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上世纪90年代,张学良在接受张之宇、张之丙姐妹的访谈时,张学良批评蒋介石,刚说了一句:“他这人就是为他自己的”,马上警觉地询问:“你没有录音吧?”
还一次,张学良谈到“蒋先生很窄小”,准备举例说明时,一旁的赵四立刻打断说:“你不要在这讲这种话!”张学良也就立即打住,不再往下说了……
“杀蒋”还是“放蒋”?
据聂荣臻元帅回忆,1936年12月,接到西安事变通报的那个夜晚,他和左权同志正挤在一条炕上睡觉,由于老乡把炕烧得太热,半夜他们的褥子都给烧糊了,人也被烫醒了。他们刚爬起来,就接到了总部的电话:蒋介石在西安被张学良、杨虎城抓起来了。
这个消息振奋了全部人,谁也睡不着了,聚到一起纷纷出谋划策,当时主流的意见是把蒋介石杀掉。
据李维汉同志回忆,当时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后,简直欣喜若狂,立刻就在一处寺庙召开了群众大会,根据地军民高呼:“枪毙蒋介石!”呼声震天。李维汉和高岗把群众的愿望反映给了中央。
据《邓颖超传》记载,当时在中央机关工作的邓颖超等同志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地跑到院子里,和同志们一起,又唱又跳。她和许多同志一样,以为党中央一定会主张杀掉蒋介石,替千千万万牺牲的烈士报仇,给中国革命搬掉最大一块绊脚石。”
《红色中华》在12月13日报道西安事变时写道:
蒋介石的罪恶滔天,他的罪状是数不尽的,他虽百死也不足以赎其万一!
陕甘宁苏区军民得知消息拍手称快,纷纷集会,要求对蒋予以严惩的事例更是不计其数。
西安事变第二天,也就是12月13日,中央召开了一次政治局扩大会议,全体与会者都认为,西安事变是一次充满爱国性质和革命意义的事变,我们必须旗帜鲜明地赞成和支持张学良的义举。
但是讨论到如何处置张学良的问题上,大家的意见却产生了不同,主张“审蒋”、“除蒋”的意见很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处理蒋介石,深刻地考验着党中央的智慧。
在收到西安事变通报后不久,中央随即派出周恩来、叶剑英、博古前往西安,了解各方情况。从张学良处,周恩来等人了解到:张学良的“兵谏”,最终目的并非伤害蒋,而只是逼他抗日,只要蒋同意放弃“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张仍会拥戴他为领袖。
在蒋介石被扣期间,全国并未出现那种“西安一呼,全国响应”的局面。
比如在历史上曾多次反蒋的冯玉祥,他在国民党内部是受排挤和歧视的,但他要求“无条件释蒋”,甚至提出愿意以自己为人质代替蒋介石;至于阎锡山,他曾是中央非常看重的一支力量,但他对张学良提出了一系列的质问,还提出应该把蒋运到太原看管。
更严重的是,此时刘峙已经率领5个师进入潼关,逼近西安,以胡宗南为首的275名黄埔系军官也联名致电张学良,要求立刻恢复蒋介石的自由,否则他们将“不顾一切,悉力以赴”。
周总理的这次西安之行,让中央认识到了:西安事变只有和平解决,才能对民族、国家、革命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