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在方知竺与白月光大婚的当晚,被他献祭。

  怨气使我变成了恶灵。

  为祸世间的第七个年头,死渣男竟成了高僧,还想镇压我。

  他被我的妖术困在结界里,试图唤醒我的良知:

  「夭夭,放下屠刀跟我回家吧。」

  我吐了他一脸口水:「等老娘扒了你的皮再说。」

  第一章

  方知竺与杨舒即将大婚,而我却被困在以血肉为引的法阵里无法脱身。

  丛善跑过来救我的时候,我已失去了双腿,血淋淋的在金光四射的镇魂殿中爬行。

  我隐约听到鼓乐的欢奏声,忍着下半身的疼痛问丛善:「杨舒醒了吗?」

  丛善哭着点头,围着金刚结界,四处寻找突破之法。

  我低头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身体,又问:「他当真想我死?当真信了那碗毒药是我端过去的?」

  丛善满目悲凉:「圣女,方知竺就是个人渣!您还不相信么?」

  我用力支撑着身体,欲作最后一丝反抗,却再次被那锋利的阵气砍中,鲜血从肩膀喷涌而出。我发出一声惨厉尖叫,痛得死去活来。

  丛善坐在殿前哭得悲天恸地:「圣女,我到底如何才能救你!」

  我已虚弱无力,顶着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双眼无神地盯着屋顶横梁,喃喃道:「我怕是永远出不去了。丛善,我死后...世上再无药人,你将药人宫毁了吧。」

  丛善用力捶打结界,发了疯似地喊道:「药人宫屹立百年,救了多少生灵?你一句毁了轻易,可知会践踏多少人的希望?你不能死!不能死!」

  「我当是谁来了镇魂殿?」

  一道清丽婉转的女声响起。

  杨舒扶着醉醺醺的方知竺来到阶前,目露讥讽:「夭夭妹妹,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啊?我早就说过,谁敢与我争,我必将她挫骨扬灰。」

  方知竺已醉得不省人事,瞧不见杨舒的丑恶嘴脸。

  我盯着那个东倒西歪的玉面郎君看,心里凉透了。

  丛善为了我,要与杨舒拼命,却被她一掌打成重伤。如今的杨舒,借金刚阵吸取了我的法力,有我的骨血滋养经脉,早不是当年弱不禁风的凡胎了。

  我被钉在冰冷的砖石上,眼睁睁看着杨舒将丛善打得重伤昏迷,却无能为力。

  方知竺倚在杨舒身上,甜蜜地唤了一声:「阿舒,别闹了。由她自生自灭吧。」

  他醒着。他竟然是醒着的。

  我大口大口的呕着血,笑得凄惨:「方知竺,我化成灰也不会放过你。」

  金刚阵砸下致命一击,瞬间将我吞噬殆尽。

  第二章

  我是三界唯一的药人,骨血特殊,有起死回生之效。世人将我奉为神明,药人宫香火鼎盛,信徒遍布天下。

  我曾以为,我与凡人之躯承接天道神力的传奇人物白夭夭一样,注定成为人间的救世主。没想到我与她除了名字相同,便再无相似之处。

  她凭一己之力,以身为锁困住冥王数万年,使三界太平至今,成为人人仰慕的英雄。我却极其潦草的死在了一个渣男手里。

  这结局,简直不忍直视。

  镇魂殿的金刚阵,将杨舒那副病骨治愈。她得以永生,与方知竺携手同游,成了三界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药人宫被毁,丛善失踪。

  曾经的信徒将我的功绩全部抹去,我从令人敬仰的神明,变成了残害仙门神女的魔头,最终报应不爽、横死青云。

  我的骨血消散于万里山河,意识却残留,日日听着关于他们的传言,恨入心髓。

  怨气令我的魂元重聚,我成了恶灵。

  第三章

  陵阳村有一男子,娶了妻儿归家后,成日打骂不休。

  没过几个月,那姑娘就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她心里的恨意吸引了我。

  这是一间破败不堪的小屋,姑娘被她那该死的丈夫用铁链锁在床边,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眼神涣散着,嘴里不停念叨:「求求你!不要打我,夫君我听你的话,我最乖了。」

