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深秋,一场规模空前的军事演习正在紧张进行。

来自全国各军区的将领们齐聚此地,观摩这场实兵对抗。防空军第一军政委罗维道站在演习指挥部内,望着远处硝烟弥漫的模拟战场,思绪却飘到了另一件事上——距离北京的首场授衔仪式已过去两个月,但许多将领的军衔仍未正式颁发。

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一场特殊的“意外”,甚至成为开国将帅中唯一三次参与授衔的人。

第一次授衔:演习后的军服“乌龙”



11月初,辽东半岛的演习落下帷幕。国防部长彭德怀宣布,将在演习结束后为部分将领补办授衔仪式。

原来,1955年9月北京的首场授衔虽已结束,但全国各大军区的仪式尚未全部完成。由于防空军第一军在此次演习中表现突出,中央决定在大连就地举行一场授衔典礼。



罗维道被列入授衔名单。按照流程,将领们应在仪式现场领取将军服,但这次授衔时间仓促,又恰逢当晚要举办中苏将领联谊晚宴,工作人员索性提前将服装送到了宿舍。

罗维道推开房门时,发现自己的床铺上摆着一个木盒,里面是一套崭新的五五式军服,肩章上的金色松枝缀着一颗星——少将军衔。同屋的孔庆德中将和邓克明少将也收到了各自的军服。



或许是连日演习后的放松,又或是军营里惯常的玩笑,几位将领突然玩心大起。

有人提议:“老孔的中将服给老邓穿穿,看合不合身!”

众人哄笑着将孔庆德的中将肩章与邓克明的少将肩章调换。傍晚,孔庆德回到宿舍,瞥了一眼床上的军服便匆匆换上,全然未察觉异样。



直到授衔仪式开始,中将与少将需按队列站立时,他才发现自己站在了少将队伍里,而邓克明正穿着中将制服手足无措。

“算了,这中将送你了!”孔庆德打趣道。

邓克明却连连摆手:“这可不行!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急忙躲到角落换回肩章,留下一段令在场苏联顾问瞠目结舌的插曲。这段轶事后来被罗维道记录在回忆录中,成为我军早期“不争衔、不攀比”风气的生动写照。

第二次授衔:替军长“代领”的意外



大连授衔一周后,罗维道接到通知:防空军总部将在北京举行军种内部的授衔仪式。

他本无需参加,但军长方升普因紧急任务滞留西北,中央临时决定由政委罗维道代为出席。于是,他带着方升普的军服和勋章证书,再次走进会场。

这次授衔与大连的气氛截然不同。北京军事博物馆的礼堂内,聚光灯下将星云集,周恩来总理亲自为将领们颁发命令状。当罗维道以“代领者”身份上台时,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有人调侃:“老罗,你这是要一人领两份衔啊!”

事后,他将方升普的少将军服仔细包好,托人送往西北。这位比他小一岁的军长同样出身红军,两人从抗战到解放战争合作十余年,却因一纸调令天各一方。

第三次授衔:从“领衔”到“授衔”



1955年底,罗维道接到一项新任务:赴江西南昌为防空军第二师的官兵授衔。此时的他已不再是被授衔者,而是成为颁发军衔的“授衔人”。

在南昌的礼堂里,他亲手为数十名军官戴上校官、尉官肩章。一名刚被授予上尉衔的年轻连长激动得双手发抖,

罗维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当年我当连长的时候,可没你这身行头。”

这场基层授衔看似平常,却让罗维道感慨万千。



二十六年前,他还是江西泰和县一个放牛娃,因地主逼债加入红军;如今,他穿着将官服站在这里,见证新一代军人接过使命。

仪式结束后,他特意去了一趟南昌起义纪念馆。望着展柜中破损的红军八角帽,他忽然想起大连授衔时那套被调包的军服——时代在变,但有些东西似乎从未改变。

两套军服的故事



1957年5月,防空军与空军合并。罗维道接到通知:所有防空军将领需更换空军制式军服。

当他打开新配发的军服箱时,发现肩章仍是少将军衔,只是军种符号从防空兵的导弹图案变成了空军的飞翼。勤务员请示是否处理旧军服,他摆摆手:“留着吧,好歹是段历史。”



这两套军服后来被他捐赠给军事博物馆。

工作人员清点时惊叹:“罗将军,您这可是独一份啊!”

的确,五五式军服本就存世稀少,能同时保留防空军与空军两种制式的更属罕见。它们如同两枚时空胶囊,封存着那个特殊年代的记忆:既有中苏联合演习的宏大叙事,也有军服调包的幽默碎片;既见证了个体命运的起伏,也记录着军队正规化建设的艰难转型。

结语



2011年,罗维道在上海逝世,享年97岁。追悼会上,一幅老照片被反复提及:1955年冬,身着防空军少将服的他站在辽东半岛的海岸边,身后是列队行进的坦克与高射炮群。

照片里的他笑容温和,仿佛早已看淡肩上将星的重量。或许对他而言,三次授衔的“特殊待遇”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真正重要的是浪花背后那片奔涌不息的大海——那里有牺牲的战友,有未竟的理想,更有无数人用生命守护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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