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个冬天，河面上有一道裂缝，像是命运的一道伤疤。"
"王叔叔，您知道吗？我找了您整整三十年。"
"当年您要是拿了那一万块钱，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
"原来那个从不回老家的周家大小姐，一直在暗中打听您的消息。"
"我这一跪，不为别的，只为了一个迟到三十年的感谢。"
01
1987年的冬天，北方小镇迎来了三十年不遇的寒潮。
王宇推着一辆已经掉了漆的永久牌自行车，在寒风中艰难前行。车后座上，两个麻袋里装满了粮食，那是他答应给远房表叔家送的。表叔一家上个月遭了灾，五亩地的收成全打了水漂，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他家里还一粒粮食都没有。
"自家日子也不宽裕，可总不能看着亲戚家揭不开锅。"王宇一边走，一边想着昨天母亲叮嘱的话。母亲说这话时，眼里满是心疼，却还是帮他把家里仅剩的一点粮食分出来装袋。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王宇缩了缩脖子，把已经起了毛边的军绿色棉袄又裹紧了些。这件棉袄是他从部队退伍时带回来的，穿了三年，早就显得有些发旧。但王宇却格外珍惜它，因为这是他曾经当过兵的见证。
路过刘家铺子的时候，王宇看到门口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春节临近，现收购优质农产品"。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刚买下的那块地。那是一亩荒地，地势很差，以前一直无人问津。但王宇相信，只要自己肯下功夫，总能把它变成一片好田。他已经计划好了，等开春就种上油菜，等到夏天的时候改种西瓜。
"有了这块地，明年就能多一份收入。到时候，也许能给母亲添置一件新棉袄。"王宇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呼救声突然划破了寒冷的空气。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声音是从前面不远处的河边传来的。王宇的心猛地揪紧了。这个季节，河面上虽然结了冰，但冰层并不算厚。前两天还有人提醒过，千万不要在河面上走。
他立刻丢下自行车，朝着河边跑去。寒风呼啸着刮过他的耳畔，每一步踩在积雪上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当他跑到河边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在离岸边大约十米的地方，冰面上裂开了一个大洞。一个穿着鲜红色羽绒服的女孩正在水中拼命挣扎，她的双手紧紧抓着冰面的边缘，但冰层太滑，根本抓不住。
02
王宇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孩——是周玉贵家的小女儿周小雨。在这个小镇上，没有人不认识周家的人。周玉贵是镇上最有钱的人，开着一家粮油加工厂，家里有一座两层的小洋楼，那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座。
"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王宇大声喊道，同时飞快地脱下身上的棉袄。寒风立刻钻进他单薄的衬衣，冻得他直打哆嗦。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每耽误一秒，小雨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
他趴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行。冰层在他身下发出细微的"咔嚓"声，让人心惊胆战。王宇知道，如果冰层再破一个口子，那就不仅是一条人命的事了。
"抓住我的手！"当他终于爬到洞口边缘时，小雨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她的嘴唇发紫，整个人都在剧烈地发抖。王宇伸出手，却发现够不着她。
"王......王大哥......"小雨用微弱的声音喊道，"对不起......"
话音未落，她的手一松，整个人往水里沉去。
王宇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意识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刺骨的河水中。
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把刀子同时刺入他的身体。寒冷让他的肌肉瞬间僵硬，呼吸都变得困难。但他顾不上这些，拼命地向小雨沉没的位置游去。
在水下，他看到小雨的红色羽绒服在幽暗的水中摇曳，像一朵即将凋谢的红梅。王宇奋力游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小雨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整个人都在往下沉。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王宇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上游。他的肺部开始燃烧，手脚也越来越沉重，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放弃。
如果今天他放弃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岸上传来了呼喊声...
几个闻讯赶来的村民正在岸边焦急地喊着什么，但王宇已经听不清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只是机械地、固执地向上游着。
03
终于，在村民们的帮助下，王宇拖着小雨爬上了岸。他浑身发抖，嘴唇已经发紫，但第一件事却是查看小雨的情况。
"快！快给她做人工呼吸！"他喊道，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一个会点医术的老大爷立刻上前施救。几分钟后，小雨"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水，终于有了生命迹象。
当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时，王宇已经被村民们扶到了刘家铺子里。刘老板给他倒了一杯热姜茶，可他的手还在不住地发抖，茶水洒了一桌子。
"你小子命大，"刘老板递给他一条毛巾，"要是换了别人，这会儿怕是都冻僵了。"
王宇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擦着头发。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放着水下的那一幕，小雨绝望的眼神，冰冷刺骨的河水，还有自己几乎耗尽的氧气。那种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感觉，让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王大哥！王大哥在哪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王宇认出那是周玉贵。在他身后，跟着同样衣着光鲜的周夫人，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虑和感激。
"就是这位小伙子救了小雨，"刘老板连忙说道，"要不是他，后果真是不敢想。"
周玉贵二话不说，走到王宇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一跪把所有人都惊住了，要知道，周玉贵可是方圆百里最有身份的人物。
"老周，你这是干什么！"刘老板惊呼道。
"救命之恩，当得起我这一跪，"周玉贵的声音有些哽咽，"小伙子，你救了我们周家的命根子啊！"
王宇连忙起身扶他："周叔叔，您千万别这样。我就是碰巧路过，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
"不，不是谁都有这个胆量和魄力，"周夫人在一旁抹着眼泪说，"医生说了，如果晚来几分钟，小雨就......"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周玉贵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这是一万块钱，你必须收下。这不是报酬，就当是我们周家的一点心意。"
04
王宇愣住了。一万块钱，这可是他一年的收入了。但他随即摇了摇头："周叔叔，钱我不能要。我救小雨，真的不是为了钱。"
"你这孩子，"周玉贵有些着急，"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好，听说你还买了块地准备开春种菜？这钱你拿着，就当是帮衬你的生意。"
王宇还是坚持摇头："周叔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我真的不能要。我救人，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仅此而已。"
周玉贵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小雨醒了，正在找救命恩人。周夫人连忙跑了出去，周玉贵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宇一眼："这事没完，改天我让人去找你。"
王宇目送他们离开，然后默默地穿上已经干了一些的棉袄。他知道，自己和周家是两个世界的人，今天这一遭，不过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诶，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那两袋粮食还在河边呢！"
当他跑到河边时，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依然倒在雪地里，但粮食袋子已经不见了。王宇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可是家里好不容易匀出来的粮食啊。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找这个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