  我飘在空中,怜惜地看着她,决定为她做些什么。

  做了恶灵有一个好处,便是自由不再受限,还可以除暴安良。

  到了夜晚,那男人提着酒坛子醉醺醺的归了家,红着一张脸,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娘子!快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漱。」

  姑娘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衣裳破洞出露出深浅不一的伤痕,看着触目惊心。

  我咬牙切齿,忍着腹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安静地等待时机。

  姑娘伤势严重,又戴着铁链,纵然水缸就在身边,也十分吃力。

  好不容易盛了一盆水,却被那男人用麻绳一鞭抽翻在地。姑娘也被他绊倒,头磕在木盆上,染上一层红印子。她惊慌失措的爬起来,跪在地上求饶。

  那男人骂骂咧咧的喊道:「臭娘们!不想活了是吧!」

  说罢,扬鞭要打。姑娘闭上了眼,缩在床边不敢动弹。

  终于轮到我出场,屋内烛光被我挥手灭掉,一切陷入黑暗。男人失去方向,嘟囔喊道:「真是见怪了?今日的风怎么这么大?」

  他摸摸索索的朝烛台走了过去。我就等在旁边,待他点燃火光,我便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冲着他笑:「郎君是在找我吗?」

  那男人吓得吱哇乱叫,倒退好几步摔在地上,又连滚带爬的躲到梁柱后。

  我跟着他,倒吊在廊下,烧出一片阴蓝的光,继续吓他:「郎君跑什么呀?」

  男人缓缓抬首,正巧与我四目相对,短暂的寂静后,屋里发出一声尖锐惨叫:「啊!!妖怪!!」

  他吓得大小便失禁,六魂有三魂都已出窍,我乘胜追击,意图让他暴毙而亡。

  这男人拼了命的往屋外跑,我不厌其烦的将他拽回来,就像他把逃跑的姑娘重新抓回屋子那样,不断的折磨。

  终于他没有力气再逃,嘶哑着嗓子求饶。

  我冷笑着看他,双手放在他的天灵盖上,准备给予致命一击。就在此时,地面上忽然浮出金黄色的阵法图形,一道灵符朝我飞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被迫放开那男人,翻身朝暗处躲了过去。

  今夜月色正好,照在屋前的那片湖上,清澈透亮。一个身披袈裟,行如风站如松的和尚,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向地上的男人徐徐走来。

  光线洒落在他的脸上,时间在某一瞬定格。

  我屏住呼吸,目眦欲裂。

  来人竟是方知竺!

  第四章

  我与方知竺,相识于乡野间。

  彼时他重伤躺在路边,一袭白衣沾满血迹。

  师尊曾教导我:「路边的男人不能捡,捡了要吃亏。」

  我没听。

  我把昏迷不醒的方知竺拖到了药人宫,以自己的骨血喂养,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他生得很是俊俏,可惜我并无文采,说不出华丽的辞藻夸赞他。

  我被这张美人皮迷了心智,全然瞧不见他眼底的算计。杨舒还未出现前,我当真以为,他便是话本里的那种能托付一生、相伴到老的郎君。

  后来才知道他是人面兽心。

  我做了恶灵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方知竺。他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毫无踪迹可寻,却原来是去了佛寺出家!

  眼见渣男就在面前,我按捺不住激动,衣袖一挥,聚起天地污秽,化成一道黑气朝他扑了过去。方知竺的锁灵阵无法克制我这个级别的恶灵,生生被我打飞出去几米远,掉在湖边的泥潭里,一身狼狈。

  他狂咳一阵,踉踉跄跄的起来,佛光一闪,浑身污泥瞬间消散,立在月光下白衣胜雪,嘴里念念有词:「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身?」

  我啐了一声,掌间冒出灼热的火焰,以灼术为引画出噬魂阵,想将方知竺困在其中,谁曾料,他道高我一丈,多年未见竟从金刚阵中学会了伏魔掌。

  我差点被他打伤,幸好及时掉了头躲过一劫。

  他疯狂追杀,步步紧逼。我只好借月光化成树影,避开他的袭击。

  多年修炼,我早已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巧妙地收敛了气息。方知竺拿着罗盘到处算,感受不到我的气息后才停手。

  我看着他朝屋子里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走去,听他悲天悯人地说道:「真是个可怜人。施主放心,贫僧这就为你治疗。」

  果然渣滓们都是互相吸引的。

  方知竺在掌间写下一道符,贴在男人的头上念起咒语。不一会儿那男人便清醒过来,对着他连磕了几个响头,哭着喊着感谢。

  方知竺扫了一眼床榻下面正在昏睡的姑娘,对男人嘱咐道:「施主,贫僧今日救你一命,他日你若再做这等残忍之事,自有天道来取你的命。」

  我不忍咒骂:活爹,谁能比你残忍!还有资格说别人!

