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退休后我被医院返聘，临时安排到甘肃义诊。
没想到意外救治了一个男孩子，他居然说我是他的亲爷爷。
我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哪里来的下一代？
思绪瞬间飘到了 45 年以前，原来当知青时初恋偷偷给我留了后……
01
我叫徐建国，今年 65 岁，是一名三甲医院的外科大夫，干了一辈子医生，退休以后还被医院返聘。
周一的上午，我正在门诊看病人，助理突然跑了进来。
“徐主任，您今天下午安排一下时间，医院决定让您去甘肃那边义诊。”
我点点头，示意助理先出去。
出去义诊的事情一个多月前就定好了，只不过当时没有定好具体去哪里，可能是南方，也可能是北方，我一直在等答案。
没想到医院派我去甘肃，居然是我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回想起 45 年前，我在甘肃留下了很多不美好的回忆，去了以后只怕会触景伤情。
可毕竟是正经工作，那边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去救治，必须硬着头皮过去。
中午下了门诊以后，我赶忙打车回到家，简单收拾了下衣服，就直接跟着医院大部队踏上去甘肃的火车。
虽然我已经是 60 多岁的老人了，但是一路上并不觉得辛苦，反而精神非常亢奋。
其他同事倒在座位上休息，有的则在卧铺上睡觉，而我一点困意都没有，一直看着窗外。
经过一路的颠簸，我们总算到了甘肃。
当晚下榻的酒店是在一个小县城，第二天上班的地方也是县级医院，除了义诊之外，主要是去指导医生具体工作。
经过一夜的休整，我和同事们精神抖擞地去了医院，在广场上正式开启义诊工作。
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广场上已经排了很长的队，远远看过去最多的还是老人和孩子。
我换上衣服，带上听诊器就开始工作，一上午下来嘴巴说得口干舌燥，却非常有成就感。
其实这样的义诊我每隔两年都会去做，算是义务付出吧。
毕竟做了一辈子的医生，还是希望能够发挥一些余热。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吃完饭以后，其他同事都在聊天，而我一个人在医院楼下转了一圈。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一直静不下来，好像有什么意外的事情正在等着我。
下午 2 点钟，我换上工作服又开始继续工作。
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后，人群突然躁动起来，我立马站起来，看到队伍的后面有人围着。
这时远处的同事喊了我一声，“徐主任，你赶紧过来看一下，这小伙子不知道怎么昏倒了。”
我拿起手里的听诊器，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发现一个 20 多岁的小伙子躺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当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瞬间愣了一下，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好像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熟人。
可我来不及多想，赶紧用听诊器听了一下，他的呼吸相当急促。
我看他双手一直捂着肚子，满头大汗，可能是急性肠胃炎。
赶紧让医院工作人员抬来担架，然后将他送去急诊室。
或许我和这个小伙子有缘分，治疗的整个过程我都有参加。
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发现他得的是急性胰腺炎，对于这个年龄的小伙子来说还是挺严重的。
刚好我也是这方面的外科专家，在我的建议下，立马给小伙子制定了妥善的治疗方案。
经过两天的积极治疗，小伙子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虽然暂时不能进食，但起码暂时度过了危险。
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他的家人过来，我好奇地去询问。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前两天你晕倒在广场上，可至今也没有见到你的家人。难道你一个人在这边生活吗？”
小伙子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大夫，我叫徐亮，我家是甘肃农村的，父母离这边很远，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就没有打电话回家。”
我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心酸，“那你的治疗费用怎么解决？有没有困难？”
小伙子红着眼眶看向我，“大夫，你人真的太好了，不仅救我的命，还担心我有没有治疗费用。其实我在附近的饭馆里上班，算是半个厨师吧，还在学手艺。虽然挣得不多，但医疗费用还是可以凑得出来。”
看得出来这个小伙子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家里人，我们作为医生只要尽力救治他，其他的也不想多管，毕竟每个人都有苦衷。
接下来几天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去看望他，时不时地还能聊上几句。
就在小伙子出院那天，他专门来感谢我，还带了他所有的出院资料。
“大夫，我今天才知道您是上海来的大专家，这是我做的所有检查，能不能给我看一下？我担心还有其他的问题。”
于是我接过小伙子手里的检查单，当我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小伙子，你居然是熊猫血，你以前知道吗？”
小伙子摇了摇头，“大夫，我读书少，根本就不知道熊猫血是什么，也从来没有去过医院，更不知道自己血型是什么。”
