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嫂子就甭上桌了,让她在灶房对付两口得了。"二叔林建军晃着手里的公粮酿的高粱酒,醉醺醺地说,"爷们说爷们的话。"

母亲默默低头,转身往灶房走去。我看着她被炉火熏得通红的眼睛,攥紧了手里的破瓷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01

那是1971年除夕夜。在这个偏僻的杨柳生产队,这样的场景再平常不过。

我叫林小满,那年13岁。家里住在生产队最东头一间半新不旧的土坯房里。房檐下挂着几串红辣椒,那是母亲周秀兰辛辛苦苦种的,准备过年时给我和妹妹改善一下生活。

父亲林建国是家里的老大,在生产队里干活。虽说是队里的壮劳力,但因为常年的重体力活,没到四十岁就落下了一身的毛病。每到阴天下雨,他的腰就疼得直不起来。

而二叔林建军倒是运气好,托人走了关系,在公社供销社当上了采购员,一个月能挣十几块钱的固定工资。

"建军,你当采购员,给我带两斤红糖回来。"隔壁李婶子的声音从墙头传过来。

"行啊,李婶子。您等着,下次我去县里进货,给您带最好的。"二叔的声音得意洋洋。自从当上采购员,他走路都带风,在村里横着走。

那顿年夜饭,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八仙桌上,二叔一家五口加上爷爷奶奶,热热闹闹围坐一圈。桌上有二叔从供销社带回来的糖果,还有公社分的一只老母鸡。香味飘得老远,馋得隔壁的狗直叫唤。



"娘,您老慢点吃,我给您烫酒去。"二婶子陈氏把酒壶端起来,故意大声说,"多亏了建军有本事,咱们才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我爸坐在一旁,脸色发白,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去年冬天下工地挣钱,不小心摔伤了腰,直到现在下地干活还得歇歇。这让二叔更看不起他了。

"建国啊,你看看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二叔又灌了一口酒,"这么大岁数了还指望你爸妈,也不害臊。"

母亲在灶房里听见这话,手一抖,打翻了一碗热汤。我赶紧跑过去帮她收拾。

"娘,你别难过。"我小声说。

母亲摇摇头,眼里含着泪:"闺女,娘没事。你好好吃饭。"

02

就在那个冬天,母亲又怀孕了。全家人都盼着这次能添个男孩。我听见母亲半夜起来吐,还要天不亮就去井边洗衣服。

爷爷特意去县城关帝庙求了符,二两粮票换来的。母亲每天晚上都把符贴在肚子上,希望能保佑生个男娃。

"秀兰啊,这回可得争口气。"奶奶经常念叨,"要是还是个闺女,看你爸气成什么样。"

母亲不敢应声,只是默默干活。可老天爷和我们家开了个大玩笑,到产期时,又是个女孩。

记得那天,天还没亮,母亲就开始阵痛。二婶子帮着接生,一边嫌弃一边唠叨:"又是个赔钱货,怪不得一直不让我看肚子。"

妹妹林小芸出生那天,我爸在生产队的牛棚后面抽了一下午的旱烟。二婶子路过还阴阳怪气地说:"生儿子也是个技术活啊,看看我们家浩子,一次就中。"



从那以后,日子更难过了。妹妹刚满月,分家的事就提上了日程。按理说我爸是老大,应该多分点。

可在二叔的运作下,我们家只分到一间破旧的土坯房和生产队分的口粮田里最薄的一块。连祖屋前那几棵能打枣的老树都给了二叔家。

"建国,你也别怨爹偏心。"二叔笑着说,"你家两个闺女,又不会在老家常住,分少点是应该的。"

分家那天,我看见母亲在后院偷偷擦眼泪。我知道她心里委屈,但她什么都没说。晚上,我听见父母在说话。

"当家的,你也别难过。"母亲轻声说,"咱们好好过日子,把闺女们养大就是了。"

父亲叹了口气:"都怪我没本事,连个儿子都给你生不出来。"

"你别这么说。"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闺女怎么了?闺女也是咱的心头肉。"

日子艰难地往前走。母亲开始帮人纺线、搓玉米,换些口粮回来。我也学会了纺线,放学后就帮母亲干活。有时候能纺一斤线,能换两斤玉米面。

最难熬的是地里的活。因为分到的是最差的地,种什么都长得不好。二叔家的地在水源旁边,浇水方便,庄稼长得枝繁叶茂。每次经过他家的地,二婶子都要说几句风凉话。

"你看看人家林浩,在县城上初中,住在他姑家,多清闲。"邻居王婶子经常这么说,"你们家小满倒是成绩好,可惜是个闺女,念那么多书干啥?"

03

这些话我都记在心里。每天天不亮,我就点上煤油灯开始读书。冬天冷,我就把脚放在装着热水的搪瓷缸里。母亲心疼我,总是起早给我烧一壶热水。

"闺女,冻坏了吧?"母亲递给我一个热乎乎的红薯,是她半夜偷偷烤的。

"娘,你放心。"我咬了一口红薯,甜得发苦,"我一定会用功念书,让他们看看咱们家的闺女也有出息。"

1977年,高考恢复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生产队。那时我正在地里帮生产队摘棉花,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手都抖了。

"一个丫头片子,考什么大学?"二叔在生产队会议上当着全队人的面说,"老大家也真是,省下钱攒嫁妆不好吗?"

可我还是报了名。白天干完生产队的活,晚上就点着煤油灯看书。母亲心疼我,总是想办法多挣工分,好让我有更多时间复习。



考试那天,全生产队就我一个人去县城考试。二叔家的林浩也去了,他在县城上了三年初中,比我条件好多了。

"小满,你考得咋样?"回来的路上,王大爷问我。我说不太清楚,心里却有底。

录取通知书是在夏收后送到的。我被省重点大学机械制造专业录取了,是我们公社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女学生。

"真的?"母亲颤抖着手摸着录取通知书,"闺女,咱们家真的出了个大学生?"

那天晚上,我听见母亲在房里低声啜泣。第二天,她眼睛红红的,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秀兰,这是我们队第一个女大学生的母亲!"生产队的张会计逢人就夸,"你和建国有福气啊!"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林浩连地区师范都没考上。二叔气得摔了碗,骂林浩不争气。

"学习也是个技术活啊。"母亲淡淡地说了一句,二婶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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