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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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你说这钱……”林秀芝犹豫着问道。
“这钱别管,是给你的。”
林秀芝一头雾水。
张明远只是笑,那笑容深不可测。
三个月后,当她站在银行柜台前,看清那个数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原来,一切早有安排...
01
林秀芝从梦中惊醒,窗外还黑着。
又是那个梦。张明远站在河边,不停地朝她挥手。
六十五岁的林秀芝摸了摸身旁的空位,只摸到一片冰凉。
三年了,床的右边始终空着。
她摇摇头,挣扎着坐起来,关掉闹钟,闹钟还有十五分钟才会响。她总是比闹钟先醒。这大概是当了一辈子老师的习惯,雷打不动的生物钟。
小区静悄悄的,只有几声早起的鸟叫。
林秀芝穿上拖鞋,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老人头发花白,眼角的皱纹像一把小扇子。
“老了。”她自言自语。
厨房里,林秀芝熟练地煮了一碗面条。独居老人的饭,简单应付。
一个人吃饭,总是很快。碗筷洗净,放回碗柜。
林秀芝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新闻里说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外出活动。她笑了笑,一个人去哪活动呢?
电话响了。
“妈,您最近还好吧?”电话那头是女儿的声音。
“挺好的,你忙你的吧,别担心我。”
“过两个月我休假,带孩子回去看您。”
“行,不急。”
挂了电话,房子又安静下来。
林秀芝叹了口气。女儿在广州,儿子在上海,各自有家庭,有事业,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
她拿起相册,翻看着。丈夫十年前就走了,癌症,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她就成了一个人。
后来,小区里的人都说,林老师变得沉默了。
第一次见到张明远,是在小区的花园里。
那天,林秀芝照例去给她那几盆花浇水。小区的公共花园里辟出几块地方,供有兴趣的住户种花种菜。
她正在给月季浇水,听见有人在咳嗽。
回头一看,一个白发老人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您也喜欢园艺?”那老人主动搭话。
林秀芝点点头:“退休了,找点事做。”
“我叫张明远,三栋的。”老人站起来,伸出手。
“林秀芝,五栋。”
就这样,两个老人聊了起来。张明远是退休工程师,妻子去世两年了,儿子在省城工作。
他们发现彼此都爱看书,都喜欢园艺,甚至都喜欢下象棋。
“改天下盘棋?”分别时,张明远问。
林秀芝笑着点头。
从那以后,几乎每天早上,两人都会在花园相遇。浇水,聊天,下棋。
张明远棋艺不错,但总是让着她三招。林秀芝佯装生气:“不用让我,我又不是不会下。”
张明远呵呵笑:“不不不,这是规矩,男士让女士三子。”
慢慢地,他们开始一起去菜市场,一起去公园散步,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小区里的人都说,林老师有了新朋友,笑容多了起来。
02
“要不要搭伙过日子?”有一天,张明远突然提议。
林秀芝一愣:“啊?”
“就是一起住,互相照应,省得两边都是一个人。”张明远解释道,“我儿子忙,你儿女也不在身边,咱们年纪大了,有个照应挺好的。”
林秀芝犹豫了。虽然两人相处得很好,但一起住,总觉得不太合适。
“别误会,”张明远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就是互相照顾,不用领证。你住你的房间,我住我的房间,白天一起活动,有个照应。”
林秀芝想了想,也是。两个人都一大把年纪了,互相有个照应,挺好的。
“那行,不过我得跟孩子们说一声。”
儿女们起初有些疑虑,但看到妈妈振作起来的精神状态,也就同意了。
就这样,林秀芝搬进了张明远的房子。三室一厅的房子,一人一个卧室,还有一间客房。
第一天晚上,林秀芝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张明远的呼噜声,有些不习惯,却又莫名安心。多少年了,家里终于又有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生活就这样简单地开始了。
早上一起晨练,中午一起做饭,晚上一起看电视。
张明远手很巧,家里的电器坏了,他两下就修好了。林秀芝厨艺不错,变着花样给两人做可口的饭菜。
“我儿子张浩啊,工作能力特别强,就是脾气急,”张明远常常提起儿子,“老林,你以后见了他,别跟他计较。”
林秀芝笑着点头:“知道了,你放心。”
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个孤独的老人在晚年找到了依靠,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有细水长流的陪伴。
三年时光,弹指一挥间。
这三年,是林秀芝退休后最充实的日子。
她和张明远各自保持经济独立,张明远的退休金比她多一些,他总是主动承担更多的家用。
“咱们谁也不依赖谁,但一起过得舒心。”张明远常说。
两人养了几盆花,种了一小块菜地,每天早上去浇水,施肥,看着绿植一天天长大,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林秀芝喜欢拍照,用一部老式数码相机记录下两人的日常。照片里,张明远总是笑眯眯的,眼角的皱纹像扇子一样展开。
