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老虞啊,你现在是政委了,可我这店还是保不住。”姑姑眼里含着泪,手指颤抖着指向满地狼藉,“你说你回来能给咱们撑腰,可你看看,这就是结果。”

我攥紧拳头,咬牙道:“姑姑,我一定会让打砸的人付出代价。”

姑姑摇摇头,苦笑道:“算了吧,在这桃溪县,谁来都没用。”

这话像一把刀,深深刺进我的心。

二十年前我离开时的誓言,如今听来竟如此苍白。

1

我回到桃溪县的那天,天空阴沉得厉害。

四十五岁这年,我虞凌锋告别了省厅十五年的工作,调任回老家桃溪县担任公安局政委。



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在眼前掠过,桃溪河还是那样弯弯曲曲地流淌,可河边的老柳树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崭新的商品房。

二十年了,我几乎没怎么回过老家,除了偶尔过年。

行李很少,就一个行李箱,装着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必需品。倒是带了一瓶上好的白酒,打算给姑姑带去。

姑姑秦巧云,我父母去世后一直照顾我长大的人,县城里开着一家“巧云杂货店”,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凌锋啊,你要是在省城好好干,别想着回来。这地方,不值得你惦记。”临走前姑姑这样对我说,可我还是回来了。

一部分是因为组织安排,更重要的是,我始终记得离开时的誓言——总有一天,我要回来改变这个地方。

县城比二十年前大了许多,却也乱了许多。

从车站到公安局,一路上我看到好几处未完工的烂尾楼,街边的小贩被城管追得到处跑,还有几个穿着花衬衫、露着纹身的年轻人在店铺前晃悠,目光阴鸷。

公安局大楼倒是新的,气派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阴沉的天光。

“虞政委,欢迎回家。”局长李明山亲自在门口迎接,身后站着一排警官,表情各异。

我注意到一个身材魁梧、眼神犀利的中年男人,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目光让我想起蛰伏的毒蛇。

“这是郭台明,咱们的副局长。”李明山介绍道。

郭台明伸出手,力道很重:“久闻大名,省厅下来的高材生,以后还请多指教。”

我微笑握手,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压力:“互相学习。”



当天的欢迎会上,觥筹交错,表面热闹,暗地里却是试探。

李明山是个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郭台明则时不时丢出几个刁钻问题,像是在测试我的立场。

会后,我婉拒了继续喝酒的邀请,打车去了姑姑的杂货店。

2

巧云杂货店在县城老街的拐角处,二十年来一直在那里,见证了桃溪县的变迁。

推门进去,铃铛清脆地响起,姑姑正在整理货架,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眼睛一下子亮了。

“凌锋!你真回来了!”

姑姑比我记忆中老了许多,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也深了,但笑起来还是那么慈祥。

我把酒放在柜台上,拥抱了姑姑:“姑姑,我回来了。”

姑姑拉着我坐下,给我倒了杯茶,眼睛红红的:“你这孩子,说回来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组织上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告诉您。”

“政委啊,大官了。”姑姑欣慰地笑着,但很快,她的表情变得凝重,“凌锋,这县城现在不太平,你要小心。”



我皱眉:“姑姑,怎么了?”

姑姑摇摇头,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这几年,县城里冒出个'三合帮',到处收保护费,谁不给就砸店。前两天,隔壁老张的面馆就被砸了,听说就是因为拒绝交保护费。”

“警察呢?没人管吗?”

“报警?”姑姑苦笑,“警察来了看看就走了,说证据不足,让老张自认倒霉。”

我心里一沉,想起郭台明那阴鸷的目光。

“姑姑,这杂货店生意怎么样?要不您歇着吧,我现在工资不错,可以...”

姑姑摆摆手打断我:“我这把年纪了,不工作浑身不自在。再说,这店是你姑父留下的,我得守着。”

我知道姑姑的脾气,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告诉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别怕。”

离开杂货店时,我注意到对面新开了一家高档酒吧,门口停着几辆豪车,进出的人气场不凡。

刚走出没几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虞凌锋?真是你小子啊!”

回头一看,是我高中同学赵鹤延,现在桃溪县法院当法官。他比我记忆中胖了一圈,但笑容依旧爽朗。

“老赵!”我们热情地握手,拍肩。

赵鹤延拉着我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馆子,要了几个下酒菜和一瓶二锅头。

酒过三巡,赵鹤延的话也多了起来。

“老虞,你这次回来,是真要干事还是镀金?”

我放下酒杯:“当然是干事。”

赵鹤延叹了口气:“那你得小心了。这桃溪县看着平静,水下全是漩涡。”

“三合帮?”

赵鹤延一愣:“你知道?”

“刚听姑姑说起。”

“不止如此。”赵鹤延压低声音,“三合帮背后是萧震天,本地人,十年前还是个小混混,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商人,开发楼盘,投资夜场,表面上人模人样,背地里黑白两道通吃。”

“他为什么能这么嚣张?”