听着小伙子的解释，我莫名地紧张起来，因为他的血型和我也一样。
这种血型的人很少，可能就是机缘巧合，但我看他的长相也觉得很熟悉，仿佛就是年轻时的自己。
02
我鬼使神差地把诊室门关了起来，然后让小伙子坐在那里等一会。
紧接着我将自己的包拿出来，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然后递给小伙子手里。
“徐亮，你看一下这张照片上的人，会不会有印象？”
徐亮盯着照片看了几秒钟，然后吃惊地抬头看向我。
“夫，这不是我爸爸嘛，你怎么有我爸爸的照片？难道你们两个人认识吗？可这照片看起来发黄，也很破旧，应该有些年头了。”
我立马就不淡定了，赶紧坐到了徐亮身边。
“孩子，你再仔细看看照片，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你父亲吗？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你手机里有没有你父亲的照片？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徐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自己手机掏出来，不一会儿翻出了他父亲的照片。
“大夫，你自己看吧，这就是我爸爸的照片，是不是和你刚才给我的一模一样？”
我颤抖着双手接过手机，发现照片上的男人居然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长相相似的人，但直觉告诉我，徐亮和我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在徐亮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又将他拦住。
“小亮，你先不要着急，我还有另外一张照片给你看。”
这时徐亮开始有点不耐烦，“大夫，我的病已经好了，着急出院呢，饭馆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我已经请了很多天假，再不去的话可能要失业，以后只能等着喝西北风。”
我急忙拉住徐亮的手，“你不要担心，如果因为我失业的话，我一定会给你补偿的。我必须拿出另外一张照片给你看，你再给我几分钟的时间，这件事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小伙子叹了一口气，还是坐了下来。
此时我的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但还是在包里一个劲地翻找，终于在最里面的一层找出了那张照片。
我看着照片上的女人，使劲地眨了眨眼，还是忍住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小亮，你看一下照片上的这个人会不会有印象？或者是说你认识她？”
徐亮接过了照片，立马就慌张起来。
“大夫，你不会认识我家人吧？还是说跟我家有什么亲戚关系？为什么我奶奶的照片你也有？”
这下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紧紧地抓住徐亮的肩膀。
“孩子，你再说一遍，照片中的人真的是你奶奶吗？你确定清楚没有？”
徐亮也开始紧张起来，他再一次拿近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拼命地点头。
“没错，我敢确定照片中的女人就是我奶奶。这是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在大西北拍的，我们家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只不过比你这个新一点。以前奶奶总是将这张照片拿出来，说是爷爷给她拍的。”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小亮，我就是你爷爷啊，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奶奶现在在哪里？”
徐亮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这怎么可能？我奶奶说爷爷早就不在了，难道还能复活不成？”
我笑了笑，“小亮，爷爷一直都活在世上，只不过这些年我都在上海当医生，曾经回大西北找过你奶奶，但是他们搬家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上。”
徐亮却一把将我推开，“如果你真的是我爷爷，那你也太对不起我奶奶了，这些年自己在上海逍遥快活，让我奶奶一个人在农村受罪，我奶奶这辈子真是太可怜。”
看着孩子生气的样子，其实我心里特别难过，犹如刀绞。
“小亮，这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其中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现在你奶奶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
可不管我怎么问，徐亮都不愿意跟我说实情，死活要去饭店上班。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让他先过去。
徐亮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在诊室坐了几个小时，等我冷静下来以后，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虽然徐亮认识照片中的人，可也不代表他就是我的亲孙子。
我自己毕竟是医生，也接受过教育，这种事情还是需要科学依据的。
幸好徐亮前几天接受检查的时候还有血样留在医院，我盘算了一下，决定将他的血样拿去做亲子鉴定。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证实他是我的亲孙子，鉴定结果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出来，那几天我彻夜难眠。