  第五章

  方知竺的残忍,不仅仅是利用金刚阵将我挫骨扬灰。

  而是在我最爱他的时候,让我知道我的感情一文不值。

  以前,他待我也是极好的。

  我放血救人伤了元气,他便千辛万苦的前往雪山采摘灵药。我被毒蛇咬伤,丛善都置若罔闻,他却急得满头大汗,背着我硬闯师尊的无极殿,叫闭关的老人家替我逼出毒素。

  虽然我的骨血能化百毒,可自我出生起,便无人这般在意我,他们都认为我是不死之躯,或许受了伤、中了毒真的会疼,可却并不要紧。

  我是药人,但我也有五感,也会因割腕放血而痛,也会觉得疲倦辛苦。可这些,药人宫不以为然,甚至有时候装聋作哑,从不顾及我的想法。

  方知竺不同,我经历每一次痛苦时,他都寸步不离的守着。

  他让我晓得,原来我也是可以被温柔对待的。

  我那时并不知道,他的所有呵护与关爱,都源于我这张面皮。

  杨舒与我,有五分形似。那是他的白月光,自然什么都好。在他眼里,我能有幸与她相像,便是天赐的福分。

  这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复仇之法。

  我耐心等待方知竺离去,盯着地上不断磕头忏悔的男人看,冷笑着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咔嚓一声劈断。

  我可不相信,一个烂到骨子里的男人能够改过自新,从此以后不再殴打他的妻子。

  我提着那男人的头颅,狠狠朝着方知竺离去的方向掷了过去。只听远处传来一记闷雷声,顿时金光大作,响起方知竺愤怒的吼声。

  我抱着昏迷不醒的姑娘,远离了这个满是罪恶的村落。

  青云山脚有一处桃花谷,我化成一阵风,将姑娘送到了那里。

  清晨,谷中鸡鸣狗吠,炊烟飘然而起,有人在小溪旁发现了熟睡的姑娘。

  「快来快来!夭夭大人又救了一个可怜人。」

  「天哪,她比我还要惨,身上这么多伤,一定受了很多苦。」

  很快,小溪旁便叽叽喳喳成了一片。男人女人们抬来担架,小心翼翼地将姑娘带走。

  我挂在树上,默默看着他们。

  这些人,有的被娘子和情夫联手残害,有的被贬妻为妾遭受监禁、有的差点被丈夫五马分尸,有的险些被未婚妻毒死。

  他们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而伤他们至此的,便是世间人人贪恋、忠贞不移的爱情。

  我转身,朝这仙门的方向奔去。

  杨舒是神女,纵然嫁给了方知竺,也担着带领仙门各派登入神境的重责。

  人人欲成仙,而成仙后又欲成神。欲望总是无法被熄灭的。

  杨舒因此困步于灵台,自前年起再没有下过山。

  我一路飘到仙门聚集的乐游峰,发现他们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誓师会,剿怪灭灵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各派弟子无比振奋。

  我有些纳闷,凑近了去听他们说什么。

  「那拆散了一对又一对凡人夫妻的恶灵真是可恶。」

  「可不是么?近七年来,人间已有无数受到残害的人。」

  「姻缘庙都没人去了,再这么放任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我听着,莫名觉得熟悉。

  这恶灵的作风怎么这么像我?

  正疑惑着,耳边再次传来高呼声,人群里走来一名高僧,手上盘着佛珠,一步一莲,圣洁无双。

  我浮在枝桠上,趁着间隙看清了那僧人的容貌。

  方知竺!他一个佛寺之人竟也来参加仙门的誓师会?

  我隐约察觉了什么,难道这群道貌岸然的仙人,要讨伐的恶灵...是我?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