“有人撑腰呗,听说和咱们公安局的某些人关系不一般。你刚来,先别急着动他,摸清情况再说。”

我点点头,心里却已经有了计划。



赵鹤延又道:“对了,你姑姑那店,最近要小心。听说那一片要拆迁,开发新的商业区,萧震天就是开发商。”

回到临时住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不时传来汽车喇叭声和醉汉的叫嚷,桃溪县的夜,比我记忆中嘈杂多了。

3

上任第三天,我开始了解公安局内部情况。

通过查阅档案和与各部门负责人谈话,我逐渐发现了一些异常:

近两年来,涉及三合帮成员的案件,要么不立案,要么证据不足撤案;而一些普通民众的报案,处理效率极低。

更奇怪的是,刑侦大队有几名骨干警员最近频繁请假,巡逻路线也总是避开特定区域。

我把发现的问题写成报告,交给李明山,他看完后只是笑笑:“虞政委刚来就这么上心,难怪能从省厅下来。不过嘛,基层工作和省厅不同,很多事情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太理想化。”

言下之意,不要管得太多。

我没有争辩,只是表示会继续了解情况。

走出局长办公室,正好碰到郭台明,他靠在走廊的墙上,似乎等了我许久。

“虞政委,听说你对三合帮很感兴趣啊?”他笑眯眯地问。

我平静回应:“关注辖区内所有可能影响治安的因素,是我的工作职责。”

“职责,好一个职责。”郭台明的笑容不变,“不过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不好。虞政委是聪明人,应该明白。”

威胁意味已经很明显。我没有退让:“郭副局长,我只做分内之事。分内之事,一点不少;分外之事,一点不多。”



郭台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改天我介绍你认识几个本地朋友,好好熟悉熟悉桃溪县。”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转身离开。背后,我能感觉到郭台明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刺在我背上。

当晚,姑姑给我打来电话,声音紧张:“凌锋,刚才有几个人来店里,说要我尽快搬走,还说这是最后通知。”

我立刻问:“他们有没有动手?你没事吧?”

“没有,就是警告。但是凌锋,他们说...说如果我不搬,后果自负,还提到了你的名字,说让你别多管闲事。”

我握紧了电话:“姑姑,你别怕,我现在过来。”

赶到杂货店时,姑姑正坐在柜台后发呆。我仔细询问了那几个人的特征,确认是三合帮的人无疑。

“姑姑,您这店是合法经营,他们没权力赶您走。”

姑姑苦笑:“法?在这桃溪县,有钱有势的才有法。凌锋,我不想连累你,要不...我就搬走算了。”

“不行!”我坚决反对,“姑姑,您相信我,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离开杂货店后,我直接去了对面的酒吧。门口保安想拦我,看到我亮出证件后,态度立刻变得恭敬。

酒吧内部装修豪华,音乐震耳欲聋,舞池中男男女女扭动着身体。我穿过人群,直奔二楼VIP区。

果然,萧震天就在那里,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子喝酒。他四十出头,浓眉大眼,穿着考究,笑容中带着一丝轻佻。



看到我推门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这不是新来的虞政委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没有客套:“萧老板,我姑姑的杂货店,你的人去警告了?”

萧震天挥手示意女伴离开,慢条斯理地倒了杯酒:“虞政委,生意场上的事,您一个当官的何必掺和?”

“商业纠纷走法律途径,威胁恐吓是违法的。”

萧震天笑了:“虞政委讲法律,我萧某人最敬佩。不过您姑姑那店,正好在我新项目的核心位置,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给十倍补偿,也是她赚了。”

“那是她的家,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家?”萧震天轻蔑一笑,“虞政委您在省城这么多年,家在哪里?桃溪县的发展需要这个项目,您一个从外面回来的,就别挡道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萧老板,我只说一次:别动我姑姑的店,否则,我不介意查查你这些年的生意是怎么做的。”

萧震天的脸色变了,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虞政委,您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告诉你法律的底线。越线者,必受惩罚。”

离开时,萧震天在我身后说:“虞政委,桃溪县不是省城,有些规矩,您得学着入乡随俗。”

4

第二天一早,我安排了两名信得过的警员轮流在姑姑店附近巡逻。

郭台明知道后,找我“谈心”:“虞政委,警力有限,不能因私人关系就特殊安排。”

我反问:“郭副局长,那片区域最近治安案件频发,加强巡逻有问题吗?”

他无言以对,但眼中的敌意更明显了。

三天后,我在办公室接到姑姑的电话,声音颤抖到几乎说不出话:“凌锋...店...店被砸了...”

我立刻赶到现场,杂货店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玻璃柜台被砸得粉碎,就连墙上挂的招牌也被人用黑漆涂抹。姑姑坐在角落里,脸色苍白。

“姑姑!你有没有受伤?”我急忙问。

“没事,人没事。”姑姑眼中含泪,“就是心疼这店,你姑父留下的...”

我立即打电话给派出所,不到十分钟,几名警察赶到。让我意外的是,带队的正是刑侦大队长张强,郭台明的亲信。

张强看了看现场,询问了几句,就开始收队:“秦阿姨,您这没有监控,又没看清歹徒长相,我们很难立案。您先整理一下,有线索再联系我们。”

我拦住他:“张队长,我姑姑这店被砸不是偶然事件,和萧震天的拆迁有关,应该深入调查。”



张强为难地看着我:“虞政委,您是领导,但刑侦工作有规程,没证据怎么立案?再说,您这样带着感情办案,不合适吧?”

“周边有没有监控?对面酒吧、路口超市都可能拍到嫌疑人。”我坚持道。

“我们会查的。”张强敷衍地答应,却没有立即行动的意思。

我忍着怒火:“今天晚上之前,我要看到调取的监控录像。”

张强离开后,姑姑拉着我的手:“凌锋,算了吧,这官司打不赢的。”

“老虞啊,你现在是政委了,可我这店还是保不住。”姑姑眼里含着泪,手指颤抖着指向满地狼藉,“你说你回来能给咱们撑腰,可你看看,这就是结果。”

我攥紧拳头,咬牙道:“姑姑,我一定会让打砸的人付出代价。”

姑姑摇摇头,苦笑道:“算了吧,在这桃溪县,谁来都没用。”

这话像一把刀,深深刺进我的心。二十年前我离开时的誓言,如今听来竟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虞政委,想知道谁砸的店?今晚八点,县医院后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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