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今天您怎么没去摆早点摊？"我推开房门，发现继母赵瑾萱正在厨房忙活。
"今天想给你做顿好吃的。"赵瑾萱头也不回地应道，手上继续揉着面团。
屋子里弥漫着葱油花卷的香气，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01
"林悦，你爸走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给你讲这些。"继母赵瑾萱坐在油腻的小桌前，脸上蒙着一层晨雾的潮气。天还没亮，街边早点摊上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我抬头看着这个把我养大的女人，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手上满是煎饼果子烫出的茧子。那天是我高考成绩出来的日子，我考上了省重点医科大学。
"你爸是个手艺人，在村里做木工。"赵瑾萱一边擦拭桌面，一边说道，"那时候我刚嫁给他，你才三岁。你妈...你亲妈，在你两岁那年就走了，说是去城里打工。"
我低下头，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关于亲生母亲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你爸是个实在人，木工活儿干得好，村里人都说他手艺绝。可那年冬天，他接了个大活，要给镇上的老板家做家具。赶工的时候......"赵瑾萱的声音哽咽了。
我知道接下来的故事。那是个寒冷的冬天，爸爸在赶工时出了意外。当村里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时，赵瑾萱抱着我，整整哭了一夜。
"那时候，村里人都劝我改嫁。说我还年轻，带着个不是亲生的女儿，日子太难过。可我看着你，就想起你爸临走时说的话：'瑾萱啊，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悦悦。'"
晨光慢慢亮起，早点摊上的客人渐渐多了。我帮着继母煎饼，递油条，动作熟练得像跳舞。这些年，我几乎每个清晨都是这样度过的。
"妈，您歇会儿吧，我来。"我接过锅铲，熟练地把面糊摊开。
赵瑾萱愣了一下，眼圈有些发红。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妈"。以前，我一直叫她"阿姨"。
"傻孩子。"她擦了擦眼角，"你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以后有出息了，可别嫌妈没文化。"
"您别这么说。"我认真地看着她，"要不是您这些年的辛苦，我哪能考上大学？"
赵瑾萱摆摊的手艺是跟邻居学的。爸爸走后，她卖掉了所有的木工工具，买了个小推车，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准备面糊。寒冬腊月，她的手常常冻得龟裂出血，可从没耽误过一天营生。
"你知道吗？你小时候特别爱看书。"赵瑾萱露出欣慰的笑容，"可是买不起新书。我就去废品站捡课外书，回来洗干净，晒干，一本本给你订好。"
我记得，书架上那些泛黄的故事书，每一本都是继母这样一点点"抢救"回来的。她虽然认识的字不多，可每次我读书时，她都会坐在旁边，安静地听我朗读。
"妈妈很骄傲。"赵瑾萱突然说，"你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医科大学的孩子。"
我正要说话，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这里是林悦的家吗？"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讲究的女人站在摊位前。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眼中似乎噙着泪水。
"悦悦......"她颤抖着声音叫我的小名，"我是你妈妈。"
02
"你......"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手中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面前这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就是十六年前离开的亲生母亲？
赵瑾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下意识地向我这边靠了靠，仿佛害怕我突然就被带走。
"我是苏婉茹，是悦悦的亲生母亲。"女人红着眼圈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
清晨的阳光照在三个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早点摊上的客人们都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阿姨，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苏婉茹看了看周围，轻声说道。
赵瑾萱机械地点点头，开始收拾摊位。我帮着她整理东西，感觉她的手在微微发抖。十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提前收摊。
家里是间小平房，收拾得很整洁。墙上挂着我从小到大的照片，有上学的第一天，有拿奖状的时候，还有今年高考前和继母的合影。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苏婉茹坐在简陋的沙发上，眼神在照片墙上逡巡。
"托赵阿姨的福，我很好。"我刻意强调了"赵阿姨"三个字。
苏婉茹的眼神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又露出笑容："我听说你考上了医科大学，真是太好了。"
"是啊，都是瑾萱把她教育得好。"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邻居王奶奶，她大概听说了这边的动静。
"瑾萱这些年不容易啊。"王奶奶走进来，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婉茹一眼，"天天凌晨三点就起来摆摊，风雨无阻。林悦生病了，她就抱着跑遍全镇的诊所。"
苏婉茹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我知道我做错了。那年我太年轻，觉得待在村里没出息。去了城里，想着等有出息了再回来接悦悦，可没想到......"
"没想到我爸会出事？"我忍不住问道。
"我当时在外地打工，一年后才听说这个消息。"苏婉茹眼中含泪，"后来我也回来过，可你们已经搬走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直到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你考上医科大学的消息......"
赵瑾萱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她的手紧紧攥着围裙，指节发白。
"悦悦，妈妈现在在省城开了家服装公司，生活条件很好。"苏婉茹突然说，"你马上要上大学了，正好也在省城。要不要...要不要跟妈妈一起住？"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我感觉到赵瑾萱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你放心，学费生活费都由我来负责。我在大学附近还有套房子，你住在那里上学很方便。"苏婉茹接着说，语气中带着期待。
我看了看赵瑾萱，她低着头，眼泪无声地滴在围裙上。十六年来，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
"你们让我考虑考虑吧。"我轻声说。
苏婉茹点点头，留下一张名片就离开了。临走时，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悦悦，妈妈等你的消息。"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我听见隔壁房间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赵瑾萱在哭，这个坚强了十六年的女人，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