“老张,你笑起来真好看。”林秀芝有一次由衷地说。
张明远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都一把年纪了,哪还好看。”
但林秀芝知道,笑容永远是最美的风景。
张浩偶尔会回来看望父亲。每次来,林秀芝都会识趣地回自己原来的家住几天,给父子留出相处的空间。
“不用回避,你就当这是你的家。”张明远劝她。
“父子俩难得见面,你们好好聊,我回去收拾收拾自己的房子也好。”林秀芝总是这样回答。
张浩对林秀芝的态度说不上热情,但也没有明显的抵触。两人见面,点头问好,仅此而已。
林秀芝能感觉到,张浩对父亲和一个异性老人同住这件事,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碍于父亲的坚持,没有直接表示反对。
第三年的时候,张明远的健康状况开始走下坡路。
先是膝盖痛,走路不利索了。林秀芝每天扶着他在小区里慢慢走,做简单的康复训练。
接着是记性变差,有时候会忘记关煤气,忘记锁门。林秀芝开始更细心地照顾他,提醒他,帮助他。
“老林啊,”有一天晚上,张明远突然很认真地对她说,“我看我这身体不成了,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林秀芝拍拍他的手:“别瞎说,好好保养,我们还能一起走很多年呢。”
张明远摇摇头:“人这辈子,来是偶然,去是必然。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这辈子没什么太多积蓄,但攒了一笔钱,准备留给你养老用。”
“别说这些,”林秀芝不高兴了,“我不图你什么,自己有退休金,够用。”
张明远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那时候,林秀芝并没有把这段对话放在心上。她不知道,这会成为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关于钱的谈话。
03
变故来得太突然。
那是一个普通的清晨,林秀芝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早餐。
“老张,起床了。”她敲了敲张明远的房门。
没有回应。
“老张?”她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林秀芝推开门,只见张明远侧躺在床上,面色灰白。
“老张!”她冲过去,摇晃着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
慌乱中,她拨打了120。
医生赶到后,确认张明远已经去世,初步判断是脑溢血。
“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医生安慰她。
林秀芝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张明远的遗体,泪水无声地滑落。
三年的朝夕相处,一朝阴阳相隔。
她强忍悲痛,拨通了张浩的电话。
“张浩,你爸爸...走了。”她尽量平静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马上回来。”
林秀芝帮张明远换上他最喜欢的那套深蓝色西装,理好他的头发,擦拭他的脸。
“老张,一路走好。”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到。
张浩赶回来时,已是下午。看到父亲的遗体,他的眼圈红了。
但对林秀芝,他的态度明显冷淡。
“后事我来处理,你不用操心了。”他生硬地说。
林秀芝点点头:“我和你爸爸一起生活了三年,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张浩没有回应,自顾自地打电话联系殡仪馆。
葬礼很简单,来的人不多,主要是小区的邻居和张明远的几个老同事。
林秀芝站在最后一排,安静地送别这个给她带来三年温暖的老人。
张浩全程没有与她交流,对她的存在视而不见。
葬礼结束后,林秀芝回到张明远的家,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知道,没有了张明远,她不该再留在这里。
正在整理时,张浩推门进来。
“林阿姨,”他的称呼生疏而客套,“我爸走了,你也该回自己家了。”
林秀芝点头:“我正在收拾,明天就搬走。”
“不用等到明天,”张浩的语气变得生硬,“今天就搬走吧。”
林秀芝抬头看着他,看到的是一张陌生而冷漠的脸。
“好,我马上就走。”她轻声说。
“你和我爸是什么关系?”张浩突然问。
林秀芝愣了一下:“朋友,互相照应的朋友。”
“朋友?”张浩冷笑,“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三年,只是朋友?”
林秀芝感到一阵刺痛:“我们年纪大了,只是互相有个照应。你爸爸一直把你挂在嘴边,很尊敬你。”
“不用说这些,”张浩打断她,“我爸的遗物我需要清点,你把你的东西拿走就行了。”
林秀芝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我没拿过你爸爸的任何东西,也不会拿。”
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一些日用品和那台老旧的数码相机,装进一个小行李箱。
临走前,她环顾这个住了三年的家,心里一阵酸楚。
“再见了,老张。”她在心里说。
推开门的瞬间,她听到张浩在身后说:“我爸的财产是我的,你别想觊觎。”
林秀芝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带上门,走了。
小区里,几个经常见面的邻居看到她拖着行李箱出来,投来询问的目光。
“秀芝,你这是......”王大妈欲言又止。
“回自己家。”林秀芝淡淡地说。
“那张先生的儿子......”
