大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下所有殿中的人都懵了,鬼帝的脸跟抽筋了似的。
师兄也傻眼了,急慌慌地辩解:“徒儿对师妹发乎情止乎礼……”
鬼郎中继续低着头说:“看大人此胎,好像是神胎。”
鬼帝一个踉跄,脸色黢黑,“湘云你说说,你干什么好事了?”
师兄抖着唇,努力压住上翘的嘴角。
我只好苦大仇深地交代,鬼帝险些对我一个飞踹。
“那个绿裳仙子,竟要顶着你的功劳,嫁给北曦神君?!
“哇呀呀呀……这你都可以忍?吾可忍不!
“正好,北曦今日大婚,咱们就上天找天帝讨个说法去,闹他个天翻地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鬼帝揪着我的领子,直奔九重天去了。
我挥舞着手,凄惶地嚎道:“我不想去啊,师兄你救救我。”
师兄颠颠地跟上来,假意啜泣:“师妹放心,一切有师父为你做主。”
4
我们的到来,让九重天沸腾了。
北曦和绿裳的婚礼尚未开始。
但九重天的仙家们都来了。
鬼帝却带着我跟师兄上来抢亲。
这么有趣的八卦,三千年都难得一见。
神仙们都挤在殿门看热闹。
天帝听我道明真相,又让人探我的脉象。
鬼帝冷哼道:“吾家的小白菜被你的猪拱了,你说说怎么办吧?”
殿外小仙侍高声唱喏:“北曦神君到!绿裳仙子到!”
一双璧人,神仙眷侣,大喜的日子,穿着喜服,联袂而来,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般配。
北曦头戴紫金冠,异常夺目。
跟他鬓发凌乱,靠在我怀里喘息时,难以联系在一起。
绿裳看着楚楚可人,在美人遍地的九重天,也算不错了。
而她眉心那一点朱砂痣,更将她整个人衬得风华无双。
师兄小声说:“这小仙子的眉心痣倒是生得好看。”
鬼帝蹙眉,看着绿裳的眼神颇有些古怪:“气息不对。”
师兄问道:“莫非这颗眉心痣是偷来的,还沾了血?”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偏偏能让所有人听见。
绿裳仙子的脸色忽地煞白,眉心痣变得黯淡无光。
北曦攥紧拳头,隐忍着怒气:“这颗眉心痣是我的相思蛊所化,你不是琴羽,为何会在你眉心显现?”
我听说过“琴羽”这个名字。
她是魔君的妹妹,也是北曦的白月光,已经陨落三千年。
原来,北曦是把绿裳当做琴羽的转世了。
绿裳战战兢兢,楚楚可怜:“北曦,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北曦冷冷地看着绿裳:“我只想知道琴羽的下落。”
绿裳犹如风中摇曳的花朵,摇摇欲坠,却咬紧牙关:“我不知道。”
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仿佛将要大动干戈。
天帝出声问绿裳:“七月初五那晚,北曦在夭山遇险,可是你相救?”
绿裳惨白着脸。
“不……不是我……”她唯唯诺诺,“小仙倾慕北曦神君,一时动了邪念,请天帝宽恕。”
绿裳瞥向北曦,见他依旧没有好脸色,不由辩解:“那日,我一觉醒来,额间便有了这眉心痣,我真的不知它为何会出现。”
北曦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气息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
真相大白,天帝不再犹豫:“绿裳冒名顶替,实乃无耻!”
北曦嗓音低沉:“此事,是我认错了人。”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愧疚。
今日之事,不能只怪北曦眼盲。
虽说北曦认错人,也是我撒谎骗他在先。
我自卑于自己的容貌,不敢透露身份,才会误导了北曦,造成这个错误。
也许当日,他知道救命恩人是我,未必会选择娶妻。
这件事情,绿裳虽说有错,却罪不至死。
鬼帝面色阴沉:“木已成舟,我地府的人,也不能这么白白受了欺负。”
殿外已经响起讥笑和议论。
“居然是个夜叉,妄想婚配高高在上的神君。”
“我看神君是非娶她不可了,毕竟人家揣着崽子呢。”
“哈哈哈,这是今年最逗的笑话了……”
鬼帝阴沉地扫向这些多嘴多舌的人,他们方才悻悻闭口。
我闭着眼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最后忍无可忍。
“我与北曦神君不过是露水姻缘……”
从来没有人规定,救命之恩,就得以身相许。
而北曦想娶的人,也未必是救了他的人。
我与北曦一夜孽缘,已经造成今日的难堪,这样的错误,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北曦惊疑不定地看着我,眼中有着深深的疑虑。
我并未在意,只当是北曦这厮太过自负,以为天下的女人都会爱慕于他。
乍然碰到我这么个拒绝他的母夜叉,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了。
天帝眯起眼道:“使者多虑,上苍有好生之德,使者救北曦在先,如今又有了北曦的骨肉,使者与北曦的缘分深厚,如此,朕便亲自来做一做你与北曦的媒人。”
说到这里,天帝瞥了一眼面色惨白,瘫在地上的绿裳,“绿裳冒认使者的功劳,今日这婚礼,就此作罢。”
天帝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三千年了,除了绿裳,何曾听过北曦与女仙的八卦?