一周时间到了以后，我一个人去的鉴定机构，一路上都犹豫不决。
内心很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但是又不敢面对结果，万一不是我的亲孙子，那我岂不是很失望？
到了鉴定机构以后，工作人员将结果递给我，我却迟迟不敢打开，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上很久。
做好了心理建设以后，我还是鼓足勇气将手里的报告打开。
当我看到鉴定结果的时候，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内心满是愧疚和自责。
徐亮果然是跟我有血缘关系，按照他的年龄来推算，他只能是我的亲孙子。
而且我之前给他看过我年轻时的照片，他说和自己的父亲一模一样，那证明他的父亲就是我的亲儿子。
这样说来，王美兰还活在世上，我的脑海中再一次出现她的样子。
即便过去了 40 多年，可只要想起她，我就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王美兰是我的初恋，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大西北，她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漂亮，而且每天笑容满面。
在我最难的时候，王美兰就像一束阳光照进了我的心里，这才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没有想到，最终辜负王美兰的也是我，我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负心汉。
03
45 年以前，我跟着父母住在上海，父母都是厂里的正式职工，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家庭条件不算差。
那个时候我正在读高三，每天拼了命地学习，只希望将来考上医学院，这是我的梦想。
可在高三的下半学期，突然接到下乡当知青的消息，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本来有着大好前途，结果却戛然而止，瞬间觉得活着没有意思。
可事实已经发生，不得不面对。
在父母和亲人的劝说下，我只能背上行囊，踏上前往大西北的火车。
在我的印象中，大西北就是荒凉的一片土地，曾经在课本上见过，可与我的现实生活实在太遥远。
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象过，哪一天我居然能够到大西北生活。
火车行驶了 1 天 1 夜，我们终于到达了大西北，而且还是农村。
说实话，我看到第一眼就想逃跑，恨不得立马返回上海。
本以为大西北很落后，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实中的样子更惨烈。
刚好当时是春天，离开家的时候，上海早已是红花绿柳。
可是万万想不到大西北居然还是一片风沙，甚至连一点点绿色都看不到。
那个年代生活条件特别落后，何况还是大西北的农村，很多人还住在窑洞里。
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触窑洞，走进去好像进了迷宫，老乡的家里也是一贫如洗，吃饭的时候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碗都拿不出来。
最后我被安排住在王美兰家，当时她的父亲是村里的小干部，勉强算一个村长吧。
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在村里说话很有分量。
住到他家以后，他对我挺关照的，经常给我送馍馍吃。
知青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下地干活，我基本上每天都泡在田地里，手上不知道磨出了多少老茧。
即便一天下来累得脚打后脑勺，可我还是没有放弃心里的梦想，夜深人静的时候点上煤油灯，偷偷地看书。
我坚信高考一定会恢复，想要重新参加高考就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否则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根本拿不出任何成绩。
没想到我的这个举动被王美兰发现了，本以为她会告发我，于是主动求情。
“你能不能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爹？也不能告诉村里的其他任何人，否则我的这些书都会被没收。”
王美兰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热水壶放到我桌子上，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个窝窝头。
“你就着开水吃一点吧，现在都已经深更半夜了，肚子一定饿了吧。”
我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心里好像被抹了蜜还甜。
一时间管不了那么多，抓起窝窝头就吃了起来。
王美兰赶紧抓起旁边的毛巾递给我，“你吃慢一点，千万别噎着，赶紧擦擦嘴，嘴边都是碎渣子，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冲着她傻乎乎地笑了笑，王美兰瞬间脸红了，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走了。
从那天开始我们俩就成为好朋友，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给我送吃的。
我知道他们家人多，本来粮食就不够分，可她却将自己的那一口省下来给了我，这让我特别的感动。
时间久了，我对王美兰渐渐有了好感。
以前我看不起大陕北的女人，觉得她们没有文化，而且很泼辣。
可是王美兰改变了我的看法，虽然她没有读过书，也不认识字，但是她特别温柔。
如果没有王美兰的帮助，我这个书也根本读不下去，饿着肚子怎么可能看得进去书。
就在当知青一年后，我鼓足勇气向王美兰表白了。