“他要清理父亲的遗物,我不方便在那儿。”
林秀芝不想多说,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三年没住的家。
家里落满了灰尘,她花了一整天时间打扫。
晚上,她坐在沙发上,感觉这个家比以前更空了。
手机响了,是女儿打来的。
“妈,听说张叔叔走了?你还好吗?”
“我没事,”林秀芝强作镇定,“人总有一死。”
“要不我回来陪你几天?”
“不用,你工作忙,我习惯一个人了。”
挂了电话,林秀芝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不是为张明远的离去而哭,而是为人情冷暖而哭。三年的朝夕相处,在张浩眼里,却成了觊觎财产的图谋。
窗外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林秀芝想起张明远最喜欢下雨天,说雨水能洗去世间的浮尘。
“老张,你在天上还好吗?”她轻声问。
04
重新适应独居生活,对林秀芝来说并不难。
毕竟,她本来就是一个人。和张明远在一起的三年,不过是生命长河中的一段小插曲。
她恢复了退休前的生活节奏:早上去公园锻炼,中午在家看看电视,下午去图书馆看书,晚上写写日记。
只是,无论做什么,脑海中总会浮现张明远的身影。在公园的哪个长椅上,他们曾一起喂过鸽子;在图书馆的哪个角落,他曾给她推荐过一本书;在菜市场的哪个摊位前,他总是讨价还价......
这些记忆像幽灵一样,挥之不去。
有时候,林秀芝会梦见张明远。梦里,他们还是一起生活,一起做饭,一起散步。醒来时,枕头是湿的。
小区里的人知道她和张明远的事,有同情的,也有猜疑的。
“那张老先生的儿子,太不像话了,”王大妈对她说,“你们都一把年纪了,互相照应有什么不好。”
林秀芝只是笑笑:“儿子护着父亲,也是应该的。”
“听说他一到家就把你赶出来了?才过世第二天啊,太不像话了。”
林秀芝没有回应,只是转移了话题。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难过,也不想让张浩背上骂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慢慢地,林秀芝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了。
先是经常咳嗽,以为是感冒,吃了药也不见好。
接着是容易疲劳,走路没两步就喘。
最后是晚上睡不好,常常被咳嗽惊醒。
她没太在意,以为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衰退。
直到有一天,她在厨房里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了血。
“秀芝,你这咳嗽不对劲啊,”王大妈听到她的咳嗽声,敲门进来,“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秀芝摇摇头:“没事,可能是着凉了。”
“都咳了一个多月了,哪有这么长的着凉?”王大妈坚持,“我陪你去医院。”
在王大妈的强烈要求下,林秀芝终于同意去医院检查。
医生听了她的肺部,脸色变得严肃:“需要拍个片子。”
拍完片子,医生更加严肃了:“林阿姨,您需要做个CT和其他检查。”
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把林秀芝叫进了办公室。
“林阿姨,您的情况......”医生顿了顿,“是早期肺癌。”
林秀芝愣住了。
癌症,那个十年前带走她丈夫的魔鬼,现在又来找她了。
“还能治吗?”她机械地问。
“早期肺癌治愈率还是很高的,”医生安慰她,“需要尽快手术,再配合化疗。”
“费用大概是多少?”
“手术加后期治疗,保守估计要二十万左右。”
二十万。
林秀芝的退休金每月只有三千多,积蓄也不过六七万。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个数字。二十万,对于一个退休老师来说,是一笔巨款。
她给儿女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的病情。
“妈,你别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儿子在电话那头说。
“是啊妈,钱的事我们来解决,你先保重身体。”女儿也说。
林秀芝心里清楚,儿子刚买房,女儿孩子还小,两家都有经济压力。
她不想成为儿女的负担。
夜深人静,林秀芝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亮,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也许,是时候为自己的生命画上句号了。
她想到了张明远,想到了他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如果他还在,一定会陪她一起面对这个难关。
“老张,我可能要去找你了。”她自言自语。
05
手术定在下周一。
林秀芝决定先用自己的积蓄,不够的再跟儿女商量。
周五早上,她去银行取钱。
柜台前,她递上存折和身份证:“我要取六万。”
银行工作人员接过存折,输入信息,然后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林女士,您确定只取六万吗?”
“怎么了?”林秀芝不解。
“您先看一下您的账户余额。”工作人员指着电脑屏幕。
林秀芝凑近屏幕,看清了上面的数字。
十多秒钟后,林秀芝仍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上那一串数字,顿时如遭雷击,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