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年黄金荣已经是上海滩权利最大的大亨之一了,手下门徒上万,名下产业众多,在最暴利的行业里面都有他的身影,上海规模最大的鸦片公司、酒楼饭店、赌馆乐园、妓馆、轮渡运输、戏曲舞台、坑蒙拐骗,黑白两道无所不用其极,哪里人气多,他的手就伸向哪里。



01大上海出了新鲜事

黄金荣打小就沉迷在戏曲里面,只是听个热闹,并没有什么见识。风气开放的上海,在黄金荣五十四岁那年迎来了一件奇事,他另辟蹊径,在自己戏馆里面招揽了三位色艺双绝的坤伶,即便大上海民风大开,也是让人们尝了新鲜,这男女同台的事,他们倒是头一遭见。有此噱头,没出几日,共舞台名声便响彻上海,看客们都赶来一睹为快。



许多人本是图个好奇,那不妨到场一瞟,无一例外都直了眼,哪怕是票价再翻一倍也值当。这三位最早在上海登天的坤伶,艺名唤做小金铃、粉菊花和露兰春



小金铃那叫一个婀娜,绰约若处子,一双秋波涟漪泛桃花,两弯娥眉消了半世愁,香腮露红,丹唇未启,梨窝已含笑,玉指朝空轻灵一绕,胜似抓了一把仙雾撒入众看官茶中,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粉菊花却另有不同,眼神热辣,简直看不得,一眼就能让人丢了七魄,独留一腹激情在蠢蠢欲动。二十多岁的皮囊装了许多三十岁的风情、韵味,照样肤白如雪,指如削葱,容貌清丽,远观不可亵渎,近看瞬间沦陷。

露兰春更有奥妙,把所有绝处都包揽一身,纵然黄金荣一生阅女无数,也不免撩了中年男人的道。

露兰春原名张佩华,是黄金荣弟子张师的养女,张师在法巡捕房做事,担任法语翻译一职,在张佩华小时候,曾跟随张师来黄公馆玩过,圆脸怯生生的,十分讨人喜欢,肤白如雪,面孔圆,大家给她取了个外号:小毛团。

待年纪稍长一些,便常跑到黄家公公的戏院里面听戏,时间久了,便能哼那么一两曲,养父见她有些天赋,专门请了师傅教授。没过几年,黄金荣又去这弟子家,之前小毛团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韵味光彩照人,惹得众生怜爱。此时,她戏曲功底也有所长进,唱十几出老生戏已是手到擒来,算得上是不可漏失的好角。

02.黄老板捧红的露兰春

黄金荣一见,口水直往肚里咽,马上就给弟子张师出了个主意:“既然小毛团已经有这番技艺,何不找个地方让她放点光彩?”张佩华一听,满眼期待,只等父亲拍板,张师心头一合计:当初花了重金请教师傅让她学艺,不就是图将来能奔个好前程。当即欣然答应。



黄金荣虽然作恶多年,但做生意的精髓他却是认得的,关键的是人气和看点,于是不惜斥巨资为小毛团请了名师来编排连台好戏,并赐给她艺名露兰春。第一场,人气爆满,不管是来充排面的还是真心讨一新鲜的,老共舞台内是人头攒动,被挤得水泄不通,一连好久,人气也丝毫不见减弱。经黄金荣这么一捧,上海滩人人争说露兰春,甚至露兰春最红的那几年,声势还在伶王梅兰芳之上,由她演红的那部《宏碧缘》更是风行大江南北。



大红大紫的露兰春不仅让老板赚得盆满钵满,也让这个迫近花甲的人枯树逢春,这黄公公对露兰春呵护备至,露兰春到戏馆,黄金荣派人车接车送,另派一队保镖护她周全,无论有何公事,每天必要抽空到戏馆为她镇场。风里来,雨里去,黄老板从不念一声辛苦。

03.黄金荣灭顶危机

民国要论谁人风流倜傥,必数四大公子,四人家中权势,遮云蔽日,财源绝不输涛涛黄浦江水。

为首的,袁大头的二少爷,号寒云,曾投于青帮门下,家中财权丰盈便要争个江湖地位高低,所以拜的最高辈分,为此专程远赴山西,在一名礼字辈前人墓前磕头拜师,从此靠的是一大字辈横行江湖。和上海青帮老江湖张镜湖、高士奎、杭州樊瑾成王德玲平起平坐。退而求其次,关外东北王老张家也有一子张学良得了第二名头;再者北洋镇府实业总长张謇公子张孝若;末等的便是权掌东南的土皇帝卢永祥爱子卢筱嘉。



虽说四公子名头有世人谄媚之嫌,可人家做起事来真不含糊。卢筱嘉在父亲手下做事,时常来往于上江沪之间,最近听说出了个戏园子,热闹非凡,赶巧自己也懂些音律,正要见识见识这是什么角色。