如今竟为了报恩,与绿裳成婚。
分明报恩是假,见色起意才是真。
若是因我这一闹,北曦娶不成自己的心上人,依他这嗜杀的性子,可不得撕了我?
这锅我可不背。
我垂死挣扎:“露水姻缘当不得真,湘云不喜欢北曦神君。神君和绿裳仙子虽说是阴差阳错结为眷侣,却也情深义重。湘云也不愿拆散他们,望天帝成全!”
天帝不愿成全。
他眯起眼,并不说话。
鬼帝要被我气得吐血,连做了三个深呼吸。
北曦突然跪在我身边:“臣敢作敢当,谨遵天帝旨意。”
我错愕望向他,他这是做什么?
他不是只惦记白月光琴羽吗?
这就放弃自己的心上人了?
天帝的眼里露出赞许,鬼帝也是一副满意的样子。
他们并肩离去,看样子是去商量婚礼的细节。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过是政治联姻而已。
5
我跟北曦的婚礼,办得仓促。
昨日我们闹上天宫,第二日,九重天迎亲的花轿就到了冥界。
毕竟是天帝亲自保的媒,场面很盛大,地府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北曦臭着脸,带着龙凤拖着的花轿,来到地府。
我不情不愿上了花轿。
周围的声音很是嘈杂,每个人的脸上都装出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
真奇怪,连新郎和新娘都不情不愿的婚姻,有什么好让人欢喜的。
要我说,当日北曦娶绿裳,那才是真正的喜事。
成亲之前,北曦便昭告天下,喜讯传遍六界。
连暗无天日的地府,都人尽皆知,可见他娶妻有多欢喜。
如今与我,不过是被赶鸭子上架而已。
鬼帝送我出嫁,有些唏嘘道:“湘云,若北曦给你委屈,别忍着,去找天帝,让他给你做主。”
嗐,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工具人要有工具人的自觉。
师兄的脸比锅底还黑,哦,他的脸本来就黑。
北曦没有来我房里挑盖头,他拜堂后便不见了。
绿裳仙子依旧没有离开北曦的仙宫,如今因昨日之事,心情不佳,如今以泪洗面。
该哭的人明明是我。
大婚之日便抛下我,北曦这厮,果真是恩将仇报。
我默默嚼着自己的喜糖,一点都不甜……
6
天庭的日子比地府难捱。
北曦在拜堂后抛下我离开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九重天,这成了我不受宠爱的证据。
偏偏我法力不高,纵是天帝亲自保媒,背后没人撑腰,终究势单力孤。
仙侍们不敢对我不敬,背地里却对我多有嘲弄,叫我母夜叉。
我确实是母夜叉。
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怪难听的呢。
十五那日,师兄破天荒来看我。
我傻愣愣地看着窗台:“师兄这是要与我偷情吗?”
他搓着手讪笑:“师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师兄是想给你个惊喜。”
我指了指窗台边被踩坏的花盆:“哼!要赔的哦!”
废话不多说,他给我带来一个惊天大秘密。
“师妹,那位绿裳仙子,可不是个简单之辈。”
“我们抓到一只狐妖,跟绿裳仙子有莫大关系。”
这只狐妖作恶多端,到处猎杀凡人,夺人心肝。
那些冤魂都告到鬼帝面前了。
在鬼帝的拷打下,她不得不招供,以求轻判。
师兄道:“她是绿裳手下的小喽啰,被绿裳下了咒术,为了活命,狐妖必须帮绿裳夺人心肝,加速修行。初五那晚,北曦遇险,就是绿裳让她做的。”
我恍然大悟:“所以这是,我破坏了绿裳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