那天晚上我的心神不宁，虽然眼前的书本是打开的，但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一直朝着门口看。
大概夜里 11 点多的时候，王美兰推开了房门，还和往常一样将两个窝窝头放在我桌子上。
“建国，你赶紧吃吧，饿坏肚子可就不好。”
我没有吃，而是将两个窝窝头重新放到了王美兰的手里。
“我知道你一直从自己嘴里省粮食给我，我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王美兰又开始娇羞起来，“干嘛要说这样的话，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赶紧吃吧，吃完还要看书呢。”
她存心将窝窝头放在桌子上，然后转头就要走，却被我一把抓住。
“你不要走，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王美兰不好意思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建国哥，你有什么话对我说？赶紧说，不然我爹等会儿会发现的。”
我走到王美兰身边，再一次握紧她的手。
“美兰，我再也不想憋着了，今天我就要告诉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喜欢你很长时间了，只是没敢告诉你而已。”
王美兰吃惊地看着我，“建国哥，你可不要开玩笑，我就是一个农村姑娘，哪配得上你这样的知识分子。”
我双眼紧紧地盯着王美兰，“谁说你配不上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女人，也是最善良的女人，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看书。”
美兰的情绪也激动起来，这一次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建国哥，其实我也喜欢你，但我也不敢说，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可是上海来的知识分子，以后也有大好的前途，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你。”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难过极了，反手就抱住了她。
“你何必这样看不起自己，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美好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将来我要娶你当老婆，咱们俩过一辈子。”
那一刻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王美兰将头埋在我怀里，小声地哭了起来。
从那天开始，我们俩偷偷谈起恋爱。
白天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可到了晚上我们又成为男女朋友。
说实话，我很享受那段日子，也很享受王美兰在我的身边。
可能是因为初恋，我投入了自己所有的感情，恨不得立马将王美兰娶回家。
可现实条件并不允许，那个时候我一无所有，只是个穷小子，又拿什么去娶王美兰呢？
所以我只能更努力地读书，只有考上大学有了正式工作才好意思开口。
没想到机会很快就来了，当我得知恢复高考的时候，整个人开心地跳起来。
第一时间从地里跑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王美兰。
当时她正在家里做饭，我赶忙将报纸递给她。
“你快看，你快看，恢复高考了，我终于有机会考大学了。”
美兰立马扔下手里的锅铲，紧紧地抓住报纸。
“建国哥你是不是高兴傻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字啊，你给我报纸有什么用？你快读给我听。”
我拍了拍自己脑袋，然后双手颤抖地接过报纸，将上面的内容读给王美兰听。
听完以后她也哭了起来，“建国哥，你终于可以考大学了，将来你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可就在我激动的时候发现美兰哭得更厉害，“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为我高兴吗？怎么还哭起来了？”
王美兰努力地平复了情绪，然后笑着对我说：“你有机会考大学我自然是高兴的，可你也要回上海了，咱们以后是不是不能见面了？”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对呀，想要参加高考，我肯定是要回城的，而且这个机会很难得。
倘若回了上海，我和她不得不分开，当时的政策可不允许带家属，何况我们又没有结婚，她也算不上我的家属。
看着美兰难过的样子，我的心里也非常难过。
一边是自己的情人，一边是自己的前途，我不知道如何选择，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觉。
那几天晚上王美兰也没有来找我，我知道她心里难过，或许她已经生气了。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几天以后，王美兰再一次找到我，并且塞给我 10 块钱。
“建国哥，我这几天不在家里，去我外婆家一趟，这个钱是我几个舅舅给我的，你马上要回上海了，到时给自己买一套新衣服，好歹也体面一下，这样你父母看着不难受。”
我的眼眶立马就红了，“你让我回上海了吗？是不是不再难过了？”
王美兰的眼泪瞬间滴了下来，“你肯定是要回上海的，根本不需要我答应，这可是你的前途，我不会耽误你的。但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等你考上大学以后一定要回来接我。”
我拼命地点头，并且伸出一只手。
“你放心，我现在就对天发誓，只要我考上大学一定会回来接你的，到时候咱们在上海举行婚礼。”
就这样，我带着对王美兰的承诺回到了上海。
04
到了上海以后，我是一刻都不敢松懈。
赶紧将以前的书本全部找出来，另外又找到自己的老师，没日没夜地学。