这天晚上,卢筱嘉一袭青衫,轻装简从,专门来见见这爆红的坤伶风采。要不怎么说卢家公子一表风流呢?卢筱嘉早就在报纸上看到露兰春的芳颜,内心怦然一动,刚到戏院门口,又见真人画报,呼之欲出的绝世佳人。事先花重金买来一条项链,让手下直接送到后台了,没想到这个横行霸道的公子竟然在上海吃了闭门羹,区区一个戏子都敢把自己的情面踩碎在脚下。看戏兴致先是丢了一大半,另一半全被一股气占了。

也没选什么消遣的雅间,只是寻了前排的座位,此场露兰春演的是岳飞,是她的拿手好戏《镇潭州》,不知何故,竟然将一段戏文唱走了板,台下的那是什么人啊,时常在戏园子里面耳濡墨染的,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按照规矩,唱错戏喝个倒彩也无伤大雅,可再想想黄金荣那些暗杀绑票的凶恶勾当,听出名堂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错了就错了呗。



卢筱嘉偏不服气,自己气还没撒呢,逮住机会,阴阳怪气的喝起倒彩来,大概就是名不配才,虚有其表的花瓶而已。露兰春本想着补救,中间来了这么一出,气势上先少了一半,匆匆唱完一段,锣鼓点子却是找不到见缝插针的地。又羞又愤,颓跑到后台,放声大哭。

内心叫好的众人,面皮上不敢露半点侥幸,他们想看看在上海黑白两道通吃的黄金荣要如何收场,也要看看这不知死活的小子是何下场。



青帮横行的上海,任何生意场所,保镖打手都是标配,这下,一呼啦冲上来三个彪形大汉,卢筱嘉的保镖正要迎敌,却被当头的一位凶神踢飞到一旁。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似乎是伤了脏器。

另外两人一人抓住卢筱嘉一边,猛地一旋,手就转到了后背,卢家公子疼得龇牙咧嘴,可气势上没输,一贯的跋扈,叫嚣道:“这么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实点,老子管你是谁!”一个硕大的巴掌朝卢筱嘉后脑勺上拍击而过。

黄金荣也想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喝老子养着的女人的倒彩,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站在雅间门口,一挥手,两个保镖就押着卢筱嘉朝楼上走来,卢筱嘉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辱,见到一脸麻子的黄金荣,怒吼道:“怎样,我今天就是来砸你黄麻皮的场子的。”黄麻皮这一绰号,从黄金荣小时候就开始有了,他刚出生没多久,就得了天花,还好医治及时,命算是捡了回来,但脸上却留下许多麻子。



好歹我黄金荣也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黄口小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这个多年没人敢叫的羞辱绰号,你简直是在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现场可是上千人看着,倘若不来点厉害的,我黄金荣的脸往哪里搁?今后还怎么在上海滩混?思量之间,黄金荣一手左右开弓,啪啪,两记耳光响声已经从卢小嘉嫩白的脸上飘向半空。

民国四公子,岂是让你叫着玩的,手上打不过,嘴上总可以发几句狠。“黄麻皮,你等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是谁?老子来上海闯荡的时候,你还在你爹肚子里呢,我黄金荣从一个小混混到今天产业遍布全上海,岂是你这还没断奶的小子吓唬得了的?”“卢永祥,你知道吧!”卢筱嘉底气十足。“当然,卢大帅谁不知道啊。”黄金荣道。“小爷是他家公子卢筱嘉!”黄金荣心里有点打鼓:“这卢永祥可是江浙的土皇帝,手握重兵,要真是打了他的公子,可算是大祸临头了。”



刚听到卢永祥三个字,戏台下的观众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要是黄金荣真惹上卢永祥,算是走到头了,就算你青帮几万人,人家有大枪重炮的正规军想灭你,岂不是小菜一碟。

“放他走!”黄金荣轻喝一声,卢筱嘉从两个大汉手中一抽手,大摇大摆地朝戏院门口走去。黄金荣如临大敌,跨进手下开来的一辆车里,急速朝钧培里驶去。



04.大佬慌了

电话里急忙叫来左膀右臂,杜月笙和张啸林。把前因后果都详细说了一遍,两人听后,蹙额皱眉,悄然无声。黄金荣也顾不得风度,在屋里走来走去,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症状。

眼前两人的表现,似乎表明事情有些棘手,按照平时,就算让他杀个人,张啸林,立马跳起来操起枪就闯门而去了,临走前还扔下一句特码的。现在遇到紧急事情,说老天塌下来他顶着的张啸林却屁都不放一个,因此黄金荣认为这人遇大事没有担当,算不得兄弟。即使在往后很多年,黄金荣一提起张啸林就很不屑(这个吃里扒外的,他娘死的时候,还是我替他买的棺材)。



但是杜月笙越沉默,黄金荣心里越有底,他知道月笙是在谋划布局,此事非同小可,非要周密计量,才有翻盘可能,倘若出了一点差错,自己在上海滩不仅名声扫地,还要命丧黄泉。



可能是他黄金荣命不该绝,还真叫杜月笙策划出一个圆满的计策来,顺利跟卢家化敌为友,促成一桩财源滚滚的生意。

欲知破局细节,且看下回。

【杜月笙扭转乾坤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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