有时学到凌晨，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仿佛将自己当成了机器。
有的时候母亲也会劝我，“儿子，你这么拼命干嘛？就算考不上大学也没有关系，到时就去给你父亲顶职，也不怕没有饭吃。”
母亲虽然心疼我，可她哪里知道我是答应过王美兰的，等我考上大学还要回去接她。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的勤奋学习，我终于考上了如愿的医科大。
当我拿到录取通知书回家时，父母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庆功宴。
那天做了很多好吃的饭菜，并且邀请了家里的亲戚朋友。
在我的印象中，父母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他们的骄傲。
晚上送完亲戚朋友以后，我打算将自己和王美兰的事情告诉父母。
我一个人来到父母的房间，幸好他们还没有睡。
“儿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是不是今天兴奋过头了？”
母亲开心地调侃着我，还不忘向我招手，我赶紧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爸妈，你们先不要睡觉，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之前我去北大荒当知青的时候，在那边认识一个女孩子，我们俩私定终身，我答应过人家大学毕业以后就回去接她。”
当我说出这件事的时候，父母都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母亲，情绪突然变得很激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马上就要去医科大读书了，以后有着大好前途，干嘛要娶一个北大荒的女孩子？”
其实我早就猜到母亲不会同意，但是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如此激烈。
“妈，你不要这样说，当年要不是王美兰的话，我在北大荒根本没有机会读书，也谈不上今天高考。所以我能够考上心仪的大学，其中有美兰的一份功劳。”
母亲呸了一声，“你还是不是我儿子，就这么点出息嘛。结婚可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你现在是个大学生，怎么能娶一个文盲？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嘛。”
父亲也急忙披上了外套，“你妈说的对，婚姻大事可千万不能犯糊涂。以前你年轻也就是谈恋爱，根本谈不上结婚，赶紧静静心，以后好好读书，大学毕业以后再给你介绍个门当户对的对象。”
看着他们俩反对的样子，我知道他们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可我心里还是很思念王美兰。
大学开学的前一周，我借口去同学家玩几天，其实是去了北大荒。
短短一年的时间，王美兰全家居然搬走了，我问了村里其他人，可大家都说不知道他们一家搬去哪里。
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我一度认为王美兰是生我的气，这辈子都不愿意见我。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先回上海读大学，读书期间我也一直在打听王美兰的下落。
以前和我一起做知青的那帮人，有的继续读书，有的当了工人，可他们都不知道王美兰的下落。
大学毕业以后，我顺利地进入省城医院当了一名医生，因为学历高，能力强，渐渐晋升为科室主任。
过去的几十年，我将全部精力投入医学上，救治过无数的病人，也带过很多届学生，算得上是事业有成吧。
可这都是外人对我的评价，在我心里我其实不算一个合格的男人。
因为到了父母临终前我都没有成家，更没有下一代。
为了弥补王美兰，也或许是我心里放不下王美兰，这一辈子我都没有再娶，一直都是单身一人。
这几十年来，我不断地回忆王美兰，很希望能够找到她，但一直没有下落。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甘肃的义诊，居然遇到自己亲孙子。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去饭店找孙子，希望他能够告诉我王美兰在哪里。
孙子的确比较抗拒，可当我拿出亲子鉴定书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眶也红润了。
我们之间毕竟有血缘关系，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最终他还是被我和他奶奶的感情所打动。
犹豫之下，他决定带我回家见他的奶奶。
那天的天气不好，下着蒙蒙雨，好像和我离开大西北的那一天一样。
我的内心是激动的，同时也异常辛酸，再一次见到初恋居然是时隔 45 年，人生已经走过一大半，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真的太可惜了。
一路上我都在默默擦眼泪，孙子懂事地将纸巾递给我。
“爷爷，你不要难过了，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见到我奶奶，但她过得还挺好的，起码我和爸爸都很孝顺。”
我看着懂事的孙子很是欣慰，“我感谢你奶奶将你们教育得这么好，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奶奶，如果能回到以前，我说什么也不会一个人回上海，没想到再见一面居然这么难。”
孙子拉住了我的手，“爷爷，我偷偷地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好奇的笑了笑，“你小子，有什么秘密？”
孙子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瞬间表情愣住，真的心如刀割，一时间觉得气都喘不过来，默默将头转向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